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看起来似乎有些飘飘然,一身酒气,乌氏倮和郭纵两人冷哼一声,遂又同时出了大厅,只是刚出了大厅,就见一个黑衣人忽然从走廊的角落朝着吴天急刺而来,既狠且辣,相当歹毒,且剑在灯笼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吴天当即后退,手倏然伸了出去,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忽然扣住黑衣刺客的喉咙,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当即用手砍在黑衣人的脖颈,黑衣人登时昏迷过去。乌氏倮和郭纵都惊呆了,他们都没有想到吴天喝醉了都如此敏捷,而且这个黑衣刺客绝对是顶级刺客,像他们这些大家族中的家主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而且每一个豪门之中均有豢养死士的习惯。
郭求和窦良等人也目瞪口呆,他们好像看到了世间最为绚丽的一幕,今生今世都难以忘记吴天那神奇的一扣。此时,蔺相如反应过来,脸色铁青地来到吴天身前,原本有些醉意的他登时清醒了过来,看到吴天完好无损,他悬着的心也放了下去,如果吴天出点差错,或是引起吴天不满,一旦吴天去了他国,那就是赵国的梦魇。
蔺相如瞧着昏死的刺客,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这名刺客是相当有名的,在诸国中都有着极大的名望,乃是一剑无血,但凡他出剑,从来都没有失手,死在他手中的人不知凡几。未曾一败的一剑无血,如今竟在吴天面前连一招都过不了就被吴天活捉。
吴天伸了伸腰,笑问道:“相爷,此人很出名么?瞧你们的眼神,好像我能活着已是侥天之幸似的,就这么一个小瘪三也把你们三位吓着了。”刺客,他非常熟悉,在大唐的时候,他可是时常经历的事情,虽然他身体的能量化作了元婴,又要重新修炼出元婴,但不等于他的修为和功力就没有了。相反,他的功力和修为一直在上升,他只是不想表现得太惊世骇俗罢了。
倏然间,乌氏倮、郭纵和蔺相如又惊呼道:“不好……”
果如他们所料,不过令人意外的是两支短箭不是射向吴天,而是射向乌廷芳和郭秀儿。吴天反应相当敏捷,身子一动,当即挡在乌廷芳和郭秀儿面前,手中已夹住两支,只是吴天没有想到来人还有致命的一箭,其速度更快,直接朝吴天的眉心射来,而且吴天出手如电,只听得叮当的一声,带着铜箭头的箭被吴天用两根短箭击落,不过吴天忽然纵身跃上院墙,冷哼一声道:“既然来,那就不要回去了。”
言罢,吴天当即把手中的一根短箭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射了出去,只见那黑衣人已从树上跳下,正在空中,吴天的箭已至。吴天射出去的箭命中那人后心,只听院外传来噗通一声声响,那人身体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生息全无。
郭求正要手去摸一剑无血的剑,忽然被吴天制止,只听吴天喝道:“别摸剑身,剑上有剧毒。”吓得郭求手一松,哐当一声,剑登时落地。吴天走过去,指着郭求的鼻子骂道:“你是不是没有长脑子,刺客若是不在剑上荼毒,你觉得他还是刺客么?刺客讲究的是一击必中,就是没有刺中要害,还有剑上的毒可以帮助他消灭目标。”
乌氏倮当即拿起剑,然后朝着身边一匹马刺去,马发出一声悲悯,不大会儿功夫就立即断气,吓得郭求浑身是汗。方才他还不服气,但是现在看着一匹强壮的马也承受不住剑上的剧毒,可见剑上的毒是何等猛烈。
吴天拍了拍吓呆了的郭求,道:“大舅哥,好奇心会害死猫的。以后做事要动点脑子,与你在邯郸纨绔不同,他们修炼的是非常专业的杀人之术,不会与你讲光明正大。他们本来就是黑夜中的幽灵,素来以极快的杀人为目的,而不是外面那些武士可以公平一战,打输了也不会丧命。”
当窦良和乌卓把那名影子刺客拖到院子里时,众人都惊呆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毒,而且此人箭上的剧毒比一剑无血的剑更加猛烈。这名神射手刺客属于远程攻击,吴天笑道:“幸好,我接箭时,没有接箭头而是箭杆,太阴险了,不愧是以杀人为生的一群变态,行事就是狠辣。”
乌卓感慨道:“想不到诸国谈虎色变的两大神秘刺客竟然死在了姑爷手中,姑爷若是去了其他的国家,恐怕其他国家的贵族都会把姑爷引为上宾。姑爷刚出师门,并不知两人的名号,一个是一剑无血,诸国之中的大臣死在他手中不计其数,而且他身边这位同样厉害无比,他发出的箭,从来不会发出第二箭,但是此人似乎感应到姑爷的厉害,所以竟然用两箭引姑爷转移注意力,第三箭才是要姑爷之命的一箭,如此精细的算计,的确让人不寒而栗。”
原来这两名刺客是双生兄弟,在三百米之内能心灵相通,兄弟两个来历极其神秘,极少接单,当下根本没有人知晓他们的过去,自从十年前出道江湖,未遇吴天前,兄弟两未曾一败,而且两人又精通伪装之术,来去自如。可惜兄弟两命比纸薄,刚要作完这一笔生意就要金盆洗手不干时,却在最后一单生意之中失去了性命。
吴天眉头皱了皱,今晚的事情太过诡异了。而且刺客对他的行踪非常知情,显然有内应提供消息。吴天锁定了两个人,一个就是赵孝成王的男宠赵穆,另外一个就是魏国间谍窦良。
如果从两位刺客的神秘性而论,窦良的可能性很大。吴天在刺客刺杀他的一瞬间,他就已在脑海中推演了幕后黑手,所以他立即看向窦良,只见窦良眼中闪过一丝狰狞,遂又一闪即逝。现在吴天可以断定,刺杀他的人不是赵穆,因为赵穆没有时间来布局,并且请的人还是这个闻名诸国的刺客,没有几月功夫是难以做到的。
显然在窦良与他第一次相见后,并且途中帮着窦良等人骇退灰胡子的事情引起了魏国的重视。魏国不想他为赵国所用,而且吴天断定魏王没有这种果决,那出手的人就只有信陵君。他没有想到信陵君出手如此狠毒,而且信陵君的算计也相当可怕。
如果吴天死了,那信陵君可以把吴天鬼谷弟子的身份宣传出去,打击赵国招揽人才,断去那些有才之士为赵国所用。如果吴天没有死,那吴天定然会推测是赵国内部大臣所为,挑拨吴天与赵国大臣和赵王之间的关系。
吴天想到这里,不由倒吸了口冷气,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有远见的人物。信陵君没有坐上魏王,真是魏国的大不幸。而且历史上秦国想要灭了魏国,但是有信陵君在,所以秦国想要灭魏国就将付出极惨痛的代价,故而秦国才在信陵君在世前不敢与魏国鱼死网破,反而采取离间之策,让魏王对信陵君心生间隙,使得信陵君绝望之下,整日沉迷于酒色,不到一年时间就郁郁而终。而魏国也在同一年死去,魏国才彻底地走向了灭完之路。
蔺相如不知道底细,所以忽略其他国家的人。而且吴天也没有把实情告诉蔺相如,他要让蔺相如愧疚,然后欠下他人情,所以吴天脸色非常不好看。而吴天叹了口气,道:“相爷,看来不能在相府待下去了,若是继续在相府中,恐怕赵王和那些重臣都会对相爷生出间隙,我今晚去乌家堡罢。”
路上,吴天和乌氏倮、郭纵均坐在马车里面,今晚发生的事情让两人浮想翩翩,而且郭纵也是个老狐狸,当然知道吴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所以直接打发走郭家一众,而是跟着吴天去乌家堡。
途中吴天已叮嘱了乌卓牵制住窦良,所以乌氏倮和郭纵就想到了另外一层。出了城后,乌氏倮道:“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吴天叹道:“爷爷,其实今晚的刺客根本不是赵国的人所为,我所料不错,应该是魏国的信陵君,此人真是了不起。想不到窦良真正跟随的人不是魏王而是信陵君魏无忌,我差点就疏忽了他的存在,这是一条非常可怕的毒蛇,一直潜伏在暗处,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给你一口。”
乌氏倮震惊道:“什么?他怎么会是魏国间谍呢?窦良跟我已有二十年了,平时未曾有过任何异常,是不是……”
吴天眼中闪过一丝冷漠的光芒,轻蔑道:“窦良在与我认识的时候,其实我就知道他不是乌家的人,因为当时他就言语试探于我,而我分析了灰胡子是魏王派在赵国境内消耗赵国国力的时候,他眼中闪过了一丝惊骇的目光。不是震惊,而是我推测出灰胡子背后的人而震惊的,显然他早已知道了此事。只因我忽然道出实情,令他相当意外,所以他在没有防备下而暴露了身份,不过当时我并没有点破,而是装作不知,把他蒙混过去。”
郭纵同样震惊了,他惊悚道:“魏国真是野心不小,早已有了吞并赵、韩两国,恢复晋国当年的国威,三晋归一,真是好算计。既然乌家有魏国的间谍,那郭家只怕也不少,太可怕了。”
吴天神色淡然地说道:“其实窦良还是赵王的人,他是个双面间谍。而且乌家不止窦良一个,若是爷爷设个嵌套,应该不难发现那些间谍的。郭家同样如此,其实郭家只要把核心的作坊严守,郭家反而是最不危险的。而乌家因为以马而成名,地盘甚大,建造了小城,所以赵王应该会防范,所以卧底到乌家的人应该才是最多的。”
郭纵和乌氏倮心中却相当高兴,吴天并非不懂政治,今晚在相府并没有道明,可见吴天已防备着蔺相如,或者说吴天在利用蔺相如。今晚若非他们两人都与吴天联姻,恐怕吴天也不会告诉他们这些事情,显然吴天是站在他们两家的角度考虑问题。
吴天很是得意,他也知道身边的两只老狐狸可不是省油的灯,同样知道其中的玄机所在。吴天若想在赵国立足,就必须拉拢赵国两大世家,一个就是乌家,另外一个就是郭家。如果没有这两家的支持,他在赵国想要有所作为就极其艰难。
同样的,两家照样要一股真正站在自己角度上的人掌控军方,只要吴天握着兵权,那郭家和乌家就稳如泰山。今晚从吴天处理事情上,根本瞧不出吴天还是新嫩,相当老辣的处理。如果吴天没有告诉他们,恐怕他们也不会明白真正要吴天之命的人非赵国内部而是魏国。
乌氏倮和郭纵两人领悟到吴天这般做的妙处,当即拍掌道:“妙,妙,妙!”两人心中同样为今晚做出的决定感到庆幸,如果吴天推倒敌对方去,恐怕睡不着觉的就是他们了而不是赵穆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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