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心中非常压抑,当年他统兵出函谷关,直接打下了韩国的野王和上党,若非赵国横插一竿子,如今两郡都是大秦的了。他确实低估了赵王对大秦的警惕,稍懂军事的人都知道,一旦韩国的野王和上党郡被秦国占领后,那赵国和韩国都在秦国的威胁之下。
赵王也不是真的耳根软,实在是秦国太攻击太过犀利,如果赵国不能把上党和野王当做抵挡秦国的前进基地,那赵国邯郸就将处在秦国的威胁之中。赵王虽然怕死,但赵王更怕亡国。
二十年前的阏与之战破了秦军东进的野心,直至现在才给了秦国进攻赵国的机会。秦国对于赵国的威慑并不强烈,毕竟赵国是近些年来唯一可以抗衡秦国的国家,士兵也是相当勇悍的。后世因此便有了燕赵多悲歌慷慨之士,燕国和赵国都是塞外边境之民,受到秦国和匈奴人的骚扰,年年征战,造就了燕国和赵国之民的尚武精神。
白起心里并不想对赵国打这样的持久战,他采取的是速战速决的战略,偏偏他在秦国的功勋卓著,已功高震主,秦王及其忌惮白起在秦国国民心中的地位。尤其是军队中白起的地位及其崇高,无人能及,就是秦王的威望在军中与白起也没有任何可比性,所以秦王才重用王龁,让王龁担任攻赵的统帅。
赵国不是韩国也不是魏国,军中将领同样人才辈出,前有赵奢,其后就是廉颇崛起,只要赵王不犯原则性错误,那秦国想要攻下赵国都城及其困难。廉颇虽然不善于进攻,但是善于防守,就是白起在同等兵力之下,也没有把握打败廉颇。
白起如今已秘密来到了长平,并与王龁坐在一起研究军事地图,白起道:“赵国真是人才辈出,若是赵王有大王的英明,恐怕国力不会输给秦国。”廉颇的防御就是白起也抓瞎,他至今寻觅不到赵国的破绽,即便寻觅到破绽,也不会给赵国造成大败,最多是小败一场。
白起最忌惮赵国两个将领,一个是就是赵奢,另外一个就是眼瞎处于前线的总指挥官廉颇。不过白起又高兴起来,向王龁道:“王将军,据可靠情报,赵王已经临阵换将了,听说是赵王亲自提拔起来的一个少年将军,时任赵国左相,并且已到长平任统兵大将,而廉颇却被任命为吴天的副将,大权全部落在吴天此人手中。”
虽然秦国没有得到吴天的具体信息,不过却知道吴天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各种临战经验和只会绝对没有廉颇这样的老蒋熟悉和英明。白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得意道:“我们就让吴天把这个统兵位置坐稳,我们要给赵王无比强大的信息,叫潜伏在赵国的黑冰台的人把消息撒播出去,就说我们不怕廉颇就是怕吴天和赵括,哈哈哈……”
王龁也笑着说道:“听说蔺相如与赵王还发生了矛盾,因为蔺相如反对赵王提拔吴天,如今君臣失和,赵王这个人就是刚愎自用,但凡蔺相如这样的老臣反对的就是他重用的,但凡蔺相如赞成的就是他反对的。蔺相如一代名相竟要被赵王活活气死不可,听说蔺相如气的好几天没有去上朝了。”
白起冷笑道:“赵王这是自毁长城,蔺相如的眼光和见识根本不是赵胜、赵豹之流可以相比的。蔺相如一直坚持廉颇当人前线的指挥将领,偏偏廉颇也是赵武灵王的时期就上任的将领,而且与蔺相如关系匪浅,如今赵奢已死,赵国就更加好对付了,如果赵奢尚在人世,那我们就危险了,我们的计谋可以偏偏不懂军事的蔺相如和赵王,但决不能骗过赵奢。当下正是我大秦灭赵的最佳机遇,没有的赵奢,赵王和那些老臣的关系将会降至最低点。”
王龁道:“廉颇也是可惜了,一代名将竟然被赵王猜忌。哎……”王龁虽然与廉颇是敌对关系,但是他心中非常佩服廉颇的统兵和指挥能力,是个相当可怕的对手。若非赵王忌惮这些老臣,恐怕大秦想要灭赵就成了痴心妄想。
白起神色黯然,他与廉颇有着相同的待遇,只是眼瞎大秦屯兵长平,有廉颇亲自指挥,使得大秦毫无存进,大秦与赵国一样,都把国家所有的精锐放在了长平,这是一场生死之战,一旦秦国败了,恐怕秦国没有二十年的时间是无法恢复到现在的国力,而赵国若是把握住机会,只把七国之霸主的地位就将易位。
王龁看到白起的脸色,似乎有种同病相怜之慨,他是在为廉颇感到悲凉。如果是廉颇一直担任前线指挥将领,那秦国未必就能战胜赵国,这点白起心里非常清楚,虽然他善于进攻,但是廉颇善于防守,并非廉颇就一味地防守,一旦秦军锐气已降,就是廉颇发动进攻的时候。
白起道:“吴天此人的确有些本事,邯郸经过他一个月的整顿,吏治清明,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内政人才,至于军事,呵呵,他还嫰了点,战争千变万化,考研的就是一个人的临场发挥,战争不会按照事先预定的计划走。”
白起虽然欣赏吴天的内政治理能力,但是军事上白起却非常自信。他的战神名头是他从小兵一步步累积起来的。战争经验及其丰富,根本不是吴天所能相比的人。天才是有,但是天才也要有历练的机会,本来按照大秦的离间,是想把赵括推上统兵位置上,只是忽然蹦出了一个吴天,赵王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疯了,竟然被吴天忽悠了,现在竟然相信吴天能打败秦国三十万精锐。
秦国的间谍也不是万能的,至少不知道蔺相如和赵王的关系,实则就是吴天使用的迷惑之计。他就是要让秦国知道赵王提拔了他这个新人担任前线统兵将领。如果没有赵奢和蔺相如的考核,恐怕赵王也不敢冒然启用。当然,那天在马服君府中屏风后面,不但有赵王,实则还有诸望君乐毅,乐毅也认可了吴天担任前线统兵大将。
两人正谈得高兴的时候,忽然一个副将走了进来,把关于廉颇和吴天的事情告诉了白起,白起呵呵大笑道:“想不到吴天如此急迫地掌握指挥之权,他竟然打了廉颇的板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王龁道:“堂堂一代名将竟然被一个黄毛小子打了,且还发配到后勤中担任运送物资的将领,换做是谁只怕都要勃然大怒了。这小子也太欺负人了,若是我则会一刀把这个家伙劈成两半不可。”
白起眉头紧蹙,甚是怀疑,而且吴天还把庞暧、李牧等人大力提拔起来,全是军中老卒。至于才能,目前尚未明晓。白起从不轻视对手,就是对手是个白痴,白起也会重视,他能百战百胜,就是他谨慎的缘故,从不轻视对手而得来的战神之名。
王龁道:“将军,何必忌惮一个黄毛小儿,这小子比起赵括更加不如。赵括好歹时常待在马服君赵奢身边,多少知晓军中利害关系,而他只是一个山野之人,并无战场指挥的阅历,我们何惧之有。”
白起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可以战略上藐视吴天,但是战术上一定重视吴天。虽然赵奢的死很可能是因为赵王重用吴天的缘故,但是赵王也不是真的无能。应该知道提拔重用吴天,料想吴天必有过人之处,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切莫阴沟里翻了船。”
白起说到这里,当即又询问身边方才进来的副将,道:“廉颇行事如何?”
那名副将恭敬道:“禀将军,廉颇将军当晚就带着自己的心腹爱将离去,军中只有赵奢的心腹许历留了下来,帮助吴天整顿军队纪律,并且吴天善于拉拢士兵,他上任的时候,已带着庞大的军事物资到了前线,并且剔除了老弱残兵,上任的第一天就犒赏三军,很多尸位素餐的将领统统被他拿下,有的甚至人头落地。”
王龁倒吸了口冷气,道:“这个小子倒是狠人啊,把他整顿吏治的那一套也在军中实行起来,是有点本事。只是他为何要把廉颇将军撵走呢?是了,是了,我明白了,这小子想要乾刚独断,总览所有军政大权。为了这个权利,竟然把赵国有名的将领廉颇给整了下去。”
白起冷笑道:“有点意思,到底是不是真金,还要通过火来验证,切莫是个志大才疏的人。如果是真才实学,有着乐毅之才,那本将倒是荣幸之至。”
白起也是个自负而骄傲的人,而且白起相当重视对手,尊重有本事的人。如果吴天真的有真才实学,他是非常有兴趣的。一个军人,最大的荣幸就是遇到强劲的对手,唯有劲敌才能发挥出一个人的所有才能和指挥,也才能体现出一个军人的真正价值。
司马尚非常迷惑地看着吴天,他只知道吴天与廉颇在帅帐里商量当下僵持的战局,只是过了两个时辰,两人就打起来了,并且赵括还做了帮凶,亲自提棍打了廉颇,而廉颇却破口大骂,指着吴天大骂黄毛小儿,不得好死。
司马尚本想也要走,但是廉颇却又给了他两军棍,厉色严辞,只听廉颇骂道:“是不是觉得老夫的脸丢的不够,我们都是军人,军人就当服从命令。”不过廉颇离去时,又朝司马尚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似乎屁股上的伤是假的。
吴天坐在帅帐前面,然后望着司马尚和赵括道:“你们两个今晚去给我在途中埋伏,我想白起和王龁会来试探我军虚实。毕竟我这个新人上任,多少要给点面子,给我打的干净利落,绝不留活口。”
司马尚道:“今晚秦军回来?”
赵括也是满脸的疑惑,只见吴天道:“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廉颇将军与王龁是老朋友,打了两年,应该打出感情来了。昨天廉颇将军被本相打了板子,要是王龁不来,那才是怪事了。”
赵括是知道内情的,而且第一线的指挥将领就是许历,这是吴天亲自点的将,庞暧则留守军中大营。见司马尚和赵括迟迟不动,吴天道:“我是黄毛小子,毛都没有长齐,人家是在给我一个下马威,本相要是不接单,那多没面子,今晚来多少就给我吃多少。”
当赵括和司马尚出去后,吴天又把庞暧教了进来,低声道:“你今晚绕道到赵括前面十里之外埋伏起来,第一批秦军切莫出击,等赵括和司马尚的人发动攻击的时候,第二批支援的秦军就会闻声而来,那时你就给我往死里打,一定要速战速决,别给白起任何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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