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鹤凉盯着突然出现的女修,双目幽深。
这是一个极为貌美的女修,修炼界的美人不少,但她的美丽仍在众多女修之上,教人一眼便能在人群中看到她。而且纤姿楚楚,自有一种教男人怜惜的动人之姿,乍然见到,不由有些失神,极少有男人能拒绝这样娇弱到令人心折的美人。
突然,他璀璨一笑,双目熠熠发亮,声音和煦,“这位姑娘,不知你跟着在下有何贵干?”
楚灼打量他,也朝他微微一笑,声音清柔如絮,“单鹤凉公子,冒味打扰,在下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单鹤凉含笑道:“不知姑娘所打听是何事,若在下能帮忙,自然义不容辞。”
楚灼突然上前一步。
单鹤凉站在那里,神色未变,然而缩在法衣中的手已经掐起,浑身紧绷,警惕地看着她。
他虽然感觉到有人跟踪,却无法确定其存在,更不用说这女修突然凭空出现,以他的眼力,竟然看不出她是如何隐藏自己,周围可有其他的同伴。
这一切都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楚灼随意地走上前几步,然后停下,目光落到他的手上。
突然,她璨然一笑,朝他道:“可能需要单鹤凉公子陪我走一趟。”
“什么——”
单鹤凉心生警惕,虽然反应极快,依然未能防备彻底,眼角余光瞄到什么,突然眼前一黑,心头暗喊糟糕,接着已经无能为力。
****
单鹤凉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被一条坚硬无比的绳索缚在一张椅子上,身体虚软无力。
周围很黑,只有远处一盏如豆的灯火,幽幽地照亮黑暗。他眨了下有些无力的眼睛,勉强看过去,可惜除了那盏灯外,周围迷迷蒙蒙的,只知道空间极大,但有什么东西却看不清楚。
单鹤凉想起昏迷前见到的女修,果然那女修敢现身,定是有所倚仗,可笑他竟然因轻视她的柔弱之姿,落得这下场。
虽然此时被缚着,但单鹤凉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若是那女修要杀他,早就出手,而不是将他缚绑在这里。
他用舌苔顶了下上颚,口腔里仿佛还残留着丹药的味道,这应该是让他身体虚软无力的原因。
果然,等了会儿,眼前出现一道纤细的身影。
她背对着灯火,影影绰绰而来,身姿动人,不用看脸就知道是个绝顶美人。
单鹤凉眯起眼睛,视线几次定焦,仍是无法看清楚面前之人的模样,不禁笑了下,说道:“姑娘,你将在下绑过来,不知有何事?”
楚灼站在他面前,低头审视他。
他的双眼迷离,蕴着多情的融光,纵使沦为阶下囚,依然十分的俊美。
半晌,她轻笑出声,说道:“八神宫的少宫主果然仪表不凡、俊美绝伦,令在下好生敬慕。”
单鹤凉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眼神颤动了下,这变化非常微弱,若非楚灼一直盯着他,根本无法发现。尔后他笑道:“我不知道姑娘说什么,若我是八神宫的少宫主,如何沦落到此等境地,姑娘真是说笑了。”
楚灼拉了一张椅子坐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说:“少宫主不必急着否认,在下能知道你的身份,也是偶然,你可是八神宫的圣女颛孙闻笛亲口承认的少宫主,在下总不会认错。特别是单鹤凉公子如此仪表出众之人,想要忘记极难。”
单鹤凉紧抿嘴唇,下颌紧绷,半晌方道:“你想做什么?”
这是变相承认自己的身份。
楚灼依然是一副笑模样,纤柔美好,但此时落在阶下囚般的男人眼里,只觉得说不出的邪恶。
“嗯,在下心仪单鹤凉公子,日日思之若狂,一时间忍不住想将你掳到身边,好能日日相伴……”
“咳咳咳!!”
一道仿佛被惊到的咳嗽声响起,单鹤凉先是呆了下,然后无语地看着眼睛眨也不眨地说出此等胆大露骨之话的女修。从刚才那咳嗽声中可推测,看来这里除了这名女修外,还有其他人,只可惜周围太黑,他根本看不清楚。
面对楚灼的大胆示爱,单鹤凉选择沉默。
楚灼朝他笑了下,“在下一直想与单鹤凉公子亲近,如今好不容易请单鹤凉公子来作客,单鹤凉公子就安心地在此住下罢。”
单鹤凉听得嘴角一抽,她请人作客就是这种请法?将人五花大绑,丢在一个暗无天日之地?
直到楚灼起身离开,单鹤凉仍是搞不懂她的目的。
不过他能确定,他应该还在血灵城,若是自己一个大活人能被她带出血灵城,那血灵城也太无能了点。可是这样才是最可怕的,这女修不知道将他藏在血灵城中的什么地方,竟然能不动声色地将他弄走,让他一时间毫无头绪。
***
楚灼和玄影坐到客栈的厢房里,玄影看着楚灼欲言又止。
“主人,你刚才说的话,要是老大知道的话……”玄影不安地提醒她,让她别玩过火。
楚灼倒了杯灵茶,吹了吹茶上的热气,朝他笑道:“你不告诉他,他就不知道啦。”
“可要是老大问起怎么办?”玄影耿直地问。
“你就当不知道。”楚灼说,同时也对趴在桌上啃八宝糕的小乌龟道:“玄渊也一样,都当不知道。”
小乌龟抬起头看她,一双黑豆眼呆呆的,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
楚灼伸手摸了摸它龟壳上的灵纹,就听到玄影疑惑地问:“主人,原来那个单鹤凉是八神宫的少宫主,你捉他做什么?用来威胁八神宫么?”
楚灼有趣地看他,“你为何觉得我要用他来威胁八神宫?”
“你都将他绑起来,丢到万法鼎里关着,不是用他来威胁八神宫是什么?”玄影虽然憨,但心里一片通透,他这位主人行事素来有章法,想要赢得一个人的好感极为容易,若她真想接近单鹤凉,自有其他办法,可这次她直接将人捆了丢到万法鼎里,可见根本没给自己留后路。
“他日如果能用得上的话,当然可以用来威胁。”楚灼说着,叹了口气,“怕就怕在人家不受威胁。”
八神宫若是会受威胁,上辈子单鹤凉就不会死在血灵城,让八神宫的圣女亲自出面,前往血灵城探查单鹤凉之死。
既然都要死的,楚灼决定先将他关起来,等着看看谁对单鹤凉出手,也看看杀单鹤凉的人和暗杀她的是否同一个。
想罢,楚灼吩咐玄影,“最近你多注意一下血灵城的情况。”
玄影憨憨地点头,他的天赋神通是隐藏,用来打探消息非常方便,除非比他修为高的,否则同阶之中很少有修炼者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不过单鹤凉能在玄影的隐藏中,仍是察觉到她的跟踪,可见他也有过人之处,不知道是他的五感天生敏锐,还是拥有什么可以探测的灵器。
接下来的日子,楚灼仍是带着玄影在血灵城中四处乱转。
过了几日,她在酒楼里遇到姓柯的修炼者,他正在四处寻找单鹤凉,逢人就说:“单鹤凉果然是个小人,定是生怕我寻上门,竟然一声不吭就消失,他一定是为避开我。”
“柯道友,单公子应该不是这等人,你误会他了。”对单鹤凉有好感的女修忍不住为他说话,“定是有什么事情突然离开罢。”
柯鹏程冷笑地看着说话的女修,“你们这些女人只会以貌取人,他单鹤凉除了具皮囊看得过去外,还有什么可取之处?别告诉我,你们看中的就是他的皮囊。”
几个女修被他怼得俏脸气红,恼怒地瞪着他,觉得他不可理喻。
柯鹏程怼完一群为单鹤凉说话的女修后,继续去找单鹤凉。
可惜不管他怎么找,皆找不到单鹤凉的踪迹,就在他怀疑单鹤凉是不是已经悄悄离开血灵城,准备去城门处的守卫那里问一问时,突然发现暗地里也有一拔人在寻找单鹤凉。
对方寻遍不着单鹤凉,便找到柯鹏程身上。
“你将我们公子带去何处?”为首的一名壮汉阴沉地道。
“你们公子是谁?”柯鹏程警惕地问。
“别废话!我们公子如今下落不明,恰好那天你和他有冲突,定是你对他出手……”
柯鹏程终于明白他说的是谁,顿时气道:“我也正好在找他,他还欠我一样东西,若我要带走他,现在早就趁机离开血灵城。倒是你们……”他警惕地看着这群人,“你们说单鹤凉是你们公子,你们又是何人?”
这群人只是审视地看着他,并未说话。
幸好这里是血灵城,纵使他们对柯鹏程的话有所怀疑,也不好在此动手。
他们又问了一些,确认柯鹏程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方才不情不愿地让他离开。柯鹏程离开时,心里暗暗松口气,并未看到那群人对视的目光,对他已经起了杀心。
楚灼和玄影倚在酒楼雅厢中观看,周围的视线极多,那群人没有一一分辩,倒也没有发现他们。
回到客栈后,楚灼吩咐玄影几句。
半夜玄影离开客栈,直到天亮时才回来,并且告诉楚灼:“主人,柯鹏程被人杀了。”
楚灼并未意外,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我也不知道。”玄影有些困惑地说,“我一直跟着他,他住在血桐街的客栈里,我一直守在他的房门外,等发现他的气息突然消失,我察觉不对后,进去查看,他已经死了。”
这也是玄影十分不解的,明明没有任何人进去的痕迹,为何人突然间就死了呢?
当时他查看过柯鹏程的死状,灵府破碎,识海被毁,元神已无,只剩下一具尸体。
楚灼听得心中一沉,玄影是圣帝境修炼者,擅长隐匿,对方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杀人,除非对方的实力比他高,能达到化神境修为,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只是化神境修炼者何必去暗杀一名区区星灵境的修炼者,直接动手便是,无人敢说什么。
还有一个可能,对方有一种暗杀的手段,连圣帝境的修炼者也无法发现。
就像她上辈子突然被杀,也是神不知鬼不觉,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人已经死了。
这种暗杀的手段,可不多见。
楚灼心情紧绷,越是接近,她心里越是压抑,她想查清楚自己上辈子为何死,却发现可能会牵扯出很多事情和麻烦。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想念封炤。
如果封炤在这里,他天不怕地不怕,定会弄个彻底的明白,不管有多麻烦,于他而言皆不是事。
半晌,她叹了口气,起身进入内室,让玄影守在门前,先是用一个十阶阵盘布下隔绝阵,方才将万法鼎祭出来,她进入万法鼎中。
万法鼎是半神之器,和长乘的天神杖有同工异曲之妙,防御力极佳,当日封炤说,她看哪个人不爽,就将之丢进万法鼎里锁起来,除非主人将之放出来,否则只能乖乖待在万法鼎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最好的牢笼。
这也是她自信单鹤凉不会被人发现的原因。
单鹤凉依然被缚绑在椅子上,修炼者辟谷后不吃不喝皆没问题,但若是没有灵气吸收,长久下去,身体也会受不了。
在万法鼎里待了几日,单鹤凉的神色有些憔悴,眯着眼睛看楚灼。
楚灼见到他,直接说道:“柯鹏程死了。”
单鹤凉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很快就反应过来,“谁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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