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在白虎山,人所共知。世人都以为吴天在发布消息后便立即离开白虎山,岂料吴天没有离开的迹象,似乎等着少林、六扇门和朝廷的人来,没有几个人看好吴天。
朝廷手中也有一大批贪图富贵的武林高手在皇宫做供奉,何况现在六扇门中一部分人也投靠了康熙,鳌拜又出身金刚门,金刚门从努尔哈赤这个野猪皮发家后一直跟随,至今已有六十多年的发展,高手并不输给少林和密宗,西域密宗和金刚门,中原少林和武当。本来中原有九大门派,可五岳剑派又遭金刚门以及朝廷招揽的高手围剿,今已日薄西山,渐渐地式微下去,在武林中已无影响力,唯有华山还在坚持抵抗鞑子。
清廷鞑子统治下,所谓的大派在中原只有少林和武当尚在,可现在少林也向鞑子低头,为了围剿吴天,少林、金刚门、密宗、六扇门是杀吴天主力,北大营的三十万鞑子精锐已把白虎山方圆三百里的通道封锁,其中二十万直接封锁了白虎山上山通道,不过令天下汗颜的是:每天在白虎山脚下都能听到白虎山上的琴声,显然吴天没有打算离开白虎山,也没有因为鞑子以及少林、金刚门、密宗、六扇门要围剿而逃避。他选择了硬捍鞑子以及汉奸走狗。
茅十八正在丽春院喝花酒,听着周边江湖草莽谈及吴天,其中一名盐帮弟子笑道:“吴天真是厉害,如今把朝廷的目光都引到自己身上,我们贩卖私盐的关卡几乎没人,若坚持一年半载,我们盐帮赚取的钱财将是往年十倍和百倍的利润,只要一年的时间,我们弟兄也可以回老家买上几亩田地,做个地主,安享晚年。”
另外一名盐帮弟子却叹道:“吴大侠真是我辈敬仰的对象,杀鞑子如同杀鸡,但愿这次把那几十万鞑子杀个干净,这样我们盐帮就可以大块吃肉大块喝酒。”
一位胡子已白的盐帮头目,摸了摸胡须,故作悲壮之语,长叹短息道:“这次吴大侠只怕危险了,双拳难敌四手。如果吴大侠在鞑子封锁时离开,以吴大侠的实力和武功,没有人拦得住。可吴大侠没有选择离开,就是吴大侠见不得我汉家儿郎跪爬在鞑子脚下,何其刚烈也!”
茅十八听不过去了,怒道:“放屁,吴大侠何其英雄,就是陈近南也不如吴大侠多矣,老子以为天地会的人会出手帮一把,那料天地会的人也只停留在少林,并未离开少林前去救援吴大侠,难道天下英雄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如果有天地会或是武当的人组织出头,召集天下群雄,难道就救不出吴大侠么?要老子说,吴大侠才是真正的英雄,做事堂堂正正,还不是担心群雄在少林吃亏,不然吴大侠何苦这般做,真是一群小人。你们得到了吴大侠的好处,为何不组织一批弟兄前去白虎山救驾。”
一名盐帮弟子道:“他又不是皇帝,我们救什么驾?”
“哈哈哈!”引来丽春院喝花酒的人哄然大笑,盐帮弟子更是起哄,其中一名盐帮弟子挤兑道:“你茅十八厉害,你怎么不去,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只敢在这里说说。你要是敢去,老子就认你是个英雄,吴大侠是个大英雄,这是人所共知。可是我们没有吴大侠那般厉害的本事,我要是有吴大侠一半的本事,我也会像吴大侠一样,把鞑子打个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茅十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恼羞成怒,爆喝道:“放你娘的臭屁,老子能与吴大侠相比么?老子只是看不惯你们盐帮,如果没有吴大侠这番作为,你们盐帮就像狗一样东躲西藏。现在扬州吴之荣已被吴大侠座下的人杀了,就连朝廷任命的知府也不敢来上任。扬州繁华,海运通达,你们盐帮虽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高手,可人多啊,十万帮众,难道组织个千把人在外围骚扰一下都不行么?不管能不能救出吴大侠,但是心意到了,尽力了就是了。明日老子就出发,能与吴大侠一起战死,大不了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绝不会把脑袋夹在裤裆里苟活。”
韦小宝一直在大厅里帮着给客人添酒,听到茅十八如此硬气,当即叫好,然后给茅十八倒上酒,笑嘻嘻道:“茅大侠,你如果敢去,那我韦小宝也陪你一起,大不了一死而已。”心道:“辣块妈妈的,我在外面摇旗呐喊,杀敌时你们上。”
茅十八瞧着十四五岁韦小宝,笑道:“丽春院出来的小茶壶也如此英雄,倒是让茅某另眼相看,比起那些只会偷鸡摸狗的人强。真是笑死人了,盐帮的人连一个小孩都不如。”
韦小宝当即坐在茅十八的酒桌上,学着茅十八把袖子掳起,当即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道:“茅大爷,你们都是江湖中人,以前我只佩服天地会的陈近南,大家都说平生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可是在关键时刻,这个大侠也靠不住,还得靠吴大侠这样的真英雄。辣块妈妈的,我要是有吴大侠的武功,我也去,直接从北杀到南,再从南杀到东,把鞑子汉奸杀个天翻地覆,不但要砍了他们的头,还要把他们的妻女也抢了,最好卖到丽春院,我当老鸨,生意一定兴隆,银子那是哗啦啦的来。”
一名盐帮弟子听着韦小宝如此说,当即大声说道:“小茶壶,你真是会想,你娘可是这里的坐堂,肚子大了都不知是哪位朋友弄的,可惜不是我,要是我,我绝对把你接回家好好教导,说不定将来还能为老子养老送终呢?”
另外一名盐帮弟子笑道:“是啊,也许就是这位茅十八大侠也说不定,小茶壶,赶紧叫声爹来听听,说不定茅十八真就认下你这个野种。”
韦小宝指着那名盐帮弟子骂道:“你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废渣,是不是想儿子想疯了,就你这个样,你能生儿子么?不要全生的是女儿,倒时全来丽春院坐堂。”
茅十八冷笑道:“如果小宝认我做干爹又怎么了?至少小宝比你养的那个快死的儿子强,小宝没有说错,你生儿子就是没‘屁’眼的货。你是缺德事干多了,难怪遭报应。”
那名盐帮弟子恼羞成怒,他非常忌讳别人说他儿子是病秧子,当即把桌上的筷子朝着韦小宝和茅十八当暗器射来,茅十八用筷子打掉,双方立即打了起来,把客厅里的桌椅弄坏了不少,就连丽春院的大茶壶也不得不出来劝架,可惜双方打出了真火,连兵器也动上了,韦小宝躲在桌子下面,见茅十八身后一名盐帮弟子要偷袭,情急之下,把桌子上的开水壶朝着那名盐帮弟子扔了过去。
听到后面那名盐帮弟子被开水烫着身子,倒地大声喊叫,茅十八一怒之下,回身一刀就把这名盐帮弟子了结了,客厅中大半都是盐帮弟子,人多势众,茅十八不是对手,立即拉着韦小宝逃出丽春院。
唯一伤心的人就是丽春院的老鸨和大茶壶,瞧着满地座椅碎裂,杯碗坏了大半,这些都是要钱买的,遂又瞧见韦小宝和茅十八逃走,盐帮更是纷纷离开,准备召集盐帮弟子围剿茅十八和韦小宝。
此时天色已晚,已是夜幕降临。不过东边的月亮却已出来,倒不是黑漆漆的,有一点光,茅十八拉着韦小宝逃出扬州城外,来到一座破庙之中,茅十八叹道:“小宝,这次拖累你了,你本不敢如此。”
韦小宝道:“茅大爷,你难道真的要去白虎山,哪里可有清兵三十万把守,并且朝廷和少林都派出了大量高手前去,吴大侠怕是凶多吉少。要是我绝不会这般不智,打不赢就走,反正留着有用之身继续杀鞑子。”
茅十八忽然给了韦小宝一巴掌,怒道:“我等学武之人岂是贪生怕死之辈,那学武做什么?吴大侠乃武林中第一奇侠,痛恨鞑子杀我汉家儿郎,吴大侠要是逃了,那他还是人人敬仰的大侠么?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做大侠?”
韦小宝被茅十八一巴掌惹怒了,激将道:“你行,怎么不见你去帮吴大侠,如今吴大侠一个人孤军奋战,何等英雄。你除了会打我,你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茅十八怒道:“谁说老子不去了,本来今晚在丽春院住一晚,明日就北上白虎山,虽然老子武功低微,帮不了吴大侠,但是为吴大侠收尸还是可以的,至少也要找个风水宝地把吴大侠安葬了,决不能让鞑子侮辱了吴大侠的尸体。吴大侠死了,那老子就继承吴大侠的遗志,继续杀鞑子,除汉奸。”
韦小宝笑道:“这才是大侠嘛,鞑子还不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脖子上顶着一颗脑袋,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我们明日就出发,要是得到吴大侠绝世武功,老子也做大侠去,也要世人知道我韦小宝也是个英雄,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见茅十八要说话,立即挡住,抢先说道:“茅十八,明日我一定要跟着你去,万一你也是个只会动嘴皮子的,岂不言而无信,为了证实你的承诺,我必须监督,只有这样我才放心。你也才称得上一个侠字。”初生牛犊不怕虎,韦小宝早想北上,可惜没有人带着,不知道怎么去白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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