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蕾咯咯咯地笑:“是我爸,他比你重要吗?”
“哦。”骆千帆眨巴眨巴眼,“暂时……那个……你爸还是比你孩子的爸爸重要一点。”
“讨厌!”蒙蕾又要打,骆千帆嬉皮笑脸地挡住了她的手,“好了好了,你爸在哪里等你,我怎么没看见?”
蒙蕾说:“一拐弯不就是我们家了?我爸一般在小区门外的公交站台等我,我怕他看到你。”
骆千帆不在乎地说:“我又不是妖怪你怕什么?走,我正好去会会他。”
“得了吧你,你以前不是很怕他吗?”
“那是以前,现在你看我怕过谁!走吧,泡他女儿早晚要过他这一关的。”
骆千帆重新骑上电动车,蒙蕾却一把拉住他:“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真不怕。”
“我怕行了吧?他要是看到你,今天晚上我别想睡觉了,肯定审问我到天亮。你让我怎么解释?”
骆千帆嘿嘿一笑:“实话实说是最好的解释,实在不行,崩溃疗法,见到你爸一把抱住他的腿,鼻涕一把泪一把,‘爸爸,我怀孕了,也不知道是谁的,现在只要骆千帆愿意接盘’……呀呀呀,怎么又打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骆千帆只得把电动车交还给蒙蕾。
蒙蕾又气又笑,嘱咐骆千帆:“你打车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对了,你有钱吗,没有的话我这里有。”
“有,你走吧。”骆千帆冲蒙蕾挥挥手,蒙蕾骑上电动车,在前面路口拐了弯。
骆千帆快速跟过去,隐藏在拐角处看了看。
蒙蕾说的真对。蒙志强果然站在公交站台下抽烟,路灯下、头顶上,缕缕轻烟升腾。
直到看到蒙蕾骑着电动车归来,高大的蒙志强才一下子来了精神,腰杆也挺直了。他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笑呵呵地迎上去。
骆千帆听不到两个人在说什么,却能真切感受到蒙志强从担心到安心的变化。
恐怕每个爸爸都曾为女儿寝食不安,尤其蒙蕾这么漂亮,给她当爸爸不知道要多担心。
骆千帆突然恶作剧地想,如果蒙蕾真的抱着他的腿说,“我怀孕了,是骆千帆的”,蒙志强会不会拖着四十米的大刀追砍四千里?
老头啊,你千万不能做那样的傻事啊,其实我骆千帆很是不错的,除了花心、流氓、无赖、不要脸、腹黑……其他都挺好的。
骆千帆突然又想到:如果将来自己有个如花似玉像蒙蕾一样的女儿,整天被另一个“骆千帆”给纠缠……
哎呀,我意大利炮呢,敢纠缠我女儿我炮死他我!
……
“虹城市工商局夜扫黑作坊”头版主图导读、图片上醒目的四个小子——【独家报道】。
A8、A9通版刊发,
其中一行副标题,“本报记者踢刀救人”。
图文并茂、浓墨重彩,是当天最有影响力的一篇报道,也是整个虹城市所有纸媒当中最鲜活、最有分量的一篇稿件。
虽然化名“虹晚”,但社会新闻部的人都知道,“虹晚”就是骆千帆。
新记者真妒忌、老记者装不屑,表面上却是掌声与夸奖。
骆千帆10点多晃进办公室的时候,夸赞之声不绝于耳,骆千帆心如止水。
一切稿子都是过眼云烟,除非它能换来名利和金钱。
姚朝安:“骆千帆,恭喜啊,发了个通版!”
骆千帆:“同喜、同喜!”
张楚:“帆哥,牛逼啊!”
骆千帆:“同牛、同牛!”
赵凯:“发这么大的稿子,至少让我白吃你五顿饭吧!”
骆千帆:“好的,白吃!”
“滚你个狗日的!”
丁小宁:“哼,人品不怎么地,救人的时候还挺爷们儿的嘛!”
骆千帆:“同爷们儿、同爷们儿!”
“放屁!”
……
几日不见的胡菲菲又出现在办公室,热裤下的腿,就像秦淮河的水,依然让人迷恋。
她魅惑地笑了笑,甩手扔出一盒酸奶,骆千帆伸手接了,举起来晃了晃:“红枣味的,我……”
他想说“我喜欢”,陡然看到蒙蕾凌厉而又睥睨的眼神,及时改口:“……我……昨天刚买了一批,以后不喝你的奶……酸奶了。”
靠,今天嘴有点瓢啊!
胡菲菲似笑非笑,款款地走过来,摸着骆千帆的椅背绕了半圈,屁股靠在骆千帆的桌子上,两条腿斜伸在骆千帆的座位旁。
这个“腿精”啊,太了解自己的优势了,骆千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真想摸一把。
胡菲菲毫不在意地随手递给他一支吸管,问道:“骆叔叔,稿子里救人的事情真的还是编的?”
骆千帆勉为其难地接过吸管放在桌子上,借她的身子挡住了蒙蕾的目光,抬头笑着说:“当然是编的!本来我是以一敌五、空手夺白刃,怕写出来读者不信,这才把‘记者界的泰森’写成了一个凡人。”
“凡人?既然这么能打为什么还要化名,还不是怕被报复?”
骆千帆竖起大拇指:“都说颜值和智商成反比,你的智商还可以啊。”
胡菲菲的睫毛挑了挑,心里美滋滋的。
“哎,姐姐劝你一句,记者就是个见证者,别为了采访把自己搭进去,万一被报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没想到欲女还有关心人的一面。骆千帆嘿嘿一笑,勾了勾手指,胡菲菲附耳过来。
骆千帆低声说道:“其实我采访的时候,给黑作坊的人报的名字是邬有礼!”
“啊?哈哈哈哈……”胡菲菲突然大笑起来,引得众人纷纷回头。
蒙蕾眼神复杂。正义爆棚的丁小宁眼神如刀,像是证明了骆千帆的人品:“蒙蕾,你看看他……”
胡菲菲并不在意大家的眼神和表情,要不是骆千帆要接来电,她还会再聊一会。
电话是章小涵打过来的。
为了方便调戏这个大眼睛的小胖子,骆千帆选择跑到小会议室去接。
“稿子看到了?”骆千帆笑呵呵地问。
章小涵委屈地说:“看到是看到了,难得你有心给我冠名‘特约通讯员’,还把我提成第一作者,可是麻烦也来了?”
“麻烦?”骆千帆诧异地问,“是稿子出现了什么错误?还是黄局长不高兴?”
“没有,全局上下都很高兴,黄局长最高兴,他还接到省局和市领导的慰问电话,问他有没有受伤。黄局长说了,他很感谢你,既感谢你救他一命,又感谢你用稿件推他一把。”
骆千帆更奇怪了:“只要局长满意,你就立了功,还有什么麻烦?”
章小涵气道:“还不都是因为你非要发独家,你倒是发独家了,其他媒体都‘漏稿’了,七八家报社和省、市电视台一上班全跑来指责我们,说有行动不通知他们。”
骆千帆大笑,这早在他预料之内,全国各地的媒体大都有一个臭毛病,那就是“同城媒体漏稿惩罚”,条口记者一旦漏稿,就会被总编、副总编和记者部主任层层追骂,搞得基层记者苦不堪言。
事实上,当下面的记者都在拼命追逐独家的时候,报社的高层们往往在酒桌上称兄道弟、喝酒吃肉。
骆千帆笑着问道:“那你是怎么打发他们的?”
章小涵说:“我能怎么办?只好告诉他们,黑作坊是你举报的,也陪着工商所的弟兄们彻夜蹲点。”
“嗯嗯嗯,聪明!”骆千帆夸赞章小涵,“都说颜值和智商成反比,没想到你的智商还行嘛(咦,这句话我是不是刚对谁说过)。其实你还可以有更加直接、更加过硬的拒绝理由,比如你可以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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