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番外一冬眠
“司君,司君?”夏渝州叼着牙刷从浴室冒头,发现五分钟前说要起床的人又睡着了。
喊了几声不应,刷牙的人只得放弃,快速洗漱完先去厨房做早饭。
两人的早餐很好解决,热两瓶血,煎两个鸡蛋,再把白家送的腌黄瓜、辣小鱼取点当配菜,就齐活了。
搞定这一切,拍拍手,夏渝州感慨自己真是个贤夫良父,在老攻睡懒觉的时候为他做好早餐。感动地取下围裙,瞄准凹陷卧室的方向,弯腰,冲刺。一个箭步飞跃过矮柜,直接蹦到了床上。
精准地避过司君的身体,帅气落停,再扑到睡得呼呼的家伙身上,捏他脸:“小懒猪,太阳晒屁股啦!”
“唔……”司君哼唧了一声,向下滑了滑,非常自然地用夏渝州的身体挡住窗帘缝里露出来的晨光,继续睡。
“嘿?”夏渝州惊奇不已,这场景属实少见。寻常司君都是非常自律的,只要不上夜班都比他起得早,让夏渝州几乎每天起床都能直接吃到热乎乎的早餐。
毛茸茸的脑袋拱在怀里,夏渝州胸口痒痒,胸口里面的心尖更痒痒,忍不住揉搓他:“我记得你今天是白班啊,得起了,不要耍赖。”
“嗯。”司君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并没有睁开眼的意思。
夏渝州觉得不对劲,把人扒拉出来仔细瞅瞅。面色是健康的苍白,体温是正常的微凉,根据表象判断,没什么毛病,是一只健康的血族。
“你这是怎么了?”夏渝州掰开司君的嘴巴看看,作为一名牙医,他能看的病仅限于牙齿。就牙医的知识范围来讲,并没有什么牙科疾病会导致嗜睡的,所以看了也是白看。
满嘴整齐洁白的牙齿,中间隐藏着两颗会弹出的小血牙,锋利尖锐,让人忍不住想舔一口。这么想的,夏渝州也这么做了,刚凑过去,就被一根修长的手指挡住了唇。
“没刷牙。”司君嘟哝了一声,松开手指闭上嘴,微微抬头,用薄唇轻轻碰了一下夏渝州的唇,便又倒回枕头上。
“你这是怎么了?昨晚失眠了?”夏渝州揉揉那睡成鸡窝的脑袋,起身拉开窗帘,“嚯!下雪啦!”
落地窗外,一片白茫茫的。昨天还晴空万里,一夜之间,整个城市都被初雪笼罩了。
再回头看看睡着的司君,夏渝州恍然:“是到了冬眠的时候了。”
夏渝州摸摸还在昏睡的司君,给罗管家打电话,询问冬眠的注意事项。然而电话响了一分钟,依旧没有人接听,他这才想起来,罗管家最近待在云城。
云城下雪,司君都冬眠了,罗管家自然也会冬眠。
得了,整个云城的血族都指望不上,夏渝州挠头半晌,只得给远在含山的司舅舅打电话。
好在含山偏南,此时还没有特别冷,司舅舅及时接听了电话。听闻司君睡得人事不省,舅舅很是惊讶:“今年怎么这么放松。”
夏渝州一头雾水:“放松?”
“犯困这种事,靠意志力能克服一部分。他往年就算冬眠,也能强迫自己起来上班的,只是睡得多些,到过年回家才能一天睡二十小时。看来,你在身边,君君很安心。”司舅舅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虽然不是面对面,夏渝州也忍不住红了脸,这还是第一次被长辈揶揄,不好意思得脚趾抠地:“那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到吃饭的时候叫醒他就好,不过他今年这样不正常,恐怕……”
听到舅舅言语犹豫,夏渝州瞬间提起了心:“有什么问题吗?”
“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司舅舅平静道,“就是他这么睡,会耽误上班,工作恐怕要丢了。”
夏渝州:“……”
这还不是大问题吗?
往年司君到冬天虽然困,喝点咖啡提神醒脑一下还能坚持每天上半天班。如今这喊都喊不醒的模样,夏渝州可不敢放他去上班,给病人做手术的时候犯困,一刀下去血溅三尺可就完蛋了。
“小懒猪,我帮你请假了哦?”夏渝州挂了舅舅电话,重新扑回床上,拽司君耳朵。
“嗯?不用,”司君缓缓睁开眼,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醒过来,“医院不能请假。”
“那你这样,能行吗?”夏渝州很是怀疑。
“能行。”司君慢吞吞坐起来,穿上拖鞋下床,摇摇晃晃往浴室走去。
“哎哎!”夏渝州赶紧跟过去,拉住拖鞋左右穿反的家伙,“浴室在这边。”
把挤好牙膏的电动牙刷递到司君手里,看着他迷迷糊糊往嘴里塞,十分不放心:“张开嘴刷,别让牙刷背面震到血牙,一会儿该疼了。”
“唔。”司君乖乖点头,张着嘴刷牙。
夏渝州瞬间觉得自己在照顾小宝宝,无奈摇头,看着他洗刷完,拉着去餐桌前吃饭。
司君叼着吸管,一下一下地嘬着血浆,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
“你尝尝这个脆黄瓜,挺好吃的,哎哎……”夏渝州夹了一块腌黄瓜给司君,还没喂到嘴边,那颗一点一点的脑袋已经靠到了他肩上,嘴角还留着一丝鲜血。
“君君,你怎么了!”夏渝州忽然戏精上身,单手搂住司君悲伤道,“撑住啊,你不能睡过去,我已经找到解药了,呜呜呜。”
说着,把腌黄瓜塞到了司君嘴里。
司君咔嚓咔嚓嚼起了黄瓜,顺道把嘴角的血舔走:“我不睡,我还要跟你白头到老呢。”
“呜呜呜,我爱你,咔嚓咔嚓……”夏渝州自己也吃了条脆黄瓜,一边咔嚓一边念台词。
司君被他逗笑了,吭哧吭哧笑了半晌,总算精神了些。三两下把早晨吃完,快速穿好衣服,把车钥匙交给夏渝州:“冬天你来开。”
“我同意。”夏渝州接过钥匙,顺道拉住给钥匙的那只手,牵着随时可能睡过去的司小君出门。
“嚯!”刚开出地库,夏渝州就被冻得嗷嗷的,寒风夹着风雪灌进敞篷车里,这酸爽。
“阿嚏!”司君被冻得打喷嚏,拿出手绢捂住口鼻。
“哎呦,我的乖乖,你说你买这敞篷车,帅是真帅,冷也是真冷。”夏渝州看看只穿着薄西装的司君,再看看驾驶室里灌进来的雪,默默捂脸,感觉路过的邻居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俩。
快速在前备箱里翻出一条薄被,将司君裹得严严实实。看看那苍白英俊的小脸,夏渝州索性把他脸也盖起来,以免冻伤。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包括期间夏渝州冷得哈气跺脚,顺手给自己扣上个瓜皮帽。
司君:“其实……”
“裹紧了啊!”夏渝州迅速坐回驾驶室,一踩油门,“嗡”地一声冲了出去。
银色跑车在银装素裹的城市里狂奔,惹来路人瞩目,纷纷举起手机。
“诶嘿,只要跑得快,他们就拍不到是哪个傻子在雪天开敞篷!”夏渝州得意洋洋,等红灯的时候帮司君又塞紧了些被子,“你把脸遮好,这样就算被拍到,别人也以为我着急送老婆去医院。”
司君从杯子里露出两只困倦的眼睛,小声道:“其实,你可以把棚合起来,就不冷了。”
夏渝州:“……大意了。”
大雪纷飞,帅气的银色敞篷车在十字路口缓缓升起了棚顶,遮住了里面冻僵的小情侣。
夏渝州不放心司君这样去上班,决定留在医院陪他半天,观察一下情况。困倦的司君换上白大褂,又去水房用冷水洗了把脸,勉强精神了些,带上穿着牙医褂子伪装实习医生的夏渝州去查房。
“司医生!”
“司医生,你可算来了!”
“司医生,我奶奶昨晚一直没睡好,值班医生又没什么办法,你快给看看。”
夏渝州总算见识到司君在病人间有多受欢迎了,不管是病人还是病人的家属,都期盼着司医生的到来。连带着夏渝州这个“实习医学生”也跟着沾光,被一位陪床的大妈塞了好几个橘子。
“你的老师医术真的高,经过他手开的药,就是比别的医生有用。之前我们家老头在市医院,一到晚上就难受得睡不着,转到这里来之后,平静多了,每天都能睡个好觉。”大妈乐呵呵地叨唠了一堆,叮嘱夏渝州跟司老师好好学。
“司老师厉害啊,有什么绝招,快教教我。”出了病房门,夏渝州笑嘻嘻地小声问司君。
司君微微侧脸,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瞧瞧左右无人,“吧唧”一下趴到了夏渝州肩膀上,用带着浓重困倦的鼻音说:“夜间的药里加了少量稀释过的血牙毒液。”
司君的毒液,是镇定,对人体无害且检测不出来。对病人的病情没有实质性的帮助,但能让他们在官感敏感的夜晚睡得舒服些。
夏渝州惊了一下,赶紧看看周围,勾手拍了一下司君的屁股:“你小声点,哇,司老师,你这是作弊。这样一来,你得到的病人好评肯定比别的医生多。”
“嗯哼,百分百好评有五百块奖金的。”司君像个大被单一样,软绵绵地趴着让夏渝州拖他走,说着说着就要睡过去。
“哎,你这样不行,整个冬天都要这样撑着,太难受了。”夏渝州心疼地摸摸那越发苍白的脸。
“可是不能请假,请假超过一周就要被开除了。”无人走廊即将结束,司君慢慢站直了身体,单手撑着额头醒神。
“开除就开除呗,我贴膜养你。”
司君放下手,笑着看他:“听起来很不错,我心动了。”
“来吧宝贝儿!”夏渝州张开手臂,迎接困倦的小蝙蝠。
司君慢慢凑近,在那露着小血牙的嘴巴上轻啄一口:“虽然我很想呆在你身边冬眠,但要在人类社会生存,总要学着适应。其他血族都可以,那我也可以。”
夏渝州又心疼又感动,多么有志气的少年,身困志坚,不愧是自己喜欢的人!为了五百块钱的好评奖,付出自己的血牙毒液;为了五百块钱的全勤奖,用钢铁般的意志抵抗冬眠。
夏渝州只恨自己不是大富豪,无法让爱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哎,这大概就是贫民血族夫夫的悲哀!
“不过,明年就不用熬了,司家的私立医院到春天开业。到时候,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司君看他皱眉,忍不住把惊喜提前说出来。
司家的私立医院,在这边开分院,那必然是属于司君的产业。作为老板,就没有人考核他的好评和全勤了。
夏渝州:“……”
事实证明,贫民血族只有他夏渝州一只。
呸!
“那你还要什么全勤啊!”夏渝州出离愤怒了,抓住司君就往外拖,“跟我回家睡觉!”
“不行,我不能扔下病人不管。”司君赶紧拉住他。
抱着一叠病例的蔡成璧出现在拐角处,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资料哗啦啦掉了一地:“这,这大白天的,你俩就要回家睡了?”
司君:“……”
司医生风评被害。
次年,司君辞职。大家都说是因为蔡医生撞见司医生跟男朋友商量回家睡觉,脸皮薄的司医生待不下去,这才辞职了。院长痛心疾首,要求蔡医生写了万字检查反省自己对同事的不友善。
蔡成璧:“我不是,我没有,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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