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个人的出现到消失,就宛如一缕微风错过的湖面,风过了无痕。第二天北平城该怎么着还怎么着,祝彪继续自己的甜甜蜜蜜,姬偃继续自己的阴狠蛇毒。
直到第三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口气被百年老山参给吊回来的之前开口之人,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
他知道的不多,但竹筒倒豆子的道出来,还是让祝彪掌握了不少状况的。比如说那‘人’给他们定下来的目标方向,不是先杀祝彪,而是先杀祝彪的亲人,祝母和祝采儿,然后是单玉屏,接着是祝忠、祝仝等族人和柳家,最后才是祝彪本人。
“大言不惭的东西”祝彪两眼直喷火,浑身杀气凛凛,嘴角第三百六十五章东华门外求收藏弯抿,只有声音露出了无尽嘲讽
猫戏老鼠,这样当然是解恨。让仇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死去,这可比一刀宰了仇家更能令他痛苦。
以姬群对姬偃的重要,姬偃有此心里并不让人感觉意外。但是,他是什么人,国公罢了,不是国王,姬钊再疼他,大权也没他的份。官面上祝彪还有易北候府为援,根本不惧一国公+廷尉。
廷尉府里还有刑天笑在,还有姬钊布置下的任务在,姬偃不可能动用官面上的力量触动祝彪。而没有了这个对他而言最大的优势,私下里动手又有什么可令祝彪怕的呢?
恨之入骨,但姬偃忘了自我的分量。他想猫戏老鼠,可自己才是一个刚出生的小猫,戏不聊老鼠,更有可能被老鼠反吃。
祝彪也报过仇,不管是祝强义的那一次,还是之后的绿绛岭,他内心的仇恨不下于姬偃,但哪次不是干倒了再说。猫戏老鼠,那时候祝彪的优势比眼下的姬偃更大,也没敢想过,更没去做。
死掉的敌人才是最好的敌人
或许,这也跟第三百六十五章东华门外求收藏祝彪一直信奉这一句话有关系吧
又是一天的早晨,三十余骑拱护着一辆马车停在了祝府门前。
“彪儿,一路上要小心,看好你媳妇,别伤着了……”
“母亲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成亲了,怎么也待到岳父岳母坟前磕个头不是。回门单玉屏是回易北候府的,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夜里面暗自流泪可骗不了祝彪。
眼下趁着还有时间,就带着媳妇回一次真正的‘娘家’。而且单家本身就是安州人,祖籍广川郡,于北平城东南方二百里处。
“嗒嗒……”
马蹄敲打着青石路面,‘隆隆’的轱辘转动声响起,微微一股小力传来。祝彪很少坐马车,尤其是身体康健的时候。
不过软玉在怀,鼻尖嗅着暖香,可是人生之一大享受。
软软的衬褥,单玉屏被抱坐在祝彪怀中,就这么半躺了下身。脚下铺着厚厚的毛毯,手边儿便是四腿固定了的懈个抽屉,每个抽屉分成四格,装的尽是瓜子果脯,点心吃食。一旁还有一个同样被固定的小火炉,上好的无烟竹炭,烧茶煮水方便之极。
衬褥下暗格中还有医药、针线,以及一个折叠的多面小桌子,两罐玉石打磨的黑白棋子,红黑两色的象棋妻子,还有滚圆形的跳棋珠子,都是为了来解闷的。脸皮厚的祝彪也不怕媳妇笑话自己,围棋下的是一塌糊涂,象棋还凑合,这个时空是没有象棋的,他还能欺负欺负刚刚学会下的单玉屏,跳棋也是凑合,五子棋玩的倒是熟手。
“别,别这样,叫人知道了我还要脸面不要?”单玉屏被祝彪搂抱一‘歪倒’,反射性的骇了一跳,忙伸手推祝彪,颤着声说道。
“怕什么怕,谁眼睛还能透视不曾?再陪我睡一会儿”近两日搞那个计划,祝彪虽的时间少了,脑子精力更消耗的多了。现在抱着老婆就像眯着眼静静地呆着。
“可不许使坏”就只这么抱着,单玉屏是不怕的,她怕的是祝彪兽性大发。
马车除了永崇坊,沿大街向着东华门而去。
三十多精悍骑士护卫左右,一看就知道不一般人。
让路的,躲避的,出城的速度比祝彪要认为的要快不少。眼下这个世界,武侠江湖客抛开,本质上依旧是官本位。
士农工商是没这么一说了,但文士老大却相同的不可动摇的。有钱的排老2,工匠地位也高过农民一头。
所以,祝彪的车马占据了大道右侧的接近一半空间,一路走来另一半空间也都有人识趣的让了开。
不过王都权贵多如牛毛,一些人的‘威风’又岂是祝彪这三十余骑拱护的排场就能比的。眼见就要到东华门了,前方一个交叉路口就正好不好的拐来了这么一支队伍。
前后拥护怕足是有百人吧,当前侍卫,稍后的奴仆,策马两侧八个婢女,左右两边尽是黑衣精装的大汉,后尾步骑一大串。
“将军,你看……”冯恩江当下犯了难,忙开口问向车里的祝彪。
“好大的排场”祝彪没回答,先就是被前面的来人给吃了一惊。北平城虽然是王都,可能用起如此大排场的人也是屈指可数的。至少祝彪知道,余子良就不敢,安平侯云瀚也不敢
“前面何人?敢拦明国公的路,还不快快闪开——”
时间没有给祝彪太多考虑的机会,对面当先一骑已经趾高气昂的打马祝彪队伍跟前,甩着马鞭半点不客气的叫道。
一个‘闪’字,充满了侮辱之意。
“明国公?”
寒光在祝彪眼中一闪而过,那么巧吗?明国公府可是在城南,这大上午的就跑东城来了?
两眼直刺对面那辆装饰华丽至极的马车,锦帘掀开了一条缝,祝彪看到了一双充满暴虐的眼睛。
车中人似乎有所感觉,也想祝彪望来,但是他的眼力明显不及。
“耳朵聋了吗?还不滚开——”
“唰”,照空甩了马鞭,骑手又一次毫不客气的喝斥。
“裂开”祝彪已经能断定,姬偃这是专门来等自己的。
一次羞辱,罢了忍下就是。一盆污水冲蚀不了高山巨石,一头猛虎,不会在意一只兔子在跟前甭抓。
马蹄声踏响,车马向路边靠拢。祝彪放下了布帘,刚才的刹那他已经听到了腰刀出鞘声。
如果是刚穿越的时候,实力还低下的自己十有七八会有表示。因为那时的自己还没资本从容后击,也站不到俯视众人的高度,当时的自己只能把自己当成一条疯狗,谁捅我一刀我咬谁一口,将自己当成匹夫,受辱则拔剑而起,挺身而斗。
睚眦必报,斤斤计较。
因为只有当自己成为了一只刺猬,碰着了会扎手,某些人才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欺辱自己。
苏轼《留侯论》有过一段话: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
这是苏轼心中的豪杰,也可能是大多数人心中的豪杰。能忍人所不能忍,故成人所不能成。做大事者就要有涵养,有城府,要懂得忍辱负重。积蓄了力量再张狂不迟,之前就先做龟孙子也无妨。
可这不是祝彪的人生理念。自幼恶劣的成长环境,让祝彪养成了一种刚强的性格,就是再弱小也不低头。小猫是疯猫,小狗是疯狗,你是能一棍子打死我,但我死之前也能挠你一下咬你一口。
他对弱小时的自我定位就是刺猬,总有点扎手。要搞定就要付点代价
所以,孤儿院中就是大他两三岁的孩子也不敢抢他的东西吃,就是拢做一堆的三五个孩子,也不敢轻易跟他起争斗。这种个性换到这个时空,那就是九曲剑派时的那一番作为。
但那已经是四年前了,那时的祝彪是十六岁,现在的祝彪是二十岁,连媳妇都娶了一个天仙美女。
自身90+的武力就是他应对一切的最强硬底气。针对于现在仇敌之一姬偃,祝彪理智上不认为自己有太多的优势,人家到底是国公嚒,还掌着廷尉府这种要害部门,可信奉个人拳头的内心,却往往将自我定位的高高在上,俯视着姬偃。
幸好祝彪理智还清醒的很,能辩清楚实务。知道他所能俯视的只有姬偃单体的性命,而不是他身份所代表的势力
十丈宽的中心大道,往日都是能四辆马车并行的。但是姬偃这架势一摆,马车走在正中心,虽然没正正规规的打上国公仪仗,但是最靠近边缘的黑衣精装的护卫愣是都挨到了祝彪马车边了。
“停——”
姬偃的华驾在快与祝彪马车并排的时候停了下来。
“不只是那一位的车马啊?如此军中精壮护卫。”宽洪的嗓音从对面马车内传出,竟让人听不出半点的彻骨怨恨。
“末将祝彪,见过国公”
眉头挑了挑,可祝彪却也不得不钻出车厢,两脚踏地正正规规的对着姬偃马车行上一礼。
“哇,原来是小祝将军,擎天功臣啊……”
“小祝将军真是年轻。”
“再厉害见了上头不也待服软……”
“你看,明国公一叫唤他就出来了……”
“那是,明国公是谁?当今大王的嫡亲弟弟。祝彪打了倆胜仗,算什么东西,还能跳到国公爷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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