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只见此刻,叶潇正自怀抱着小龙女,在树荫下倚着树干,其余诸人也是散坐于林间空地之上,俱都全神贯注的听着老顽童周伯通说着当年的隐秘。
“……但见我师哥刚刚放下酒杯,亭外左首便有个冷冷的声音说道:‘牛鼻子,你以为你当真天下无敌了不成?!要是识相的便赶紧走开,别在这里枉送了性命。咱们奉大金皇帝之命,前来擒拿这东方狂徒。旁人若来滋扰干挠,管教他死得惨不堪言。’
我那时闻言大怒,向话声来处瞧去,见说话的是个脸如金纸的瘦小汉子,身穿黑衣。他身后站着八、九人,衣衫也都是黑的。我师哥那时理也不理那人,只是斟一杯酒,仰脖子干了,又赞道:‘好酒!’
亭外一身穿白袍,袍上绣着一个红色火焰的西域胡人见状,当即朗声道:‘王重阳!这姓东方的双手染满了英雄侠士的鲜血,你跟他在一起干甚么?再不给我快滚,大伙儿把你一起斩成了肉酱。’
我师哥闻言瞥了他一眼,随即轻笑道:‘这位是明教的光明左使吴兄么?在下跟这位东方兄弟素不相识,只是见你们几十号人围住了他一人,那算甚么样子?更何况明教几时又跟正道联手了?还要宋、金两国一起来对付东方兄弟一人,岂不教天下英雄笑话?’
那姓吴的怒道:‘呸!我们几时跟正道联手了?明教追拿东方狂徒,却是替命丧在这恶贼手下的朋友们复仇。各干各的,毫无关连!”我师哥应道:“好好好,只须你们单打独斗,我便坐着喝酒看热闹。’
又一白发老者喝道:‘王重阳,你是什么东西!大伙儿先将这牛鼻子毙了,再找姓东方的算帐。’
我师哥闻言也不动怒,只是笑道:‘我道是谁有此气魄,原来是慕容家金凤庄庄主陈老。其实要毙我王重阳一人,又怎用得着大伙儿动手?陈老自己请上来便是。’
那陈老儿闻言,好似知道自己武功远不如我师哥,还真不敢上前动手。旁人似乎忌惮老酒鬼了得,也不敢便此冲入凉亭……我当时见此情景,心下甚是失望,只道有我师哥在,这架是打不成了。”
却说洪凌波、完颜萍二女听到此处,不禁同时“啊”了一声。但见叶潇等人此刻都是半晌不语,想着斗酒神僧与王重阳的一身本事,不禁神往,隔了一会,叶潇怀中的小龙女才催促道:“老顽童,后来怎样?”
周伯通一拍大腿,说道:“对了,这次你们没忘了提醒我说故事……却说待我师哥与老酒鬼又饮罢数杯酒,那奉劳什子史弥远之命的大汉终于按耐不住,叫道:‘姓东方的,事已如此,快跟我们去见相爷,请他老人家发落,未必便无生路。你也是个英雄,难道大家真要斗个血肉横飞,好教番邦之人笑话不成?’
那老酒鬼‘嘿’的一声,举杯喝了一口酒,向我师哥笑道:‘今夜月明风清,得遇王兄这等豪侠,幸甚、幸甚!唉……在下本待与王兄促膝长谈,偏生有人在此鸹噪,当真可惜!’
老酒鬼话音刚落,只见白影一晃,他已向亭外人群冲了过去。霎时间刀光剑影耀眼,十余件兵刃齐向他砍去。那老酒鬼身形一闪,斜刺穿出,径向适才叫嚣的大汉欺近。
那大汉见状,举刀直砍过去,老酒鬼身形又是一晃,已闪到了他背后,左肘反撞,‘噗’的一声,撞中了那大汉后心,跟着双手轻挥,将他身旁数人逼退,随后右足一点,跃回凉亭。
老酒鬼这几下当真是兔起鹘落,迅捷无比,直把我瞧得是目瞪口呆,心下自叹不如。那些人待要阻截,哪里还来得及?
……一名官差打扮的人追得最快,逼近凉亭不逾数尺,提起单刀砍落,那老酒鬼背后如生眼睛,竟不回头,左脚反足踢出,脚底踹中那官差胸膛。那官差大叫一声,直飞出去,右手单刀这一砍之势力道正猛,‘擦’的一响,竟将自己右腿砍了下来。
待我再看向那中了老酒鬼一肘的大汉时,那大汉却是晃了几下,软软的瘫倒,口中鲜血不住涌出,眼见不活了。我师哥见状,也出声喝彩道:“东方兄好俊的身手。”
那老酒鬼闻言,微微一笑,举起双手向我师哥一抱拳,答谢道:‘献丑了!’随即便又坐了下来。我师哥尚未应话,但见剑光闪烁,一柄长剑指向凉亭,却是那慕容家金凤庄的庄主陈老儿攻了过来。
只见这一剑直指老酒鬼背心,刹那间便已相距不到一尺。老酒鬼也不招架,只是身子稍侧,这一剑便从他身旁刺过。
可陈老儿这一招用力极猛,长剑余势不衰,竟是直刺向我师兄前胸。我师兄见状,放下酒杯,不紧不慢的伸出左手,食中两指钳住剑背,向后一拉,那一剑才停住了。
那老酒鬼见状,当即喝彩道:‘王兄好剑法!’我师哥微微一笑,一扬手处,那陈老儿当真是高飞远走,在空中划了个弧形,落在七八丈外一株大树顶上,拚死命抱住树干,大叫大嚷。
哈哈……我还记得当时一群乌鸦从树上惊飞起来,聒噪不已,在那陈老儿头顶乱兜圈子,当真是好笑之极。他那些随从见了,连忙抢过去扶下那老儿,狼狈退开。
那明教的吴左使见状,当即骂道:‘王重阳!东方狂徒为祸武林,人人得而诛之!难道你定要趟这浑水么?!’我师哥正待答话,那老酒鬼忽道:‘王兄,他们跟我耗上了,咱们慢慢喝酒便是。’他说着提起酒壶,替我师哥斟满酒水,对亭外众人竟是正眼也不瞧上一眼。
正僵持间,那些人中忽有三位道人朗声说道:‘大胆妖邪,竟敢如此小视天下英雄。’三名道人挺剑而上,走到老酒鬼面前,三剑一齐横转,说道:‘站起来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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