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染染……”
是染染,而不是时染。
一声又一声,缱绻低喃,字字深情,无论是他的语调还是眉眼,亦或是他的吻,都少有的极尽温柔和虔诚。
更像是要将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
时染望着他,他的眸色幽邃,如不见底的深海,似要拉她沉沦。
心跳,骤然漏了拍。
像是被他蛊惑,时染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只是小小的主动,却让岑衍身体紧绷,他能感觉得清楚,这次她的主动和以往不一样,不是故意的撩拨,更不是漫不经心。
呼吸变得稍显急促,他抚着她的脸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
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失控的味道。
岑衍到底还是停了下来没有继续,温柔地亲了亲她眉眼,嗓音难以形容的喑哑:“我抱你,再睡会儿,嗯?”
时染没说话,只是睁着潋滟的眸望着他。
她的胸膛还在起伏。
而她的唇……
“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忍不住,”伸手遮住她眼睛,岑衍极力克制着没有继续,“乖,听话,睡觉。”
话里似缠绕着情.欲。
滚烫灼人。
时染……翻过了身背对他。
岑衍的手仍覆着她眉眼,她眨眼的时候,睫毛划过岑衍掌心,轻轻的,却轻而易举勾起了某种酥麻触感。
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他亦没有再说话,只安静地抱着她,哄着陪着她继续睡觉。
不知是前后两次的旖旎让她丧失了不少力气,还是醒得太早没睡够太困,亦或是其他,在男人抱着她没多久,时染便重新陷入了沉睡中。
睡得安稳。
不安稳饱受折磨的,从始至终唯有岑衍。
她在怀中,又是渴望蠢蠢欲动,他根本睡不着。
她撩起了火,却睡得无辜安稳……
岑衍目光沉沉地望着她,眼中尽是无奈以及克制。
最后,确定怀中人真的睡着了,他才小心翼翼地抽回被她枕着的手,轻手轻脚下床去了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
足足半小时,身体里的那股火热才压下消失。
而当他的手碰上卫生间门把准备打开时,却敏锐地听到了有其他细微声响从门口方向传来。
“妈!”宋清上楼发现时老夫人敲了下染染的门,当即快步走过去将她阻止,低声说,“别敲!”
时老夫人不明所以:“怎么了?平常这时候染染早下楼了,我不放心她。”
宋清下意识看了眼紧闭的门,扶着她边走边说:“哪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染染应该还在睡,让她多睡会儿吧。”
两人走远。
确定不会被听到,宋清才意味深长笑着说:“妈,你和爸早起散步就没看到什么?”
“什么?”
“庄园外面的车啊,车里的人是徐随那孩子。”
时老夫人一怔。
她自然知道徐随是岑衍身边的人,一般情况下都是不离左右,而前几天她和闺蜜岑老太太聊天听说岑衍那孩子亲自去了纽约分公司处理事情,好像会呆半个月。
但这里,是巴黎啊。
纽约和巴黎……
意识到什么,她眼中染上欣慰的笑:“你的意思是……阿衍那孩子来了?”
宋清点点头,顺便将昨晚厨房的事说了下。
时老夫人听完,下意识抬头往二楼方向看了眼,最后和宋清对视,无奈笑了笑。
“这俩孩子……”
宋清笑笑,没再说什么,扶着时老夫人去餐厅。
岑衍换了衣服下楼,一眼就看到了时老夫人和宋清。
两人也看到了他,一点也不意外。
“时奶奶,宋伯母,”他走近,礼貌打招呼,又歉意地说,“抱歉,现在才来打招呼。”
时老夫人满脸和蔼:“阿衍是有话想跟我们说?”
“是,”岑衍不隐瞒,“和染染有关。”
“你说。”
岑衍看向两人,放低了姿态:“我在追求染染,想请时奶奶宋伯母都放心,我不会再让染染伤心难过,会尽我所能护她宠她。”
他的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嗓音也淡淡的波澜不惊,但眼神格外诚挚,且唯有在提及时染时才才会有不一样的情绪。
时老夫人定定地看着他。
岑衍任由她打量。
半晌,时老夫人才笑着说:“阿衍,你什么性子我们都清楚,不必跟我们交代,这是你和染染之间的事,我们不会插手。”
“染染……”她顿了顿,继续,“可能染染看着是骄纵了些,但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有分寸,不会随随便便发脾气,和你领证的变故……怕是她心里有气,我不知道当初你们怎么了,那也不是我们该管的事,但奶奶想告诉你,感情啊,要用真心换真心。”
岑衍何尝不知?
所以无论时染如何报复他,怎么和他闹,都是他该得的。
“我明白。”他沉声说。
“明白就好,只不过要是染染最后还是甩了你,那就证明你们确实没缘分,那你就不要再强求了。”时老夫人并不多说,笑盈盈的,她再问,“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要说?”
岑衍颔首:“是……”
时染再次醒来时身旁已没有了人,她慢吞吞地坐起来,视线扫了圈,阳台门被推开,男人拿着手机走了进来。
“醒了?”岑衍走到床边俯身亲了下额头。
只是仿佛有瘾,一碰上她,他总会情难自禁想吻得更多更深些。
他克制了又克制。
“换衣服,我们出门吃饭。”堪堪离开她,他说。
时染彻底清醒了过来,闻言很是冷淡但傲娇地说:“不了,我要收拾东西陪奶奶旅行呢,四哥自便。”
“是要收拾东西,”终究是没忍住,岑衍轻吻了她一下,低低说,“不过不是旅行,染染,和我一起去纽约。”
“你见我奶奶了?”时染一下反应了过来,不等他说话,又娇嗔瞪他,“不是说了不要让人看到!”
“我有那么见不得人?”眼疾手快握住她想要捶打他的手,岑衍看着她的眼睛问。
“你说呢?”
两人定定对视几秒。
时染推他:“你想走就走,想留下就留下,想让我跟你去纽约就自作主张,四哥把我当什么了?”
“是我不对。”岑衍道歉。
时染动作微顿。
“是我不该明明想让你在我身边却不说,不会再有下次,”岑衍吻上她唇角,“染染,跟我走,嗯?”
吻暂停,两人额头相抵。
时染望进他的深眸里,从昨晚到清晨的所有坏心情终于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很清楚自己究竟在气什么,她心中亦没有否认。
她搂住他的脖子。
“这么想和我在一起?”她低低地问,亦是在蛊惑。
“嗯。”岑衍说。
两人呼吸缠绕在一块儿。
“四哥,我要你亲口说。”时染唇角情不自禁微微翘起,黑白分明的眸更是璀璨得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岑衍呼吸微微变了变。
“想你和在一起,”指腹轻抚上她脸蛋,他低低地说,“想你在我身边,想每晚都能抱你入眠。”
他向来淡漠,外人都说他冷心冷情,根本就不是会说甜言蜜语甚至是软话的人,能在彼此都清醒的情况下说这么多已是极为难得。
终是再一次克制不住地深深吻上了她的唇,他吻着她,像是对待最珍贵的宝贝,无比虔诚。
“时染,是我离不开你。”
最后两人换衣服出门已是中午。
岑衍亲自开车,让徐随留了下来休息。
徐随看了眼已坐进车里的时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岑总,查到了,昨晚那个男人叫吕文,有一个交往中的女朋友。”
岑衍神色淡淡,吩咐:“你去处理。”
“明白。”
岑衍上车,见时染在回微信还没系安全带,便倾身过去替她系好了安全带,一靠近她,她身上的淡淡香水儿味便侵入他鼻端。
“用的什么香水?”他问。
时染刚回完姜婳的微信,闻言唇畔勾起了几分弧度,笑得明艳撩人:“哦,香水啊……特别调制的事后清晨,男香……四哥喜欢么?是不是很好闻?”
事后清晨……
都是成年男女,自然知道是什么事后。
只是她喷的是男香……
恍惚间竟是有画面闪过——
清晨,她长长卷发在丝绒被上披散开,像是入侵他世界的妖女,举手投足间散落妩媚风情,只一个眼神,足以让他失控。
于是空气不再微凉,而是彼此勾出火热。
事后清晨……
岑衍喉结轻滚,没有作声。
时染没察觉他的走神,也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她轻哼了声,单手勾住他的脖子,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他修剪整齐的投稿,眼中闪烁着嚣张肆意说:“四哥喜欢也没用,你用不着,大约……也没机会用。”
“是么?”岑衍低声反问。
“是啊,”时染哼笑,推开他,“这款香水不适合四哥。”
视线交汇,岑衍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唇,淡淡地笑了笑。
此时时染并不知道他这笑代表的是什么,底下又汹涌着多少暗色。
直到……
后来的某一天,她被这个男人真真正正翻来覆去欺负到哭,他在她耳旁恶劣地说了句话时,她才明白男人骨子里究竟有多坏。
原本岑衍是明天早上的飞机,但考虑到早上太早对时染睡眠不好,也怕她起不来难受,最终他改成傍晚离开。
知道他已经见过奶奶和宋清,时染便没再别扭,大方地和她们说了去纽约的事,而后便和岑衍一起登上了前往纽约的飞机。
以为上了飞机后男人便会处理工作,没曾想他却拿出了一样东西……
时染一怔,睫毛颤了颤。
而后,她压抑着内心忽而起伏的情绪,别过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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