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斐济的超市就是好,完全秉承了海岛的一切优势。除却一些生鲜和水果之外,这里更多地是果脯,软糖更是搜罗来近乎全世界的牌子。
超市摆满了整整两列大货架,应有尽有。
真的应了那句话,斐济不就是甜蜜的国度么。
这边的土特产倒是没有什么,唯有软糖,引起了边梨的兴趣。要知道,不同牌子的不同产地,甚至是不同的做法,都是会直接影响到软糖的口感。
她从小就爱吃,不过牙齿的护理做得好,倒也没有烦恼过对牙齿不好,反倒是渐渐地钻研出了软糖的口味。
不过吃多了也就要求也就高了起来,到了现在,边梨只认准自己喜欢的牌子,其他的都不会再碰了。
贺云醒倒是记得牢靠,一眼便记住了她的喜好,在超市里闲逛的时候,准确无误地牵引着她,挑选到了正确的牌子。
两人逛了挺久,除去软糖,还有一些小零食。最后结完账的时候,是贺云醒把购物袋给拎出去的。
边梨不看还好,这么一瞅才发现竟然有这么多,整整装了两大袋。
“你给我买的也太多了吧。”乍一看真的很夸张,他们只是在这儿待着个三四天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去荒岛避难了。
贺云醒面色淡淡,“这不都是你自己挑的?”
这句话一招毙命,边梨自觉被说了,当即抬眸瞪了他一眼。
不过边梨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她早就心心念念超市外的自动贩卖机了,说什么也不肯再错过。
她拉着他去了超市外面一侧的自动贩卖机那儿,点名要吃冰淇淋,垫着脚尖儿看口味。
“感觉都好好吃,你给我买一个?”边梨朝他眨巴眨巴眼,撒娇的意味很浓。
贺云醒侧过身来,敛眸看她,语气听不出来情绪,“刚刚明明说撑得不行了,还能吃得下?”
“我当然能啊。”边梨想也没想就回答了,转过头去看冰淇淋,小脑袋快要嗑在上面了,半点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他。
这样还不够,她还在絮絮叨叨,“这个口味比我们公司的那个多,感觉会很好吃。”
“不行。”贺云醒直接拒绝,而后点了点下巴,示意边梨跟上他,两条长腿一迈,一副要走的模样。
边梨觑他一眼,气得要命,站在原地不动,“……喂!你怎么这样啊?”
“我怎么了?”贺云醒转过身来,敛眸睇她,语气欠扁得要命。
见小姑娘不说话,贺云醒挑了挑眉,故意来了这么一句,“那你自己买。”
贺云醒这句话可真是说到点子上了。
边梨换衣服的时候走得匆忙,压根就没来得及带钱包。晚上说要吃大餐的时候,她就小声地跟他埋怨,贺云醒倒是没什么反应,说他带了就行,想要什么都给买。
现在可倒好,男人心,海底针,这么快就反悔了。
贺云醒看她吃瘪,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抬腿继续往前走,“走吧。”
边梨看他这样,秀眉皱得紧紧的,赖在原地不走了,嘴撅地高高的,“你明明知道我想吃,啊我不管,不给我买我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
贺云醒脚步顿住,回头看了她良久,看边梨一副誓不罢休的神情,只好认命般地转了回来。
“那这一袋你给我提着?”说着,贺云醒将袋子稍稍晃了晃,上下提了提。
边梨见他有所松动,连忙笑眯眯地凑了上去,“就知道你最好了。”
贺云醒冷冷嗤了声,“只准吃几口,不然不给买。”
边梨最喜欢看他别别扭扭,然后口是心非的模样。
现在只想哄着他先给买了再说,其他的不管。
思及此,边梨忙不颠点点头。
贺云醒到底也没让她帮忙拎着袋子,只是放在了地上,而后单手掏出手机,开始扫码。这儿的贩卖机服务很方便,以往来这儿的中国游客多,支付种类也逐渐普及。
“你带手机了?“他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带了啊。”因为要和他通话和定位,这个她可忘不了。
贺云醒沉思了一会儿,“你自己也可以买。”
他一直拖延着,实际上并不怎么想给她吃,肚子要是撑到了,可真有她难受的。
“我自己买的不稀罕,我就稀罕你给我买的。”
边梨本来在踩着地板玩,看贺云醒侧脸半昧在阴影里,认真无比,她蓦地想到什么,而后就绕到他身后,用小脑袋去怼他清瘦的肩胛,满足不已,像个小花猫咪。
她很享受这片刻的亲昵。在国外就是好,她可以自由自在地享受一切,不用担心任何一切外在的影响因素。
边梨思及此,又夸赞了一遍沈总,当然,是在心里暗戳戳的那种。
贺云醒从刚刚开始,听了她这话以后,面色便稍稍地缓了下来。
“要是你吃了以后积食怎么办?”刚刚吃晚饭她太尽兴了,吃完难受得不行,非要他给她揉揉。
“运动运动呗。”饭后散步形式可多了,在边梨的认知里,逛超市和眼下的闲逛,都算在了其中。
“你不是能坐着就坚持不站着吗?”贺云醒睇了她一眼,神色疏散。
不说他早就了解边梨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她自己平常的表现,也完全可以诠释一切。
懒中偷懒,不惹人讨厌,反倒是憨憨的,格外得招人喜欢。
然而边梨心思压根不在这上面,随意地点点头,开始选冰淇淋的味道。
她挑了草莓牛奶味儿的,贺云醒付了钱以后神色淡淡,手里拿着个冰淇淋蛋筒,而后朝着她看了过来。
此时此景,他颀长的身影勾勒在海岛落日尽头的余晖里,虽然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但是边梨就是莫名觉得他很萌。
边梨接了过来,立马咬了一口,冰冰凉凉的,伴着从树林那边吹过来的傍晚海风,甜津津的,边梨真真体会到了透心爽。
“你也买一个吧?”边梨说着又咬了一口,看贺云醒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又问道,“这个很好吃欸,又有草莓的香气,牛奶的味儿很足。”
“还有一口。”贺云醒不为所动,只是不紧不慢地提醒她。
边梨锲而不舍,只想绕过这个话题,“那你和我一起吃吧。”
说完,她献宝似的,将这个冰淇淋递到他面前。
贺云醒垂眼看她,没接过去,而后蓦地笑起来,揉了揉她的头,“我不和你抢。”
他本就长得清疏月朗,此时此刻眉眼间聚敛着的,都是如月色般清透的柔意。
边梨咬唇,点了点头,内心里的开心喜悦几乎要炸开来。
不过她到底抵不过羞赧之意,低下头来,假装淡定地啃冰淇淋。
然而还没来得及啃几口,冰淇淋就化了。
边梨望着融成一滩的冰淇淋,呆呆地,欲哭无泪,“……都怪你……我都没吃几口!”
贺云醒倒是没客气,这回倒是伸手接了过来,“那刚刚好,你可以不用吃了。”
说完,他利落地扔掉,动作怎么看怎么潇洒。
边梨:“……”
真是要命了啊啊啊啊!!这个狗男人!!!
可关键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讨厌不起来呢。
“那我拿点软糖吃吧,刚好是我没见过的牌子,我要尝尝到底好不好吃。”边梨边说边去碰贺云醒手里拎着的袋子。
她刚刚明明都看见了,贺云醒拿了五颜六色,色彩缤纷的整整两大板,是她平常最喜欢吃的软糖牌子,斐济这边的货很齐全,他这估计是把味道都买全了。
两人一齐往回走着,贺云醒没让她碰袋子,“回酒店再拆,别急,不过你今天别吃太多。”
贺云醒这些方面管得特别严,有时候饭后不让她多吃就坚决不会让她多吃,绝对不会纵容,边梨讪讪的,只好应了声好。
一路上,两人时不时地聊着天,一般都是边梨在叽叽喳喳,贺云醒敛着眸,却是认认真真地在听,再时不时地给点意见。
回去的途中,有一家卖花牌的小店铺。
是一个白人老爷爷开的店,胡须都发白了,看两人在这里驻足停留,热情地招呼两人进来。
边梨起初只是想转转看看,没想到老爷爷这么热情,她没好意思拒绝,拉着贺云醒便走了进来。
这里的牌有世界各地的类型和品种,玩法也都不一样,塔牌,库洛牌,飞行牌,应有尽有。
还有一种是当地的花牌,一副牌只有巴掌那么大,做工精巧。
因为不能直接拆开来看,边梨便上网搜了搜例图,发现里面的颜色也渲染得十分好看。
老爷爷似乎是看出来边梨在做什么,他直接递过来一副样品,用英文说道,“这个你们可以拿去看,挺好玩的,输赢有惩罚和奖励制度。”
边梨一边说谢谢,一边接了过来。
她仔细地瞧了瞧玩法,觉得还不错,就直接买了一副牌回来。
贺云醒全程跟着她,什么也没说,边梨很喜欢这种小玩意儿,他也就随她去了。
天色不晚了,两人也没再多逗留。本来边梨还想着去沙滩边看看夜景,吹吹海风,但是逛了这么久,再加上之前公司安排的项目一直在拍摄,整个人已经有些乏累了,只想放松一下。
思及此,她只好放弃了这个选项。
从酒店大厅一直到了两人所住的那一层,贺云醒面上神色都很淡然,然而在边梨刷卡进入自己房门的时候,他就毫不掩饰地暴露了自己。
他直接紧跟着进来,丝毫没觉得自己脸皮厚。
接受到边梨疑惑的眼神,他也十分理所当然,“帮你把零食拎进来。”
说得这么好听,然而他放下零食袋子以后,就跟块儿牛皮糖一样,紧紧地黏着,怎么赶都赶不走。
边梨哼哼两声,“你还要我给你倒茶呀?跟个大爷一样。”
说着她坐在沙发一侧,开始扒拉起购物袋,刚才她就想要吃糖了,他拦着不让。现在回来了,他再也没有理由可以阻止了。
翻出那一整板水果糖,边梨拆开外包装,一颗一颗地吃。
“云醒哥,我们打牌吧?”边梨朝着还站着的贺云醒招招手,问是这样问,她已经把花牌拆开,一张一张铺好了。
贺云醒望了望窗外,“还好。”
“什么还好?”边梨盘腿坐着,闻言还在摆着自己的牌,没有抬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外面开始下雨了。”贺云醒说着,顿了顿,“要是刚刚不回来的话,应该会被淋到。”
斐济的雨确实没有预兆,边梨抬眸望了过去,外面已然漆黑一片,隔着透明的落地窗,边梨都能感受到黑夜雨气的渗透。
贺云醒话音刚落,想要直接掩上窗帘,被边梨制止了,他转过头来,面色带有丁点的疑惑。
“怎么了?”
边梨两眼弯弯,笑了起来。
“就这样吧,感觉很有意境,你看玻璃窗上都沾上雨了。”
贺云醒拿她没办法,手里的动作收了回来。
他径自走上前来,也坐在沙发一侧,“你要我陪你打牌?”
“嗯呐,反正也无聊啊,你要是不想,就先回去吧。”边梨怎么样都能够有消遣,手机上的微博热搜她就能逛很久,还有一些小游戏。
“没事,我陪你。”贺云醒说着,目光落在边梨洗牌的动作上。
边梨一看就是不经常打牌的人,洗牌的动作很生疏。
而且,显而易见得是——
她还完全不知道这副牌该怎么打。
边梨被他怀疑的目光盯得久了,罕见得磕磕绊绊,“你……你干嘛?”
贺云醒饶有兴趣地望着她,嘴角微勾,“看某个人连牌都不会洗。”
“我怎么不会了……”边梨瞪他一眼,而后自己给自己找理由开脱,“可……即使是不会,也是有原因的,这又不是我们平常打的那种扑克牌……”
边梨越说越小声,贺云醒没继续回应,只是拿出手机,开始仔细地查方法和步骤。
她不小心瞥见了,小声说道,“你还真查啊,我们可以随便一点,打牌而已。”
贺云醒执着手机的动作未曾停下,只是来了这么一句,“我不是个随便的人。”
边梨听了觉得好笑,也凑过去看打牌的步骤。
其实花牌和普通的扑克牌比,就是计算的分值不一样,花牌背面不同的图案就代表着不同的分值,要是按照平常的扑克牌,是比较大小,这个从理论上来说,也是一样的。
用分值更大的牌去压制分值稍小的牌,如果不能则让对方多发一张,以此类推,谁能够先把牌打完,那么就是胜利的一方。
和扑克牌还不一样的是,花牌输赢会有惩罚奖励制度,类似于真心话大冒险的规则,具体的就要看玩牌的人怎么要求的了。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吓着,撇开一切,竟也是拂过许久的时间,这场雨比想象得要来得久。
边梨窝在房间内,旁边又有他,只觉得心里安逸,一片柔和。
贺云醒查完打牌的规则以后,就和她一起在玩,但他不过是随便扫了几眼,便十分游刃有余。边梨反倒是研究了许久,还不得其法。
规则虽然浅显易懂,但是短短时间内依靠图案来记住分值却是有些开天眼了。毕竟出错牌的话,也算是走错一步。
边梨不明白贺云醒是怎么记下来的,她看着这些略有相似的图案,只觉得脑壳儿都大了。
眼下的场景就是,边梨走错一步,就被贺云醒揪出来,再直截了当地指出她哪里错了。
一回两回还好,到了后来边梨郁闷极了。
她是来打牌的,结果呢,半点愉快都没得到。
“贺云醒,你大脑是计算机堆砌的嘛?”
被点名了的某人丝毫没有眼力见,闻言往沙发背上慵懒一靠,“当然不是。”
然而还没等边梨回复,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应该是无限接近。”
边梨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当即揪住一旁的靠枕,往他那里扔掷过去。
贺云醒轻松地接住抱枕,明晰的指尖夹着还未打出去的一张牌。
紧接着,剩下的时间里,边梨再怎么出牌,贺云醒都遗憾地摇摇头,表示自己的牌分值不够。
她乐呵呵,只觉得贺云醒欧气已经全部用光了,现在能有多非就有多非。
到了最后,边梨只剩下最后一张牌,那是她手里紧紧攥着的花王后,是必杀技。
她出了这张牌,两眼弯得像是月牙,“你看,我赢了呢。”
贺云醒神色没有一丝波动,整个人懒洋洋的,将手里的最后一张牌翻开,放到边梨那张牌旁边。
上面的图案和花王后很像,但又不是。
两张牌里面的图案人物,脸分别侧着,刚好一个向左看,一个向右看,视线凭空交汇。
贺云醒的这张牌,刚好是和花王后一对的——
花王。
边梨盯了半晌,空气凝滞片刻,随后贺云醒清疏的嗓音缓缓响起。
“好,我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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