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予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他,补充道:“但你最好不要这么做,不然我会阉了你。”
季疏白无奈一笑,斩钉截铁地回:“你说得这种可能性永远不会存在。”
陈知予:“正常人都不会一口气包十个吧?”
季疏白又气又笑,跟她保证:“一个都不要,只要你!”
“这还差不多。”陈知予又抱了他一会儿,直到情绪平复了,才松开他,然后拉住了他的手,“回家吧。”
季疏白:“不去酒吧了?”
陈知予摇头:“不去了。”往年大年三十,她都会在南桥和三人组一起过,但是今年她想和他一起过,虽然可能有点对不起她的三个小可爱,但是今年对于她和季疏白而言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十年,他们终于又遇到了彼此——所以她今年只想和他一起过年。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着他问:“你是不是要回家?”
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家道中落无家可归的小和尚了,而是季家的少爷。
大年三十,他肯定是要回家。
然而季疏白的回答却是:“不回了,陪你。”
陈知予:“你不怕家里人有意见?”
季疏白气定神闲:“明年把你带回去就行了。”
陈知予:“……”
好家伙,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好啊。
季疏白眉头一挑:“有意见?”
陈知予现在还没从那股惶恐劲儿中缓过来呢,依旧心有余悸,所以对他是百依百顺,立即摇头啊摇头:“没有没有没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混蛋忽然变乖了,季疏白还有点不习惯,不过他心里清楚,她这幅乖乖巧巧的样子,最多维持一个小时。
轻叹口气,他道:“回家吧。”
陈知予点头:“好。”
再次回到停车场后,陈知予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了自己刚才倒车的时候把他的车给撞了,于是立即跑到了车后方,去看看撞的严不严重。
事实证明,还挺严重,右侧车灯都被撞裂了,旁边还被撞凹进去一块,并磨掉了一层车漆……
这这这,少说几十万啊!
季疏白应该不会让她赔吧?
那她可赔不起!
陈知予沉默片刻,一脸严肃地看向了季疏白,问:“你这是绝版的车么?”
季疏白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实话实说:“不是。”
陈知予一本正经:“今天早上你扔掉的那些酒里面,有几瓶是绝版的,我可没让你赔。”
季疏白明白了她的意思,特别想笑,但是忍住了,面不改色,不置可否道:“开车。”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陈知予不敢违抗命令,立即屁颠屁颠地跑到了车前,拉开驾驶室的门后,灰溜溜地上了车。
她本以为季疏白还会坐在副驾驶,结果季少爷竟然拉开了后车门,坐到了她的后面。
还真把她当司机了?
我是撞了你的车没错,但我也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
我也是个有骨气的人!
陈知予气得不行,回头瞪着季疏白,质问:“你为什么坐后面?为什么不和我坐一起?是不是瞧不起我?”
季疏白语气淡淡地回:“准备给4S店发条信息问问修车要多少钱,你确定要看么?”
言外之意,回避了你,是为了你好。
陈知予垂眸沉默片刻,再次抬起眼眸时,脸上洋溢着灿烂明朗的笑容,客客气气地对季疏白说道:“本次代驾服务即将开始,请您系好安全带。”
随机应变、忍辱负重、阿谀奉承,是一个成年人必备的基本生存技能。
说完,陈知予就把头扭了回去,老老实实、安静如鸡地开车。
季疏白轻轻摇头,无奈一笑。
开出地下停车场的时候,陈知予抬眸瞧了一眼后视镜,偷瞄季疏白在干什么。
他正在低着头用手机发消息。
她猜他八成应该是在和4S店联系。
想了想,她满是讨好地问了句:“季总,您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季疏白抬眸看向了前方的后视镜,对上她的目光后,认认真真地回了两个字:“吃你。”
陈知予:“……”
我好心好意问你吃什么,你跟我搞黄色?
愤愤不平地咬了咬牙,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没好气道:“我腰疼!”
昨晚纵/欲/过度了,今天需要修养,说什么她都不会继续干,哪怕是倒贴她一百万她都不会干!
季疏白轻叹口气:“看来传说是真的。”
陈知予一边开车一边问:“什么传说?”
季疏白:“陈孔雀不行了。”
“……”
简简单单一句话,攻击性为零,侮辱性却极强,成功激起了红毯女星的斗志。
士可杀,不可辱,红毯女星陈孔雀永远不会输!
陈知予咬牙切齿,攥紧了手中的方向盘,冷冷道:“你是不是挑衅我?”
季疏白一本正经:“我只是想知道传闻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知予斩钉截铁:“假的,不信谣不传谣不造谣!”
季疏白:“是么?”他的语调轻缓,言语间充斥着极大的质疑,“姐姐要怎么证明是假的呢?”
陈知予语气狠狠,一字一顿地回答:“因为我今天晚上要榨/干你。”
季疏白乖乖巧巧地回:“好,我等着姐姐。”
这声“姐姐”喊得,神色低醇,语调撩人,毫不遮掩在勾//引她。
陈知予再一次气急败坏地咬紧了牙关。
还跟我装白莲花呢?
你就是朵黑心莲!
她现在一看到他这幅莲里莲气的样子就来气,可是又抵抗不了这种诱惑,就像是有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在撩拨她的心弦,让她欲罢不能。
忽然一下子就明白了男人们为什么拒绝不了白莲花的诱惑了——这副柔柔弱弱等你来欺负的样子,谁顶得住啊?
陈知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踌躇满志地说道:“我今晚一定要让你哭着喊我姐姐!”
季疏白不为所动,轻轻启唇:“可是我想让姐姐哭着喊我爸爸。”
陈知予:“……”
好家伙,你是怎么用这么天真无邪的语气说出来这种车速二百迈的话呢?
但是,喊爸爸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
她在心里不屑地冷哼一声,没再搭理他,专心致志地开车。
回家之前,她和季疏白先去了一趟超市,准备买今晚做年夜饭用的食材,顺便再买点生活用品。
在生鲜区买虾的时候,陈知予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从兜里拿出来看了一眼,愣住了。
是条微信消息,她给这个发信人的备注是:【于姓贵妇】
自从几个月前在酒吧见过一次面后,这个姓于的贵妇就没联系过她,就好像她们俩之间的交易从不存在一样。
现在怎么忽然想起来给她发消息了?为了给她拜早年么?总不可能是催她完成任务的吧?她不是和季疏白一伙的么?
陈知予越想越觉得奇怪,于是打开微信开了一眼,然后更懵逼了——
于姓贵妇:【这都年底了,你的任务完成了吗?我要是不催你,你是不是打算放我鸽子了?】
看到这条消息的那一瞬间,陈知予满心都是:我艹?
这个姓于的竟然和季疏白不是一伙的?
那她为什么会和季疏白的口径一致,说他家道中落了?
事态的进展,忽然悬疑了起来。
由于事情实在是太过扑朔迷离了,陈知予也不敢直接问旁边的季疏白,故作镇定地跟他交代了一声:“你再买条鱼,我去那边拿瓶料酒。”
说完,她就拿着手机跑了,一口气跑到了距离生鲜区最远的某台货架后,才开始放心地扣手机,回贵妇消息。
陈知予没有直接问她到底和季疏白是不是一伙的,因为她没有铁证,所以没有底气直接质疑金主爸爸,只好模棱两可地说道:【季疏白都跟我说了,他根本没有家道中落。】
于贵妇回:【所以呢?你就不用完成任务了?】
陈知予:【可你之前跟我说的是他家道中落了,为什么骗我?】
于贵妇:【我要是不骗你的话,你敢去招惹天立的太子爷么?】
陈知予:“……”
合着你还在为我考虑么?
于贵妇:【我最后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你还完不成任务,就等着双倍赔款吧!】
陈知予:“……”
你这不是逼着我去欺骗季少爷的感情么?
但她还是持怀疑的态度。
说不定,这是季疏白和这个姓于的贵妇联手给她演得双簧。
想了想,她又把手机揣进了兜里,回去找季疏白。
季疏白还在生鲜区等她,陈知予回去后,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开门见山地质问:“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姓于的贵妇?”
季疏白一愣,神色中划过了茫然,奇怪地看着她,反问:“不认识,怎么了?”
陈知予:“……”
真不认识么?
还是装得?装得还挺像?
她并没有松懈,继续炸他,义正严辞地说道:“你别跟我演了啊,我已经知道真相了,我劝你尽早坦白,这样还能从宽处理。”
季疏白无奈:“我不认识她怎么跟你坦白?”
陈知予也有点动摇了,但还是微微眯起了眼睛,狐疑地盯着他:“你真不认识?”
季疏白斩钉截铁:“不认识。”他又反问了一句,“到底怎么了?”
这是真的不认识?
陈知予陷入了茫然与纠结之中。
如果季疏白真的不认识那个姓于的,她还是要继续完成任务呀!
毕竟,三百万呢……也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而且违约的下场和违反保密协议的后果一样,是要双倍赔款的,她签过合同!
虽然她可以先假装把他踹了,暂时欺骗一下他的感情,等拿到后续的一百五十万后再告诉他真相,但是这样做会不会影响他们俩的感情呢?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唯利是图的坏女人?
还是直接告诉他真相,让他帮她支付六百万的违约金?
但这样做好像也不太合适——为了欺骗感情而接近他,最后还要让他替她出六百万解决问题,这样做多少是有点没心没肺了,她真成渣女了!
所以,到底要不要继续完成任务呢?
就在陈知予左右为难的时候,季疏白忽然又问了她一句:“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料酒呢?”
陈知予瞬间回神:“哦我、我刚想起来家里还有呢,就没拿。”
季疏白也并未多问,而是说道:“还有什么要买的么?没有的话就回家。”
陈知予摇头:“没了,回家吧。”
排队结账的时候,她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立即拿出手机给红啵啵发了条消息:【傅云潭走了么?】
红啵啵:【早就走了,我中午回去的时候跟她说你去酒厂了,下午不回来。】
陈知予很难不表扬她;【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红啵啵:【你什么时候来?】
陈知予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她先悄咪咪地瞟了一眼身边的季疏白,确定他没有偷看她手机之后,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确保他绝对看不到自己的手机屏幕,然后迅速拉了个小群,把红啵啵、加菲猫和王三水全部拉了进来,在群中提问:【如果有个人,给你三百万,让你去欺骗另一个人的感情,你干还是不干?】
王三水最先回答:【低了。】
红啵啵也说:【太低了。】
加菲猫的回答也是:【不能这么低呀。】
什么低了?
价位低了么?
陈知予难以置信地回:【三百万你们还嫌少?】
小王:【我说的是眼界低了。】
小红:【我说的是格局。】
加菲猫:【我说的是气度。】
陈知予:【……】
有什么关系么?
小王:【除了欺骗感情之外,再给我两巴掌,实在不行把我的腿打断也行,不然这三百万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收。】
小红:【我还可以戴着面具在光和广场裸奔一圈。】
加菲猫:【我不戴面具都行!不然这钱我实在是拿得心慌!】
陈知予:【……】
小红:【所以你今晚来吗?】
陈知予终于下定了决心:【不去了,有事。】完成任务更重要!
其实她内心还是有点愧疚的,毕竟是大年三十,她应该去陪他们三人。
小红:【我就说她沉迷男色不能自拔吧,你们俩还不信?赌输了吧?快,给钱!一人二百!@南桥王呀么王三水@南桥萌萌哒加菲猫】
小王:【知道了烦死了!】
加菲猫:【就是烦死了!】
小王:【下个月工资加二百,不然跳槽@南桥一姐陈知予】
加菲猫:【我也@南桥一姐陈知予】
小红:【那我也要加!@南桥一姐陈知予】
陈知予:【……】
呵,我为什么要对你们三个抱有愧疚心理呢?
还有,你们打个赌,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出六百?
欺人太甚!
不过没关系,三百万到手之后,一人发六千都行!
结完帐后,她就和季疏白一起回家了。
到家之后,两人一同做了年夜饭,饭后,相互依偎着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一同看春晚。
今年的春晚如同往年的一样,一如既往的无聊,但对陈知予而言,今年的春晚比之往年的都要好看。
因为她身边有季疏白。
往年过年,她胸膛里面的那颗心是悬着的,总觉得未来有太多不确定的事情,所以对新的一年充满了茫然与不安。
但是现在,她的那颗心落地了,像是找到了归宿,安稳又踏实。
无论来年如何,最起码,她的身边还有他。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吾心安处即是家吧。
跨年倒计时结束的那一刻,陈知予就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与此同时,窗外想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她翻身跨坐在了季疏白的身上,抱住了他的脖子,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又专注地说了声:“新年快乐!”
季疏白眉头一挑,不满道:“只有新年快乐?”
陈知予知道他想听什么,但是太久没有认真地说过那句话了,她有点不好意思,纠结了一下,她将唇附在了他的耳畔,很小声地说了句:“我爱你……”
从看到他鼻血滴落的那一刻起,她就认清楚了一件事情:她很爱他,根本离不开他。
未来确实是不可预料的,但是她更应该珍惜眼前人。
季疏白却并不满意:“听不到。”
陈知予咬了咬牙,瞪着他说:“听不到就别听了!”
季疏白微微蹙起了眉头,又抿了抿唇,眸光弱弱地闪动着,如同一汪被风吹乱的春水池塘,看起来可怜极了,眼神带着委屈,又带着哀求:“外面的鞭炮声太大了,我真的没有听到姐姐刚才说了什么,姐姐可以再说一遍么?”
陈知予“……”
你这个王八蛋又来这一套!
浓郁的莲味扑面而来,但她却无法拒绝。
拒绝了,就是自己不知好歹!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大了一些:“我爱你。”
季疏白故技重施:“姐姐,我还是听不到。”
陈知予气急败坏:“我爱你!爱你!爱你!听到了么!”说完,她抬起了双手,用力捧住了他的脸,用一种逼良为娼的霸道气焰说道,“说,你爱不爱我?”
季疏白:“我要是不说呢?姐姐会把我怎么样?”
陈知予咬牙切齿:“那我就让你明天早上起不来床!”她又趾高气昂地补充了句,“我告诉你,红毯女星陈孔雀可没那么好惹,当年我在赛场上一打三都不是问题!”
嗯,相当猖狂。
季疏白不置可否,语气淡淡:“那就试试吧。”与此同时,双手抱住了她的双腿,直接抱着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步朝着卧室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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