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白莲娘子这么说,我和黑大壮同时道,你们家如果需要帮手,我们肯定义无反顾。
白莲娘子冷笑,就你们这点微末道行。她哼哼了几声。
黑大壮道:“我老黑行走江湖,讲的就是个义气,老太太你这么帮我们,还接连二次,以后有事肯定义不容辞。”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个好结果,红姨被救过来了。我们开着车回到店里,黑大壮很讲究,把我们送回沈阳他又要走,我拉着他死活不让走,非要晚上不醉不归。我觉得挺亏欠这位老朋友的,有事只要开口,他肯定过来帮忙,帮完了也不求回报,转身就走。
他讲究我不能当做理所当然,要好好答谢这份心意。
黑大壮是性情中人,就没矫情,现在天色还早,再说刚吃完饭,我便让他先喝茶水休息休息。
红姨身体还很虚弱,她先回阁楼休息去了。
我们四个人男的在一起聊天,我、李不狗、黑大壮外加一个和尚能持,我把最好的茶叶翻出来,大家聊得特别开心。黑大壮和李不狗都属于社会人,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能持也是个性情中人,不拘小节。众人的三观差不多,都聊到一起。
正聊着,心念中响起一个声音:“小金童,我们回来了。”
说这话的是胡浈浈。呦,我怎么把这两个丫头忘了,胡氏姐妹去地府探访,安全回来,应该是带来什么消息。
让他们先喝着,我来到神龛前,奉上三炷香,跪在地上磕头。这是流程和规矩,胡婷婷和胡浈浈是我的大仙儿,辛苦跑这么一趟,这点礼节是不能差的。
我站起来,把香插在香炉里,问有什么结果。
胡浈浈很有分寸,没有依仗我和她以前的情感,拿捏什么,很正规的叫我小金童。“小金童,我们查过了,李不狗确实在做怪梦,他身上有一股阴气一直在影响着他。怪梦只是开始,后来会越来越麻烦。”
“那是什么原因呢?”我问。
胡浈浈和我说了调查的结果,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探地使者到地府查事,并不能直接查到相关资料,而是利用人脉跟中间人打探。所以,胡氏姐妹带回来的结果,很多细节并不清楚,但大概怎么回事算是了解到了。
我敬完香回到桌旁,跟李不狗说,我家大仙儿从地府回来了,查过了你的事。
李不狗赶紧问情况。
我说道:“你这几年一直被一股阴气缠绕,做噩梦只是个开始,以后会越来越重,乃至最后会达到抑郁的阶段,心智完全蒙蔽,到时候下场可能很惨。”
李不狗吓得脸都白了,赶紧道:“老冯,我可是最信任你的,你要赶紧帮着我解决这件事啊。要不然那五十万我就不要了……”
我赶忙道:“我说的都是实事求是,并不是讹你什么钱。你找我看事,该收的费用我一定要收,一分不能少,可你要多给我也不要。”
黑大壮是社会人,说道:“先解决事,然后多少钱再算,大家都是哥们,好说话。”
“对,对,先说事,”李不狗道:“哪来的这么一股子阴气?”
我说道:“你是不是有个爷爷过世了,还是土葬的?”
李不狗怔住了,想了半天:“嗯,嗯,是有。他过世的时候,我特别小,你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想起点支离片碎的画面。当时在农村,吹喇叭和唢呐,一口红色的大棺材抬出来,漫天都是纸钱……嗯,嗯,越说越像了。”
我道:“我家老仙儿在地府里打探到,你爷爷埋的地方风水极其不好,祸连子孙。不光你,只要是你们李家的后代,现在都应该有了倒霉的征兆。你如果有家里亲戚的联系方式,可以打电话问问。”
李不狗坐不住了,到角落里用电话挨个给他们家亲戚打。
黑大壮很有兴趣,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便把整件事从头到尾说给他和能持和尚听。两个人听完面面相觑,都感到不可思议。
黑大壮道:“因为祖上风水影响到后世的事,我听说过很多,但是风水能影响到后代做出如此黑暗离奇的怪梦,这个真是闻所未闻。而且听你的意思,这个怪梦跟你还有点关系。”
我点点头:“李不狗的梦里出现过两个人,都是我的朋友,我寻找他们很久了。”
能持和尚感叹:“奇哉怪也。数十年前的老人过世入土,竟然会影响到几十年后冯施主你的思维和行动,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我们正聊着,李不狗回来了,脸色非常难看:“我们老李家到我这一辈儿一共有三个同辈,刚才打电话问过了,我堂姐刚结婚,就是最近,好好的突然小产,孩子没保住。还有一个是我的堂哥,生意本来做得挺好,结果遇到骗子,几乎血本无归。家里人都在看着,怕他想不开跳楼。”
“一个人出事是巧合,三个人一起出事就不是了。”我说。
“那怎么办?”李不狗问。
“到你爷爷埋葬的地方去看看,然后才能决定该怎么办。”我说:“黑大哥,你认不认识懂下葬风水的高人?”
黑大壮道:“说来也巧,我还真认识一个台湾的风水高人,最近正好在沈阳给一个大老板看风水,可以打个电话问问。”
“多少钱啊,太贵的请不起。”李不狗说。
“其实用不着台湾人,”一直喝茶的能持和尚说:“小僧以前跟着师兄走南闯北,多少也学了一点风水术的皮毛,可以帮着你们看看。”
李不狗质疑:“你们和尚还信风水?”
能持和尚道:“佛家讲究果报的。命相是解释正报,风水是解释依报。佛法认为依报随着正报转,正所谓吉人居吉地。风水不风水的,要因缘而看。”
李不狗挥挥手:“完全听不明白。小师父你如果懂风水,那就太好了,就不请外人了。”
“对了,你爷爷葬在哪啊?”我问。
李不狗道:“那得问我堂哥,他是家里的长孙,这些事他应该知道。”
我催促着赶紧联系,事不宜迟。我也想知道,一个老人落葬的风水,为什么会让我无意中找到程海和王二驴的踪迹,难道真有定数?
李不狗联系他堂哥,事情谈的很顺利,堂哥听说李不狗最近也倒了大霉,马上就相信了风水说,他会第一时间到沈阳,和我们汇合。
晚上大家没有出去吃,在附近饭店要了外卖和一箱啤酒,红姨身体还是很虚,让她和能持和尚一起吃素,所谓虚不受补,先养两天再说。
这一晚上我们喝的酩酊大醉,醉了店里也有地方,大家各找各地睡觉去了。
第二天我正呼呼大睡的时候,有人砸门,我支了张行军床在门口,揉揉眼起来看,外面来了贼头贼脑那么个男人,正趴在门上双手合拢往里看。
我打了个哈欠,打开门,问他找谁。
男人嘿嘿笑,自我介绍说叫李涛,是李不狗的大哥,昨晚的飞机,今天一大早就到沈阳了。
说实话,我对此人的第一感觉不太好,贼眉鼠眼的,心计似乎很多的样子。
李不狗出来了,和他大哥相认,两人寒暄了几句。能看出两人关系很一般。李不狗感叹:“哥,咱有十年没见了吧?”
“有了。我孩子都有了嘛,你也没来看看。”李涛说:“听说你现在混的不赖,是大画家,还到处开展览,是不是把穷亲戚都忘了?跟哥说实话,你一幅画能卖多少钱。”
李不狗不爱聊这样的话题,赶紧用话掩过去,说道:“哥,找你来可是大事,叙旧等有时间咱哥俩好好喝一顿。现在要解决眼前的事。”
李涛说:“昨晚你给我打电话,我就问过老爹了,他是老爷子的长子,当时的情况记得很清楚。他跟我说,老爷子过世的时候,确确实实是土葬的,葬在农村的山里。而且老爷子死的时候,留下了相当奇怪的遗言。”
“怎么说的?”李不狗问。
李涛道:“老爷子的遗言是这么说的,说他死了之后,要是家门顺利呢,五年之后可以立碑,但是后人的名字千万不能刻上去。要是不顺利呢,就不准立碑。而且最后还加了一条,不管顺不顺,二十年之后必须迁坟!”
李不狗“哎呦”了一声:“那咱爷爷是啥时候死的,有二十年没?”
“有了。”李涛说:“我这么一算,早就过二十年了。我问老爹,你们迁没迁坟?老爹告诉我,早忘脑后了。这么多年连清明节上坟都不去了,还迁坟,迁个屁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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