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嘉父母姓氏一样,所以他老舅其实也姓陆的。
随着他逐渐长大,甥舅两人看着越发像兄弟而不是差辈的亲人这话,不是说说而已。
长得有几分相似,姓氏一样,看外表年龄差也不大,从上初中开始,农家乐的新客人便多的是弄错的。
不过这玩意儿也没有人可以纠正,于是甚至有不少热心人,给父母双亡独自一个人把‘弟弟’拉扯大的有为青年介绍对象的意思。
当然想给老舅介绍对象的也不是那几年才有的事,毕竟人才好,虽然低调但是明显家里积蓄不少。
但是陆清嘉从某个时期过后就知道老舅的性向的,跟自己差不多,所以周围人都是一头热。
在青春期察觉到自己性向的时候,也是老舅正面引导,让陆清嘉得以接受良好,没有为这不容于周围环境的事产生任何反面的心理影响。
不过从老舅引导自己的过程中,陆清嘉也能从他的话里侧面看出他的审美和喜好。
老舅眼光也是不低,反正在他死去之前,陆清嘉没看出他对任何现实中的人有过动心迹象。
当初根据各种线索推测出诈欺师与老舅可能存在感情过往的时候,陆清嘉其实是打从心里不愿意接受这个推测结果的。
因为一旦坐实,就意味着老舅那时候经历过的背叛和痛苦,一个人凄惨的死在游戏里的时候,走得比他想象的还要痛苦。
然而现在却告诉他老舅已经在游戏里结过婚了。
虽然有可能这个仪式是迫于副本形势或者别的目的,可但凡有一丝可能,老舅是真的对未来怀着憧憬,头一次想要跟另一个人组建家庭。
只要有一丝这种可能,陆清嘉便心疼得难以呼吸。
或许是他脸上的神色太过严肃,在轻松气氛中叽叽喳喳的小女孩儿们声音小了下来。
陆清嘉立马意识到了这一点,扬起一个不自然的微笑:“那是怎么一回事?可以跟我说说吗?”
那个提起话题的女孩儿道:“我们也不是很清楚,那年咱们还小哩,也是这几天的样子,集哥和几个人一起回到村里,有个人和集哥最亲近的,当时我们还当他们只是玩儿得好呢。”
“后来其他几个人慢慢都死了,最后只剩下集哥还有那个人,他们俩就在山神祠堂里结婚了。”
“那时候我才知道男人跟男人也能结婚的呀?”女孩儿表情夸张,可见当时受到的冲击很大。
她接着道:“不过集哥说要办喜事的时候,村里的大人虽然骂他们,但最后还是同意了,村长和太舅公他们还帮忙摆了酒,村里人都参加了的。”
“反正大人觉得可以的,那必定是没错的。”
这个封闭山村,又是处于被支配地位的女孩儿,价值观自然是听从权威为主,不管再匪夷所思的事,只要大人和老人说是对的,便不会产生怀疑。
说完女孩儿又担忧的看着陆清嘉:“不过你别死啊,我们都喜欢你,你还是回城里去吧。”
陆清嘉笑了笑:“最后我哥他们也离开这里回城去了吗?”
“嘻嘻,你真有趣,你哥那时候回去没有你不知道吗?”
听女孩儿的口吻,竟然是连陆集死了没有都不知道。
那么这个所谓的当时老舅他们回城,就不知道是她们亲眼看见还是由别人‘统一公布’的结果了。
陆清嘉首先得确定老舅到底是死在什么地方的。
反正他的骨灰不是埋在陆父陆母操办的墓园里,这会儿又这么说,那么死亡地点就不单纯了。
总之按照现在的线索,老舅的那个角色既不是死在回城之后,让陆父陆母顺利收尸。
也不方便‘死在’村子里,否则村子这么大,即便是死了,收敛一具同族年轻人的尸体,刨个坑埋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陆清嘉又问了些问题,女孩儿们不知轻重,知道的全倒了出来。
不一会儿有干农活的经过河边,看到几个没干活围着陆清嘉转,呵斥了两声,又瞪了陆清嘉一眼,女孩儿们才一哄散去继续洗衣服。
陆清嘉跟几人道了别,便离开了河边。
这会儿已经是大上午了,有活儿的都在地里干活儿,没活儿的大多也聚在某家门口的坝子上剥花生磨牙碎嘴。
见到陆清嘉,这些人的声音明显低了起来,成年人的防备心就不像几个小女孩儿一样容易攻破了。
不过陆清嘉倒是面上毫无别捏,碰到人甚至笑着跟人家打招呼,仿佛那种气氛中的针对和隔阂不存在一样,倒是让别人挺尴尬的。
陆清嘉来到昨天参观过的山神祠堂,敲了敲门,还是那个汉子开的门。
昨天陆清嘉判断他实际年龄应该比显现出来的要年轻,但实际上居然是相反的,根据几个女孩儿的说法,对方已经七十多岁了,是村里除了村长之外话语权最高的人之一。
这很异常,倒不是陆清嘉的眼神不会出错一样,而是对方的眼神还有整个人的精气状态以及行走间骨骼的强度和肌肉分布,都显示这人的身体机能正值壮年,只是外表粗糙而已。
汉子开了门,见陆清嘉过来也不意外,以他的年龄如果一直负责守祠堂的话,那么想必接触到的玩家也是不少的。
他冲陆清嘉点了点头:“来干什么?”
陆清嘉道:“我听说三年前我哥在这里跟别人拜过堂,虽说我哥现在已经不在了,父母亲人对这段婚姻还无从得知,但既然知道了,我也想好好了解下当时的事。”
“可以告诉我这个弟弟,让我寄托哀思吗?”
汉子抽了抽嘴角,仿佛是没见过这么假的,回来后打听线索的年轻人。
但也居然没有拒绝陆清嘉的请求,将他让进祠堂后,指着里面的布局道:“就是在这里拜的堂。”
“村里有什么喜事,都在祠堂这边操办,一来把喜气分给山神,二来也求山神保佑事事顺利。”
“你哥他们跟你们现在一样,仓皇狼狈的逃回来,虽说你们爷爷奶奶那辈做的孽,报应在你们孩子身上,仍是让人唏嘘。”
“回来也没什么用,好像多年前,山神就喜欢时不时的拎出一个供奉年大开杀戒,只是没料到这回竟然接连两次——”
汉子收了收话,继续之前的回答道:“那时候其他几个小娃都死光了,就剩你哥和另一个,他俩临死前想共结连理,虽然男人跟男人成亲闻所未闻,但人之将死,我们做长辈的自然也只能满足心愿。”
“怕不是没见过吧?”陆清嘉突然道。
汉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男人和男人结婚的事,怕不是第一次见吧?”陆清嘉又重复了一遍。
汉子脸上的神色,在那一瞬间肉眼可见的变得僵硬,眼里迸射出诡异的精光,一下子由之前的随和变得浑身充满攻击性。
“你在说什么?”对方沉声道。
陆清嘉笑了笑,刚才那笃定般的语气一转,仿佛是年轻人突发奇想的一句话一样。
“没,就是觉得外面不少同性恋以死相逼都没能让父母理解,村里相亲们倒是接受得飞快,看来不该用封闭与否来衡量一个地方的保守程度啊。”
“不过乡里乡亲的,多的是还没出五服的亲戚呢,心疼晚辈活不了多久了,统一升起恻隐之心,还忙前忙后布置摆酒,村里人都摒弃前嫌来参加了,果然还是血浓于水啊~~”
陆清嘉当时的表情,看着一脸感激真诚,就像是得知兄长生前最后的愿望在乡亲的包容下得以实现一样,任谁看了都会唏嘘感动。
但汉子听着他的话,他说话时的语气,还有那些微妙的尾音转折,却怎么听怎么透着嘲讽。
汉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发作又太小题大做,忍着又莫名憋屈,让他本就黑黄的脸更黑了。
但陆清嘉倒是对这个话题不再纠结,又问道:“您对我舅——嫂子还有印象吗?”
“说来也可惜,当初他们办了这么大的事,后来人没了,我们一家人都没能见过对方。”
“如果可以的话,虽说不具备法律效应,但我们还是想以共同爱我哥哥的亲人的身份,互相见一面。”
汉子脸色奇怪的看着陆清嘉:“他不是已经走了吗?没有联系你们?”
“没有,谁知道什么原因呢,可能怕自己一个人活着,羞于面对我们吧?不过他实在想多了,我们又怎么会当着我哥在天之灵,为难他的伴侣呢?”
汉子仿佛是找到破绽一般反问陆清嘉:“能回村的年轻人都是亲戚,当初跑外面去那一批,便是到了你们这一代,该是还没有出五服呢。”
“你们从小一块儿生活,居然都不知道是谁?”
陆清嘉眼神闪了闪,确定了汉子是在刻意回避直面回答这个问题,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有意思多了。
跟村里的少女们明明记得那件事记得有那么个人外,印象变得模糊显然不同。
陆清嘉又问道:“对了,当初他们成亲后,是一起离开的村子吗?”
汉子点点头:“虽说当年的事让大伙儿气愤,可说到底孩子无辜,每次有人回来,村里也从没为难过。”
“你看到了今年,料到可能有人回来,屋子都给你们提前打扫了。”
“那会儿他们自知无望,成亲后没多久就一起离开了,之后咱还是从生娃那里知道他们没了。”
生娃便是村子里现在教孩子认字的老师,在外面上过大学回到村子的,少数能与外界的族人联系的人之一。
这破绽百出的话,陆清嘉都懒得一条条的点破。
只笑着问道:“哦,是吗?那生伯怎么他们谁死谁生的?毕竟我哥的骨灰这会儿还没进墓地呢,我那时候还小,寻思我爸妈就是再伤心,也不至于忘了给我哥收尸,还当他埋在村里呢。”
汉子被这么问,却也不慌,反倒是笑了笑:“知道的知道的,每年山神选中的人,回来在祠堂里点盏灯,便看看十五日后灯有无熄灭,就代表生死哩。”
汉子露出诡异的笑:“你哥的灯熄了,他家那口子倒是没有,咱们就知道了。就是不知道你哥怎么没的,你们居然现在都没找到尸体?”
“可怜娃子,不知道要当多少年的孤魂野鬼啰。”
汉子说这话的时候,是直视着陆清嘉说的,眉目带有些挑衅,显然是在故意激怒他。
陆清嘉又找到了一点这个人与老年人不相符的地方,这不是垂垂老矣的人能有的跳脱心态,尤其还是守着祠堂多年的人。
对方仿佛不想放过任何陆清嘉失态愤怒的地方,但没有如他所愿。
陆清嘉露出了一个略带诡异的微笑,他说:“我哥和我一样,对于什么死后的安身之所倒是无所谓。”
“能有罪魁祸首的作陪,那就行了。”
陆清嘉深深地看了眼这座祠堂,以及上面供奉的那块奇丑无比根本不成章法的石头,最后视线落在汉子身上。
他的视线太具有侵略性,这个村子既然多年来大搞活祭,且汉子是负责人,那么便不可能没有见过血。
但陆清嘉的眼神,却让他险些倒退两步,硬生生的凭着意志给忍住了。
汉子记得小时候跟着大人出山赶集,那时候镇上到处贴了通缉令。
说是一个跨省犯下十几起命案的杀人犯逃窜到本地,当时那案子震惊全国,新闻里每天都在播,整个镇上人心惶惶。
小孩子单是看一眼通缉令上面的照片,就觉得那杀人犯长得狰狞无比,那种对人命的漠视,和犯罪带来的强大透过不甚清晰的黑白照片直接冲击着当时汉子幼小的心灵。
那晚回来他还做噩梦了。
但刚才陆清嘉的眼神,再次让已经不在幼稚怯懦的自己感觉到了当时那种可怕。
即便陆清嘉的外表看起来英俊和善,远远和穷凶极恶几个字搭不上边,即便对山神信仰虔诚,笃信它无所不能。
但依旧不能抵消那份冲击。
汉子脸色有点苍白,却见陆清嘉突然凑近。
这将他吓了一跳,甚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陆清嘉却轻松的笑道:“别害怕,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不是说可以点灯确认生死存亡吗?在哪儿?”
汉子仿佛此时才想起来一般,回过神来对自己刚才的狼狈颇为羞耻。
对陆清嘉的态度也算不上好了,只将他领到一个角落,从里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三盏油灯。
摆在他面前道:“喏,得你自己点上。”
陆清嘉又道:“我哥哥他们的油灯呢,能给我看看吗”
汉子也没有拒绝,陆清嘉便得到了两盏铜色酒杯大小的油灯,油灯边缘发黑,明显有使用过的痕迹,但没有落灰,保存的还算好。
陆清嘉看了眼自己老舅那盏,平平无奇,只油灯底部有他的名字。
他又看了眼属于自己的烛台,冲汉子挑了挑眉。
汉子连忙道:“昨晚我连夜替你们做的,就是担心你们这些人最后不知道造哪儿去了。”
油灯下的刻字虽然看起来新鲜,但陆清嘉可以肯定不是昨晚才连夜赶工的,但也并没有拆穿。
而是拿起与舅舅拜堂那人的油灯,看向应该是刻有他名字的地方。
【陆轻舟】
陆清嘉猛地抬头,视线在汉子猝不及防间撞入他的眼神中,精神力技能发动:“他叫陆轻舟?”
汉子点点头:“是,你们不亲戚吗?你不认识?”
陆清嘉笑了:“您看您,我就问一个问题,您说这么多干嘛?”
汉子憋着一口气又是不上不下的,便粗声粗气道:“成了,我还要忙,你快点灯。”
陆清嘉却将自己的油灯往桌上一放,反倒莫名其妙的反问:“我没说要点啊,我只想看一看而已。”
“不过我哥和我嫂子的油灯已经没用了吧?可以给我留作纪念吗?”
汉子不在意已经废弃的油灯,而是一副被耍了的表情:“你不点?你不点问我要干嘛?”
“你别现在硬气,山神罚起人来,花样可多了,到时候真的出了事,都没个准信,你让你父母怎么办?抱着一丝希望到处找你?你也狠心。”
陆清嘉笑了笑,满不在乎道:“没关系,我已经留了遗书了,半个月内没回家肯定就是人没了。”
“既然人都没了,说实话身后事我也不是很在乎,死哪里有什么区别,要是碍着人眼了,自然有人收走,要是不妨碍人,那么回归自然也不错。”
说着陆清嘉就直接离开,临走前还把油灯里的灯油收走了。
汉子都懵了:“欸,欸!你干嘛?这是能拿的吗?”
“我们房子里没多少照明的地方,我带点灯油回去怎么了?”陆清嘉眼神清澈的看着他:“难道这灯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能带走吗?”
汉子不说话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清嘉离开。
陆清嘉中午的时候回到给他们安排的房子,此时另外两个玩家也回来了。
一上午各自都有收获,三人也懒得去弄饭,便各自从空间里拿了食物出来,一边吃一边交流所得。
极端玩家首先道:“说是祭拜山神,但我没有觉得周围的山有什么异常,甚至没有因为千百年的信仰灌输,发生什么变化。”
“一般即便是始于愚昧,但既然已经产生了邪异的力量,那么作为信仰倾注的事物,总会不可避免的出现变异的,但这里一点没有。”
无限玩家接着道:“我们昨天来的时候,村口挂的死婴,不是最近才死的。快有半年吧。”
“但是尸体保存了起来,就是这两天,也就是估摸诅咒开始才挂上去的。”
“我拿糖从小孩儿那里换来的消息,据说每次这个时候都得挂一只黑猫一具女.婴,尸在村口。”
“特地要女婴?”陆清嘉确认道。
“对,只要女婴,男婴没有过。”无限玩家道:“加上床底的符咒,我觉得这个村子怕是也推波助澜,只不过我试探了一下,村子里确实也都是普通人。”
“至少在武力上,是绝对不可能对咱们这个等级的玩家带来直接伤害的,并且村里并没有类似神婆的职业,虽然信奉山神到这个时代还做活祭,但那些人的家里,仿佛并没有多少其他的迷信痕迹。”
无限玩家出身偏远农村,知道这种地方越是迷信风行的,其实家里不难看出痕迹,不说一些忌讳摆放,供奉物件,小孩儿随身的平安符或者辟邪饰物,这些统统都没有,至少粗浅的看来没有。
倒真不符合一个极度迷信村庄的风格。
陆清嘉接着又说出自己的发现,除了关于老舅结婚的事,两个玩家便是能从村民嘴里听到陆清嘉的‘哥哥’上一次也回过这个村子,也只当上一届的某个玩家进入了那个角色而已,并不会怀疑陆清嘉与陆集在现实就是亲人。
在得知早在他们回来前,村里就准备好了带有名字的油灯,两个玩家便更确定了。
“他们早知道我们会回来,并且已经确定好了具体是哪些人。”
除了玩家之外,逃到外面去因为诅咒回来结果发现无法破除诅咒的NPC只有一波,当初就死绝了。
虽然有村里人还和外面保持了一定的联络,但怎么想也不至于将外面开枝散叶的所有人族谱也发回来吧?
更何况外面的人很多自己都没怎么联系了。
陆清嘉却道:“或者猜得更大胆一点,不是他们早就确定了被诅咒的是哪些人,而是他们本就能左右每一届的诅咒名单呢?”
两个玩家一听,愣了一下,立即便喜上眉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说明诅咒名单是可控的?如果把自己名字想办法划掉的话——
陆清嘉却一盆凉水泼来,他笑眯眯道:“别想了,不可能的,如果可更改,那么这个游戏的难度就不配当做交换生副本了。”
“大概率是一旦诅咒开始,就没有更改余地,但是确认这一点,甚至得到安排诅咒名单的方法,还是很重要的。”
说着话,陆清嘉的手机便连响了好几下,是微信提示音。
上面好几个玩家,估计在外面得到了相关信息,虽然动作慢一步,但还是决定回到这个村子找线索。
最终还是得集中到这个地方。
陆清嘉将坐标发给了他们,这些人才意识到,原来他早就过去了,于是便越发着急赶路了。
陆清嘉发完坐标正要说话,突然他的皮肤上溢出一层透明状的泡泡,那泡泡越来越大,甚至挤掉了陆清嘉腿上的黑猫,将他整个人圈在里面。
两个玩家知道这个副本的棘手之处就在这个能力暴动上。
连忙跳起来,问道:“怎么了?要不要帮忙?”
陆清嘉只觉得气泡里空气稀薄,并且随着他的呼吸,氧气不断的消耗,最后只会越来越难受。
他指了指气泡,两个玩家反应过来,用自己的能力和道具攻击。
结果竟然对其毫无影响,两人见状也不留手,用了最大的输出,甚至好几次攻击无视了陆清嘉的安全,结果依旧毫无作为。
这个情况在陆清嘉预料之内,不过也让他越发欣慰于气泡的防御力。
气泡是不会阻隔空气的,甚至会过滤空气,但此时完全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死亡空间。
陆清嘉开始因为缺氧发红,他身上的数个攻击性能力也无法破开气泡。
地上的黑猫露出爪子,想要出手,被陆清嘉瞪了一眼,只得将爪子收回去。
最后两个玩家都开始焦虑,却见陆清嘉甩出一大滩淤泥将自己淹没,身体沉入了淤泥空间内。
两人见对方只身脱离气泡,松了口气。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陆清嘉落入淤泥空间内,脚尖接触空间地面还未站稳那一瞬间,发丝猛地暴涨。
大部分缠住他的四肢甚至食指,而内部开始往他的大脑内钻,虽然天神体质的阻隔强大,但以发丝的锋利和速度,穿透头皮层和颅骨刺入大脑让他当场死亡,只是数秒的事。
而陆清嘉在还未稳住身形的时候便已经被限制了行动力,按照惯性他会跌落在地,好几秒中无法找到重心。
外面一片安静,两个玩家见陆清嘉脱险后松了口气但暂时谁也没开口。
那个差点把他闷死的泡泡在陆清嘉消失后便破碎了,留下一滩淤泥掉在地上。
而地上的黑猫,却弹出爪子,将青石地面抠出狰狞的三道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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