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枯之所以起了收服白灵的心思,主要还是因为苏清清的缘故。
这姑娘被王初暖的道印所害,顶上灵光中生出血红,寄居魂海之内,又失了记忆沦落虹仙,若不是遇到叶枯,也是个可怜的人,白灵先天妖术既能将苏清清从昏迷中唤醒,那留它一命又有何妨呢?
苏清清会因魂海中的道印晕过去一次,这种事难免不会再次发生,叶枯也是为她着想。
“那高个子姑娘是本身背上就有伤,其他人只是暂时晕过去而已,等些时候自然就会醒来。”白灵见叶枯望过去,轻声出言解释道。
“你与青鳞一样,叫我也叶枯就好。”
叶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并不怪它,来到了荀梅身旁,只见她背上伤口被一团柔和的湛蓝光芒包裹着,阴火邪毒被灵丹遏制,溃烂不再蔓延,温和的药力让伤口渐渐愈合,睫毛轻颤,檀口紧闭,唇色乌青,脸色雪白。
虽然伤势在缓慢恢复,但荀梅整个人竟不见有何好转的迹象。
他心中一跳,暗道了声不好,荀梅背上的伤势看似在好转,但那一股阴火寒毒却是攻入了她的经脉之中,叶枯顾不得其他,伸手用力捏紧了荀梅的下颚,逼她张开嘴,嘴中只见皓齿编贝,小舌丁香,却独独不见了那一枚七寒食元丹的影子。
叶枯曾千叮万嘱,只能让荀梅将这枚七寒食元丹含在口中,千万不能让她吞了下去。这一味灵丹本是补益之药,可若与那伤口上的阴火邪毒相遇,那便是由益转毒,只会害了荀梅的性命。
白灵不知何时到了叶枯身旁,见叶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疑惑道:“叶……叶枯,有什么不对吗?我真的只是将他们抓了回来而已,他们都中了幻术,我根本没有伤他们的必要,还会影响……”它说到此处,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住了嘴。
“影响什么?”叶枯声音有些冷。
若不是白灵横插一手,荀梅便不会将那一枚七寒食元丹吞下肚去,事情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叶枯语气突然转冷,不知为何,白灵心中竟生出一丝恐惧,顿了顿,强装冷静道:“影响吃下去的口感。”
“砰!”
白灵的蛇躯被一股大力击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岩壁上,还未愈合的伤口绷裂,鲜血如泉涌一般,雪白的蛇躯被鲜血染红,顺着山壁滑下,砸在一堆金银珠宝古卷字画上。
“叶枯,叶枯,这是干嘛?”青鳞听到这“砰”的一声响,赶忙从一堆金银珠宝中钻出脑袋来。
叶枯把着荀梅的手腕,淡淡道:“不关你事,少说话。”片刻后,他轻“咦”了一声,荀梅的脉象并不像是中了七寒食元丹之寒毒,命悬一线的模样。
白灵伏在一堆古卷字画上,背上当然剑伤被牵动,剧烈的疼痛让它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中只不明白叶枯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这……我……白灵你有没有见过一枚白色的丹丸?”叶枯将荀梅放平,到了白灵身前,俯下身子,掌中腾起一道道洁白的玄气,贴在白灵的伤口上,助它愈合伤口,“对不起,我……”我一时冲动出手伤了你?又伤了你?
青鳞游到了叶枯与白灵跟前,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这一人一蛇之间在闹些什么,心想:“这叶枯看着正经,不会是心思不轨,瞧上了我家白灵,结果我家白灵看不上他,誓死不从,所以叶枯就含怒出手,又把白灵弄成了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人族真是不可理喻。”
叶枯要是知道青鳞脑中所想,只怕会当场将这条青皮蛇切成七段炖了汤,再把这汤水倒进山沟里。
白灵的伤势主要是那一道贯穿了蛇躯的剑伤,这伤口是被黑极阴剑所斩,叶枯便以阳气中和,虽不能说是药到病除,但镇痛止血却是不在话下。
“叶大哥,这儿是哪里?你们这是……”苏清清这时也换好了衣服,壮着胆子来到了叶枯身旁,却也只敢站在叶枯身后,不敢靠近青鳞蛇那边。
她在虹仙楼时便记住了“叶枯”这个名字,也不去管这条青蛇是从哪里来的,只记得叶枯一剑斩了白蛇,现在又不知为何像是在替这白蛇疗伤的样子。
叶枯抬头看了苏清清一眼,只觉得这伤人又丢人的事不能被她知道,向青鳞使了个眼色,道:“清清,你先和青鳞一起四处找找,它听话得很,你不用怕它,一起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好物件。这里可是妖兽的老巢,你可不要乱跑。”
话一出口,叶枯不由得怔了一怔,那句亲昵的“清清”是不由自主地从心里涌出,又跑出了嘴来,其实在这昏暗的洞府中,苏清清倒也没什么别致的模样。
这样冒犯一个姑娘家总归是不好,他正要再说些什么,苏清清却已经与青鳞一道走开了,似是对叶枯的称呼毫不在意,还脆生生地应了声“好”。
阳气加身,白灵只感觉痛感顿消,一股痒酥酥当然感觉从背上涌来,心里好像是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既已认了叶枯为主,自己又是绝对的弱势,便也不会在这种时候与他作对。
它张开大口,尖利蛇牙森森然然,叶枯以为白灵是要咬上自己一口泄愤,平日间他自然是不惧,但现在时他理亏,便也不好还手,身入游物,赶忙是换了一个方位,这样白灵想要咬他就不得不转过头来才行
“哒”
像是一粒珍珠掉在了地上,叶枯见白灵没了动静,循声看去,那一枚七寒食元丹在地上不住地滚动,最终滚到了自己脚边。
白灵柔声低语道:“是这一枚吗?”
这声音让叶枯心中一颤,这种软刀子伤人最是厉害,他心中惭愧,手一招,白色的丹丸便到了手中,低声道:“嗯。方才是我不对,你,你不要往心里去。”
白灵久居山中,见到的都是妖兽之间毫不掩饰的原始行径,在它想来,既然认了叶枯为主,那一些打骂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但要说它心中乐意如此那就肯定是在骗人。
若是叶枯只一次道歉也就罢了,白灵也只当时敷衍,不会当真了去,可他这时偏偏又放低了姿态,诚恳至极,白灵只觉得意外,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毕竟这是超出了它认知的事情。
半晌,白灵才道了句:“你还是到我前面来吧。”
“它这该是原谅我了。”叶枯这么想着,听话地回到了原位上,白灵却合上了眼睛,不去看他。
片刻后,叶枯见白灵蛇躯上伤势已止,便也收了玄气,将七寒食元丹上的灰尘擦干净,送进了荀梅口中。
“大王,大王,腾霄妖王派了一只蛤蟆精过来,说是有要事相商。”这时,从洞府外传来禀报的声响,听声音正是那一位之前拦住了叶枯与青鳞蛇的豹将军。
这豹将军却是个粗人,禀告时绝不用那些文绉绉地词儿。
白灵睁开了眼睛,恰好迎上了叶枯望过来的目光,开口淡淡地说道:“不用担心,没有我的允许,这头豹子妖不敢进到里面来,它是在我这洞府外面,以妖力传音相禀。”
叶枯点点头,道:“我想的是先留在你这里,等我这几位朋友醒后再作打算。这什么腾霄妖王是谁,与白灵你又有什么要事要商量?”
白灵见他拿定了主意,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解释道:“它是一只猿猴修道,与我一样都是卡在凡骨九品境界好几十年了,不得寸进,最近才突破了境界,估计也是有了一番奇遇吧。”
其实它们这五位妖王都是原先卡在凡骨九品多年的妖兽,又都是凭了那一道碧绿光束照耀周身穴窍,这才先后功成,破关入了化精境界,只是白灵没有亲眼目睹,所以说话间就不那么确定。
说来也是这曲屏山中原来的那两头化境妖兽不争气,它们与白灵这五头机缘巧合之下才臻至化境的妖兽不同,它俩从凡骨到化境凭得都是实打实的水磨功夫,全没有借助外力,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仍是困在了化精境界,这才会在白灵这五头妖兽逼迫下让出了地盘,退入了曲屏山脉深处。
这曲屏山脉,绕曲屏镇,过宁安次城,直走域外之地,与妖族疆土相连,所以这所谓的“深处”便是往妖族地界而去。
白灵又道:“至于这什么'要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与那只猿猴平日里也没什么往来,只在不久前逼那两头老妖怪让地盘的时候见过一面而已。”它只将事实一五一十地说了,全等叶枯拿个主意。
叶枯想了想,道:“你先让那蛤蟆进来,去外面看看它耍什么花样,我们几个就在这宝库里待着好了。”白灵便也恭敬称是。
在这迷宫似的洞府之外,一只巨大的灰色蛤蟆趴在豹将军身旁,它表皮上生着些疙瘩,缀这许多黑色斑点,可谓是丑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豹将军,说了多少次了,我是一只蛙,不是一只蛤蟆。”
豹将军心想你是蛙是蛤蟆关我什么事,反正我都不爱吃。
“豹将军,这么久了,你们家大王……”
“闭嘴!大王没说话,你就等着就是。”豹将军虽然嘴上喝斥,心里却在想刚才进去一条青蛇了还没有出来,它与自家大王都是蛇族,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坏了大王的好事。
从外面看去,白灵妖王的洞府一片黝黑,这一豹一蛙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又等了许久,两只妖兽得不到白灵的答复,心中俱是焦急,却又不敢擅作主张地闯进去。
尤其是那只丑陋的灰色大蛙,他自己心里是千万个不愿意到这里来的,白灵妖王是蛇妖修道,天生就是它的克星,要是心情不好,一口将它吃了进去它也是半点也反抗不得,一想到这事儿,它便双脚发软,浑身无力。
“你让那头蛤蟆自己进来吧,豹子,这里不需你守着了,先回去吧。”
白灵的声音从洞中传来,豹将军领命称是,见那只灰色大蛙不动,还推了它一把,送它入了白灵妖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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