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后腰抵在料理台,支着两条长腿,白衬衫领口开了两颗扣子,不像穿警服的时候一丝不苟,而是散漫不羁,像个浪荡公子哥。
那双漂亮眼睛眼尾下弯,唇角带笑,因为刚才的亲吻染上绯红色泽,勾人又漫不经心,对她有着致命吸引力。
而现在,他就这样,站在她对面,一眨不眨看着她。
空调好像被无声开到三十度,窗外夕阳照进来炙热如盛夏。
顾桉抿了抿嘴,好像还有他嘴唇的触感,很软,很温柔……
她没办法和他近距离站在一起,耳朵已经烧得快要熟了,于是小声转移话题:“你手臂的伤,得吃消炎药。”
她也不等江砚应声,甚至羞得不敢抬头看他,就直接把人拉到客厅摁在沙发上,而江砚乖乖任由她摆布。
顾桉倒了温开水,找出消炎药,仔细看了说明才放到江砚面前,“一次三片。”
江砚眉眼无奈,抬手摸摸她头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顾桉想起来了,这位年轻警官曾经枪林弹雨里和犯罪分子殊死搏斗,什么都不怕,但是——
怕吃药。
主要是怕苦。
小娃娃脸绷得冷酷无情,顾桉下巴尖一扬,很得自家男朋友真传,“必、须、吃!”
江砚蹙眉,那张脸线条清晰深刻,鼻梁高挺,所有总有种拒人千里的冷漠感,而现在竟然看起来像个小男孩。
一双漂亮眼睛又黑又沉,无辜看她,带着隐约的求饶意味:“很苦,可不可以不吃。”
顾桉默默咽了口口水。
自家男朋友冷淡的时候冷淡,撩人的时候撩人。
那张人间绝色脸,装起无辜让人毫无招架之力,即使是男女朋友的现在,她好像还是不能对他美色免疫。
“就因为你不注意,昨天都发炎了……”顾桉抑制住小心动,坚守着小原则,把锡纸包裹的药片递到他眼皮底下。
“那,”江砚剑眉微扬,温声道:“要女朋友喂。”
顾桉深吸口气,锡纸发出清脆声响。
他扶着她手低头咬住药片,嘴唇触感温热,细小磨人的电流从指尖传达到心脏。
顾桉赶紧把水递到他嘴边,距离太近,连他喉结上下滑动的线条都清晰,江砚咽下,皱眉,“还是苦。”
怎么这么大的人了,吃个药还像个需要哄的小朋友呀?
怎么还有这么可爱又可怜的时候……
这样的江砚,简直就是大狼狗秒变小奶狗。
而这样的他,只有她知道。
顾桉手背在身后,眉眼柔软唇角弯弯,小虎牙天真无邪。
她语速慢,声音又软糯,当真就像是在哄小孩子:
“请问江队还有何指示?”
江砚坐在沙发,因着警校生涯和世家公子哥的良好教养,脊背依然挺直,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着自己嘴角。
顾桉视线顺着他冷白手指上移。
这个人,即使是索吻的时候也云淡风轻……
她按按自己心口。
脸红什么?
心又跳这么快干嘛呀?
这是自己男朋友,亲一下怎么啦?
可不是想怎么亲就怎么亲吗?
窗外阳光暖融融照进来,阳台上依旧种满绿植,空气里有淡不可闻的花香和薄荷味道。
江砚黑色外套搭在一边,身上一件宽松的白衬衫,五官清隽深刻,“荆市公安局颜值天花板”这个名号,当真不是浪得虚名。
顾桉弯腰,眼睛一点一点闭上,明明她和他中间也没有很远,可是黑暗中只觉得他身上的味道越来越清晰,呼吸好像就在面前。
她终于忍不住,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偷看他,却刚好撞进他含着浅浅笑意的眼底。
她眼一闭心一横,在他脸颊吧唧亲了一口,亲完就想跑。
而下一秒,他手臂勾着她的腰微微施力,她整个人毫无防备坐到他腿上。
“你刚才是在干嘛?”他笑着,仰起脸轻吻她下巴。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窝在他怀里,她比他还要高一点点。
她不敢看他,目光闪烁,好像她刚才是个占人便宜的浪荡公子哥,捏着自己发热的耳朵小声咕哝:“好了吧,不苦了吧……”
江砚的手轻轻带着她后脖颈往下压,薄唇笑着压下来,从她唇角辗转到唇缝,含住她下唇,极有耐心,极尽温柔。
她无意识伸手抱着他脖颈,手心微微冒汗。
等到他放开,顾桉后知后觉,又去看桌子上的药片。
那些彩色的消炎药,外面明明就带着一层糖衣。
她脸又红又热,埋头在他清冽干净的颈窝,轻声抱怨,“一点都不苦,是甜的,你怎么骗人……”
“真好,”江砚低声附在她耳边,语气有些甜,“骗到了。”
大年初一,江砚在家吃完晚饭,就开车赶回市局值班。
顾桢年初二下午回来,进门的时候黑色冲锋衣黑色长裤,甚至还有些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可等他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房间出来,就像变了个人。
一张帅脸白白净净棱角分明,深蓝色毛衣浅蓝色牛仔裤,脚上还蹬了双白色板鞋。
亲哥浓眉大眼,眼尾无辜下垂,有点狗狗眼的意思,还有颗她的同款虎牙,所以即使已经二十七岁,但是少年感还是很重。
“哥,你要出门吗?”顾桉捂着小脸偷偷笑。
顾桢擦了两把头发,垂眼看自己妹妹,莫名其妙从那张娃娃脸上看到了类似“欣慰”、“慈爱”的表情。
“嗯,”他摁着她脑袋揉了揉,“有什么想吃的吗,给你带回来。”
“是去约会吗?”
顾桉眼睛弯弯,有种“自己家小猪终于会拱白菜”的喜悦。
她坐在椅子上,下巴尖抵在椅子背,朝着亲哥竖了个大拇指:“哥,你这样穿好帅啊,肯定会把我未来嫂子迷晕的!”
“管挺宽,”顾桢耳根一红,走到玄关套了件黑色短款羽绒服,“江砚等会就下班了,晚饭你俩吃。”
顾桉双手托着糯米团一样的小脸。
顾警官都去见女朋友了,都去二人世界卿卿我我了,她们家江警官还驻守在工作岗位,孤身一人冷冷清清,当真十分可怜。
她索性套上米白色的羽绒服出门,蹦蹦跶跶去接男朋友下班。
顾桉在市局门口给江砚打了电话,门卫大爷笑眯眯把她放进去,她轻车熟路来到七楼刑侦支队。
“我妈本来还让我过年回家相亲呢,结果值班值到地老天荒。”
“一入刑侦深似海,从此妹子是路人……”
“咱队里刚分来那小姑娘,是不是也喜欢咱副队长啊,这是第几个了?”
“啧,刚才好像又抱着案卷资料去找砚哥请教去了。”
“哟,妹妹来了?”
站在角落等人的顾桉被发现,乖乖跟大家问好。
“顾桢刚才回家了,你没见到他?”
顾桉小鼻尖冻得通红,耳朵也是,“我找江砚。”
江砚办公室的门没关,顾桉刚要敲,刚好看到他背对自己站,一身便装,瘦高挺拔。
而他面前的小姑娘一身警服,高马尾,完美诠释“英姿飒爽”四个字。
顾桉要敲门的手垂到身侧,看看手机已经到下班时间。她站在走廊倚着墙等江砚下班,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女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隔了片刻,她听见江砚声音,很冷,很清晰:
“读警校的时候,你们老师没有教过你吗。”
“如果没有,我建议你重新回去翻阅《物证技术学》,熟读并背诵。”
冷淡声线带着三尺之寒,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下一秒小姑娘红着脸从他办公室出来,低头看了顾桉一眼,匆匆走开。
紧接着,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什么时候来的,”江砚低头看她,“怎么站在这儿。”
“有小姑娘在你办公室,”顾桉耷拉着小脑袋往前走,声音闷闷的,“不便打扰。”
两人走在回家路上,路灯把身影无限拉长,大街小巷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是过年的味道。
顾桉吸了吸鼻子,“听说你们队里来了个小姑娘?”
江砚低头看她毛茸茸的发顶,“嗯。”
顾桉仰头,状似不经意开口:“那现在得是团宠待遇吧!”
江砚眯了眯眼睛,忍着笑,轻轻应了声。
顾桉瘪着嘴角,小脸鼓鼓的,睫毛垂着,看起来像朵失落的棉花糖。
她想起自己暗恋他的时候,遇到追他的小姑娘不计其数,追到市局门口的,追到篮球比赛现场的,还有图书馆要加微信的……
明明江砚也没有怎样。
甚至一如往常,非常非常之冷漠。
她也知道他很无辜,但是心里就是非常非常酸。
想要把他藏起来,只能是顾桉一个人的。
到家,顾桉把羽绒服挂在玄关。
“过来。”
江砚叫她,顾桉回头,下一秒耳朵被他用手捂住,“都冻红了。”
面前是他英俊的眉眼,长得不可思议的睫毛,下巴偏尖削,却有分明棱角,他掌心干燥温暖,轻轻帮她暖着脸颊耳侧,温柔又体贴地过分。
顾桉心里那些酸涩的小心思冰雪一样,悄无声息融化,变成大片大片的甜。
她决定这次放过江砚。
决定暂时不和他计较他招蜂引蝶的事情。
年少时暗恋的人温温柔柔站在自己面前,她耳朵变得不那么凉,他手指轻落到她下巴尖,挠了下,“顾桉,你是小醋包吗。”
他笑着看她,带着不加掩饰的宠溺意味,和在市局冷冰冰的江队长判若两人。
顾桉被冷不丁戳中心事,鼓了鼓腮说不出话。
他弯腰,手撑在膝盖和她平视,薄唇轻启,“那要不给哥哥做个记号,宣誓一下主权。”
顾桉眼睛瞬间亮了,而后点头如小鸡啄米,可可爱爱。
江砚挑眉,那个冷漠不近人情的年轻警官,现在直直看着她,眼睛里有钩子一样,看起来又坏又温柔。
修长手指勾着t恤领口往下一扯,露出禁欲冷气的锁骨,他低声蛊惑道:
“女朋友,往这儿亲,用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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