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的事情,自然有治安官来处理。
别过人妻,我离开餐厅,坐上马车,这时车边的小巷走出两个牵马的人影,是那两个德意志青年。金发的家伙靠在车窗外边眼睛不住地打量四周,而另一个则不安地看着我的同时,警惕四周,生怕他们那两个护卫趁他们不注意从天而降。
“请问,能让我们进你的马车坐一坐吗?”
我左右看了看,觉得反正也没什么大碍便让两边的侍从打开车门。金发青年和棕发青年把他们的马匹交给侍从便坐了上来。我仔细多瞧了一眼那个金发青年的皮肤,细皮嫩肉的,不像个男人。马车慢悠悠地启程,时不时停一停,避一避这午餐过后再次拥挤起来的人流。
“你们要去哪里?”我在马车内打量着两个陌生人,他们同时也在打量着我。
两个德意志人,衣服看似朴素,质地用料却是上等绸缎,随身携带的胸针钉钮等小饰品不是有细碎的宝石镶嵌就是金质,金发的在近距离观察之下已经不是小白脸那种水平,而是进入了娘炮的等级,换上女装可以直接拉出去当淑女,男的长得还不错,是一个挺阳刚的帅哥。
两兄弟?不像。
俩搞基的离家出走?有点像?
或许….脑海里冒出一个天朝凄美的古典爱情故事,我心中有个大概的想法。
“随便过几个街区,就让我们下来吧。我可不想被我们的护卫们抓到。”金发青年打量着车厢里的雕纹和内饰,满眼尽是赞赏,“你的车子很不错。”
我说了句谢谢赞扬这样没营养的话,又对外面说了个地址,才问道:“这没有问题,但我能冒昧地问一问你们在餐厅里这么做的原因吗?那家餐厅的女主人算是我的朋友。”
“好吧,我的问题不算太复杂,但也不简单。”金发青年低头苦恼抓了抓头发,再次抬眼后,就说道,“我热爱艺术!”
“我热爱艺术,我喜爱音乐,我向往君士坦丁堡!当然了,我更向往冒险!我,一个年轻人,怎么能没有一段属于自己的冒险和传奇就慢慢地变老呢!对不对?可讨厌的是,我家人里不能理解和支持我的想法。所以我就和汉斯跑出来了!寻找一份属于我的传奇,在这里,我自我介绍一下,我,腓特烈,一个德意志贵族的继承人,这位是陪我一起跑出来的同伴,汉斯也是一位德意志领主的儿子。”金发青年一番慷慨激昂又继续把话题回到重点上,“刚才说到我们跑出来。我们计划了大半年时间,才钻到空子,总算从我家乡那令人感到生闷的地方跑到君士坦丁堡来。但倒霉的是,我们才来到君士坦丁堡没几天,我父亲来找我的人就通过这里的德意志商人找到了我。”
又是一个热爱艺术人,而且还是德国人。每年来到君士坦丁堡旅游的人很多,艺术家更多,而因为来到君士坦丁堡,弄得倾家荡产的更不少。这不是我危言耸听,也不是我夸张,事实便是这样。大家都清楚德意志是个什么地方,那种城头经常变换大王旗的地方,一个不留神,自个儿老家就让人端了,偏偏那群德意志贵族就爱到君士坦丁堡和罗马帝国来旅游观赏。
用他们的话来说,呼吸凯撒所呼吸过空气,亲吻奥古斯都走过的每一片领土。不过,老家伙这人渣曾经很不感冒掏着鼻孔对这种类似中世纪朝圣的行为非常鄙视,“一群精虫上脑的家伙,谁不知道我们君士坦丁堡有着整个欧洲最大最好的妓院。”
很有种想上去踹这老货一脚的冲动,什么人嘛这是!但值得一提的是,德国这地方虽然乱得不成样子,可出的科学家和思想家倒不少,像尼采、马克思、恩格斯之类的大神就不说了,就连人家丧心病狂的希特勒都是文艺青年出身。不过德国特产的文艺青年有一点不好,就是特能折腾。希特勒。马克思、恩格斯光是这几个,整个世界好十几亿人给他们搞得团团转。而在过去几百年里,在君士坦丁堡混的不错的德意志人不少。
“这你倒没有跑错地方。我们君士坦丁堡建城千年,又是那些学者们口中所谓的文艺复兴的发源地,更有着许多著名的大教堂和剧场、大剧院,你来到这里是不会失望的。”君士坦丁堡最多的就是名胜古迹,哪怕是马车脚下的这条名为杜卡斯的街道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传奇。
于是,我便趁着有空把这个街道过去发生一个挺有趣的小故事说给两人听,以打开话题。我们聊着就扯到了为什么两人会到温迪尔餐厅闹事的事上。金发腓特烈的解释很简单,他们被自家护卫找到以后,本来是被当场带他们离开的。可是由于还有几天就到弥撒的时间,他成功劝说那几个护卫推迟回去的时间。从过往的德意志商人口中得知了温迪尔的餐厅,他就把他们带了过去。
腓特烈说道:“对了,我只看到两个跑了出来,剩下那两个还在里面。他们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只要把钱还上就应该没有问题了,对不对?”腓特烈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我和汉斯去了趟马厩,把身上全部的钱都塞给在那里的一个侍者,让他去帮我们结账。趁着他出去,我和他拿了马就跑了出来,躲到街巷边。”腓特烈说道。
“你知道那顿饭多少钱吗?”我对这个德国人高看了一眼。
腓特烈算了算说道:“1000多荷兰盾,差不多1200利佛尔这样,按照你们这边的换算,最多也不会超过1000索里都斯。”
“饭钱是够了。”我笑道:“可是你忘了付医药费。一共有十多个侍者被打伤,桌椅也毁坏了不少。”
“四匹马卖掉就够了!我们的那些可是波兰王国贵族转送的骏马。”腓特烈露出一口白牙,笑的很灿烂,“四匹马。卖掉之后,付掉医药费,剩下的钱还够他们换上一匹驽马拉着小车载他们回德意志和路上消费。当然,前提是他们立刻离开君士坦丁堡,这里的消费可不低。”
这个人很有趣。
我笑眯眯地看着两人:“那两匹马,你们也打算卖掉作为一笔生存在君士坦丁堡的资金?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希望买下那两匹马。”
德意志人汉斯露出欣喜的表情,一手激动握住了腓特烈的手掌。
“不过我想你们也清楚,住在君士坦丁堡的花销可小不了。两匹马,节省着用,够普通人在这里吃住好几个月了。但你们出身并不低。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普通人来说,足够甚至略有盈余的财富对你们两人而言,根本不够。”
两个德意志人,一个露出苦恼的神情,另一个意味深长地盯着我看。我不管腓特烈的表情,递出了我的橄榄枝:“我正好对德意志很感兴趣。”
“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我们的原因是什么?”
“是的,你的动机值得怀疑!”
腓特烈和汉斯双眼充满了质疑,但第一个发问地居然是汉斯而不是腓特烈。
我理解他们的心情,也猜出到他们从德意志来到君士坦丁堡应该吃了些苦头。我没有做出解释,反而问道:“你们能在君士坦丁堡干什么谋生?”
“腓特烈可以到剧院的管弦乐队应聘笛子手,我可以去教书!做一个私人教师,我会德语、法语、希腊语、拉丁语、希伯来语,教人完全不是问题。”
汉斯信心满满地回答得到了腓特烈的认同,他们有手有脚,如果运气好些,确实完全可以在君士坦丁堡活下来!
“我会吹笛子!很拿手的!”
我为两人的幼稚笑了笑,继续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们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放弃家族的领地继承权,让别人谋取属于你们的遗产?想想吧,你们躲得了一时,但你们的长辈会放弃把你们弄回去的心思?以后你们回到领地,如果你们的臣属和领民知道他们的领主、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曾经在君士坦丁堡给大众表演过笛子演奏,给人教过书,他们会怎么样想?”
连续几步尖锐的问题让两个小青年发怔,他们双眼呆滞,显然是陷入深思当中。没错,他们可以为了实现心中的理想和报复跑出来,那么完成了在君士坦丁堡要完成了的愿望以后要怎么办?作为一个贵族,如果他们只是私跑出去,这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错事,但让别人得知他们在跑出去以后在民间做过吹笛手,做过教书先生,事情会很难办,传出去了,贵族不但会耻笑他们,还会以他们为耻,不与他们为伍。要知道,这个世界不是二十一世纪,若不被整个集体接纳,一个领主的统治很难长久下去。
“谢谢你的慷慨,但我还是有着那个原来的问题,为什么要帮助我们?”这次发问是腓特烈,旁边的汉斯想要跟着发言,却让他紧了紧握住他的手掌。
我半真半假地说道:“起先是一点兴趣,但你后面表现出来的仁慈、机智和智慧以及对艺术的热爱让我感到敬佩。最后,同样身为贵族,我并不介意多交两个来自德意志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我们总该知道你的名字。那么,能请教你的名字吗?”腓特烈说道。
“尼基鲁弗斯,但朋友们一般叫我尼基斯,腓特烈、汉斯,很高兴认识你们。”
带着两人,我们很快就驶出了餐厅所在的街区,接着一系列古老的建筑进入了眼帘,我给腓特烈和汉斯做起了导游,对窗外的景色做了下简单的介绍。有碰到我也不大记得的地方,我会问问车外的侍从。
“哇,这里的建筑都好古老啊,看看那些雕像!!这里是那里?”
“君士坦丁堡有个很特别的地方,越是古老的地方,所拥有的雕像就越多。这里,是君士坦丁广场的必经之路。”我可没有忘记我在侍奉圣礼之后的君士坦丁广场有个女孩见,虽说现在距离侍奉圣礼结束有超过三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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