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队一路强势推进,连胜直接从水下跳了出来,跟着冲到前线。
前排还在犹豫的学生,当下狠狠心,直接冲上去。众生嘶吼着拦在红队面前,只管向前推进。
双方人马瞬间撞在一起,凶狠对峙,互不相让。
这样的短距离,没人敢使用热·武器。容易伤到同伴不说,稍稍射偏,还会伤到水潭里的俘虏,直接导致比赛失败。那后果太惨重了。
同时因为机甲本身外壳的厚度,冷兵器没有推动器的冲势加成,很难刺破外壳的防御。
而且互相挤做一团,连武器也不好挥舞了。
画风顷刻间变成了原始丛林肉搏之站。在一个机甲地图里出现这样的发展,可以说非常微妙。
围观群众表情出现了一丝崩裂,然后歪着脑袋,继续观看。
只有还潜伏在水潭里的两台机甲是绝对安全的。他们依旧淡定的朝着岸上射击。也成了目前比赛中最具有杀伤力的成员。
只是因为距离隔的太近,视镜下的人物全是放大的。互相推推嚷嚷位置变化不定,操作起来相当困难。
他们一面看着镜头里的画面,一面又探出头比对一下距离。对照过好几次,确认清楚才敢射击。
这种情况下,如果射偏一点,打中自己的队友,是可能引起恐慌的。
看着前面拼命搏斗的队友,被选中的两人心情也很是复杂。
恐怕现在红白两队里,只有他们知道,水里压根就没什么俘虏。下面空荡荡的,还凉飕飕的。跟没穿兜裆裤一样。
但是既然连胜没有开口,他们也不敢多嘴,保持自己毫不知情的壮烈表情,为他们打着助攻。
赵卓荦力气大,还能挣脱开众人施展一下手脚,连胜跟在后面,动手动脚。
只是机甲不接受踢跨和穴位这么好用的功能,否则就是动手动脚,她也可以动趴下一群。
其他人基本就是被殴打,踩踏,或者推攘出去。
他们互相拉住手,咬牙坚持。但是在拉扯下,姿势逐渐扭曲变形,状态也不是很好。
“卧靠我要自爆了!”一学生喊道,“你们再挤我放炮了啊!”
对面的学生毫不示弱:“你放啊你放啊!你不放炮就是放屁!还怕你的啊!”
那男生怒了,嘶吼一声,又往外推了一点。
明显红队前排重装机甲更多,自爆对他们的损失,比不上白队自己。那是真真正正的自爆。
可是,重装这群人力气大,质量重,他们根本就推不动。
眼见着水潭越来越近,连胜也没出什么实质性的指挥,他们额头冒出冷汗,有点急了。
搞啥哟?之前那么淡定的在前面做解说,现在就忽然懵了?
“……”白队学生觉得快坚持不下去了,放声喊道:“总指挥!救命啊!”
连胜说:“稳住!”
学生:“报告指挥吨位不够!我快飞了!”
里面的学生看见外围支援学生的动作,立马破音喊道:“后面的不要推啊我靠!你越推我们就往里了,后面的全是猪队友吗?!”
“骂谁呢卧靠?靠你大爷啊卧靠!”
“卧靠你骂谁呢?你有病啊?”
“……”
现场一片混乱,总指挥也没有出来阻止。
这场面着实让人震惊,白队总指挥仿佛忽然下线了一样。
红白两队的成员此刻都是有点懵的,抓不住这画风的走向,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偏离控制。他们只能尽量努力,可是这个尽量也已经看见了尽头。
连胜靠着自己的灵活,从奋力拼搏的赵卓荦胳膊下钻了出去。同时用自己庞大的身躯,绊倒了赵优秀同志。
两台重装机甲趁机抓住她的腿,狠狠甩出去。然后去抓赵卓荦,将他也甩飞开。
比起将前面的人倒下,不如将前面的人都丢出去来得方便。
连胜的破军被狠狠的砸向外侧,后面的机甲越过了她。
然后外侧的一架敌军机甲,伸出了他的长刀,想要趁机拿个人头。
连胜呵呵冷笑,空中转身,一刀挡在身前,落地,然后拼命向后撤离。
众生见总指挥是真下线了,错愕一愣。手上继续咬牙坚持。但是红队现在士气正高,怎么能挡得住?
“干嘛?请求支援。”学生懵道,“副指挥,总指挥被对面策反了怎么办?”
鲁明远说道:“等待指挥指令!所有人不要慌乱,看好前面的情况,保持冷静!”
“现在听我指令!撤撤撤,所有人开始回撤!”连胜趁机跑远,在通讯器里喊道:“中间所有人撤离!把瀑布让给他们。准备清扫人员!”
连胜说:“要顺势被挤出来啊,知道什么叫顺势吗?”
方见尘等狙击手在远处,等待着最后指令。此时目镜下的士兵走向有些迷,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闻言还是忍不住贫嘴:“便秘的时候,跟着感觉走。”
中间还泡在水潭里的同时,闻言趁着最后的机会,跳了出来。不需要他们动作,前面的机甲直接将他们推出大部队。
连胜喊道:“撤撤撤!先撤离!撤不了的同志们只能跟着一起牺牲了!”
其他士兵犹豫了一下,也松开手,然后往外挤去。
就算现在守不住了,也要重新拉开防线,挡住他们,再做打算。
白队的表现,让红队彻底放下了戒备。他们以义无反顾的姿态,冲进了瀑布。
得手了!
众人喜形于色。
红队总指挥喊道:“后排人员注意防御和反击!随时准备撤离!”
接连四人冲下水潭,寻找俘虏的踪迹。
“所有人准备!”连胜喊道,“瞄准中间,准备射击!!”
霎时间远处十来个黑漆漆的炮口,对准了瀑布下的河面。
“你们小心一点!别动手别动手!”一学生急道,“俘虏死了算我们的!谁杀的算谁的!”
连胜无动于衷,令下:“所有人准备——”
俘虏当然是不能杀的。如果能杀,也不会需要藏匿的那么麻烦了。所以任意一方击杀俘虏,都会直接判定失败处理。
久久不见人冒出水面,红队与白队众人,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瞬间了悟。
水下面,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藏匿点。
红队总指挥抬了下头,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
连胜令下:“杀!”
绵密的炮火对着集结的红队打去。连胜架起武器,跟着开始射击。
赤红色的焰火燃起又熄灭,黑烟混着白雾层层升起。
水花四溅,洒湿了周围的滑石。飞扬起后,又仿佛滂沱大雨一样落下。日光照拂过后,带起半道有色彩的弧度。
流动的水声,混合着爆破声,几乎听不见其他人的杂音。
周围喧哗,但是又像一片空寂。
白队几乎可以闭眼射击,用尽了他们库存的所有炮筒——虽然留下的炮筒数量本来就不多。
炮筒打完之后,因为那一片视野受阻,狙击手的目标无法掌控,只能似是而非的胡乱飞射。
他们从动荡到不解再到狂喜,此刻抱着手里的能源武器玩得可开心。
然而红队人员反应神速。几乎不需要指令,下意识的已经做出了应急之策。
能下水的下水,水面可以抵挡住一部分的攻击,同时遮挡住远处人员的视线。驾驶舱里有足够的空气,水潭旁边都是自己的兄弟。短时间内不冒头,是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守在外围的队员,第一时间后撤,给前方的人员腾出空间。同时清扫后方的威胁。
中间的士兵趴到地上,减少冲击波的伤害。
他们这一波损失惨重,但真正牺牲的人数却不算多,也就不到十个。只是除却躲在水潭里的,各个机甲身上,都带了一点或轻或重的残缺。
红队总指挥重重的喘了下气。
旁边的重装,适时的保护了他,档在他的驾驶舱前面,导致他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
比起落入陷阱的打击,还是总指挥被灭更富有悲剧性。
总指挥是知道旁边是有白队埋伏的。但是之前两侧的一波,显然只打了零散几炮。他又派了两台风翼过去查探,得到的线报是,他们丢下炮筒,就架枪开始狙击,也没有反馈发现什么多余的装备。
普通的狙击队嘛,他们也有。追杀起来困难,没有必要先排兵过去围剿,只会把主战场跟着拉过去。
狙击队只要被发现了位置,控制好站位角度,避开脆弱部位,那么就不足为惧。何况新型机甲的高强防御。
因为风翼的主要任务还是搜寻附近一带有没有俘虏藏匿,作证俘虏的位置。不想跟他们起冲突,所以没有过多停留。
白队是应该有一批炮筒库存的。但是他们之前冲的太急,没有关注。加上那学生喊了自爆,下意识的认为他们炮筒都带在自己身上。
原来所有人炮筒,都被集中收缴处理了。
红队总指挥吐出一口浊气,迅速调整。
他埋着头,指挥前方人员先列成箭头,以强势的阵型厮杀出去,外围狙击队小心被反包围,随时准备支援。同时腾出位置,让水潭下面的兄弟出来。
“现在开始清点损失。按照组号依次播报!”总指挥道,“前排人员注意安全,暂时不要冲动。防御为主,先集结队员!”
红队众人收拾好心情,一言不发,开始调整队伍状态。
此刻不管什么能源武器库,能用的装备全部用了出来,干扰白队对他们的攻击,给己方争取一点喘息之机。
他们还没有放弃。
红队尚有近三十人,在救援地图里,还有反扑的希望。只要能找到真实俘虏的位置,然后带回到己方基地,那么依旧是胜利。哪怕胜利的有点瑕疵。
白队的人都在这里,意味着真正的俘虏藏匿点防线薄弱。如果掌握到位置,出其不意的来一波抢杀,谁又能说不可能的?
只是劣势这种东西是很玄乎的,它就像一条追在屁股后面张嘴等咬的疯狗。
可能下一条路你就能甩脱它了,也可能你会因为体力不支,先行被它咬住。
红队现在就是缺少一记强心剂,他们也许还抱有信心,但那股信心因为目前的局势,奄奄一息,只是远远吊着他们,提供不了太大的动力。
如果摆脱不了这个劣势,他们就会束手束脚,直至被消磨殆尽。
红队总指挥接通了两位侦查人员的通讯,问道:“目标人物呢?”
分派出去的风翼也是急道:“地下没有啊!这一片的我们都搜过了,但是都没有!”
总指挥顿了一下,问道:“有遗漏吗?”
“没有,我们确定没有。这一片都很干净,几乎没有脚印……”风翼说着忽然停住,“等等!啊——!”
怎么可能会没有脚印呢?密林区可是他们的刷新地图,难道他们这一片一个人都没有来过吗?
就是没有脚印才显得一切那么不寻常。
风翼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找!”
太阳西斜。
随着场上时间的流逝,阳光已经换了一个角度。
斑驳的影子在风翼的眼前划过。
他气喘吁吁,已经全速跑了一整场,体力快要接不上。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疲惫,此刻心脏几乎要跳出他的喉咙。
又害怕错过总指挥的指令,于是压下自己几乎爆炸的大脑。
目前红队的劣势已经不容置疑,他不能停下。
风翼的机甲手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呼吸,继续向前。抬眼在上方扫视。
感觉眼皮上有些沉重,大约是汗从额头压下来了。甩了下头,没有在意。
他之前一直执着于地下,因为最初的时候,友方给出的猜测可能,就是地下,包括探测设备,都是为了防止白队将俘虏埋到地底下而打开的。
他们有意无意的提过两三次,反而将这个观念深深埋在他的意识里。而让他在搜寻的时候,忽略了其他地方。
机甲手露出一丝苦笑。
脚印被隐藏,说明这一带的确可疑,应该就是被藏匿的地点。再抬头看看那些繁茂的树,不也是很可疑吗?
风翼不禁有些懊悔,如果他能早点发现,那情况或许就不会这么糟糕。
最起码知道了俘虏的正确位置,不至于落入白队的圈套。
忽然,机甲手停下了脚步。
之前路过这边,并没有这样的景象。也许是风吹乱了掩盖在上面的枝叶,也许是太阳忽然转变了角度,出现在他们之前没有预料的位置。
阳光透过玻璃晒下来,落下细碎而带着不同光色的亮点。
风翼深吸两口气,感觉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他紧张的选中频道,匆忙汇报:“发现目标!就在——”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通讯器里响起的是一身炮响。
任再好的脾气,这时候也只能说一声“靠!”
红队总指挥看着地图上暗下的亮点,此刻连说了两个“靠”。
希望刚点亮,亲耳听着它被轰灭,该是一种什么感受?
红队总指挥表示不知道。因为他现在只觉得很生气。
连胜那边,收到俘虏点士兵的汇报,表示击毙了一台发现位置的风翼。
连胜抬头,看了眼那边的总指挥,仿佛隔着机甲,能看见他默默流淌的两行宽泪。点头笑说:“干得好,你们负责转移。离我们这边越远越好。记得盯紧我们的位置随时变动,不要暴露。”
耳边还是激烈的枪战。
红队陷入完全的劣势,连胜断然没有放他们离开,东山再起的可能。前后围击,务必要将他们留下。
连胜站在人员后方说道:“之前说我被策反的同志请站出来。”
白队众人充耳不闻,装聋作哑。
连胜又重复了一遍。
“发生了什么?胡说什么呀连哥!”
“连姐,群众之间要坦诚,你怎么可以骗我们呢?”
“连姐我真信了,我都做好大义灭亲的准备了。心里流出的泪都可以装两框,你说咋补啊?”
“不是差点内乱了啊指挥!你这么玩不好吧?”
“卧靠刚刚骂我大爷的人在哪里?!老子没原谅你的好吗?!”
“都保持安静!”连胜说道,“我对你们浮夸的演技已经绝望了。”
这群人只会“啊啊啊!”“杀了我吧!”“救命啊!”这样的叫。毛线玩意儿?
连胜说:“自证你们清白的时刻到来了,不要留情的给我杀!”
这一仗打得很惨烈。红队几乎没有翻场的机会,但是还有狼狈挣扎的实力。
他们先是奋力突破防线,去了风翼牺牲的地方,虽然他们也知道那个机会很渺茫,但是抱着“连胜就是个神经病也许真的没有转移俘虏位置”的想法过去看了一眼,只看见了地上的残骸。
众人迁怒,坚信连胜就特么是个神经病。
他们不知道俘虏点在哪里,哪怕那边只有几个人防守,他们依旧没有办法。
漫无目的的奔跑寻找,然后厮杀纠缠。
抱着不发现俘虏誓不休的执念,最后三台机甲分散在地图内乱窜,艰难被清剿,最终才结束了整场比赛。
全场打了六个小时。比赛宣告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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