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没救了!”初迟闻言忿忿地转开脸。
秦钰不再说话,整个身子懒洋洋地倚靠在车壁上,听着外面惨烈的刀剑肉搏厮杀,浓郁的血腥味弥散在本就封闭得不严实的车厢内。他脸色昏暗,眸光深沉。
他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没有有志者做不成的事情。
只有不敢想,不去求。
另外一辆车厢内,李沐清、秦倾、王芜、郑译四人从桥面上坍塌乘坐马车跌下来,挤压晃动了一阵。便有护卫控制住,安全地落在了桥下的炸毁地面。但碎石噼里啪啦一阵砸车厢铁皮的响动,还是将秦倾、王芜、郑译三人骇得神魂具失。
李沐清则是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巨响、炸开、厮杀等等声音。他都静静地听着。当听到远远的地方有马蹄来,然后桥对面又有马蹄声离开,他便猜出了几分。当听到黑衣死士首领和谢云澜护卫一前一后说出的话,他却更是了然了。
他武功极好,内力也都在,这一辆马车被炸开桥面的碎石积压的不是十分严重。毕竟最严重的地方在前方秦钰和初迟所在之处。若是他催动功力,也是能破车而出的。但是他要破车而出吗?
皇上密旨是他来保护四皇子,只要四皇子安全他就完全了任务。
如今的四皇子,他定然是没有姓名危险的,只不过是被困在马车内而已。
谢芳华是不会让他死的!
但是也不会让他得逞!
他静静地想着,却靠着车壁,一动不动,许久,都没有破车而出的打算。
秦倾、王芜、郑译从桥上掉下来时一直发出骇然的叫嚷的,直到安全落地,他们才平静了下来。被土石积压,车厢内极其黑暗,有些微缝隙的光线,能看到外面一点点的亮色。但浓郁的血腥味和烟尘味,却是扑鼻而来。
“李沐清!”秦倾黑暗中喊李沐清。
李沐清应了一声,“我在!”
秦倾松了一口气,“王芜、郑译!”
二人咳嗽了两声,一前一后应答,“在!”
“咱们是不是被埋在碎石下了?”秦倾推了推车厢,他虽然也学骑马射箭,也学内力武功,但到底是年幼,一直以来不成火候。所以,只稍微松动了一点儿土石,哗哗地响了两声,便纹丝不动了。
李沐清点点头,“是被压在碎石下面了!”
“那怎么办?我们怎样出去?你能破除车厢吗?”秦倾焦急地问。
李沐清摇摇头,“不能!土石太重了,我若是强力破除车厢的话,难免有碎石砸下来。我自保没问题,但是你们三人,怕是会受伤。若是砸到头部就麻烦了。”
秦倾一听,顿时止住了这个想法。
王芜、郑译也不想被砸破头,他们以文为本,还是想要未来靠这脑子入朝的。
“我们等着吧!外面又来了杀手死士,如今倒不如在这里面被困着了。”李沐清安定三人的心神,“云澜兄和芳华小姐都安然无恙地过的桥。将外面的杀手死士处理之后,定然会救我们的。”
三人一听,都安定下来,静静地等着了。
外面厮杀继续。
谢芳华骑马带着风梨、以及五十护卫很快就出了一里地之外,迎面迎上了临汾镇而来的府兵。黑压压一队兵马,大约有两千人之重。
对付四皇子,竟然除了派了三百杀手死士外,还调了两千兵马。
柳氏这是想连带着云澜哥哥和她一起这两百人的队伍一起一窝端了吗?
这副狠劲,倒是个成气候的!只是可惜,三皇子不出彩,没有四皇子秦钰的才华和心机。
领头一人年约四十岁,身材魁梧,膀大腰圆,一看就是从军队上历练上来的,是个能带兵打仗的练家子。
这个人想必就是临汾镇的统兵了,也就是柳氏的女婿了!
她想起谢云澜嘱咐的话,勒住马缰,端坐在马上,看着这位统兵。
临汾镇统兵,名李猛。其实他以前的名字叫李剩儿。因自幼所出生的村庄发生涝情,父母兄弟皆亡,仅仅活了他一个,后来他四处流浪,实在无以为活时赶上朝廷征兵,去了军营。因力气大,训练猛。故而有了个外号叫李猛。
他觉得父母给他取名叫李剩儿,这个名字实在不好,都是这个名字的原因,他才成了全家那个仅剩存活的一口。于是,干脆就给自己改了名字叫李猛。
他在军中几年,因表现优异,被上官看重举荐武考。当年皇上正宠柳妃,将武考的责任交给了柳家。柳家主任武考主事武监。在考核时,看重了李猛,收了做门生。后来见他上进,又将自己的其中一个女儿嫁给了他。后来被放出京,距离这就近京城百多里的临汾镇做了统兵。
他能有今日,确实也是因为柳家的知遇之恩。
今日想要打发他,以着这个人从面相看着刚毅的铁性,看来也是不太容易。
谢芳华打量李猛的空档,李猛见前面有人挡住路,也立即勒住马缰打量她。
第一眼所见,这是一个美得融化了所有风月花颜的女子。
再仔细一看,只见她身姿纤细,纤腰不盈一握,看起来有三分病态,七分弱态。但偏偏端坐在马上的身板挺得笔直,好看的眉目隐隐坚毅,这般神情和她的姿态融合在一起却丝毫没有违和感。他本来得到信号弹急躁赶来的心兀地一突。
这个女子是谁?
尤其是她身后跟着清一色的护卫,虽然仅仅有五十人,但无声无息地立在她身后跟着她一起驻足,身下的坐骑连马蹄踢踏一下也不响。这小小的阵容却是让他身在军营多年如今一手带起来的府兵也不能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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