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至今已有半载,从当初的懵懂稚嫩,到如今的老辣麻木,赵凡早已不似当年模样。
大昌市死里逃生避免被关押的命运,灵异公交车接触这世界的恐怖,古风镇显露峥嵘。
入大京,应故人之约救下李冰冰。合纵连横草创地府,平安酒店凶威赫赫,奠定了地位。
回首间,时间过去半年。
半年经历,却比赵凡前世二十几年还要丰富,恍若隔世。
几多历练下来,赵凡渐渐窥见了这个神秘世界的一角冰山。
平衡!
似乎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
人与鬼对立,却又彼此交融。
鬼依靠活人来完成复苏,甚至达成某种目的。人依靠厉鬼来抵抗厉鬼,挽救世界的崩溃。
鬼死板呆滞,遵循着规律行事。
人灵活多动,却对鬼无可奈何。
鬼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鬼是身,没有意识。
人是意识,没有身。”
曾经的某一时刻,赵凡这样假设,人因为只是意识,所以无法对身体造成实质伤害,包括人所创造的一切。
鬼是身体,需要意识来指引方向,因为是主体,可以侵染意识。
这种假设,与鬼为虚幻人为实体恰恰相反,唯物与唯心置换。但这些都只是赵凡个人的想法,真相还不得而知。
不过他发现神秘世界中,许多疑似有意识的鬼,都被套上了一个无形的枷锁。
那些疑似有意识的鬼,祂们看似诡异恐怖,却又都“身不由己”。
鬼眼之主隐匿黑暗,愿望鬼需要依托活人达成愿望,羊皮纸吃个鬼还要杨间同意。
鬼厨更惨,交易过程中被赖账就算了,还被砍成了碎片,唯一的制裁手段也只能被动等到交易时间结束,视结果而定。
联想自身,赵凡同样有所束缚,同样有目的,某种程度上他与祂们没有什么区别。
是巧合?
还是必然?
………………
………………
杨间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完成了记忆修改,为了确定篡改记忆成功,他还将一些重要的内容反复书写了好几遍。
最后确定无误之后,他拿着这张染血的旧报纸,连同上面那张闭着眼睛、一副安详诡异的死人脸,再次覆盖在了鬼差的头上,将上面的脸放回去。
至止。
所有的行动完美结束,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而等待的过程注定不会安宁。
杨间此刻的心并没有因完成行动而放松,反而警惕到了极点,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失败。
行动失败的代价,是死亡。
并且,按照羊皮纸给出的提示,他需要抓住时机用鬼手深入鬼差的身体,取走那三只由鬼制作而成的棺材钉。
只有完成这一步,鬼差的自我欺骗才能实现,培训基地的危机甚至大京危机才能解除。
而他,也能顺利安全的回到大昌市。
然而,就在杨间、赵凡乃至所有人都以为行动快要成功之时,拼脸过程却出了点小状况。
鬼差的脸无法被顺利的拼接上去,依然黏在旧报纸上。
这让很多人难以接受,都到了这个时候,要还是失败,那就不是心态爆炸那么简单了。
赵凡异常淡定,很多旁支细节他早已模糊,但现在给鬼差换脸的是杨间,不管中途出现什么状况,最后都一定会成功。
没有为什么,只因为他是杨间。
“是了,拼接脸的能力以前是需要配合无头鬼影的,但是现在无头鬼影被鬼差压制了,这种能力无法使用,脸自然无法被安装上去。”杨间冷静异常,很快找到了原因。
随后,杨间做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下达指令,让挂在鬼差身上的那只鬼奴放开对鬼差的限制,让鬼差恢复一些行动。
只有这样,计划才能完成。
鬼差具备夺取其他鬼的本能,那么也应该拥有取回自己脸的能力,毕竟祂连其他鬼都能拼接在一起。
杨间的心绷紧,手心冒出了汗水。
这样做是有风险的,他现在等同于一个普通人,若是鬼差恢复行动第一时间就袭击他,那他就危险了。
希望,永远不能寄托在别人身上,杨间不会把自身安危交给赵凡。
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这是最好的方案,具备一些赌博的性质。
成功了,他将获得三只厉鬼压制名额,延长自己的生命。
失败了,可能会死,提前结束生命。
世上没有百分百能够成功的事,总会有风险伴随,或多或少。杨间能做的,只是竭尽全力用自己毕生之能去减少风险获得成功。
…………………
……………………
“这和羊皮纸、鬼厨又有何区别……。”杨间想到赵凡空手套白狼之事,又联系自身危机,结合赵凡目的,他想到了鬼厨之类的诡异之物。
同样有所要求,同样能够给他带来好处,同时又有自己的目的。区别只在于赵凡很赤裸裸,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鬼奴如同厉鬼,没有任何的自我意识,此时杨间的指令就如同祂的杀人规律,得到指令的鬼奴放开了鬼差。
与杨间一样,鬼奴也只是被压制了被祂吃掉的厉鬼,自身并不受多大影响。
鬼差的压制似乎属于被动,鬼奴滑溜的离开了祂的身体。
就在那一刻。
杨间明显感觉到僵硬的鬼差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黏在鬼差脸上的旧报纸,缓缓的飘落了下来,上面的脸不见了,被顺利的拼接到了鬼差身上。
祂取回了自己的脸。
计划成功,杨间立马让松开的鬼奴继续缠上鬼差。
杨间这样做只是让鬼差取回自己的脸,但不能放任祂活动,否则鬼差兴许能让篡改记忆的能力失效。
“会有用么?”
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杨间心里格外忐忑。
下一刻,他得到了答案。
杨间感觉到自身被压制的能力恢复了。
让鬼差误判自身鬼数量的计划已然成功。
“就是现在。”
杨间的鬼手恢复了行动,他抓住这唯一的机会迅速入侵到了鬼差的身体里,开始取走其关键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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