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家长”结婚前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流程。
虽然红毯女星对于见家长这种事情很紧张,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她和季疏白约好了,八月一号晚上跟他回家见父母。
眨眼间就到了八月份。
八月一号这天白天,陈知予在家闲着也没事干,于是给季疏白送完午饭后,就开着车去了酒吧。
她抵达酒吧的时候时间还不到下午一点,三人组就已经支好了牌摊,开始打斗地主了,战况一如既往的激烈——
加菲猫:“王三水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咱们俩都已经输了,你还炸!还炸!就你那四个三能炸得过人家四个二么?!”
多一个炸弹,输掉的钱就多翻一倍。
虽然他们玩得不大,一把就五块,纯属图一乐呵,但是也不能扔钱啊!
王三水:“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连四个三都没有!”
加菲猫:“……”
确实没有,这把手气不好,最小一张牌4,最大一张K。
红啵啵不耐烦:“你俩要是想认输就赶紧认输,少在这儿磨磨叽叽的啊!”
加菲猫:“谁说我俩要认输了?”
王三水:“就是!谁说我俩要认输了?!”
红啵啵用一种王者的眼光藐视着对面两位菜鸡:“你们俩手里的牌加一起最大的才是A,我要是你们俩,我早认输了!”
两位菜鸡:“……”
陈知予心想:这俩人的手气得臭成什么才能牌加一起最大的是A啊?
既然她很同情那两位小菜鸡,但她必须出面制止他们这种聚众赌博的行为,并且要借题发挥制定一条新店规:禁止一切以金钱为目的的赌博行为,包括打赌!
她先严肃地轻咳了一声,表明自己的存在感,然后双手负后,步伐平稳且带有威严地朝三人组走了过去,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启唇:“你们觉得这样做合适么?”
说话的时候,她还学着季疏白抓她喝酒时的样子,摆出了一副铁面无私的表情,完美演绎出了教导主任的风采。
然而三人组的反应是——
红啵啵:“什么合适不合适?”
王三水:“哪不合适?”
加菲猫:“为什么不合适?”
陈知予:“……”
你们为什么一点都不畏惧我?
是我学的不像么?
咬了咬牙,她继续模仿着季疏白的表情与口吻教育这三个人:“以后,不许再聚众赌博,不然后果自负。”
红啵啵:“你今天好像不太正常。”
王三水:“丑媳妇见公婆紧张吗?自信点!你不丑!”
加菲猫:“实在不行你去拿点冰块呼呼脑袋,冷静冷静。”
陈知予:“……”
我认认真真地给你们演,你们竟然对我的演技视而不见?
红啵啵思量片刻:“要不我们陪你打麻将吧?帮你放松!”
王三水:“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桌麻将解决不了了,如果不行,那就再来一桌。”
加菲猫:“输了不收你钱,打不打?来吧!”
陈知予:“……那,行吧。”
既然无法制止,就只好融入!
她瞬间就把自己的本来目的给忘了,开开心心地加入了麻将局。
麻将局从摸西北风开始,摸了个北,刚好背对着酒吧大门坐。
不过位置不重要,开心就行!
然而愉快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就到了五点半。
陈知予看了眼自己的腕表,一边堆牌一边对他们三人说道:“最后一局,打完就不打了。”然后又单独对加菲猫说了句,“一会儿去给我调杯玛格丽塔。”
加菲猫一脸懵逼:“你马上就要去见公婆了,还敢喝酒?”
陈知予面不改色:“那有什么不敢的?他们算老几?”
红啵啵毫不留情:“她是紧张。”
王三水补充:“准备借酒壮胆。”
陈知予:“……”
看破不说破,我们还是好朋友。
加菲猫好心安慰道:“那我觉得你不用壮胆,老板三令五申不让你喝酒,你还敢喝,就冲这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胆量,你就不用紧张!”
红啵啵:“对,我也觉得,你都敢和老板对着干了,你还用畏惧他爸妈么?”
王三水:“就拿出你平时面对老板时那副不怕死的嘴脸往前冲就行,稳住,不用慌,你可以!”
陈知予越听越气:“你们是安慰我呢还是嘲讽我呢?”
红啵啵:“我们怎么就嘲讽你了?”
陈知予:“什么叫我天天和他对着干?什么又叫我不怕死?搞得我好像多怕他一样!”
王三水语气幽幽地问:“你不是么?”
红啵啵和加菲猫也同时用一种极度不信任的眼神看着她。
谁不知道,老板娘是个夫管严?
就连临时工小杨都知道——夏季是行业旺季,所以南桥又雇了一个临时工服务员。
陈知予冷笑一声:“我怎么可能怕他?东风里巷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我堂堂红毯女星陈孔雀,还能怕一个小弟弟?知道什么叫给男人面子么?在外面我是给他面子我才会听他的话,在家的时候我就是女王,他要是敢惹我不高兴,我就把他吊起来打!”
红啵啵、王三水和加菲猫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惊恐不已地看向了陈知予……的身后。
陈知予对自己身后的“危机”毫无察觉,只觉得他们仨是被自己的威望震慑道了,继续吹牛逼:“男人不打不行,不打不听话,他以后要是还不听话,我就把他换掉,下一个弟弟说不定更乖!”
红啵啵感觉自己的老板娘可能要命悬一线了,不由为她捏了把冷汗,赶忙开口救援,试图悬崖勒马:“倒、倒、倒也不必这么吹牛逼,你那么爱老板,怎么会舍得把他换掉呢?”
王三水:“对对、对啊!老板是你心中唯一的小宝贝,你肯定离不开他!”
加菲猫:“就、就就是!老板是你的心,是你的肝,是你的灵魂伴侣,你怎么能离得开他呢?”
陈知予越听眉头皱得越紧,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实在是不明白这三人怎么忽然肉麻了起来。
但是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什么,浑身一僵,背后开始发凉,仿若身后立了一座冰山。
沉默片刻,她生无可恋地望着三人组,声音小小地问:“现在的情况,是我,理解的那样么?”
三人组也不敢说话,紧张兮兮地缩着脖子,弱弱地点了点头——
是的,就是你理解的那样。
你没了。
陈知予:“……”
我没了。
但我还不想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顺手抓了一张麻将牌,头也不回地朝着季疏白经常坐得那个位置走了过去,然后用力地把麻将牌拍到了玻璃桌面上,发出了“啪”地一声脆响:“从今天开始,这个位置不对外开放了,只留给我的心肝小宝贝坐!”
红啵啵:“……”
王三水:“……”
加菲猫:“……”
好做作。
说完这句话后,她漫不经心地转身,看到季疏白的那一刻,睁大了眼睛,惊喜又诧异问:“老公,你什么时候来的?”
红啵啵:“……”
王三水:“……”
加菲猫:“……”
真是毫无表演痕迹呢。
季疏白不为所动,神色淡淡地看着她表演。
陈知予快步朝着季疏白走了过去,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抬眸瞧着他:“我们走吧,我都等你好久了!”
她的语气自然而言、不卑不亢,眼神中却带着讨好,像极了一个正在干坏事却被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的小学鸡。
季疏白忍笑,暂且放过了她,跟三人组打了声招呼后,就带着陈知予离开了。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路边,陈知予抢在司机之前替季总拉开了后座的车门,毕恭毕敬地说道:“您请上车。”
季疏白无奈地看了自己老婆一眼,弯腰上了车。
陈知予紧跟着自己男人钻进了车里,迅速摁下了关门按钮,又迅速摁下了前后排之间的挡板按钮,紧接着就把自己的身体探向了季疏白,开始哄人:“宝贝儿,你没有生我的气吧?”
两个座椅之间还隔着一道酒柜,她整个上半身都压在了酒柜上。
季疏白慵懒地靠着椅背,翘着腿,神色清冷,漫不经心地启唇:“我哪敢姐姐的气?不然姐姐就该把我换掉了。”
陈知予:“……”
你这明明是生气了!
她立即抱住了他的胳膊,继续哄人:“我那不是吹牛逼呢么?你可是我的心肝小宝贝,我怎么舍得把你换掉呢?谁都取代不了你在我心里的重要地位!”
季疏白终于给了她一个眼神,瞧着她问:“有多重要?”
陈知予神色坚定,一字一顿地回答:“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季疏白:“……”
真是毫无表演痕迹。
轻叹口气,他略带心累地回:“姐姐的文采真是越来越好了。”
陈知予顿时有点困惑:这是真的在夸我还是在嘲讽我?
但她也不能追究那么多,毕竟,当务之急是哄她的小宝贝。
思量片刻,她朝他扬起了下巴,娇滴滴地说道:“亲一下。”说完就噘起了自己的嘴,像极了一个幼儿园小朋友。
季疏白忍俊不禁,故意逗她:“不亲。”
陈知予不乐意了,瞪着他说:“你今天要是不亲我,我就不跟你回家!”
季疏白又气又笑,抬起手捏花了她的下巴,低头俯身,一口咬住了她的唇。
这一吻虽然短促,却带着侵占与惩罚的意味。
陈知予都快招架不住了。
松开她的唇后,季疏白依旧捏着她的下巴,垂眸瞧着她,轻启薄唇:“以后还敢换我么?”
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淡然,却带着极大的威胁性。
陈知予摇头啊摇头,当机立断的表态:“你是我的小宝贝啊,我怎么敢换了你呢?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季疏白眉头轻挑:“只是小宝贝?看来今天晚上还是需要继续提醒姐姐。”
陈知予大惊失色,立即改口:“老公!你是我老公!”
季疏白这才满意,终于松开了她。
陈知予长舒一口气,心累不已地靠在了椅背上,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这个小妖精就够磨人了,再来第二个,我还活不活了?”
季疏白扭头盯着她:“你说什么?”
陈知予没好气,朝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我说拉手!快点拉着我的手!”
季疏白被逗笑了,很配合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握住了她放在酒柜上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窗外的街景在不断地倒退。
陈知予盯着街景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扭脸看向了季疏白,实话实说:“我有点紧张。”
其实不只是有点。
是特别紧张。
紧张好几天了。
不然也不至于想喝酒壮胆。
上一次这么紧张,还是十几年前第一次上赛场的时候。
因为太在乎,所以不可自控的紧张。
季疏白有点想笑,因为难得看到陈孔雀这么紧张的样子。
但是他忍住了笑意,因为他明白她为什么紧张,温声安抚道:“不用紧张,我的父母和我的爷爷奶奶都是很开明随和的人。”
陈知予沉默片刻:“你有没有跟他们说清楚我的情况?”
季疏白:“说清楚了。”
陈知予:“他们什么反应?”
她很担心他的家人会反对他们两个结婚。
季疏白回:“很期待与你的见面。”
陈知予一愣:“真的假的?”
季疏白:“当然是真的,尤其是我妈,早就想要儿媳妇了。”顿了下语气,他又补充道,“更想要孙女,特别想。”
陈知予:“……”
我看你是这个狗男人想要闺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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