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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袭者剑如云雾,整个身体都隐匿在雾气之中不见丝毫,封清岩脚下如根,长剑如叶,宛如一棵参天大树,站在地上一动未动,死死挡住了云雾的进袭……
叮叮叮叮……
密集的长剑交击之声连成一片,在瞬间双方交击至少四十多剑!
封清岩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手中剑法一变,笔直坚硬的长剑突然如同柳条一般柔软,缠上了对方快速挥击的长剑,灵蛇一般的奇长“醉吟月”剑身沿着对方长剑向上缠去,先是在对方右手腕神门穴上一点,对方立时把持不住长剑,脱手而落,云消雾散!
封清岩长剑再次向上撩击,一声惨叫,对方显露出身形,双手捂着右眼惨叫不停,竟是被封清岩一剑之下,刺瞎了一只右眼……
封清岩一抖手,“醉吟月”缠住的长剑被其搅成数段,叮当之声中,掉落满地!
“好贼子——”
一声厉喝,伴随着衣袂破空的声音,人影重重,一瞬间有十几号人从人群中飞身而出,抢下受了重伤的长空照剑门弟子,防备昆吾派的继续进击。
可惜对面的封清岩,一脸戏谑的冷笑,看着这些如临大敌的人物们,丝毫没有再次出手的意思。
呛郎一声,“醉吟月”归鞘!
封清岩如同未见这些出现的武林人物一般,转身返回,经过云柱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身形松松垮垮,毫无防备之意,竟然是丝毫不把这些出现的武林人物放在眼里一般。只气得那些现出真身的捣乱者们一个个目眦欲裂,阴狠地看着对面的昆吾派弟子们。
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越众而出,面色深沉地说道:“哼,你们这些牛鼻子出手如此阴狠,妄为道门子弟,今天老夫说什么也要出手教训一下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狂徒了……”
老者往前走了几步,气势一顿,轰——
一股狂烈的罡气向四周冲去,外围十几米开外看热闹的武者都被这一下吹个正着,堵得严严实实的人墙集体向后一仰。差点将人吹倒。就这一下就可见老者的内力如何深厚了。
先天强者!?
想不到这先天强者这么快就出现了……
人群中惊讶之声爆起。同时议论纷纷,看来这昆吾派招惹了十分厉害的人物啊,竟然连先天高手都有……
陆清正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接着不由一笑,淡淡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荆州横行无忌的‘铁拐’桑南松桑老师。呵呵,桑老师在荆州做下了灭门惨案,被朝廷追击得走投无路,竟然还能到此行侠仗义,还真是让人所料未及啊……”
四周武者登时哗然,怎么这位就是荆州大盗“铁拐”桑南松么?往日里烧杀抢掠的恶盗,会突然转性成了助人为乐的侠士?这是任何人都不能相信的事情。
此时围观的人群,所有人都已经确认这群人根本不是什么讨债人。也根本不是什么看不过眼的武林侠士,不过是昆吾派的旧怨,趁着人家开山庆典之际,上山捣乱来的仇敌。
老者脸色登时大变,惊骇道:“你,你怎么……”
陆清正冷笑道:“桑老师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三月之前,我与贱内寻找毕门师弟时还曾经偶遇桑老师,并真心讨教了两招,得桑老师看顾,奉上了一对铁拐,那可是上好的万年精铁,正好回炉与我门下弟子打造几柄好剑……怎么桑老师不记得了?”
桑南松登时脸色铁青,混身冷汗直冒,“你你你,你是那对蒙面夫妇中的男子?你是昆吾派的弟子?”
“世上有些事就是这么巧,不是么?”陆清正淡然说道。
原来在三月前陆清正夫妇离开南龙山庄去寻找封清岩的过程中,竟然偶然遇到了走投无路的桑南松去劫掠一家押运货物的镖局,而正巧那家镖局是青云观的老朋友远山镖局,负责押运的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方振山,陆清正夫妇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不过身有要事,也不想跟方振山互相叙旧,所以直接蒙面救援镖队,一番交手之下,先天高手桑南松一双铁拐败在了【玉女素心剑法】之下,连趁手的一对铁拐都丢了下来,成了陆清正夫妇的战利品。
之后便是桑南松被人收买,上昆吾山来闹事,只是桑南松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会遇到当时两人中的一个,一时大为气苦,暗暗后悔不该接下这次的脏活,不过是五千两的银子,弄不好自己小命就得交代在这……
不过此时想要退却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该收的银子已经收了,就算自己不干,退都退不回去,背后主使此事的就是长空照剑门三名大长老之一,自己要是后悔,必然得罪长空照剑门,得罪这个庞然大物,恐怕比得罪刚刚兴起的昆吾派还要可怕。
想到此处,桑南松把心一横,心说:反正身后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就算老子当了出头鸟,后边也会有人照应,大不了老子把长空照剑门扯出来,让你们狗咬狗,老子再趁机开溜……
桑南松仰天哈哈一阵长笑,说道:“这位道长怕是认错人了吧?再在并非桑南松,而是姓柏,云州永昌郡邪龙县柏家村人士,呵呵,道长若是不信,可以前去打听打听,切莫在此以一己之私构陷好人……”
桑南松母亲姓柏,自然知道这个地域,仗着这里只有昆吾一方人士人士自己,插科打诨,混淆视听。
果然其言一出,四周人群又是嗡嗡议论之声不绝。
陆清正见其矢口否认,也只是浅笑不语。缓步上前道:“桑老师既然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是不是需要鄙夫妇再次联手讨教一二,说不定桑老师就能记起这些事情了呢?”
桑南松闻言面容一僵,失声道:“你们想以人多欺负人少?”但此言一出。立即觉得不对,四周人群也是嘘声一片,身后同来之人更是一脸的羞愧之色。
一个先天强者难道要跟一个后天武者动手才是公平么?
在武林公论之中,一个先天强者对阵后天高手,那几乎是横扫的局面,不管后天高手人数多少,几乎不可能破开先天强者的护身罡气,除非有类似大禅寺罗汉大阵那样能够将众人力量合一的联击术,否则后天对阵先天几乎就是无解的败局。
不管此人是姓桑还是姓柏,毕竟都是个先天强者。此时面对一个后天高手就如此示弱。真是让人始料不及……
这……未免也……太怂包了吧?
四周武者一片嘘声。桑南松脸色变得血红一片。
桑南松进退维谷之际,一声佛号传来,大禅寺四大神僧之一的妙秀和尚与朝廷特使太监刘贺一起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四周武者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不识得大禅寺的神僧,只是看着那和尚俊秀犹如女子,不由得指指点点,议论声再起。
妙秀和尚双目下垂,无悲无喜,淡然说道:“南无阿弥陀佛,值此昆吾重开山门之际,各位贵客是否应该秉持客人之礼,莫要吵闹才是呢?”
桑南松身后人群中有人喝道:“大和尚何人,也敢替青云观出头!?”
妙秀双目中精光一冒。瞬间捕捉到了人群中的说话之人,淡然道:“贫僧大禅寺妙秀!”
哗——
四周人群登时就炸开了锅了——
四海阁公布昆吾派重开山门的时间,可没有公布有谁来观礼,没想到来人当中竟然有大禅寺的四大神僧之一的妙秀,这个面子可是够大的,同时无疑也宣布了中州大禅寺和云州昆吾山之间的友好关系,让众多有心找昆吾麻烦的人都望而却步。
那新越众而出的十余人更是骇然变色,心中为自己的上前后悔不已,想不到这青云观竟然交际如此之广,竟然连大禅寺的神僧都能请到。
妙秀和尚身旁一直没有做声的刘贺,在身后人士耳语片刻之后,细长的眼睛微眯,突然对着场内的桑南松出言喝道:“大胆贼人桑南松,朝廷通缉你多时,竟然还敢在此地现身,还不束手就擒,等待何时?”
刘贺说话官腔官调,桑南松混身一震,骇然问道:“你是何人?”
刘贺嘿嘿一声阴笑,说道:“杂家御侍监云州监察使刘贺是也,鼠辈若是不信,你身后的长空照剑门的两位长老还是认得杂家的,不信你问问他们?”
桑南松大骇转身,见那人群中的两人脸色苍白,沉默不语,登时知道这个阴柔男子所言非虚。
此时刘贺十分满意地看着对面众人惊骇的脸色,又火上浇油地说道:“昆吾重开山门,乃是皇上钦定的大事,尔等前来捣乱,难道是对圣上不满,而且竟然在这里勾结桑南松此等被朝廷通缉的要犯,难道是意图谋反不成?”
那十余个高手立时面无血色,暗骂长空照剑门的无知,竟然让众人当了出头鸟,陪着它一起得罪了朝廷。
这些人都是云州大小门派的派主或是派内的高手,依附于长空照剑门的羽翼之下。这次被长空照剑门召集前来破坏昆吾派的庆典,不过是长空四大主事级长老之一的曲归鸿,地位仅次于凌照空,念及之前青云观折过一次长空照剑门的面子,所以想要在此时在天下群雄面前撅折一次青云观的面子罢了。
只不过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虽然昆吾山的底子很薄,但交情够厚,竟然有朝廷和大禅寺这样的靠山支持,长空照剑门虽然云州第一大派,但也不敢同时得罪这两个庞大势力,一时局面变成了现在这般境况。
正在此时,人群中一人突然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正是之前出言叱问神僧妙秀的那个人。
众人骇然大震。
明明还未交手,这武技在众人中可入三甲。身为长空照剑门的执事级长老“穿云剑”索冉峰,便已吐血受伤。
只有妙秀知道,在对方说完质问自己的话语之后,便全力聚功想找出手机会。但至始至终都找不到一丝出手的机会,内力空悬,结果被妙秀用内劲喝出的话语震伤了经脉,将其体内欲去不去的内劲,倒逼逆回,相抗数息时间仍然消耗不去,故而不得不喷出鲜血,以减轻血脉内的压力,否则将落得血脉破裂之果,那才真的糟糕。
只是此时这位功力奇高的长空照剑门长老在被人点名的时刻。突然吐血受伤。却让长空照剑门组织的这一批高手不明所以。但心中惧意已生,纷纷有了退却的念头。
大禅寺妙秀和尚再次说道:“昆吾叶清玄已然成为凌云宫钦定之‘武使’,若是众位朋友继续留难。只怕众位终将成为天下武林之公敌了……”
轰——
妙秀和尚的这句话,无异于平地炸雷,引燃了所有人的神经。
昆吾派的弟子竟然被凌云宫选中,成为了这一届的神武大陆的“武使”,这个消息比昆吾派重开山门还要让人震惊。
成为“武使”,其门派最起码会受到两年以上的保护时期,而且是整个武林,不论黑道还是白道的共同保护,谁在这个时期出手对付昆吾派,无疑立即成为武林公敌。
这个消息不仅对长空照剑门是个巨大的打击。对于前来求学的年轻人们,更是一支强心剂,极大地鼓舞了他们加入昆吾的热情。
能够入选“武使”,绝对是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人才,也绝对是天下年轻人的偶像,能够培养出这样的弟子,昆吾派注定是最为了不起的门派之一。能够成为这样了不起的门派弟子,也绝对是一件值得炫耀和前途无量的事情。
那十余人的出头者当中,一人忽然哈哈一阵大笑,朗声说道:“想不到昆吾山的弟子竟然是凌云宫选中的‘武使’,今日之事看来是一场误会,我们被眼前事情蒙蔽,误会了昆吾同道,还请诸位多多海涵,事后定然登门谢罪,此时告辞了……”
“等等,”见到那十多人仓皇之间就要退走,刘贺骄纵惯了的人怎们容他们在自己眼前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大喝一声道:“你们几个想走可以,但这个桑南松乃是朝廷要犯,一定要留下……”
桑南松脸色大变,刚要说话,身前刚刚说话之人,猛地转身,一剑刺向他的咽喉,桑南松立时大恨,慌忙躲避,出剑之人乃是长空照剑门的另一个执事级长老“定襄剑”蒋正,众人之中实力最为高强,桑南松仓促之下全力抵挡,却不料想,身后又有一人一掌袭来,正中其背,哇地一口鲜血之后,前边“定襄剑”蒋正的一剑已经穿喉而过,桑南松双眼不能置信地看着冷酷收剑的蒋正,心中的愤恨滔天而起,却是毫无力气,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倒地而亡。
桑南松为人家收买,前来出头,却不料想没有被昆吾山的人打死,反倒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心中的憋屈连说都说不出来,便一命呜呼!
他的遭遇看在众多同样被长空照剑门召集来的武林派主眼里,不免生出了兔死狐悲的心情,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事见得多了,但这样兔子还没死就把狗杀了翻脸无情的事情,还真是少见。长空照剑门的做法在这些附属门派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长空照剑门不足以依靠”成了众多众小门派派主们的心声。
那背后偷袭桑南松,打了他一掌的正是之前吐了一口鲜血的长空“穿云剑”索冉峰,此时一掌之后,立即又是咳嗽数声,牵动了体内的伤势。
桑南松被长空照剑门收买一事绝不能透漏出去,这个御侍监的云州监察使刘贺本身就对长空照剑门颇有成见,上次上山便几番刁难,若是让其掌握了他们征用朝廷命犯的证据,长空照剑门还不得被朝廷折腾掉一层皮?
既然桑南松走不了,那最好的结果就是死在这!
此时桑南松身死,那蒋正立即拱手为礼,对着刘贺说道:“启禀上使,我等未料想这里竟然混入了桑南松此等穷凶极恶之人,此时这名恶贼已经伏法,特交给上使交差,我等不再叨扰昆吾派典礼,就此告辞,告辞……”
说完扶起倒地昏迷的牛大魁,扶着有些气喘的索冉峰,十余人灰头土脸地退了出去,而那二百余人的讨债人更是呼啦一下,散的干干净净,四周观战武者更是起哄连连,同时为昆吾派叫好不断。
一个算得上是新兴的门派,将云州老牌门派揍了个灰头土脸,这一点,真的是让众多青年武者们羡慕不已,暗道这个昆吾派绝对有发展潜力,此时不加入,更待何时?
当当当……
三声瓮响,昆吾派祭祖典礼结束……
一声响彻云天的清啸声飘起,飘渺有若天际仙语的声音说道:“昆吾派祭祖结束,昆吾山门正式重启,有心武道人者,有心匡扶正义人者,有心除恶扬善人者,有心强身健体人者……皆可入我山门!”
此语结束,数千人声轰然叫好,一时声震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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