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江山殿。
前院子,穿着粗布衣服的朱元璋坐在石桌旁检查农具,旁边的酒桌旁,朱标便喝酒边聆听朱皇帝的教诲。
“咣当!”
朱元璋拿起农具手柄,中气十足的道:“听说你在搞什么蒸汽机。”
随后语气转了转,惊讶道:“乾坤转好骑?给咱送一辆。”
“标儿,你就不能跟咱多说句话?”
顿了顿,他优哉游哉的起身,端起酒碗喝了口,不再跟朱标说话了。
旁边的朱标这才点点头,他还打算将国士阁送来的自行车在乾清宫门口好好的骑着。
他已经让人按照之前制作轮椅的的思路研究轮胎。
自从开发国士科研文章后,这两年民间有不少百姓积极的搞着小发明。
朱标给老朱炫耀后,这才高兴的离去。
老朱不满的喊道:“咱太无聊,你把太子他们派去凤阳,你也不跟咱唠嗑。咱真想带你母后离宫出走去。”
朱标笑道:“你跟允熠玩。”
“放屁,咱还怕孩子小,着凉。”老朱还是把朱标当自己的儿子训斥,而不是君王。
天晏二年,常氏诞下皇子,名朱允燧,汪贵妃诞下一子,名朱允煷。
天晏三年,成淑妃诞下一子,名朱允灿。
天晏四年,风不调,雨也不顺,开局便是个大冷年,三月沈千城病逝。
七月,朱标商议迁都之事,军机处和内阁皆认为不合适。
江南各地莫名大水,百姓病疫,众人皆以为先控制病情为主。
朱标便索性先处理灾情。
第三次下西洋途中,蓝玉得了严重的皮肤病,留在京城。
道衍和尚体内的不安分因子窜动,成功不费一兵一炮,将西洋的两个小国引起内乱。
蓝玉轻而易举拿下两个小国,但长期出海,也落下了不少后遗症。
不过,眼下最严重的是各地的赈灾救治,对南洋等地的用兵先停止,修整练兵。
御书房。
朱允炽正坐在朱标的身边,朱允烨和朱允炀坐在下面。
朱允炽转动着自己的脖子。
他陪着自家皇帝老子,已经处理很久的奏疏,屁股的衣服都和肉黏一块了,但只是简单的活动了下,便念道:“青州府上报,青州的平价医院医士已经赶向江南。”
结果,朱标听后,继续整理对各地医院的调配方案。
“父皇,喝茶。儿臣想去赈灾安抚百姓。”朱允炽双手放下茶,看着朱标。
朱标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奏疏,道:“那你与朕说说,你打算如何赈灾安抚民众。”
“儿臣以为,应先调粮食,从户部拨银。”朱允炽边说,眼睛斜看朱标的反应。
“还有呢?”朱标有些不悦,但没有吭声。
“银子各灾府都由皇明卫馆送去了。粮食?朕各地的储备粮仓粮食多到吃不完,你到底有没有长心,被你母后惯坏了。”
朱标黑着脸道:“朕和太上皇宠你,疼你,护着你,你说朝中官员不满你,朕将他们收拾。
上次让你去户部,你把户部主事打了一顿,仅因为人家纠正你账目错误。朕念你经验少,一次次宽容你,你呢?”
一口气骂完,朱标从御案后走出来,看着朱允烨和朱允炀道:“朕什么时候下旨拨银的。”
朱允烨和朱允炀看了看朱允炽,缩着脖子低声道:“是前,前日早朝。”
“杜师傅告诉你们的?”朱标问道。
两人点头:“杜师傅说,此次百姓病情,该将各地的百姓医院利用起来,紧急收集太医院需要的药材,北方和西南,还有朝鲜各地药材。”
攻打下高丽后,朱标就改成了朝鲜府,正式划入大明的疆域图。
朱标哼了声:“太子,你听到没有。”
“儿臣听到了。”
“连病根都不知道在哪里,还赈灾安抚百姓,就好比百姓生病,你非要问百姓饿不饿,让你去赈灾,你就是去送死。”
朱允炽吓得脸色发白,躲无可躲,又不敢辩解。
见到他如此没有储君的样子,朱标怒道:“看看你的熊样子,简直没有帝王之相。”
看到朱允炽脸色发白,朱标道:“去祖宗面前跪着,面壁思过,没朕的旨意,不准起来。”
忽然,朱标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元宝道:“去东宫,把太子那些字画给朕烧了,往后再如此混账,朕不饶他。”
朱允炽听到这里,开始哭泣起来。
下午时,朱标正在训斥皇后,常遇春便进宫求见。
朱标看着常皇后道:“他是储君,整日沉迷丹青,你可知道,这次你就是把所有人找来,朕还是要关着他,你去跟国丈说说话,他回来一次,不容易。”
常氏心里虽然明白朱标对朱允炽的心意,但是她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受苦,委屈的跪着大声道:“陛下,臣妾有错,教子无方。”
说完,鼻子一酸,委屈的哭着。
看见皇后哭啼,朱标道:“朕也有错,可朕要的是推进大明发展的人,皇后你明白吗。”
朱标负手道:“开国不易,守业更难,朕不想把江山断在他手里。你为何不能理解朕。”
常氏更加委屈,听到朱标最后一句话,浑身一震,眼中噙着泪道:“陛下体谅过臣妾吗。陛下对臣妾好,也只是因为太子,只是念及臣妾管理后宫,从未犯错,才对臣妾好,可陛下何曾用男子对女子的方式与臣妾恩爱过。”
朱标见常皇后如此,缓缓道:“他吸食乌香,皇后你知道吗。就算朕帮他开疆辟土,可他也得有能力不丢失啊,你好好想想。”
出了坤宁宫,朱标先是和杜东庭魏守征两人商量了赈灾的事情,说了太子的情况。
两人皆是为太子求情。
乾清宫,元宝道:“陛下,常....国丈求见。”
“不见,让他回去吧。说朕睡了。”
他还年轻,但是能年轻多久,对朱允炽的期望很大,才会对他吸食藩国进贡的乌香失望。
不久后,元宝又进来:“陛下,沈贵妃来了。”
“让她进来吧,把门带上。”
他算是想明白了,都是来给太子当说客的。
家务事,难断清。
“天这么热,你还生气,喝点清火的汤。”一双玉手放下汤盅,抚了抚朱标的肩膀。
“皇后让你来的?”
沈知否拨了拨发丝,坐下来道:“烨儿告诉我的,说你罚他的太子哥哥面壁。”
“太子吸食乌香,沉迷字画,不成器,皇后惯得。”朱标说道。
“哼,你这话我就不爱听,明明是你对太子严厉,他是个好孩子。子不教,父之过。”
“吸食乌香少,可以戒掉,可乌香怎么到的太子手里,是谁在诱导他,这才是陛下该注意的事情啊。”沈知否边说,边帮他脱着靴子道:“明日把太子放出来,用温和的方式去教导,让他跟着你多学。”
朱标没有说话,沈知否也不气恼,道:“还记得太子年幼时,他学着臣妾安抚陛下,太子是大明的国本,陛下多点耐心。再好的宝剑,也得千锤万击。”
临走时又道:“对了,前几日我去祭拜父亲,去小庄子看了太上皇他们,说这两天就回来。”
朱标点头,看着她:“留下吧,大晚上有个愿意说话的人,是福气。”
“好,但是陛下记得,千金可买天下物,千金难买父子亲,太子平日里对大家仁德,又从小文武双全,是福气。”
朱标缓缓睁开眼睛,道:“自父亲去世,你瘦了不少,我没有顾着你。”
听见朱标这么称呼沈千城,她心里一热,摇头道:“不要紧的,这样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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