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天楚远远地看见殷素素坐在回廊处的一张石椅上,一手扶在栅栏上,一手托着香腮,表情凝重,孟天楚不知为什么心里一沉,脚步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来了?”
“嗯”
“带她去了吗?”
“你就是可儿说的那个她,是吗?”
“怎么,她竟然还提起了我?”
孟天楚摇了摇头,道:“没有,但我感觉那个她就是指的你。”
殷素素冷笑一声,站起身来道:“这是你我的约定,你让我帮你找人引蛇出洞,但你必须带廖可儿去认尸,现在你我一笔勾销了。”
孟天楚看着殷素素的脸,道:“可儿抢了你的爱人?”
殷素素嘴角哆嗦了一下,看了看孟天楚,道:“你没有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孟天楚:“难怪你不愿意嫁给我,甘愿冒着被万岁爷砍头的危险悔婚,看来你和可儿都很爱那个男人,是吗?”
“闭嘴!”殷素素怒不可遏,一拳打在栅栏上,栏杆顿时裂开了一道印子。
孟天楚:“既然你那么爱他,为什么让他死?他已经和可儿分开了,你又何必还不放过他们呢?你让他死了,还让可儿去认尸,你是不是太残忍了?”
殷素素冲上前去,对着孟天楚就打了过去,孟天楚一把将殷素素的手抓住,盯着她,冷冷地说道:“怎么。我说到你的心坎上了?”
殷素素:“孟天楚,你给我放开,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在这里任意地揣测和想象,你再多嘴。我就杀了你。”
孟天楚冷笑道:“我知道你殷家厉害,见谁不顺眼就可以杀谁,我领教过了,不就是死吗?人固有一死。可是你以为你杀了别人心爱的男人,你就不难过了吗?”
“啪”地一声,一个响亮地耳光打在了孟天楚的脸上。
“你为什么不躲?”殷素素冷冷地看着孟天楚脸上的五个指头印子。
“我为什么要躲,你一心要打。我又不会武功,我躲也躲不过。”
“你的意思是我以强欺弱?”
“难道不是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是你自己的话多。”
“你如果真要打我,总有理由,就想你真地想分开一对相爱的人,还有很多的理由一样。”
“你不要考验我殷素素的耐心,不要以为我真地不会杀你。”
孟天楚冷笑两声,道:“你杀吧。反正你学武功的目的就是想为所欲为地杀人泄愤。”
“孟天楚,你……,你含血喷人!”
“我含血喷人?难道我还冤枉你了?你机关算尽,看着我们每个人在你设好的局里按照你地计划一步一步地替你完成你的梦想,你确实聪明,不过我应该不会冤枉你。”
“我告诉你,那廖可儿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要见她长得漂亮就被她给迷惑了。”
孟天楚:“迷惑?我看你比她长相好看多了,我怎么就没有被你的外表迷惑呢?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吗?”
殷素素:“难道你不是吗?你若是用情专一,那怎么一下就娶了四个夫人。还有一个慕容迥雪若不是守孝一年,你现在已经是五个女人相陪了,你难道敢说你对每一个人都是最爱的吗?”
孟天楚:“我不爱她们,我就不会娶她们的。”
“哼,那后面是不是还准备娶我那个一天不见你就失魂落魄的徒弟呢?”
“你胡说什么。林雷她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哈!你也说我胡说了。我告诉你孟天楚,不要以为你从一个师爷一跃当了一个知府。就真是自己本事了得了,没有调查,不要随便靠着自己所谓地经验和阅历去判断一个人的善恶,你如今是官,你做错一步,老百姓都会在你背后吐口水的。”说完,殷素素拂袖而去。
“殷素素,你给我站住。”
“怎么,还不服气吗?”
孟天楚:“不是不服气,我就是要告诉你,我从前也没有认为我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者说了,你是不是那个拆散人家幸福的人,可儿也不让我问,不让我管,我不过是好奇,一个堂堂殷家山寨的寨主,到处吹捧自己是正人君子,什么做事光明磊落,真正遇到自己,就畏畏缩缩,人家都已经放过你了,你何必在恶语中伤呢?”
殷素素一听,忿忿地扭头看了看孟天楚,没有说话,转身离去,孟天楚发现她走路的时候身体有些颤抖,跌撞着疾步消失在孟天楚的视线里。
孟天楚回到东院,来到书房,本想看看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脑子里尽是可儿和那个死者,他合上书,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天已经黑了,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郑立因为一个女人而改性,可儿因为一个男人而泣血,殷素素因为谁而愤怒,是的,孟天楚并不知道这个冷若冰霜地女人会因为谁而愤怒。
“老爷,原来您回来了,马上吃饭了。”一个丫鬟从窗前路过,见孟天楚仰头望着天空,便说道。
孟天楚嗯了一声却没有低头,依旧仰望着,丫鬟悄声离开了,来到饭厅对夏凤仪说了,夏凤仪赶紧走到书房门口却发现孟天楚已经回到了床上躺着,她以为孟天楚睡着了,走近一看,竟发现他眼睛睁得大大的。
“天楚,不是让你吃饭吗?怎么躺下了,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了?”
孟天楚摇了摇头,道:“你们女人是不是特别怨恨自己的丈夫找很多妻妾啊?”
夏凤仪一听蒙了。不知道这个孟天楚又受了什么打击,想一想自己说话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怎么会,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再是正常不过,有什么好怨恨的。”
孟天楚叹了一口气,夏凤仪赶紧说道:“好了。不要想了,今天飞燕做了你最喜欢吃地四喜丸子和大闸蟹,眼瞅着中秋节就要来了,这个季节地蟹黄最是肥美了。”
孟天楚站起身来。道:“走吧,我们吃饭去。”
夏凤仪见孟天楚不问了,心里总算是象放下了一块石头一般,挽着孟天楚的肩膀走出门去。
孟天楚两个人还没有到饭厅。远远就在柴猛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孟天楚心里一沉,等柴猛还没有跑到,就问:“是不是那可儿姑娘出什么事情了?”
“大……大人,不好了。”
夏凤仪见孟天楚地表情十分紧张,连忙问道:“可儿又是谁?她怎么啦?”
柴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刚才王译来报,说是可儿将那个死者领走后。刚才托人给衙门送了一封信是给你地,王译担心有诈,就赶紧将信送来,我见信没有封,就拆开看了,可儿姑娘她……”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孟天楚急忙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孟大人,原谅可儿的失信,我和他一起走了。这三年虽然我没有找到他,但我心里还存有一线希望,我就是靠着这样的希望苟活于世,如今他死了,我便没有了生的念头了。谢谢你让我将他带走。您是我见过地最有人情味儿的官,可是我还是让你失望了。请替我转告她,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我们要证明给她看,可儿。”
孟天楚觉得脑子嗡地一下,对柴猛说道:“王译呢?”
柴猛:“还在门外候着。”
孟天楚:“在门口候着作甚,还不赶紧让他带人去找?”
柴猛:“可天这么黑,怎么找呢?”
孟天楚还没有说完,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道:“他们大概是去了西子湖旁的小山了,当年,他们就是在那里认识地。”
大家转头一看,竟是殷素素。
柴猛还在发愣,孟天楚道:“已经告诉你了,你还不赶紧带着王译和衙门的人去找,我随后就到。”
柴猛赶紧走了,孟天楚见殷素素走上前,将自己手中的纸拿过去仔细地看了看,看完之后冷笑一声,将纸还给孟天楚。
孟天楚:“你不是说那个她不是你吗?”
殷素素:“我有说过不是吗?”
夏凤仪:“殷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殷素素:“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罢了,这是他们的下场。”
孟天楚不禁愤然,道:“你怎么这么冷漠,人家都说了,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你就不能宽容一些吗?”
殷素素哼了一声,道:“宽容?你难道会对一个勾引自己哥哥的女人宽容吗?我的嫂嫂差点为了他们上吊自尽,你说我要宽容?”
孟天楚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道:“怎么,可儿爱上地那个男人是你的哥哥?你的哥哥不是十年前……”
殷素素:“要不怎么说我恨她呢?我们殷家当年为了给殷家留后,买通官府偷梁换柱救下了我的哥哥,你知道我们殷家为什么突然举家搬迁到深山老林过着那暗无天日的隐士生活吗?还不是因为我的哥哥,可是,五年前,我的哥哥因为易容成功,不再担心别人会认出他来,便耐不住山林里的寂寞,常常一个人出山去玩,后来就认识了寥可
孟天楚:“你之前不是不愿意给我讲的吗?现在怎么?”
殷素素:“讲不讲你都知道那个寥可儿说的女人是我,我不想让人背后说我殷素素是个冷血动物,走吧,我们也去看看,我们边走边说。”
孟天楚看了看殷素素。觉得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阴晴不定,但他也担心可儿地安危,于是两个人坐上马车带着屠龙朝西湖而去。
孟天楚:“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怎么知道那个死者就是你的哥哥?”
殷素素:“我当然知道,因为是我看着他死了之后亲自将他藏匿起来的。”
孟天楚:“那是你地亲哥哥。你就真的忍心让他死在你地面前?”
殷素素:“哼,有什么不忍心地,如果他安分守己,好好地和我嫂嫂在一起过日子。那今天这个殷家山寨的寨主何须要我这个女人来当?我十三岁就是殷家地寨主,你以为我就没有受过苦吗?我整天在一群男人堆里混,不但要功夫比那些男人好,想的也要比那些男人多。只有他们在心底里佩服你,你才可以管理得了一个那么大的山寨,可他呢?抛妻弃子,不尽孝道,只为和一个村野乡姑厮混。”
孟天楚:“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你地哥哥的?”
殷素素看了看孟天楚,道:“你在怀疑是我下毒害死了我的哥哥?”
孟天楚没有说话,殷素素长叹一声。道:“我就是再恨他,我也不会害死我的亲人地。是他自己不愿意苟活于世,自求解脱。孟天楚:“那你看着你哥哥服毒,你难道就不算见死不救吗?”
殷素素:“你又在枉自揣测,我看到我哥哥的时候,他已经服毒了,我怎么救?”
“大人,我们已经到了,我们是在山下等,还是上山去找?”
车子已经不知不觉地到了西湖边上的一个名叫翠微的小山旁。孟天楚探出头去看了看,只见山上隐约可见点点火光,看来柴猛他们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再说这个山也不高,从前孟天楚还带着左佳音去爬过。从山下到山顶不过一个半时辰的样子。两个人还是边玩边走的。
“殷姑娘,天黑路不好走。要不……”
孟天楚还没有说完,只见殷素素已经跳下车去,道:“他们不是要证明给我看吗?少了我,他们该死地有些遗憾了。”
孟天楚还没有见过这样冷血的女人,人家都要死了,竟然还没有说出这样的风凉话来。
孟天楚、殷素素还有屠龙三个人一人提着一个灯笼上山了,山上已经开始有雾了,能见度很低,殷素素走在最前面,孟天楚走在中间,屠龙走在后面。
“殷姑娘,要不你走中间吧?”
殷素素没有理会孟天楚的好心,冷冷说道:“这个时候山上蛇最多,都出来凉快来了,中间的那个人最容易被蛇咬了,我才不上你的当。”
孟天楚活生生让殷素素的一番活给气得噎着,半天没有说话。本来一番好心,却这个女人想成这样,真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屠龙上前一步轻轻地拍了拍孟天楚算是安慰,两个人并肩走着,山里这个时候开始刮风了,灯笼被风吹得到处晃,路也越发地不好看了。
屠龙:“殷姑娘再上去路就越来越狭窄了,请小心些。”
殷素素却没有答话,脚步却比之前反而快了许多,孟天楚看了看屠龙,象刚才屠龙拍自己的肩膀一样拍了拍他,两个人不禁对视苦笑了。
很快殷素素就将孟天楚他们两个人甩出将近十米的样子,孟天楚他们看不见殷素素了。
孟天楚:“她走这么快做什么?”
屠龙没有好气地说道:“大概就是想显示一下她处处都比男人要强吧。”
孟天楚:“到底是个女人。”
屠龙:“本来就是。”
两个人终于看见了一片火光,屠龙大声喊了一声柴猛的名字,不远处有人回答,屠龙转身欣喜地孟天楚说道:“是柴猛。”
孟天楚他们快步上前,只见殷素素已经到了,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能小觑。
殷素素走上前来,对孟天楚说道:“他们说他们找遍了整座山,但是什么也没有找到,我看那个寥可儿说不一定使了一个调虎离山之计,故意糊弄我们这些人开心地吧。”
孟天楚不禁生气,道:“你这个人很奇怪,是你自己说你知道可儿他们在这里的,现在人找不到你又说什么是她在搞鬼,在糊弄我们,到底是你在糊弄我们,还是可儿在糊弄我们呢?再说了,人家和你哥哥是真心相爱,她也没有用一把刀架在你哥哥的脖子上,非要逼得你哥哥爱她啊?”
殷素素没有想到孟天楚会发火,先是一愣,继而冷笑道:“都说那个女人是个花狐狸,男人见了都禁不住会迷失了心智,哼,我看男人都是一样,你们见面不过一天而已,你就这样维护她,真是让我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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