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巨头的实力吗？当真是恐怖如斯！”
一旁观战的天角蚁和蛄同时发出惊叹，既震撼又惊悚，却不愿就此离去，因为这种战斗百万年难得一见，可以为他们指明前路。
“贼龙蛮强的嘛，看来要报仇没那么容易。罢了，君子报仇，百世未晚，总有机会的。”五色雀盯着远空的战斗，内心戏很足。
“轰！”
一场古今少有的大战在界海中展开，震动八荒六合，两大巨头万法齐出，一时间打的界海浪涛击天，大道符文交织，贯穿古今未来。
“喜欢近身厮杀，巧了，本座最擅长的也是这一套！”
申马眸绽血炎，浑身肌肉如遒劲的老木般凸起，气血轰鸣若洪钟，体表上的大道纹络璀璨刺目，澎湃的战意几可颠覆乾坤。
他杀红了眼，与七头怪血拼近千回合，打的天崩地裂，时光仿佛倒流了，黑森森的界海都被染上了一层血色。
“杀！”
七头怪同样也是如此，它的瞳孔里尽是癫狂之色，一个又一个生灵从它各个头颅的眉心处走出，都是被他吞噬的古代强者，此时纷纷显化而出，战力惊天。
申马被轰杀的倒退而出，口中吐出黑血，强如他这种坚不可摧的肉身，也还是负伤了。
七头怪，吞噬诸多仙王，其中不乏巨头强者，战力比寻常的巨头还要强上几分，堪称仙王之巅。
“人多了不起啊！”
申马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此番大战消耗巨大，若是换成寻常的仙王，怕是早就被他碾成碎片了。
没有想到，东拼西凑的七头怪实力会如此之强。
“别以为就你会唤人，我也行！”
“斩！”
申马大喝，他的指尖激射出一道璀璨的剑芒，不过并不是朝七头怪劈去，而是斩向了自己。
“嘶啦”一声响起，他的脑门破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而涌。
一团带着血光的肉团冲霄而起，而后在虚空化为一头真龙。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肉团被申马斩出，足有九团！它们在虚空化形，无论是形象，还是气势，都与申马一模一样。
它们不是一般的法体，不是分身，而是九具“真身”！
“斩九门，化九尸，不知与他化自在大法相比孰强孰弱？可惜了，斩不了第十门，我有预感，这将会成帝之路。”
申马眸绽神辉，浑身绽放无量光，比起之前更强大了。而且，每斩落一门，他的伤势便好一分，似乎斩落的不是九门，而是沉疴旧疾。
“我于杀戮之中盛放，亦如黎明中的花朵！”一道“真身”径直冲杀向前，一朵朵大道莲花在它身旁绽放，万丈霞光璀璨似火。
“控制自己，掌控敌人。”另一道“真身”却显得很谨慎，并未直接朝七头怪杀去，而是在虚空中勾刻大道阵纹，借助界海之力绞杀敌手。
“怪怪很可爱，为什么要杀怪怪？”其中一道“真身”发出爹爹音，让人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但是，它下手最恨，直接祭了身上大半精血，让整片天地都蒙上了一层血色。
“万灵终有一死，而有些人只是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
九道“真身”，性格各不相同，有的勇猛精进，有的谨慎从心，有的专下黑手……
一时间，此地到处都是身影，有申马的“真身”，也有七头怪吞噬的灵体，打的界海翻涌，不断撕裂开大裂缝，连向永恒未知处。
申马的本体也出动了，此时此刻，相当于十个申马共同联手，举世何人可挡？
无穷无尽的大道劫光降落，接连轰碎七头怪六颗头颅。
“这…是什么术？！”仅剩下的人形头颅发出惊颤声，哪怕它吞噬了诸王元神，学会了无数绝世神通，但现在也失去了所有战意。
世间有如此恐怖的术吗？能化出九道战力相同的真身，气息气血强度都一样，此术一出，相同修为下，何人可匹敌？
“斩尸术。”申马平淡的开口，而后又问道：“说吧，你的来历。”
“有什么可说的，无数纪元前，堕入黑暗囚笼，彼此吞噬元神，在其中游荡无尽岁月，偶然发现一个缺口，便冲了出来。”人形头颅冷漠的说道。
“想好怎么死了吗？”申马又问道。
“黑暗永恒，这一天终将到来。你很强，但也逃脱不了。”话音刚落，人形头颅上就冒出炽盛的道火，它的元神瓦解、在消逝。
“呵呵，想假死脱身，想的倒是挺美的。”
申马发出一声冷笑，他的感知何其灵敏，那消散的元神之火中藏着一丝印记，那是仙王印记，千万年后这道印记还会复苏。
他抬起龙爪，一把就将其拘了过来，探寻其中的仙王烙印。
“吼！”一道七头怪虚影疯狂咆哮，想要钻进申马的识海中，博取一线生机。
可惜，申马没有给它这个机会，骨塔直接将其收了进去，融入塔身。
原地，七头怪整个身躯都在消融瓦解，它并不是血肉之躯，而是元神构建的，随着主元神被击杀，它自然不可能长久存世。
“可惜，没有仙王骨。”
申马暗叹了一声，转头朝接引古殿走去，可还没踏出三步，他的整个身躯却突然出现了成千上万道裂痕，五脏六腑也碎裂了，鲜血汩汩而涌。
“噗！”
紧接着，九具“真身”轰然瓦解，化为一团团血精，在虚空中沉沉浮浮。
“我就知道…此术代价太大了…噗！”申马又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变得煞白，四肢一软，直接掉落进界海中。
“收！”
九团血精划破天宇，径直没入申马体内，才让他的气息强盛了几分，勉强回了一口气，不至于沉入界海。
远空，五色雀见战斗结束，急忙驾驶黑色古船朝这边冲来。事实上，它并非出自于对申马的关心，而是因为界海危险重重，没有强者相助，它很难走出去。
另一个方位，天角蚁和蛄还未离去，但也没有轻易上前，只是静静地看着申马所在的位置，不知在想什么。
“算你们识相，不然我不介意再杀两个助助兴。”申马瞥了他们一眼，不再关注，而后专心恢复伤体。
“轰！”
无尽瑞霞澎湃，四面八方的元气汇聚而来，将他包裹，弥合他的伤势。
这一次，他使出了还处于构想中的禁忌之术，斩出九道“真身”，但也令自身的本源受到极大的伤害。
他浑身染血，裂痕密布，体内九门也是支离破碎，惨不忍睹。庆幸的是，第十门并未遭劫，源源不断从外界汲取精粹修复他的创伤。
大道符号在虚空中绽放，无穷瑞彩环绕着申马流淌，他的气息越发强大了。
三日后，所有的异象都消失了，申马咳出一口黑血，逼出了侵入体内的黑暗物质，气色红润了许多。
不过，他的道伤还未彻底修复，还需要时间慢慢调理。
“哗啦！”
失去了符文防护的接引古殿此时已坠落进界海，申马伸出龙爪轻轻一捞，便将它拘了出来。
接引古殿很大，跟座小山似的，通体都是由不知名的神金铸造而成，泛着神圣的光彩。
原本浓郁的黑暗气息已经淡去，恢复了它本来的面目，墙壁上刻满了一幅幅祥瑞图，有真龙真凤戏珠，有神鹤翱翔云霄，有九色鹿膜拜苍天…栩栩如生，美不胜收。
申马睁开五色眼，盯着古殿内部，又望了望四周，发现之前那道浓郁的黑暗本源裂痕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传说中的黑暗牢笼再也不见。
“接引…”申马呢喃，揣摩这两个字的含义，而后托着古殿一步踏出，登上了一旁的黑色古船。
“一个拼凑怪，你也打的如此艰难，这样可不行，还需好好修炼。”一见申马上船，五色雀踏着优雅的鸟步，如同一个老成持重的长者，语重心长的告诫道。
“确实还需努力修炼。”申马郑重的点了点头，顿了顿，他又开口道：“那接下来的行程就靠你护航了。”
“咳咳，天将降大任于斯龙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增益其所不能。
旅程中的艰难险阻对你而言也是一种磨炼，好好干，我看好你。”五色雀脸不红气不喘，振振有词的鼓励道。
“你就扯吧。”
申马白了它一眼，这数万年相处下来，他对这贼鸟很了解，技能全点在速度和嘴炮上了，还特爱装“高人”，就是战力水了点。
“哼，本雀所说，皆肺腑之言，可叹如今龙心不古啊。”五色雀转过身，摇着头，慢慢朝接引古殿走去，它对这桩事物还是挺感兴趣的。
“它是怎么活到乱古时代的，我对此深表怀疑。”申马暗自低语，为这贼鸟的未来感到担忧，不知煎炸煮烤哪种方式好吃些？
想到这，申马着实有些饿了，他望着五色雀的背影，咽了咽口水，呢喃道：“罢了，算是半个朋友了，放它一马。”
随后，他又望向了亿万里外矗立的两道身影，神色中多了一丝失望：“天角蚁不是蚂蚁，而是人形生物；蛄属于昆虫，没几两肉，可惜了。”
“没准他们身上带有肉和酒。”一道灵光在他识海中闪过，他正了正身上的黑袍，走到甲板前端，高声喊道：
“相逢即是有缘，两位，不如上船共饮一杯？”
声音隆隆，震耳欲聋，让平静的界海荡起万重巨浪，极具压迫感。
天角蚁和蛄对视了一眼，眸中都出现了忌惮之色，十分警惕。
不过，他们既然选择在战斗结束后仍留在此地，不就是为了结识申马这尊巨头吗？犹豫了一会后，他们还是朝着古船飞去。
“寒舍简陋，还望两位道友多多包含。”
申马将两人迎进了接引古殿中的中央宫阙，里面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十分精美。而且，这里所有的黑暗气息都被驱散，让整座古殿显得越发神圣祥和。
“道兄…客气了！”天角蚁和蛄惊住了，完全没想到能如此近距离观摩这座古史中记载的禁忌古殿。
“茫茫界海，吾等能够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本座申马，还不知两位如何称呼？”申马笑道。
“古天。”蛄意味深长的看了天角蚁一眼，而后坦然的说道。
“天古。”天角蚁瞥了蛄一眼，神色中带着一丝不自然。
“蛄，古天；天角蚁，天古…”申马顿时就明白之前他们为何会打起来了，原来是名字太相近，起了冲突。
十凶都是傲世独立的强者，名字不只是一个符号，还寄托了一股无敌的信念，颠倒了他们的名字，会被视为赤裸裸的挑衅。
对于他们之间的矛盾，申马只是笑了笑，并不在意，因为他有自信，在这间大殿里，任何人都不敢动粗。
除了他自己。
殿中，有一座庞大的高台，上面刻有各种符文，疑似传送阵，不过此时都失去了神性，没有了神能。
五色雀正在上面敲敲摸摸，钻研其上的纹理。
申马以此为桌，拘来了之前轰碎的神金墙壁，捏成五个巨大的圆凳，而后又将雷大信从铜棺里解封出来。
“这是雷大信和五色雀。”申马介绍道。
“见过两位前辈。”五色雀正了正羽冠，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恭敬的说道。
雷大信也是如此，十分客气的打招呼，而后他转头望向周围，又看了看申马，道：“老大，这次有什么好吃的吗？”
他边说还边咽口水，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这十几万年来，他曾多次被申马解封出来，品尝美食，有十凶之一的麒麟，有遨游青冥的鸾鸟，也有珍藏百万年的老酒…
单单靠吃，就将他的修为再次推向了至尊境，然后又被申马斩落，美其名曰是为了铸造最强仙基。
不过，经过几番折腾，他的根基确实厚实了很多，比之申马当初筑基时还要强上数分。
“吃吃吃，就知道吃。”申马板着脸，义正言辞的训斥，而后又变脸笑道：“这次是古道友和天道友请客，还不多谢他们！”
“多谢两位前辈！”雷大信愣了愣，随即便反应过来，赶忙朝古天和天古道谢。
“不…不用谢！”两大十凶级大高手此时的神色很不自然，嘴角微微抽搐，感觉掉坑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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