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礼的眼神施压下,白惜惜最终还是把酒放了回去。
她也对自己的酒品不敢恭维,保险起见还是简单吃顿饭吧,省的到时候再把他气走。
即便是和他就这样面对面能吃个饭,她已经很开心了。
一顿饭的时间,她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下去过,笑得像个傻子。
看着她那个样子,白礼面上也缓和了很多,他将筷子放下,拿起一旁的餐巾纸擦了擦嘴角,“有那么高兴?”
“当然!”她急急地说道,“本来还以为两年后才能见到你,现在就见到了,真的很高兴。”
白礼对于她的诚实一点都不意外,拍了拍她的脑袋说:“早点休息,时间不早了。”
“嗯嗯。”
白惜惜回到房间,想到他现在就在离自己一堵墙的距离,突然觉得这个房子也没有那么空虚了。
好像突然就变得充实了起来。
虽然白礼回来是休假的,但是国内的公司一些之前堆积的事情他也要处理,所以说,基本只能算是换了个地方办公而已。
下午两点钟,白惜惜收拾好以后,敲响了白礼的房门。
白礼刚刚结束了一个视频会议,开口道:“进来。”
白惜惜给他端进来一个果盘说:“我要出门了,之前找了个家教的兼职,大概五点结束,六点钟到家。”
“你很缺钱吗?”
“不是……”
“那你怎么一直在做兼职?”
白惜惜抿了抿下唇,“我、我……”
“不想说就算了。”白礼见她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正当理由,也不再勉强她,“你做家教的地方在哪里?那家人怎么样?安全吗?”
“都挺好的。”白惜惜说了一下那家地址,“我先走了,还要等车。”
白礼合上电脑的屏幕,站起来,“走吧,我送你过去。”
“诶?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听话。”
“哦……”
车库里的车停了很久没有人开,但是还是有人按时保养,没有任何问题。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出来,在小区门口等待的白惜惜看着车窗慢慢降下来,男人那张五官立体精致的脸随着车窗的下降逐渐显露出来。
他的薄唇开合,言简意赅地说道:“上车。”
车里开着空调,凉爽而舒适,还有淡淡清新的香水味。
白礼问了一下具体位置以后,打开导航找到一条最近的路径,然后向目的地开去。
白惜惜今天穿了一件牛仔短裤,车内的空调打的太低,很快她就感觉小腿和膝盖有些不舒服,于是并着腿摩擦了一下,然后用手捂住了膝盖。
白礼从车前身的镜子中看到她的小动作,随手将冷气关小了一点。
很快到了地方,她从车上下来,对着他挥了挥手,“结束以后我会按时回去的。”
白礼颔首,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才调转车头,离开了这里。
白惜惜刚准备按下门铃,一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缓缓驶了过来,原来是傅域。
司机从车上下来,将车门打开,他这才从车里下来。
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细小的褶皱,他那双深沉的眼睛看向她说:“好巧。”
白惜惜笑了笑说:“那就请您帮我开下大门吧。”
傅域验证了一下自己的指纹,然后请她进来。从大门走到那栋别墅还有一段距离,男人不经意般问道:“刚才送白小姐过来的是你的朋友吗?”
原来他看到了。
白惜惜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和白礼的关系,不过她觉得他也就是随口一问,便点了点头。
傅域看了看女生身上简朴的衣物,眸中的神情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白惜惜对此完全没有察觉,她还像昨天那样来到了书房,傅明明已经在等着了。
他面前放着一份试卷,但是手里的笔并没有动。
看到白惜惜和傅域一起走进来,他也并没有什么多的表情。
傅域看着他木讷的样子,嘱咐了一句:“明明,好好学。”
傅明明非常小声的“嗯”了一声。
白惜惜将带来的资料整理了一下,虽然辅导个初中生对她来说绰绰有余,但是她还是花了点时间来规划了一下这一个月的课程。
傅明明还是如往常一般,她讲什么,听什么,也不提问,也不说自己有没有听懂。
白惜惜问他的话他就点头。
她叹了口气,看到他总是会无意识地重复做一个小动作,觉得有点奇怪。
突然想到之前在某个网站看到过,患有自闭症的孩子都会有这样的倾向。
终于明白了他其实不是木讷,而是自闭。
虽然没有到一点话都不讲的地步,但是他现在这个情况也算是很严重了。
白惜惜来了两天,一直都没有见到过傅明明的妈妈,他书桌前的放着一个一家三口的相册,隔一会儿就会看一眼。
她若有所思。
补习快结束的时候,她出了几道简单的变形题给他做测试,发现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显然,他表面上是在听,实际上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的课程结束后,白惜惜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看到傅域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喝咖啡,她走到他面前说道:“傅先生,我有事想问您。”
傅域将手中的咖啡放下,“你说。”
“冒昧地问一下,明明的妈妈去哪里了呢?他好像很想她。”
“这跟学习有关系吗?”
“当然。”白惜惜说,“我感觉明明好像有非常严重的自闭症,这导致我讲的所有的东西他根本听不进去。”
傅域的手搭在膝盖上,食指敲了两下,似乎在思考有没有必要跟她一个小家教讲这些话。
他那双眸子带了点审视,落在她的身上,片刻后说道:“他的母亲去世了,然后他确实自闭了很久,现在已经有好转的迹象。”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找个心理医生?我觉得他目前的这个状态,补习根本无用。”
“这是我的事情,我觉得没有必要跟你详细解释,你只要每天按时来,照常讲课,听进去多少,这是他的事情。”
白惜惜感觉他这个做父亲的真的很不负责任,但是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她只是个家教而已。
这份钱拿得其实很轻松,因为没有什么硬性的要求,很多家长会要求补习过后,孩子的成绩最起码得提高多少多少。
她每天就像对着空气讲话一样,但是看着他呆呆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算了,就当是爱心泛滥了吧。
她觉得讲课无用,开始给他做一些好玩的东西来吸引他的注意力,想把他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出来。
一开始她试了很多,比如一些手工玩具啊,还有一些简单的小魔术,都没什么用。
直到有一次,她拿出一套万花尺,这种都是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没什么多余的事情,她就喜欢拿着笔在纸上用这些尺子画出各种规则的圆形,感觉很神奇。
傅明明的注意力第一次被吸引了,他好像很喜欢这种带点强迫症意味的东西,白惜惜趁机诱他开口,“你想玩这个吗?”
他点点头。
“那你跟我说句话好吗?”
他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看着她。
白惜惜这才注意到,其实他其实是个很秀气精致的少年,只不过因为眼睛里没有神采,又一直垂着脑袋,让她忽略了他的长相。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顶着她手里的尺子,露出渴望的神情。
这副样子突然让白惜惜想到了以前福利院养的那只大黄狗,每次吃饭的时候也是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她们。
白惜惜饭量小,总会掰半个馒头分给它。
她笑了笑,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哄着他说:“你跟我说句话,我就把它送给你,以后你想什么时候玩都可以,好不好?”
男孩嘴唇蠕动了两下,终于蹦出两个字:“想要。”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开口说话。
傅域看着监控里耐心地和自己儿子互动的女孩,单手托住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
白礼因为国内公司出了一些问题,所以留在国内的时间推迟了。
大概要留到白惜惜暑假结束开学的时候。
这对她来说又是一个好消息。
可是白礼早出晚归的,两人碰面的机会也少了很多。
每次回来,看到白礼非常累的样子,她觉得有点心疼,但是又帮不了他什么。
这天,他开视频会议的时候发了好大的火,这还是白惜惜第一次看到一向沉稳的他这样暴躁。
“为什么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而且居然没有备用人选,你们的脑子都被狗吃了吗?”
白惜惜端着一杯咖啡,站在他的书房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
书房的门微掩着,并没有合上,她从门缝里能看到男人拧紧的眉毛和凌厉的面容,让人心惊。
又过了两分钟,他捏了捏眉心,“最迟明天晚上,你们给不出我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法就都给我滚蛋。”
雷霆之怒虽收,但是余威尤在,白惜惜端着咖啡走进去,放到他面前。
他随手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缓和了一下面容说:“这么晚还没睡,是我吵到你了吗?”
书房和卧室离得很远,而且隔音效果也很好,不存在吵到她的问题。
“没有,我刚把论文写完,看到你还没睡,给你冲了杯咖啡,你又要熬夜了吗?”
“嗯。”他有些疲惫地向后一靠,“公司筹备的一个拍卖会,压轴是一个完整的海百合化石,本来请到一个知名的古生物教授讲解这块化石,可是他生病了,本来说是没有大碍,可是病情突然加重来不了了。”
“古生物?”白惜惜若有所思道,“是郑庆教授吗?”
白礼挑了挑眉毛,“你知道?”
“对啊!他可是我负责我专业的教授。”
“你居然选择了这个专业?”白礼稍微惊讶了一下,虽然有人专门汇报她在学校里的生活方面的各种事情,但是学业上,他一直都挺放心的,所以也没有过问。
“嗯……因为我一直都挺喜欢恐龙啊化石之类的,小时候被骗说有恐龙蛋可看,还差点被人拐走……”
提起小时候的蠢事,白惜惜还有点不好意思,这也是她第一次跟别人说起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个专业就业很难。”白礼一针见血。
“我知道的,”白惜惜眼里亮晶晶的,“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从那些留存下来的化石中窥探史前文明,想想在人类还未出现的时候,那些生命们的生存轨迹,想想就觉得很激动。”
白礼这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热情、憧憬和渴望。
他勾起唇浅浅地笑了一下,这就是他一直想看到她的样子。
“既然这样,那到时候最后的压轴,你来上吧。”
“啊?”白惜惜愣了一下,“真的可以吗?”
“你也知道,古生物学本来就是属于比较很难招到学生的冷门学科,而你又是最好的大学,最好的教授手下的学生,到时候你就顶着郑庆教授的得意门徒这一称号上去。”
“啊?这样不好吧。”
“我会亲自去跟他沟通。”白礼点了点桌子,“毕竟这个专业的学生大概不会超过十个人吧,我还听说你年年都拿奖学金。”
白惜惜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白礼将一叠资料递给她,“这是那个海百合化石的资料,希望你可以尽快了解一下。”
既然能帮到他,她也突然变得斗志昂扬,接过那份厚厚的资料,她用力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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