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结束,霍景言和言安计划连夜坐飞机赶回四九城。四人于是是在乾城长街上作别的。
临上车前,言安还佯作威胁地“警告”霍峻:“霍少,秦可和我一见如故,现在已经算是我的妹妹了,如果知道你有什么对她不起的地方……”她笑了笑,“女人的报复心可是很强的。”
“这一点我证明。”
为言安拉开车门的霍景言回眸,对秦可道:“你言安姐的报复心尤其强。”
“……”
言安一记眼刀飞过去。
过了两秒她才摆摆手,“算了,看在今天你生日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两人又玩笑了几句,言安才坐进车里。
霍景言稍稍收敛面上笑色,眼神微微沉凝,他看向霍峻。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吧?”
“?”秦可茫然,也转过去。
霍峻原本懒得理会,见女孩儿视线落过来,这才敷衍地对上霍景言的目光,“我既然说过了,就一定会做到。”
霍景言满意,视线往旁边一落。
“秦可,四九城高校云集,风光无限,前途万里——我等你考过去,继续做我的‘学生’啊。”
秦可心里触动,由衷点头。
“霍老师,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
霍峻在旁边低低地哼了声。
像是只已经不耐地在地上磨爪子准备赶客的看门凶狗了。
霍景言扫他一眼,似笑非笑地上了车。
临关车门前,霍景言看向秦可。
“狂犬疫苗,记得定时打。”
秦可一愣。
须臾后她回神,无奈地拉住了身旁的少年,“老师再见,言安姐再见。”
“嗯,再见。”
轿车驶离。
那尾灯很快就没入乾城的夜色里。
秦可落回目光。她刚想收回之前拦住霍峻的手,指尖一紧——就被那人反攥进掌心里。
秦可一点都不意外,她仰起头看身旁的少年,“很晚了,我得回去了。明天早上还有事情。”
“……”
霍峻原本想说什么,听到最后一句,他目光一闪,令秦可意外地没有反驳,而是直言:“那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也可以。”秦可抬了另一只自由点的手指了指斜前方,“我从秦嫣家里搬出来了,现在住在学校旁边的学生公寓,离着这儿不远……”
“我送你,”霍峻低眼看她,眸子里漆黑微熠,“我坚持。”
“……”
秦可无奈,点了点头。
去路恰巧经过乾德中学的后街,周末的后街上人声微燥,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临到街尾,路过hell酒吧的门牌,秦可的步伐停顿了下,似乎是被勾起了什么记忆。
霍峻自然注意到了。
“要进去吗?”
“……”
秦可惊讶地看向他,随即摇头,“不。”
霍峻:“不喜欢这种地方?”
“……嗯,”秦可犹豫了下,实话实说,“我不太喜欢吵闹的场所。”
“那那天为什么来。”
“……”
秦可一顿,很快就反应过来霍峻说的是暑假前的那天晚上,她沉默了下。
霍峻轻乜起眼,“你完全是为了告诉我我会被人埋伏,所以才来hell的?”
秦可迟疑了下,缓缓点下头。
少年盯着她,不说话了。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情绪翻搅得厉害,隐约让秦可心里有点警铃作响,她刚要退后,却突然被少年扯紧了手腕。
——
霍峻俯身,快速地在女孩儿嘴角轻亲了下。
街上人影幢幢,秦可差点被他吓着,回过神才微恼地看向霍峻。
“你能不能不在公共场合突然……这样?”
“哪样。”
霍峻低声笑,眼角眉梢都压不住愉悦得逞的餍足。
“……”秦可咬了下唇瓣,没再理他,转头往前走了。
还牵着她的手没放开的霍峻也跟了上去。
……
学生公寓坐落在极为安静的后巷里。
几盏路灯如同藏在树叶间的萤火,醺黄柔和,叶子被夜风吹得轻抖,灯火于是跟着风一起晃动。
后巷里静谧安然。
“我到了。”
秦可停在亮着灯敞着大门的学生公寓外,转身看向霍峻。
“你也回去吧。不过这么晚了,你能叫到车吗?”
霍峻笑,“如果叫不到,你会收留我进你房间睡?”
秦可:“……”
秦可微微绷起脸儿,“没有跟你开玩笑,楼上有空余的房间,可以跟阿姨说一声……”
“不用。”霍峻回过头,看向后巷他们来路的尽头。像是为了应和他,一辆亮着近光灯的轿车缓缓停下。他转回来,“有车接我。”
秦可怔了下。
那他们这一路穿过长街才走回来……
似乎是看穿了女孩儿的想法,霍峻哑声低笑。
“我巴不得这一路没有终点,或者走到天涯海角——走死我都行。”
秦可无奈看他。
霍峻的目光却落向她身后几层楼的学生公寓,“为什么不在家里住了?”
“……”
这话题转得太快,秦可顿了两秒才回神,轻声道:“没什么,有点矛盾。而且住在这里很方便。”
霍峻皱眉。
“环境太差。”他目光扫过一圈,“安全度也不高。”
秦可:“舒心就好。”
“…………”
霍峻深看她一眼,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那你进去吧,明早不是还要早起?”
秦可刚要点头,随即愣住,“你怎么知道我明早要早起?”
“……”霍峻眼神一闪,难得眼底掠过点狼狈去,只是很快便被他遮掩住,“刚刚是你说明天还有事。”
秦可:“可我没说要早起?”
“那是我猜到了。”
霍峻眼神落过去,淡定地说。
秦可心里微疑,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那……晚安。”
“嗯,晚安。”
女孩儿转身进到楼内。
直到目送她和一楼的阿姨打过招呼,又在楼梯口消失了身影后,霍峻才慢慢转身,往巷口走。
*
第二天一早,秦可起得很早。
——
这是她第一天开始家教的日子,对于上午的授课,她很重视——昨晚临睡前还备课了一遍。
在公寓里的小食堂内吃过简单的早饭,秦可便到最近的公交站点坐上公交车,往那别墅附近的公交点进发。
大约一个小时后,她终于到了目的地。
安保显然已经被提前知会过,秦可没费口舌就被放行,进到别墅区里。
这次开门迎接她的仍旧是上次那位很像学校教导主任的中年女士。
“秦小姐到的很早。”
不知道是不是签过合同了的原因,秦可感觉对方对自己的态度明显不复之前的疏离刻板,连脸上的微笑都好像柔和了几分。
秦可没多想,冲对方轻轻点头。
“早上好,您喊我秦可就可以了。”
“好的,秦可小姐,请随我进来吧。”
“……”
秦可无奈,没有再试图纠正对方的称呼,只默认地跟着走进别墅里了。
秦可本以为对方会领自己到三楼书房准备备课,然而没想到走出去一段,那位中年女士却把她领到了餐厅里。
色泽光感都极佳的实木餐桌上,摆放一套精致漂亮的瓷碟碗筷,容器里盛着色香俱全的丰富早餐。
秦可一愣,抬头看向前面的女人,“这是……?”
“这是为秦可小姐准备的早餐。已经严格参考过上次来时说过的偏好与忌口,秦可小姐可以放心用餐。”
“不是,”秦可有点哭笑不得,“我已经吃过早饭了。而且您不用这么麻烦,我只是来家教……”
“保证秦可小姐的饮食健康才能保证教学效率,这个我们很清楚。”中年女人歉意地笑,“之前没有和秦可小姐说清楚,是我的疏忽,之后再来这边上课时,秦可小姐的三餐我们都会准备好的。”
“……”
秦可还在怔然的状态。
女人已经冲她微微躬身,“秦可小姐慢用。早餐后您直接上到三楼书房就可以了,您的‘学生’会在那里等您。”
说完,对方朝秦可再次点头作礼,才转身走了出去。
一直到中年女士转身离开,秦可才终于算是回过神来。
她疑惑地坐到了餐桌前。
如果不是上次跟顾心晴一起来签的合同,全程顺利无忧,那她现在已经要怀疑对方图谋不轨了。
——
毕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话虽然偶尔会有点偏颇,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可以验证的。
而且,她原本以为中年女人就是家里的女主人——至少上次,对方在签合同前或有意或无意地给了她这样先入为主的判断;而这一次,对方似乎已经用实际行动表明,她更可能只是担任一个类似管家之类的职务。
说到管家……
秦可心里一动。
但很快她就否认了从脑海里飘掠过去的那个猜测。
且不说她这个猜测真的完全只是猜测、毫无证据和道理可言,单说上次签合同前她问时,中年女人分明说过她要教的学生是个女孩儿。
“……一定是想多了。”
秦可轻声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句。她拿起面前温热的粥,用质地上佳的瓷勺喝了一口。
毕竟是主人家的好意,完全不动似乎有些不好。
吃了极少量的一点,秦可不得不承认对方有很棒的大厨或者早餐购买点,然后她便起身,上到三楼书房。
书房门是古典风格的双开门,朴实厚重,所幸不用秦可去推——其中一扇是敞开的。
出于礼节,秦可还是在门上轻扣了下,然后她才迈步进去。
随着秦可的脚步声,书房东侧的书桌后,坐在落地灯旁的沙发椅里,一个面容乖巧的女孩儿偷偷抬了头,好奇地看向她。
秦可目光扫过拉上了厚重帘子的书房——似乎有特殊的遮光帘,时的之前她见过的阳光普照的书房,此时被掩盖得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唯一的光源就是书桌旁的落地灯。
和整个书房的装潢风格相同,那落地灯的造型也有些复古,古铜色的金属灯身,在柔和的光线下反着水一样流动顺畅的光泽。
很奇怪。
——这是秦可的第一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她过于敏感:秦可只觉得沙发椅里坐着的看起来乖巧安静的女孩儿,和这个书房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秦可这样想着,还是主动开口打了招呼。
“你好,我是你的家教老师,我叫秦可。”
“……你好。”
女孩儿迟疑了下,终于开口。
声音很轻,似乎还有点不自在和不好意思。
秦可尽量让自己问得随意:
“为什么要拉上窗帘呢,房间里看起来有点压抑,可能会影响学习效率。”
女孩儿沉默几秒,有点生硬地张口:
“因为我不喜欢光。”
“?”
秦可一愣。
女孩儿声音有点平,听不出什么语气或者波澜,“我喜欢黑暗,会让我有安全感。”
“……”
秦可终于回神。她笑了下,将自己装着书本的背包放到书桌上,“没关系,那我们就按让你舒服的环境来。”
秦可又和女孩儿寒暄了几分钟后,才终于开始授课正题。
按照提前做好的备课计划,她先系统地给女孩儿梳理过高一学期已经学过的数学单册课程的知识点,然后才带着对方从开头开始细化复习。
计划表上是学习一小时,休息15分钟,第二个一小时后休息30分钟,第三个恢复到15分钟——
一上午共四个课时。
30分钟的休息间隙里,中年女人敲了敲书房的门,给两人送来了新鲜的时令水果。
“学得怎么样?”
中年女人问书桌后的女孩儿,语气里带着点不自查的亲昵。
女孩儿却似乎有点害怕她,偷偷看了秦可一眼,才低声道:“挺好的……”
中年女人习惯了女孩儿这样的表现,转头看向秦可。
“秦可小姐,数学是她的薄弱科目,让你费心了。”
“……”
刚接过红茶的秦可视线从热醺的茶气里抬眼,眸子深里若有所思,面上只好像客气又随意地道:“不费心,是我应该的。而且……”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孩儿,“她的基础比我想象中……好很多,似乎也不像是会气走家教老师们的性格呀。”
秦可形如玩笑的一句话,却让中年女人目光一闪。
她显然很意外,自己上次无意提起过的话会被秦可一直记到现在。只不过很快,她就将那些不自然的情绪遮掩过去。
中年女人笑笑,看向书桌后的女孩儿,眼神里带一点严肃的告诫。
“要跟着小老师好好学习,知道吗?”
“……嗯。”
女孩儿点点头,眼神缩了缩。
等中年女人离开,秦可才状似无意地转过去,问了句:“她是家里的管家吧?你很怕她?”
“……”
女孩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着头轻声道:“嗯,她是别墅里的管家,只是在学习方面有点严厉……”
秦可目光轻闪了下。
最后她没有说什么,等休息时间过去,便重新开始了授课。
……
一上午很快就结束了。
临近中午,中年女人再次叩响了书房的门,同时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走过来。
刚结束“工作”的秦可还在收拾自己的背包,回神时就见面前多了一份还带着新鲜油墨淡香的文件。
“……这是?”
秦可好奇地拿起来,一边问一边低头翻看。
“这是上次那份合同的补充合同,”中年女人面带微笑,“如果秦可小姐觉得条件满意,只需要再在下面签名页签上自己的名字就够了。”
“补充合同?”
秦可好奇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同时快速地浏览着这薄薄两页的新合同。
一分钟后,她看完合同,惊讶地看向面前书桌前站着的中年女人,“这份合同上说,为了授课便宜,让我住进别墅里?”
“是的,秦可小姐,这是经过您一上午的授课后,我的雇佣人重新制定的新条款——他很认可您的授课水平。”
“……”
“而且我们了解到,秦可小姐最近是刚搬出家里独立居住,不需要担心家里反对。之后您的上学放学,会由家里司机接送——条件是希望秦可小姐能在每天晚上也增加半个到一个课时,当然,授课费用我们依旧按照原本单课时价格补偿给秦可小姐。”
秦可沉默片刻,表情逐渐微妙起来。
“您应该知道,”秦可轻笑了声,“您雇主的条件提的非常奇怪,甚至有违常理吧?”
“……”中年女人眼神微动,须臾后她低下头,歉声道:“雇主只是想最大可能保证玲玲的成绩。”
“……”
闻言,秦可转头,看向还安静坐在自己手边的女孩儿。
“她叫玲玲啊。那我能问一下,您的雇主和她是什么关系吗?”
“什么?”
“关系。”秦可重复一遍,笑着转回头,“毕竟按照我的感觉,您和玲玲才是真正有亲属血缘关系的……母女之类?而您似乎自居为别墅管家。我实在没想通,什么样的雇主会为自己的管家的女儿专门请一位家教,而且还要照料对方的三餐和日常生活……再有。”
秦可起身,在中年女人微变的脸色里,走向书房后角落的单页门。
“秦可小姐——”
中年女人似乎有点急了,连忙出声要阻止。
秦可停在门前,温和地回眸笑笑。
“我能见见您的雇主,或者说这扇门后的人吗?”
中年女人还在极力掩饰,“我不懂秦可小姐在说什么……”
秦可无奈:“玲玲的基础非常非常好,远不需要我这样一位家教,而且她跟您之前说的乖戾不听话的性格相差似乎也有点大;而且以这一上午我和她接触的过程里的感受,这间书房的压抑和她的性格完全不同,她并不像是这书房的真正主人……最重要一点,玲玲不善掩饰,在我辅导她的时间里,我注意到她好像戴了一只蓝牙耳机——在远离我的那边,而且一整个上午,她至少往这扇门看了二十次。”
秦可说到这儿,一停顿,无奈地问:“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毕竟这件事奇怪的细节还有许……”
话声未落。
秦可面前的房门突然打开。
只穿着家居服的少年突然出现,还微俯着身,几乎脸贴脸怼到了秦可面前。
冷白俊美的面孔照样吓了秦可一跳。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却没退成,刚迈出半步去,就被面前的少年单手拎了回来。
而且受那作用力带来的惯性,这一次她贴得更近,几乎撞到那大开领的睡衣下明晃晃的线型流利漂亮的锁骨上。
秦可脸上灼热,也终于回过神。
她气得轻咬住牙,“……霍、峻。”
——
面前的少年除了霍峻还能有谁?
“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这样近的距离间,少年的笑声里带一点好听的沉哑,“怎么猜到的?”
秦可:“昨晚我才刚告诉你我今天有事,你就猜到我要早起,而且一句都没多问——除非你本身就知道家教的事情。”
秦可一顿,微绷着脸儿瞥他一眼。
“而且,脑子正常的雇主怎么会想一出是一出,突然就要让家庭教师搬到别墅里一起住?”
“唔,真聪明。”霍峻丝毫不吝啬夸奖,但说完又笑了声:“如果你更聪明点,应该学着不拆穿——那我可能会为了保全这个秘密,不考虑该怎么让你一定签了那份合同。”
秦可瞥他。
“之前的合同里可没有规定,我一定要满足雇主的后续条件和补充合同。”
“所以,”霍峻垂眼,眸子漆黑地望着她,“你不想签?”
秦可默然。
她确实有点排斥霍峻的这个“提议”,毕竟前世她阴影最深的一段,就是在双腿残废后,被霍重楼囚|禁在别墅里的那段暗无天日的时间。
像个人偶娃娃或者玩具,没有任何自由或者生命质量可言。
是那段时间,她不止一次地想过寻死、想过干脆脱离这个让她没有任何留恋和希望的世界。
也是那段时间,她被如父兄般的霍景言带出了生命里最阴霾和黯淡无光的绝境。
一想到住进霍峻的别墅里,就像是重新踏上那段路,秦可心里就有点不寒而栗。
可是在抬头后,对上少年那双还没有像霍重楼那样偏执而疯狂的眼眸,她又不忍心把拒绝说出口。
“你在顾虑什么?”霍峻问。
秦可迟疑了下,还是换了个轻点的原因:“我在你这里拿薪酬,还可以用给玲玲授课的工作换取——但如果我住进你家里,你觉得别人会怎么看?”
“怎么看?”
“……”秦可无奈,索性直言,“他们会觉得我被你包|养了。”
“包|养?”
霍峻眼底蓦地浮起笑色。
连嘴角的弧度都带上两三分乖张:
“为什么不能是我被你驯养?”
※※※※※※※※※※※※※※※※※※※※
秦可:……………………你可要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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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和悦第一次见到秋清安是在医院,单薄清秀的少年惨白着一张脸,眼眶通红,看着从急诊室里推出来的人,白布从头盖到了脚。
再见到他,是在街角便利店,男生穿着洗得泛白的T恤,低头给对面的客人找零,侧脸明净温和。
*
秋清安问她,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无微不至的关心。
下雨天在楼下等了半夜为他送伞。
胃病复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和悦亲手做一日三餐给他。
就连后来秋清安情浓失控,她也只是一言不发的承受接纳。
终有一天,这般超出寻常没有底线的纵容有了答案。
两人决裂,闹得狠绝又难堪,秋清安对她恨之入骨,和悦远走他乡。
不过几年光景,全部颠覆。
和悦家中突逢巨变,父亲一夜之间苍老无数,她被迫回国。
那个清冷淡漠的孤寡少年已然在肆城声名鹊起。酒宴上,一身得体西装,眉眼内敛而绮丽,神色带着漫不经心的疏冷。
暧昧昏暗的光影中,和悦被他压在沙发一角,握着下巴把玩,指腹温度薄凉而炙热。
秋清安轻挑起嘴角,眼中带着嘲弄,声音低沉咬字轻慢。
“和悦。你求我,我就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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