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强了吗？天罚知晓无用，都不愿降下雷劫考验我？”
申马微眯着眼，仔细感应，一下子明悟了因缘。
此刻的他，已经踏出了最重要的一步，开拓出一片崭新天地，真正踏入仙王境，并一步登天，成就绝颠。
举世茫茫，帝者不出的情况下，他现在有自信，可以征讨四方敌。
申马一生，不弱于人。
“也不知何时能上岸？”
他望着茫茫界海，思绪万千，经过十万年的漂泊，他着实有些怀念那些红尘旧事，美酒、美景、美人……
随后，他背起青铜棺，大踏步登上了黑色古船。
染血的古船，庞大无边，站在甲板上，会让人感觉自己宛若尘埃般渺小。船体非金非玉，也非奇异的古木，材质很特殊，烙印有永恒不灭的古符文。
船上的黑暗生灵都死了，连血肉都没留下，只剩下残破的兵器碎片。
申马在船舱内走了一圈，确定没有黑暗生灵存活后，便驾驶着古船朝彼岸的方向冲去。
“哗啦！”
古船乘风破浪，贯穿了一片又一片残破的世界。它很特殊，能无视界海本身的诡异之力，速度快极了。
不过，界海实在太浩瀚了，庞大的古船也只是沧海一粟，无法直接渡海而过。
申马觉得，他此时很可能位于彼岸与终极古地之间的中心地带，不然的话绝不至于走了十万载都摸不到彼岸的边。
一转眼，就是三千年过去了。
这一日，他见到了一片星罗棋布的岛屿，在海中很是醒目，那里有一团又一团火闪耀，璀璨无比。
一、二…五，足足有五团火光，那都是仙王强者的元神之火，照亮了一角界海。
五个生灵倏地睁开双眸，望向申马这里，到了他们这一层次，哪怕相隔亿万里，都会生出感应。
“黑暗古船…巨头的气息…”其中一位年岁极为古老的仙王强者发出干涩的声音，言语中充满了忌惮。
“传说中的黑暗大清算又要开始了吗？”另一位仙王沉重的说道。
申马观察了一会，发现他们并非黑暗仙王，心情有些失落。毕竟，这是五副上好的仙王骨，可惜并非敌对势力，不好下手。
“本座申马，见过诸位道友。”他见那几位仙王对他十分戒备，又解释道：“此船乃是我半途截杀黑暗生灵得来的。”
五大仙王对视了一眼，眸中的戒备少了几分。为首的老仙王迈步向前，小心谨慎询问道：“道友欲回归否？前方是否有大事发生？”
申马点了点头，幽幽一叹道：“先前我炼化了三位黑暗仙王的元神，得知他们只是先行军，后方还有大批黑暗生灵正在路上。黑暗大清算即将拉开帷幕！”
闻言，五大仙王皆露出凝重之色，大清算记载于古史中，每一次发动都会毁灭无数古界，仙王强者亦难以幸免。
他们五大仙王一同联手，走了无数载才走到这里，他们不甘心就此止步。
“多谢道友告知，不过我等历经千难万险才来到此地，还想再往前探一探。”老仙王目露坚毅之色，不愿轻易放弃。
申马欲言又止，很想告知他们界海尽头的真相，可看到他们那副坚定的样子，明白任何言语都难以让他们退缩。
每一位仙王，都是时代的佼佼者，若没有坚定不移的意志，几乎不可能走到这一步。他们是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便放弃他们的追求的。
申马不愿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改口道：“不知你们有酒否？”
“酒？”老仙王愣了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从腰间的袋子中取出了一个古旧的酒坛子抛给申马，笑道：“老夫自己酿造的老酒，送给道友了。”
“好香！”
申马眸绽金光，欣喜不已，他接过酒坛后立即揭开盖子，也不在意其中有没有暗藏手段，直接就往嘴里灌。
“爽！”他大呼过瘾，只感觉浑身顺畅，仿佛要羽化成帝了。
整整七十万载没碰过一滴酒，着实把他馋坏了。
不一会了，整坛美酒一滴不剩落进申马肚子里，他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问道：“还有吗？”
闻言，老仙王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数下，这可是酿造了数百万年的极品美酒，他自己都舍不得喝。
另外四位仙王嘴角含笑，见申马如此坦率不做作，纷纷将自己珍藏的美酒送了出去。
“多谢诸位道友。”申马接过美酒，郑重道谢，而后又取出五把较为完整的兵器，都是仙王器，有的是他击杀敌手得来的，有的是他无意间拾到的。
“我身上也没啥好东西，留着这些兵器也是占地方，便送给道友们防身吧。”
“礼重了！”老仙王接过一根断裂的拂尘，身体微微颤抖了数下。
仙王器，非绝顶珍宝难以锻造。有时候，一个仙王穷极一生都无法集齐铸器材料，可想而知有多么珍贵。
另外四位仙王的脸上也写满了震惊之色，完全没想到一坛酒可以换来一件仙王器，即便这器并不完整。
“收下吧，对我来说，它们还不如一坛酒来的实在。”
申马不在意的说道，他的度天棺和骨塔都不需要用到这些器的材料，对他来说很鸡肋，还不如拿来换酒喝。
见此，五大仙王也不再扭捏，大方收下了法器。
申马与他们交流了一会后，得知他们走了三十万年才走到这里，内心十分无奈。
他的归途还很漫长，即便高速行进，至少也需要十万载才能到达彼岸。
“诸位，有缘再会，吾去也！”
“再…会！”
老仙王望着申马离去的身影，不胜唏嘘，不知来日是否能再见？
“哗啦！”
黑色古船贯穿了一片又一片残界，在界海中掀起巨大的浪花。它被申马催动，几乎是在以最大的航速行驶。
远远看过去，古船的速度并不快，但是每一次位移都有亿万里消失在身后，时光仿佛在倒转。
沿途所过，一些仙王强者将目光投了过来，申马也不在意，继续御驶古船前进。
除了碰到黑暗仙王外，他片刻没有停留，只为更快登临彼岸。
时光如水，匆匆流逝，一万年、两万年…五万年过去了。
期间死在申马爪上的黑暗仙王又多了十数尊，骨塔多了两层，共有八层高。
他的威势也变得更加强大，很多仙王层次才能掌控的能力都被他挖掘了出来，比如踏足时间长河，推演古今未来、创造一方世界…
他并不满足于仙王道果，他觉得他的路还可以继续扩展。这些年，他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观察界海上，这是一片残墟之海，蕴有恐怖的力量。
他观潮起潮落，看浪飞浪舞，悟其势，解其纹，将自身代入其中，随着海浪起起伏伏，连呼吸也是一顿一挫。
“雷电枯竭，残墟化海，破败中蕴生机，寂灭中藏希望，没想到竟会在界海中寻到一株世界树！”
这一天，盘坐在甲板上的申马倏地睁开了双眸，璀璨的神光直射前方一朵小小的浪花，那是一方世界，从中溢散出的一丝生机被他捕捉到了。
原本他是难以觉察的，但是这些年他刻意观摩界海的势，任何一点变化都难以瞒过他的感知。
“锵！”
黑船停了下来，申马飞身而起，撕开界壁，进入了那方世界。
这个世界很小，不足遮天宇宙的四分之一，整片天地都弥漫着五色神光，带着浓郁的五行气息。
在世界的中心地带，有一株连接天地的五行树，高耸入云，一眼望不到头，丝丝缕缕的灵性物质从其叶片中溢散出来，滋养世界。
申马神念一扫，发现这个世界并没有人类存在，只有一些蛮荒古兽，还未形成完整的修行体系。
他一步踏出，来到五行树下，顿感神清气爽，天地大道似乎触手可得。
这株五行树，此时还处于幼苗状态，随着世界的成长，它会慢慢完善大道法则，直至形成一方完整的大世界。
可惜，这里是界海，这个世界随时可能破灭，它很难支撑到那个时候。
“踏破铁鞋无觅处，今日终于寻找一株世界树，度天棺可以晋级了。”
申马欣喜不已，迫不及待想将这株世界树融入棺中。
“仙王，这是何意？难道想毁了这方初生的世界吗？”
突然，巨大的树冠上浮现出一片璀璨的五色神光，那是一头庞大的雀鸟，它如炸毛的猫咪一般，浑身翎羽倒竖而起，带着一股凶意。
“真仙？！真是好本事，竟能瞒过我的感知。”
申马抬头打量树冠上的五色雀鸟，发现其并不是黑暗生灵，只是气息有些古怪，有别于他一路上见过的正常生灵，仙道气息浓郁至极。
“有古怪。”
下一刻，他动了，抬起龙爪朝五色雀鸟抓去。
“挖掘世界树，有伤天和，你就不怕惹上大因果吗？”
五色雀鸟大吼，疯狂挣扎，调动世界树的力量破局。可惜，一切都是无用功，世界树轻轻晃动了数下就僵住了。
它也一样，动都动不了，整个身躯慢慢缩小，最后被申马抓在爪上。
“大因果？吾曾喝下因果之酒，承下的因果大到没边，无所谓了，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随它去吧。”
申马摇头轻笑，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而后开始搜魂。
“啊…”
五色雀鸟大喊大叫，拼命挣扎，不想让申马探知它的秘密。然而，对于一位巨头来说，即便是死人也能让其短暂回魂，所谓的秘密是藏不住的。
“上苍?!你来自上苍！”
申马从其魂光中看到了一方浩瀚磅礴的大世界，仙珍成堆，奇药无穷，灵气化液，飞禽瑞兽数之不尽，有无上存在一剑斩千魔，有道祖一念诛万仙，实力强大至极。
他惊奇的瞪大眼睛，木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许久才回过神，沉声说道：
“强者激战，撕开上苍与诸天万界之间的界壁，你误入裂缝，堕入界海，偶然发现一株世界树便栖居在此地。”
“是又如何？！”五色雀鸟即便被困，依旧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不如何，你…”申马掐指一算，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怪异，道：“你与吾有大因果，以后便跟在我身旁吧。”
“本仙宁死不从，除非你保证不伤害这株世界树。”五色雀鸟梗着脖子说道。
“那可由不得你。”申马咧嘴一笑，他经过一番推演，随后又将其与后世石村那只五色雀进行比对，发现它俩惊人的相似，很可能就是同一只。
“难怪当初在石村，那贼鸟对我有莫名的敌意，很可能就是因为今天这事儿！”
申马灵光一闪，顿时明了一切，暗叹造化弄龙。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申马拔出世界树，而后当着五色雀的面将其融入度天棺中。
“啊！我的五色树，我的成王之光！”
五色雀气的哭了，大声哀嚎。
“靠外物，小道尔，改天吾传你无上神功，助你成王。还有，这五行树不适合你，你应该寻颗柳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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