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叶潇落地之后,跟着玄铁重剑疾刺,指向神雕胸间。神雕左翅横展挡住,右翅猛击过来。叶潇臂上运力,还击出去。只听得“嘭”的一响,双力相交。叶潇凝立不动,雕翅的扫力从他身旁掠了过去。
一人一雕又交手数招,神雕力气实在太强,展翅扫来,疾风劲力,便似数位高手的掌风并力齐施一般。眼见它与叶潇激斗之时,嘴啄翅扑,刚猛无比,进退趋避之际,皆有法度,想是神雕长期伴随独孤前辈,瞧它扑啄趋退间,隐隐然有武学家数,多半是独孤前辈寂居荒谷,无聊之时便当它是过招的对手,而神雕受一代奇人剑魔独孤求败熏陶日久,是以娴熟了这些武术招数。
此时叶潇已踏到了平台的边缘,只听他忽地喝道:“雕兄,我要认真了!”说着重剑疾刺,指向神雕胸间,三个回合过去,神雕竟然被他逼得退了一步。
却说叶潇经过适才与神雕的交手,渐渐适应了玄铁重剑,此时提著重剑时手上已不如刚开始时那般沉重,击刺挥掠,渐感得心应手。
剑魔独孤求败在青石上所留“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八字,其中境界,远胜世上诸般最巧妙的剑招。叶潇一面和神雕搏击,一面凝思剑招的去势回路,好在他自幼时学剑以来,每日都要苦练三个时辰劈、点、截、斩、撩、抹、云、扫、穿、刺、提、带、架、压、格、挂、崩、挑等剑道基础……是以他早就做到了每一寸每一分的发力都能够随心所欲,收发由心,手中长剑已能与他心灵相通,如臂指使,就好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只见叶潇手持玄铁重剑与神雕惊人的巨力相抗,发剑击刺,呼呼风响,叶潇叫道:“雕兄,小心!”挺剑刺去,只听得剑刃刺出时嗤嗤声响,神雕见他的剑尖刺近,也已不敢硬接,迫得闪跃退避。
如此又玩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得晚间,一人一雕才溜下平台,回入出洞。叶潇劳累终日,但说也奇怪,居然并不疲乏,神清气爽,反比平日更是舒适,想是那菩斯曲蛇蛇胆与朱果之功。
次晨醒转,神雕已又衔了三枚菩斯曲蛇蛇胆、七八枚朱果放在叶潇身边,叶潇一口一个吃了,静坐调息片刻炼化了药力,跟着俯身提起重剑,竟似轻了几分。
叶潇一跃而起,出得石洞,和神雕又到悬崖之上练剑。先一日他空身一人,上那悬崖兀自不易,今日手中提了一柄六七十斤的重剑,反而轻飘飘的纵跃而上,他自知过去一日之中,已是不知不觉间膂力激增、功力大进。
如此过得月馀,每日里叶潇都会服食神雕不知从何处采来的蛇胆、朱果以勤修内功,精研剑术。不过叶潇虽然在睡梦之中,也在思索如何完善自身剑道,如何增厚内力,但他用功虽勤,内力剑术却进展均微。好在他知道自已的修为本来已至颇高境界,百尺竿头再求进步,实甚艰难,倒也并不烦躁。
这日叶潇外出散步,在山谷间见有三条大毒蛇死在地下,肚腹洞开,蛇身上被利爪抓得鲜血淋漓,知道这正是菩斯曲蛇。只是这些毒蛇遍身隐隐发出金光,实是生平从所未见,他心中想道:“神雕力气这样大,想必也是多食这些蛇胆和朱果之故。”
叶潇正思量间,天气突变,只见忽地满天乌云密布,大雨瞬间倾盆而下。叶潇见状忙奔回山洞取了玄铁重剑,向洞中的神雕道:“雕兄,这般大雨,你领我去山峡练剑吧?”神雕听罢叫了两声,便咬著他衣襟出了石洞,而后又拉著他向东北方行了几步,随即迈开大步,纵跃而行。叶潇心想:“难道山峡在东北方?”他忙提着重剑,冒雨跟去。
一人一雕行了数里,隐隐听到轰轰之声,不绝於耳,越走声音越响,显是极大的水声。叶潇闻声心道:“下了这场大雨,山洪暴发,正是检验自己剑术境界的好时候!”
叶潇跟着神雕转过一个山峡,水声震耳欲聋,只见山峰间一条大白龙似的瀑布奔泻而下,冲入一条溪流,奔胜雷鸣,湍急异常,水中挟著树枝石块,转眼便流得不知去向。
这时雨下得更大了,叶潇已然衣履尽湿,四顾水气蒙蒙,蔚为奇观,他但见那山洪势道太猛,心中豪气顿生。叶潇知道剑魔独孤求败昔日每遇大雨,便到这山洪中练剑,念及此处,忙提着玄铁重剑,走向溪边,昂首长啸一声,跃入溪中,使个“千斤坠”身法,稳稳站在溪心的一块巨石之上。
只见叶潇玄铁重剑前挥,将上流冲下来的一块岩石打了回去,待那岩石再次顺水冲下,又是挥剑击回,如是击了五六次,那岩石始终流不过他身边。到第七次顺水冲下时,叶潇奋力振剑一击,岩石飞出溪水,掉在石岸,如此练了一柱香时分,他力气渐尽,於是伸剑在石上一撑,跃回神雕身旁。
叶潇在溪旁静坐片刻,心中暗自想道:“何不试试木剑?”想到此处,叶潇放下玄铁重剑,随手拾起一根和普通长剑差不多大小的树枝,跃入溪中,如同先前那般,每见岩石冲下,便以树枝将岩石荡开。
只见叶潇此时沉气下盘,牢牢站在巨石之上,他习得杂阿含功多年,所以触类旁推之下学什么武学都特别的快。时刻稍久,叶潇便渐渐悟到了凝气用力的法斗,但见他此时使木剑出剑的力道、速度与先前使玄铁重剑时一般无二,可见其剑术却是已达轻重自若、刚柔相济的境界。
练了一会儿,山洪越来越大,直浸到了叶潇腰间,冲得他左摇右幌,难於站稳。又过片刻,山洪已浸到他的胸口,逐步涨到口边,最后终于没过头顶。叶潇当下凝气守中,双足稳稳站定,不再呼吸,让那山洪从头顶冲过,身子便如中流砥柱般在水中屹立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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