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母亲现在是在炫耀吗?
徐安志沉默无言,是呀,这十多年,母亲连个银簪子都没有了,仅仅一年,母亲就什么都有了。
徐安志突然感觉到迷茫,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荡,仿佛三观被刷新了一般,迷茫地看着母亲。
所以,他和父亲拖累了母亲吗?
他们作为男子,在这样的世界中,要给女子庇护,结果却给女子带来了狂风暴雨的灾难。
本来是避风港,结果带来灾难都是他们。
徐安志内心仿佛被一万头草泥马践踏过一般,零落成泥。
总之,徐安志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对一切产生了怀疑。
扶嘉摸着一头的簪子,感叹地说道:“离开你们父子两,我都戴上金子了,看看我以前十多年,我真想回到过去捅死自己,干嘛要嫁给徐安志。”
“干嘛要生下你呀,给你们当牛做马,真是……”对于男人和女人来说,婚姻是一场巨大的赌博。
尤其还是一个男女地位极度不平等的时代,嫁人简直就是一场十赌九输的赌博,而且还必须得赌,明知道前面是悬崖,还得跳下去。
只能在心里期待自己的另一半的品性好,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良心上,实在太缥缈了。
徐安志沉默无言,扶嘉问道:“对了,来找我干什么,该不是知道我是第一楼的东家,就来找我了?”
一年的时间里,徐安志如果真的想要来找自己这个母亲,是能来找的,现在跑来了。
徐安志无言以对,这让他怎么说得出来口呢?
母亲不会疼爱他了,抱着他哭泣。
徐安志呐呐道:“母亲,母亲……”
扶嘉突然又露出了慈祥的面孔,问徐安志:“沈氏待你如何?”
徐安志诧异地看向了温柔的扶嘉,眼圈突然红了,如果是以前母亲的关心,大约会不耐烦地说很好。
但现在的母亲关心,徐安志突然有点受宠若惊。
人是同一个人,仅仅是因为身份地位不同了。
徐安志:“还行。”
扶嘉又问道:“你手头可是不宽松?”
徐安志拢着袖子,有些窘迫,虽然不缺吃不饿缺穿,但是手头是真的紧缺,同窗有什么活动都因为手头紧没办法参加。
人是群体动物,需要融入进去证明自己身份。
人有两种意义,一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拥有身体,思维,二是社会意义上的人。
社会定义的人。
扶嘉问:“你来找我是想从我这里拿钱吗?”
太直白了,直白得徐安志无法招架,他否认:“不,不是的。”
扶嘉:“那你来找我作甚?”
徐安志:“你,你是我的母亲。”
扶嘉啧了一声,露出了刻薄鄙夷的表情,“你呀,真是虚伪,你如果说为了钱来找我,我还欣赏你的坦率,这么一年的时间,从来不出现,现在出现了,你跟我说是想我了,是头猪都不会相信你的话。”
徐安志的脸色惨白,他瞳孔颤抖地看着母亲,心里又痛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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