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投井而死张氏,坟包堆在城郊荒野中,旁边的小坟恐怕是被踩死的幼童。
太子要去看无名女子张氏,大明家属院推举出来的老者拦也拦不住。
埋下去一年多,家中也是无人申冤,若不是张富兴为他儿子进京告状,这母子两人便是白死。
“这江滩附近,一旦涨水,尸骨就被淹了,你们只因为她生前被侮辱,就弃之此地?她一女子,选择死来守清白,也是无奈之举。好好的选坟地,重新安葬张氏母子。”
“回禀太子殿下,这……无地可葬。”
说话之人,正是家属院里年龄大的长者,帮忙主持些事。
张氏不是江南人,北伐时家中汉子战死,随即响应朝廷召唤,在这里安家落户。
朱标勃然大怒,大明有万里疆土,张氏容身的地方都没有,这不是闹笑话:
“朝廷给她分的田地呢?被人占了?那家属院的屋子中,我大明将士的骨灰坛还在,他家的地就被人分了,衙门怎么办事的。”
“去,把张氏家中的骨灰坛和张氏母子的坟,三座给孤修的体体面面的,再敢选被水淹之地。六合县的官员把乌纱帽都还给朝廷。”
这帮混账官差,天子脚下还敢如此,是官做腻了,还是说朱桓一手遮天。
秦王殿。
院中穿宫装的少妇,此刻正让朱樉帮她剥青橘,边抱怨道:“你是蠢是不是,你看看老三,整天往东宫凑,不是送宝剑就是给太子妃送珍藏。又是给母后和父皇送很多东西,你呢?”
朱樉脾气并不好,只不过面对邓愈家的这个女儿,他脾气也就成了羊咩咩。
“王妃,本王呢,最近从京城找了个女师傅,她烤的鸭子,吃起来美味,本王给父皇送只。”朱樉说话间又递了橘子。
“妾身有孕在身,可秦王殿里什么也没有,臣妾得跟父皇母后好好说下。”秦王妃叮嘱道。
怎么又吃,昨天才把各府送上来贡果拿来。朱樉心里吐槽几句后跟她一起离开。
回到宫中,朱标打算先去看看朱皇帝,这几天老朱心情不好。想到自己的太子妃,便吩咐小黄门去找戴思宗给常氏配止咳药。
乾清宫热闹的很,朱标过去的时候,朱樉搞了只鸭子在那里亲自削肉,看到朱标,笑道:“大哥你来尝尝。”
老朱和马皇后也在,秦王妃就坐在马皇后跟前,嘴跟抹了蜜一样的甜。
“标儿,坐下尝尝鸭子。”老朱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你今儿一大早便去城郊了?”
朱标点头,把他今日去大明家属院的事如实告诉老朱,老朱听后觉得他做的很好。
看了眼对面的邓韶华,长相秀丽,也不难看,怎么每天涂这么厚的胭脂水粉,真是怕她一笑,起褶子。
朱樉又送来一盘:“大哥,你也吃啊,鸭子很美味。”
自家兄弟也不客气,朱标也坐下品尝,味道确实比典膳局的饭菜好很多。
鸭子吃到一半,秦王妃就开始作妖了,甜言蜜语把马皇后和朱皇帝听的高兴。
“母后,儿媳最近又想吃些酸的东西。上次那批青橘就不错。”秦王妃娇滴滴的道。
“你有孕在身,不够让樉儿去拿就是。”马皇后低头给老朱夹菜。
“可臣媳想着,有好东西先给大哥那边,听说东宫都不够。臣媳便该谦让。”邓韶华对马皇后道。
“你谦让,母后很欢喜。”马皇后跟她笑着说话。
朱皇帝听秦王妃谦让,也很高兴。
青橘?自己东宫何时见过这青橘,下面送进京的那批青橘,他连橘子皮都没见过。
还想拉着自己的东宫,给她垫背当好人,这个死八婆。
朱标道:“是啊,这大明的所有橘子都是我东宫吃了的,东宫把橘子树都能吃了,又怎么会放过这些橘子。”
马皇后听出来朱标这是夸大了话,笑道:“标儿又说笑。”
朱樉刚好听到朱标说话,走过来坐下道:“大哥说笑,秦王殿昨天才去领了三筐青橘。”
随后朱樉就感觉有人踢了他一脚。正是秦王妃那个方向。
秦王妃其实是想借她的懂事在朱皇帝夫妇这里留好印象,顺便显示她自己懂事。
你家王妃怀的哪吒,说话都是踩别人衬托自己,朱标道:“噢,那就好。”
马皇后聪明,其实宫中吃穿用度,每个宫她心里大概都是有些数的。秦王妃有孕在身,她做母后的便得过且过,不想计较。
朱标只觉得女人家家这点小心思太无聊,便跟老朱说自己有事跟他商量。
两人起身要去御书房。
秦王妃道:“父皇,让秦王殿下也去吧,他这些日子总和臣媳说百姓的事。”
朱樉嘴里塞着鸭肉,摇头挥手道:“儿臣喜欢在这里陪母后。”
朱樉,你这个猪脑子,秦王妃心里骂到。
进到御书房,父子两,对桌而坐。
“这几日,北方送来一批珍贵的补品,咱让于一拿去东宫了。让典膳局做事细心些。还是你这东宫让人省心些。”朱皇帝拿起奏疏,夸奖道。
“她们三人做的好。”
人家自是什么都不缺的,但赏赐贡品过去,也是应该。老朱想了想道:“该赏赐的,你就收着。人家恩情,你该记着。”
桌前的奏疏,老朱从御案后递过来:“这是水师来的奏疏,蓝玉在江边练兵,一些提议。”
接过奏疏,朱标细细看了里面的内容,蓝玉这人带兵打仗真的是把好手。
“你确定让蓝玉去?”老朱考察自己的儿子。
难道不该去吗?如果把他留在京中,近期还不可能征讨,留在京城被拉去喝酒。然后和京官一起厮混,落个骄傲自大……
如果真的出现最后的那场蓝玉案,就真是可惜了。用人这个事情放好了是栋梁,放错了是祸根。
蓝玉就该好好的驰骋,自己既然知道他们的命运,就该做一些改变出来。
等发生再去做,那就晚了。
“蓝玉骁勇善战,适合守护大明船队,好好的磨磨性子,可以打造成一柄锐器,掌控合理便好。不能让大明无人可用。”
“你倒是把咱的话说了。”老朱走过去:“从北平府调些骑兵过来加入航海队伍中,船队总有靠岸的时候。”
“此事都听爹的。”朱标颔首笑了笑。
“无人时,就叫爹。咱耳朵听着舒坦。蓝玉出海这件事,咱会让人去辽东给常遇春提提。”
“那些武将,除了戍边的,其他的水路军校可以安排些。文忠在北平政绩可佳。”
“此事等下月航队出发后,军校的事,儿臣会和淮西武将,一起商讨商讨。”朱标说道。
“不,军校的事不急,先把北方的建一建。让国士院把北方的事放在心上。”
朱标点头,上次这事他跟沈千城提过,等航海事了,他就着手这件事。
今儿回去让司天监找个吉利的日子,定下航海日期。
“那蓝玉的事,就定了。”朱皇帝说完再奏疏做了批阅。
“山西一个月不下雨,百姓就指望老天了。标儿你也动动脑子,想想办法。”
“儿臣记着,会召他们过来说说。”
“嗯,去吧。”
朱标点头,随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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