保昆宇把木若昕和阎历横带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四周尽是竹林,依山傍水,着实是个风水宝地,但却被一层薄雾笼罩,就像是穿上了一层白纱,无论近处远处看去都是朦朦胧胧,像是云端深处,又如水中之月,透着深沉的诡异,而竹林的外围是一片坟地,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到了夜里更有鬼哭狼嚎,如此之地,鲜少有人到来,因而这里人烟稀少。binhuo.com
竹林里的湖边上,有一间精致的竹屋,看似简单,实则无比坚固,竹屋外有一层看不见的水墙,一旦碰到则会被冰封。
好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人来,所以多年来被冰封的人局指可数。
穿过竹林,来到竹院,进入竹屋,这一路来有保昆宇的带路,所以畅通无阻。
但进入竹屋之后,保昆宇并没有立刻让木若昕去给墨影看病,而是略有警惕,严肃问道:“两位,你们为何愿意同我来此?我只有十两黄金,根本请不起好大夫,而木医仙更是百万难请,若不是有别的原因,两位肯定不会来这里。”
“你既然怀疑我们,为什么还把我们带到这个地方?”木若昕巧妙反问,早在离这个竹屋有十丈远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屋里有一道微弱的气息,犹如风中残烛,稍有不慎就会油尽灯枯。
这道微弱的气息应该是墨影身上传出来的吧。
阎历横也察觉到了那道微弱的气息,就因为察觉道,所以才毫不犹豫跟着保昆宇进入竹屋。事实上他早就已经感觉到保昆宇心中对他们的怀疑,只是不点破而已。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事,任谁都会有怀疑,他理解这一点,因此不怪保昆宇。
“或许是因为我走投无路了吧。墨影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如果再找不到神医为她治疗,不出三个月,她就会……所以就算对你们有怀疑,我也要赌一把。其实从你们和玉玲珑打赌开始,我就一直在关注着你们,我看得出你们并不坏,所以……”保昆宇零零碎碎说着心中的想说的话,或许是不善于表达,又或者是太过绝望,话都说不全了。
但他却没注意到,他无意中说出了‘墨影’两个字。
听到这两个字,阎历横兴奋至极,箭步上前,努力压制心中的欢悦,激动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墨影……是不是金族族长夫人墨影?”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保昆宇听到‘金族’,尤其是金族族长的时候,脸色大变,从起先的怀疑变成了警惕和防备,把木若昕和阎历横当敌人看待,还做好动手的准备。
玄灵界很少人知道金族的族长夫人叫墨影,处了五族之外,其他人几乎是不知道,更不知道墨影夫人还活着。
这些人既然知道墨影是金族的族长夫人,那么他们和金族肯定有关系?
他真是大意,竟然将敌人带到自己的隐秘处,失算失算。
对于这种小误会,阎历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果解释恐怕误会越大,只是板着一张脸,很不喜欢这种气氛。
木若昕站了出来,打算自己解释,不过对保昆宇还有所保留,“你就是水灵的叔叔保昆宇吧。我们并不是金族的人,你不必担心。”
“水灵,你们和水灵是什么关系?”
“这个关系有点复杂,以后你见到了水灵再慢慢让她告诉你吧。实不相瞒,我们来换日城的目的只是为了找你,确定的说是找墨影夫人。”
“你们找她做什么?在世人的眼里,墨影早就已经死了二十年,就连金族也不再追寻她,你们既然不是金族的人,为什么还要找她?”保昆宇的警惕更强烈了,已经把木若昕和阎历横当成敌人看待,手掌心中的水汽正在凝聚,随时做好动手的准备。
墨影是他要守护的人,除非他死,否则谁也别想伤害她。
“儿子来找自己的母亲有什么不对?”
“儿子,母亲?”
“他叫阎历横,原来叫金历横,是墨影夫人的大儿子。至于信与不信,由你自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金成远的死一定跟你有关系吧。”
“没错,金成远是我雇了杀手杀死的,如果你们是想来报仇的话,那么就动手吧。”
“保前辈,我们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这一次是来寻母,不是来报仇。”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你们有什么证据?”
“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所以只能用行动来证明。阿横,暂时限制他的只有,我到里面去看看婆婆。”木若昕懒得跟保昆宇废话,简单丢给阎历横一句话就往屋里走去。
保昆宇见木若昕要走进屋内,着急想要动手,但他手中的冰剑才刚凝聚成形,自己就被一道金光打中,然后被困在一个金球之中,无论他怎么做都破不开这个金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若昕往屋里走去。
看来他还是小看了这两个人,他们的实力比他要强得多,竹屋里的封印对他们完全无效。
墨影所在的房间里设都三个封印,门口一个封印,屋里一个封印,床边一个封印,想要靠近里面的人,必须先把这三个封印全部解除。
木若昕用灵力包裹全身,走进了那个设有许多封印的房间之中,然后来到床边,看着上面躺着的人,尤为惊讶。
一张透着寒气的玉床上,躺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女人很美,看起来很年轻,像是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身鹅黄色的裙衫,紧闭双目,脸色惨白,如同死人一般,即使半生不死,却也不影响她身上的高贵气质。
这就是金族的族长夫人,前一代金族圣女,阿横和厉行的母亲,她的婆婆吗?
真是美极了。
墨影躺在寒玉床上,用寒玉上的灵力维持生命,要不是因为有这块寒玉,恐怕她早就已经香消玉损。
看来保昆宇对墨影着实用心,为了给她续命,不惜找来一块寒玉,或许就是因为这块寒玉,保昆宇才穷困潦倒吧,以至于没钱请大夫看病,不得不屈尊在石家当下人。
“婆婆……儿媳来看您了,顺便给您看看病。”木若昕很尊敬地向墨影行了个礼,然后才开始把脉,先看看情况如何。
这时,阎历横把保昆宇带到了放中,然后将保昆宇丢在一旁,不理会他,快步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惊喜万分,坐到她的身边,握着她冰冷的手,激动道不停。
“母亲,真的是你。母亲,我是历横,我回来了,厉行也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
“母亲,你的手为什么那么冰?是不是冷了?孩儿给你搓搓,暖暖。”
看到这一幕,保昆宇之前还在恼怒,还在使劲挣脱,这会却停下了,震惊看着阎历横,就算不相信也得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
他真的是历横,墨影的大儿子。
如果是真的,那墨影岂不是有救了?
“若昕,我母亲如何?可有解救之法?”阎历横激动过后就急着要救母,不过所有的指望都在木若昕身上,但又担心木若昕,担心她因为耗力过度而有所损伤。
“婆婆的气息很弱,按理说她早在很多年前就死去了,之所以撑到现在只是靠寒玉的灵力来维持生命,一旦离开这块寒玉她就会立刻死去。”木若昕收回手,慢慢说道,目中有着复杂的无奈和焦急之色,接着说:“当初为了假死,吃了一些特别的药,虽然后来解毒了,但却没有很及时,导致毒药浸入肺腑。不过就算及时解毒情况也很不妙,因为这种假死药的药性太过霸道,只要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就会让人致死。不过也因为这种药的症状很死人无异,很难查出其中的端倪,所以这种假死药对那些想要用假死之计瞒天过海的人是一件难得的宝贝。”
“那现在该如何救治?若昕,你有把握救好母亲吗?”
“这个我还真没有把握。婆婆体内不但有假死药的副作用,长期靠着寒玉维持生命因而体内还有寒毒,两种毒混在一起,更为霸道。婆婆现在是气若悬丝,但她却顽强的撑着,似乎还有未完成的心愿。”
“母亲……”
“想要救婆婆,必须要用五大奇药。这五大奇药分别是雷灵火根、宝玄木枝、天冰雪莲、劫炼火心、劈山断草。这五大奇药我们目前一样都没有,就算有还必须得到福泽深厚的地方,借助那里的天地灵气,更好的发挥药效,利用万物回春之力才能把婆婆体内的两种毒都祛除。”
“雷灵火根、宝玄木枝、天冰雪莲、劫炼火心、劈山断草……这些都是什么东西?”阎历横对灵草灵药根本不了解,但听这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就知道都是一些非常难找的灵药。
无论再难找他也要找,必须把母亲救活。
“这些都是传说中的天地之宝,可遇不可求,所以我才说没有把握。除非我们能找到这五大奇药,否则婆婆……”
“一定可以找到的,一定可以的。若昕,你说是不是,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的。”
“恩,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的,我们的运气一直都那么好,只要我们诚心诚意,相信老天爷都会帮我们。”木若昕不希望阎历横因为这件事而动了心魔,就算是谎话也要说出来安抚安抚他,心里着实是一点底都没有。
五大奇药啊!这只是在传说中才有的东西,叫她上哪里去找。黑水山脉里的那些灵草灵药对她来说已经够珍贵的,可是那些灵草灵药和五大奇药相比,简直就是没得比,相当于一个天一个地。
为什么天底下最难的事都落到他们身上呢?
“若昕,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阎历横何尝不知道木若昕刚才是在安慰他,等心平静之后才面对现实。
好不容易找到了母亲,却没有办法救治,哎……
“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到什么办法了。不过我可以让婆婆的情况好转一些,每天醒来一两个时辰是可以的。”
“真的。”
“当然啦!你难道不相信我的医术?”
“我相信。”
“那我现在就给婆婆治疗,你到意境里去,按照我给你的药方抓药,然后立刻煎好送来。”
木若昕以最快的速度把药方写好,给了阎历横,然后就开始为墨影治疗,用清纯之力、万物回春之能,再加上一颗火灵芝炼制而成的丹药,用灵力催发药效。
阎历横拿到药方就到意境里去了,赶紧抓药煎药,其他的事都不管。
保昆宇才凉在一旁,想要从金球里出来都难,他本来想大喊大叫的,可一看到木若昕全神贯注为墨影治病,他就没出声了,担心会惊扰到木若昕,进而影响她的治疗。
他现在已经相信这两个人的身份,他们一个是墨影的儿子,一个是墨影的儿媳妇,绝不会害墨影。
墨影,你的儿子回来了,你看到了吗?他们不仅回来了,而且已经有所成就,实力很强大,不会再随意被人欺负,你看到了吗?
保昆宇在心里暗自对墨影诉说,眼泪不知道何时已经流下,多年来压抑在心里的痛苦此刻全部倾泻而出。他虽然不知道那个五大奇药是什么,但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希望,只要找到五大奇药,墨影就有救了,多年来的迷茫此刻终于有了确切是目标,那就是五大奇药。
木若昕为墨影治疗之后,累得几乎虚脱,好在有木灵法杖给她输入缺失的灵力,不然她可就倒下了。
为了救婆婆,她这一次耗费的灵力真的很大,希望不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才好。
“若昕,你的脸色甚是难看,可有哪里不舒服?这里交给我,你先去休息吧。”阎历横端着刚煎好的药,看到木若昕累成这样,心疼不已。母亲他要救,但妻子他也必须要照顾好,为人子、为人夫的责任他都要尽全力去做。
“放心吧,我没事,只是灵力消耗太多。不过有木灵法杖给我输送灵力,很快就好了,我到一边做做就行,你赶紧给婆婆喂药。婆婆是金族的人,她的天赋之力是金,你喂她吃完药之后就给她输送一些金系之力,这样对她更好。但不要输送太多,一旦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她就会心脉爆裂而亡。”
“我明白,你先休息,这里有我。”
“恩。”
终于完事了,保昆宇一直都不敢吭声,到这个时候才说话,“两位,能不能先把我放出来?我已经相信你们的身份,知道你们不会伤害墨影,所以我也不会再对你们有任何的敌意,请先把我放出来吧。”
阎历横想了想,对着保昆宇挥一手,看都没看他一眼,坐到床上给墨影喂药,脑海中尽是小时候有母亲在一旁的快乐记忆。
小的时候,父亲很忙,经常不见踪影,短则几天看不到,多则一个月甚至是几个月。在他的记忆之中,有的只是母亲的慈爱,没有父亲的爱,虽然父亲同样给了他生命,但他却没有一点感觉,见到金成远的时候那种感觉和见到陌生人没有多大的区别。
但见到母亲不同,每次见到母亲心里总是暖暖的,很幸福,尤其是母亲开心的时候,她的笑容比院子里的金花还要美。
所以得知母亲还没有死的消息,他万分欢喜,为了救母亲,就算赴汤着火,他也要去。
保昆宇恢复了自由,来到床边,看着阎历横一口一口的喂墨影吃药,心里的感觉好复杂。
他恨金成远,非常非常的恨,即使金成远已经被他雇的杀手杀死,他还是恨。因为阎历横是金成远的儿子,不知怎的,他竟然把金成远的恨意转移到了阎历横身上。他知道阎历横是阎历横,金成远是金成远,可他就是忍不住会去恨。
如果不是金成远的可恶,墨影也不会变成这样,这个世上他最恨的人就是金成远,就算金成远死去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你恨我?”阎历横感觉到保昆宇的恨意,冷厉问道。
“确切的说是恨金成远。因为你是金成远的儿子,所以……”保昆宇不隐瞒,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不过说到一半他就觉得自己的这股恨不对,所以尽力收回,向阎历横道歉。
“抱歉,我不该把对金成远的恨放到你身上,毕竟你和金成远不同。当年你也是受害者,要不是运气好,恐怕早就死了。墨影身上的假死药之所以没有能完全清除,是因为她得知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已经死去,倍受打击,所以抵抗力不足,这才能毒性攻入心脉。我当时本不想告诉墨影她两个儿子的情况,可她不断逼问,如果我不说,她就不吃药,我很无奈。可是说了,我也很后悔,哎……”
不管说或者不说,结果都是这样,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阎历横看得出来保昆宇对自己目前的深情,那种真心不必他对若昕的少多少,所以他对保昆宇有一种尊敬,那是对爱的尊敬。很少男人能对一个女人如此痴情,尤其是在这种男尊女卑的世界中,男人三妻四妾,很难做到从始而终。
母亲没有得到金成远的爱,那是她的不幸,但她得到了保昆宇的爱,那是她的幸运。
“这些年你一直在换日城?”阎历横随便问问,想多了解一点保昆宇。
“刚开始我带着墨影四处寻医,可是找了好多的医师都没有用,他们都治不好。我也想去找那些传奇的神医,但他们一个比一个难找,我能力着实有限,经过多番努力,终于找到一个厉害的医师,但这个医师也没有办法。十多年前,我无意中听说换日城有一个神医,天生就有万物回春之力,于是我就寻来了。但我身上没有多少钱,所有的钱都拿去换了这块寒玉,而且还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为了这块寒玉,我几乎被十多个高手杀死。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换日城所谓的神医竟然是一个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小小年纪心比天高,目中无人,要不是特别尊贵的人,她根本不会出手医治。为了请这个小女孩出手,我不惜去她家做仆人,用我的忠诚去换,但……”
“你所说的这个神医就是石佳姿吧。据我观察,这个石佳姿的医术还没有外面普通的医师好,之所以被称之为神医全都是因为她天生的能力。不过她这个天生的能力不强,根本治不了太大的伤。”木若昕说道,一想起石佳姿那副嘴脸就觉得恶心。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气成什么样了?
一定非常好看吧。
回头一定去瞧瞧,顺便再教训教训她,哼。
敢抢她的男人,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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