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雷恩斯答应他们的酬劳,只要活着出去,找到雷恩斯的妻子,他妻子会付余下的钱。
这是雷恩斯在进入通道大门后说的,我感觉也有激励队员的意思。
如今看来美女和跑腿小弟可以领到这笔钱,其他人拿的是‘买命钱’。
我没问钱的事,美女也不问我们为谁工作,她只问我对古迹有何看法。
时间可以抹平一切痕迹,就算有些东西抹不平,也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根据我自己见到的和他们描述的情况来看,我推测古迹是个‘装人’的建筑。
不是神庙、祭祀场所,也不可能是居民区,那些装白烟的金属罐是危险物品,只要不是想灭族,就不会搬到生活区。
能设计出自动门,建造大型金属建筑的种族,智商低不了,它们既然知道白烟危险,一定会小心安置。
而‘婴儿房’如果真是放新生儿的地方,它们的行为就很谜了,把白烟和新生儿搁到一栋建筑里,这也太不谨慎了。
除非……
它们想做的事,和白烟以及婴儿有关。
两者缺一不可,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我们看到的。
我对古迹没有太多想法,它已经被建造者遗弃,又让军方炸塌了入口,里面也没啥值钱的东西,除了各种怪菌。
军方对怪菌有兴趣,我却没有。
既然美女问了,我就随意说了说我的推测,美女听完反问:“你认为那是古人的细/菌/实验基地?”
“啊?”我没说呀!
美女不知从哪句话听出这个意思,我否认,她不信,她说‘你就是这个意思,我的理解能力没问题。’
她说古人要用婴儿做实验,还好古迹没有正式启用,不然想想都是人间惨剧。
其实那些小床未必就是婴儿床,也许是放恐龙蛋的呢!
我还是那句话,时间太久远,用现代人的认知去揣测很古很古的古人,猜错的概率非常大。
车队负责人倒是知道些什么,可他已经把秘密带进棺材了。
我假装打哈欠,说要睡觉,催美女也赶紧睡,在野外当耗子的这些天,她从没睡过一晚好觉,漂亮的头发一把把掉。
美女点点头,说她再坐一会儿就睡,如果我嫌灯光刺眼可以把灯关了。
我关掉房间里的灯,她坐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她内心的想法我不知道,或者这段经历太刺、激,突然回归正常世界,她一时半会难以平复心情。
我只担心旷工这些天会不会被扣工资,乃至被开除。
美女在黑暗里坐了十几分钟,我本来是闭着眼装睡,感觉她半天没动静,才半睁开眼偷看她。
这一看我差点直接坐起来,宾馆的窗帘很厚实,将外面的光挡得严严实实,屋子里一团黑,只有美女的眼睛在发光。
她维持着刚才的坐姿,看着我和黑猩猩,然而发光的眼睛正逐渐向我们靠近,眼睛和身体明显分了家。
这对发光眼珠发的光我并不陌生,是我在古迹里见过的那种粉光,只是光点变成了光球,因为人类的眼球比较大。
粉光球持续移动,是奔着黑猩猩去的,但我睡在靠窗一侧,美女坐在窗前,所以她的眼球要接近黑猩猩必须越过我。
当粉光眼球从我身上越过,我抬手一抓,快速抓住眼球后边的‘连接线’。
如果她是跟古生物‘同化’了,那‘光点’后面必然有连接线。
这根线被我一把攥住,我用另一只手掀起被子罩住黑猩猩,连脑袋也给它盖住了。
美女嗷的一声,我拉着‘连接线’跳下床,打开房间的灯,美女从椅子里跳起来,她不停尖叫,让我放手。
我依言松手,她的眼珠子瞬间收回眼眶里,我注意到在灯光亮起之后,她的眼球不发光了。
好像古迹里那生物就不喜欢灯光,或者说它不喜欢‘人造光’,火把没事,难道是因为火光自然界中有?
美女弯下腰,捂着眼睛喊疼,宾馆隔音不好,睡在旁边房间的跑腿小弟和陈清寒听到动静立马赶来。
我怕美女跑了,守在窗前冲门口喊,说美女变异了,让他们小心。
本来敲门的是跑腿小弟,听到我的提醒,陈清寒让跑腿小弟躲到门边,他站在门外。
我说他们不用进来,只要守住门口就行,我守着窗户,不让美女逃跑。
美女仿佛没听到我们说什么,喊了几声痛,便栽倒在地。
她的眼睛闭上了,看不出有何异样,我用她的腰带捆住她双手,又用浴袍的带子绑住她双脚,这才跑去给陈清寒开门。
陈清寒自己进门,没让跑腿小弟跟着,我们不知道美女是不是真昏过去了,陈清寒让跑腿小弟回屋等。
黑猩猩也去了陈清寒他们的房间,我把美女拖到床上,指着她眼睛说:“她眼睛刚才发光了,粉光,和桥上那个发粉光的生物一样。”
陈清寒问:“她怎么了?为什么尖叫?”
“她那发光的眼球子要靠近黑猩猩,我就给抓住了,然后开灯,她好像受不了灯光刺/激,一直喊痛,之后昏倒。”
“她想对黑猩猩做什么?”
“不清楚,反正是奔着黑妞去的,直接越过我。”
“之前呢,她一切正常?”
“正常啊,特别正常,晚上跟我聊俩钟头,讲他们在古迹里的遭遇,在关灯前、一切都很正常。”
陈清寒点头:“好,你先看着她,别让她离开这个房间,她恐怕不能回家了。”
“行,我看着。”
陈清寒下楼去酒店前台打电话,美女出现异常情况,且可能有攻击性,我们既然知道了,就不能随意放她离开。
其实我们的工作就是保证世界‘正常’,一切不正常的现象、人或事,都要被处理、隐藏、正常化。
我们原则上只为自己的国家工作,但在特殊情况下,为了全世界的‘正常’与稳定,也会发扬国际主义精神、互相援助。
最基本的一条要求就是保护普通民众,不管是哪国的民众,他们对这些事并不知情,也没有主动作死,不应该无辜受害。
这是单位一线前辈告诉我的‘内幕’,凡是一线外勤,都默默遵守着这条无形的规则。
比如宾馆里的其他住客,眼下他们就是我们要保护的群体。
美女这一昏就昏到早上,醒来时仍是正常的那个她。
只不过瞳孔的颜色变了,变成了粉色,看着跟戴了彩色美瞳似的。
她浑然不觉,醒来发现自己手脚被捆,一脸不解加警惕地盯着我。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吗?”我问她。
“什么?你为什么绑住我,我的手要断了,快给我解开。”美女暴躁地挣扎,想弄掉手腕上的皮带。
“回答问题,否则我不客气了。”我手里拿着跑腿小弟向宾馆保洁借的手电筒。
美女明显瑟缩了一下,随后她自己愣了愣,看着我问:“怎么回事?我到底怎么了?”
我把她抱进卫生间,让她自己照镜子,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差点坐地上。
反复问:“我的眼睛怎么了?”
“你昨晚变异了,还挺成功,想袭击黑妞。”黑妞是我给黑猩猩取的名字,陈清寒嫌弃太土,我说他不懂,赖名好养活。
美女显然不记得我说的事,我把她弄回房间,她不挣扎了,我解开她手上的皮带,她立刻摸向自己的后颈,那是她被古生物扎过的地方,她给我们看过,扎出来的伤口很小,也就黄豆粒大,没想到威力却不小。
“你真的不记得想袭击黑妞的事?”
“我……我感觉自己睡着了。”
“睡着?”
“是的,你关灯之后我突然感觉特别困,很快就睡着了,还没来得及到床上去。”
“有意思,咱们在野外那么多天,你都没有变化,你自己是专家,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美女摇头,“我们对它们一无所知。”
这话倒没错,因为啥也不知道,没得经验可以参考,再说她以前一定没听过被某种生物蛰一下就能飞眼珠的事。
眼珠正常的时候,她的脑子也正常,但是她眼珠后面的连接线,那不是正常人能有的东西,从椅子到昨晚黑妞睡觉的位置,有三米远,正常人的眼珠拉不出来这么长。
她的脑子是否正常,还要打个问号。
美女紧张地看向我,“你们要把我带走是吗?”
“是的,为了你和别人的安全,如果你失控,又没有意识,这样很危险。”
美女表示理解,可又忍不住害怕、沮丧,陈清寒在宾馆前台联系了我们的人,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美女白天无事,到了晚上只要在黑暗里静静地待着也没事。
但房间里不能有其他人,比如跑腿小弟,他在的话,美女就飞眼珠。
只有我在没事,跑腿小弟便觉得奇怪,为什么人和猩猩都能‘刺、激’到美女,就我不会,我不是活物吗?
他说对了一半,我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活物,所以那古生物对我却有不同,不仅是它,当初在古墓里,我也是有特殊待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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