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售票大厅去取车,左青竹还沉浸在“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悦中。
不过她也感到困惑:“骆老师,票是什么时候买的?”
骆千帆叹了口气:“说了你会心疼我的。”
“你一定很早就一个人过来排队了是吗?”他联想到骆千帆早上迟到的事情。
骆千帆笑着说:“是的,凌晨5点就来了,排了很久的队,但还是没买到。后来找到一个票贩子,多花了200块钱才买到这张高价票,拿到票以后才去学校找的你。”
骆千帆当然是在胡说八道,他根本没排队,找虹城晚报跑铁路局的条口记者走后门买的票。
2005年,火车票是大资源,铁路局内部的人都会预留一大批车票留着备用。火车站的工作人员也都会各自留票票。
“骆老师,没想到你……”左青竹哪里知道这些门道,早感动坏了。
骆老师对自己真的太好了,是自己来虹城以来遇到的最好的好人。
骆千帆无所谓地摆摆手:“你就当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来还你。”
“真的谢谢你。”左青竹感激地说。过后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点什么,问道:“可是骆老师……你都买到了票,为什么还要陪我再来火车站?”
骆千帆停下脚步,面对左青竹,微笑着拉住她的双手,深情地说:
“没什么原因,我就是想陪着你安安静静地、无人打扰地做一件事情,感受你的感受,体会你的体会,找到更多的共鸣。而且,我们还能拥有一段只属于我们俩共同的记忆。
“其实吧,人生就是靠一段一段记忆拼接起来的,两个人在一起快乐的记忆越多,就越幸福。”
左青竹心砰砰乱跳,红着脸低下头。
“上车吧!”骆千帆摸了摸她的头,拉着她来到停车的地方。
上车以后,左青竹悄悄按照火车票面值上的票价加上200块钱,取出相应的钱数,双手握着递给骆千帆:“骆老师,这是买票的钱。”
对左青竹来说,这笔钱不是小数目,远超她在图书馆勤工俭学一个月的工资。
软卧很贵,加上200更贵。
如果是左青竹自己买票,她绝对不舍得买软卧,连硬卧也不会买。只会买一张坐票,苦熬三千多公里。
骆千帆看了一眼,笑了笑:“不用给我,回家孝敬你妈妈吧。”
“这样……不好。你帮我买到票,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钱是一定要给的。”左青竹又往前递了递。
骆千帆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笑道:“让你留着你就留着吧。”
左青竹摇头坚持,双手依旧举在骆千帆的面前。
骆千帆问道:“这是多少?”
左青竹说:“我在票价上多加了200块,不能让您吃亏。”
骆千帆啼笑皆非:“你个小呆瓜,总是这么轻信别人,其实我是骗你的,根本没有加价买票。”
“啊?”左青竹半信半疑,她在想,也许骆千帆故意这么说,只是为了帮助自己。
见她不信,骆千帆笑道:“我一直在逗你玩。不但没有加价没票,也没有排队买票,我是托朋友直接找铁路局开后门拿的票,原价。”
“真的?”
“那还有假吗?像我这样的人,还用得着加价买票吗?你呀,就是太容易轻信别人,越是这样我越是放心不下。唉,你一个人坐火车回家怎么办?”
“没关系的,来上学的时候也是我一个人来的。”
“火车上没有人找你搭讪吗?”
“有的,但是我不搭理他们。”
“嗯!这就对了,你一个人坐火车回老家的时候,也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要高冷起来,让身上长刺,凶一点。
“总之你记住,只要是主动找你搭讪的人,说好像在哪见过你的人,要给你变魔术的人,或者有小流氓找你麻烦,站出来英雄救美的人,一律当坏人看!
“你想想,连我都会骗你,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不会骗你呢?”
“哦”,左青竹先点点头,又立刻坚定地说道,“任何人都有可能骗我,但是我知道,骆老师绝对不会骗我,你是个好人!”
“打住打住”,骆千帆突然觉得好惭愧,我他妈要是个好人,世界上就没有几个坏人了吧?再说了,被发好人卡可不是个吉利的事情。
“青竹,以后千万别说人家是好人,尤其不要说我是好人,我要过潇洒人生,绝不接受好人卡。”
“可是你就是好人啊。”左青竹不明所以地看着骆千帆,在她眼里,“好人”就是最好的评价。
这个女人真是没救了,骆千帆无奈,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个好人,观音转世,如来再生,行了吧?”
左青竹捂着嘴笑了一下,继续把钱递给骆千帆:“骆老师,那这个钱,你还得收下。”
“你怎么这么轴啊!”骆千帆在她手上拍了一下,“没见过好人发脾气吗?我不要!你好好收着!!”骆千帆凶巴巴地说道。
左青竹又笑了一下,对骆千帆说:“你发脾气也是好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哎呀,傻兔子,非要把‘好人绳索’套在我脖子里吗?来来来,你仔细盯着我的眼神,看看我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看眼睛还能看出来吗?
左青竹很懵懂地往前探着身子,看着骆千帆的眼睛。
骆千帆的眼睛里透出狡黠的笑意,嘴角也拉伸了一下。
没等左青竹反应过来,他直接像抱孩子一样,把左青竹从副驾驶抱过来,横在自己的腿上,像猪啃白菜一样直接下嘴。
左青竹吓得忘记反抗和挣扎。
一个长吻,左青竹的世界再次崩塌。
原来好人也流氓!
骆千帆是不是好人放在一边,他是真流氓,手伸进左青竹的上衣里……
年龄不大,发育真好。
可是左青竹被骆千帆的搓揉一下子“惊醒”,她使劲挣扎,骆千帆笑着饶过了她。
重新坐好,左青竹急忙整理衣服,脸像红布一样。
骆千帆笑了笑,把脸凑过去,低声问道:“我还是好人吗?”
左青竹抬着眼睛委屈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咕哝道:“我不知道。”
骆千帆大笑。
发动汽车,骆千帆送左青竹回学校。
此时,一个电话打进来,是蒙蕾。
骆千帆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只要和左青竹在一起,蒙蕾一定会打电话过来。骆千帆看了一眼左青竹,大大方方的接听:“喂,领导,有什么指示?”
“领导……”多有迷惑性的称谓!
既对蒙蕾表达了恭敬与跪舔,又侧面告诉左青竹,这只是工作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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