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羽将男子送出驿站再次回来的时候,王泽正捧着手中的账簿津津有味的看着。
“啧啧,做这账簿的人,可真是个人才。”王泽啧啧称奇的说道:“这里面每一张流水都是记录的明明白白,根本就让你看不出一丁点的破绽。”
“公子这点却是说对了,干他们这个的,做账这一块,可谓是重中之重,若是连一个账簿都做不好的话,别说什么私卖军械了,单单就是一个贪污受贿他们也兜不住。”秦羽笑呵呵的坐在王泽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也是,若是账都做不好的话,那岂不是一查一个准。”王泽轻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账本。
“张洵和雍州刺史是什么关系?”
“张洵和雍州刺史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秦羽轻轻的摇了摇头。
“但是张洵独子张泱却是和三殿下关系甚密,而不巧的是,如今的雍州刺史刘玄却是五年前由三殿下举荐上来的。”
“这么说,是三殿下插手此事了?”王泽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他不想着在皇上面前争宠,跑到这刷什么存在感?”
听到王泽的话,秦羽不禁失笑。
自家的这位未来的姑爷可真是够心直口快的了,什么话都敢说。
沉吟了片刻,秦羽才轻声解释道:“依京城传来的消息,陈飞恒所做的事,似乎和东宫有关。”
“东宫?”
听到秦羽的话,王泽沉默了起来。
之前一直有着些许疑惑的事情,在这一刻,也得到了答案。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一开始陈飞恒就对自己这么大的恶意了。
连拉拢都不拉拢,就直接各种警告。
“难怪他们的消息会那么的灵通。”王泽轻笑。
自己才一出宫,皇帝才下了决定,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自己还一直纳闷呢,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的神通广大,可如果是太子的话,那这一切可就能解释的通了。
王泽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那一日在宫中的冷笑和那抹不屑的眼神。
太子啊!
未来的储君啊!
呵!
微微的低下头,待将眼中的冷芒全部收敛起来之后,王泽才又轻声问道:“关于摊丁入亩的事情,侯爷怎么说?”
“关于摊丁入亩,侯爷现在什么都不能做。”秦羽轻声说道:“摊丁入亩的事情,是陛下给你们下的密旨,根本就没有经过三省。
所以在公子真正的开始实施摊丁入亩之前,侯爷必须得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至于说让林钦禾挑拨你和凉州官员关系的事情,侯爷的意思是不用理会,一切由他处理便可。
老爷让你放心,别说是和陈飞恒不死不休了,即便是和太子的关系闹到了冰点,他也能保你无事,大不了,就是在换一个储君的事罢了。”
“行吧。”
有些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王泽感觉自己的脑子里面特别的乱。
皇帝,太子,皇子,黑水台…………这还是现在摆在明面上的,暗地里还不知道有些什么妖魔鬼怪呢。
呵,整个凉州现在可真特么的够热闹的了。
估计连上京城都没有现在的凉州热闹。
不得不说,陈飞恒这个凉州刺史,当的是真够倒霉的了,一场大旱,直接让各方势力都注意到了这里,啧啧啧…………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的这位未来岳父,也真够牛批的了,好歹也是一个储君,想换就能换的了?
真的假的。
就在王泽心中啧啧称奇的时候,另一方,从驿站中出来之后,男子便身轻如燕的朝着张府飞奔而去。
不可看出,这个人的身手,远不如众人以为的那般不堪。
回到张府,将驿站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全部向张洵汇报了一番,男子便静静的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终究,是小看他了。”
良久,张洵很是遗憾的轻叹了一口气。
“不过也无所谓了,虽然说我们只是想要借助秦洪远的势力,但是有一个聪明点的同伴总比队友是猪要强的多。”
听到张洵的话,男子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看上去很是纠结。
男子的纠结,自然也是引起了张洵的注意,端起了茶杯轻珉了一口,张洵转过头看着男子笑道:“你是殿下派来协助我的,你我之间并无什么上下级的关系,所以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了。”
听到张洵的话,男子拱了拱手,才有些纠结的低声说道:
“大人,我总觉得和王泽合作,有些与虎谋皮的感觉,会不会太危险了。”
听到男子的话,张洵先是轻笑着摇了摇头后,才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与虎谋皮,总归要比坐以待毙强。
你真以为那楚聿向陛下建议将我扁到这儿只是因为我那逆子的蠢话?
那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即便没有张泱何不食肉糜的事情,也会有别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日在兰亭诗会王泽暗讽我儿的那一番话,陛下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不仅如此,就连御史台的那帮整天只会打嘴炮的废物竟然也没有弹劾,着实是件怪事!”
“据说是被楚统领给警告了。”男子低声说道。
“那陛下呢?”张洵斜暼了男子一眼冷笑道:“里面都带上皇上了,陛下就真的一无所知?
在说了,无缘无故的,他楚聿凭什么要帮王泽,难道是惜才?”
男子无言以对。
轻叹了一口气,张洵有些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
“我那逆子这些日子在干什么?”
“自打被老爷您禁足之后,少爷一直都在房间里用功读书。”男子低声回道。
听到男子的话,张洵轻哼道:“用功读书?就他?”
“咳,少爷自打发生了这事后,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了。”
“得了吧,他要是会用功读书,母猪都能飞上天了。”
放下茶杯,张洵在房间里背着手来回踱步的走了片刻,对着男子吩咐道。
“从现在开始,给我盯紧了那逆子,一刻钟都别让他睡,在让人去找几根荆条,明日,我要亲自带着他去驿站找王泽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四个字,张洵咬的极重。
尽管知道自己能来这破地方的主要原因不在王泽,可知道是一回事,释怀又是一回事。
反正他对王泽的感官肯定不是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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