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要内劲蕴指,弹指击飞这枚弩箭。
但看到弩箭箭头上流转的莫名流光后,心中生出了一种威胁感。
“这是什么箭?”
顾不上多想,他将鬼头刑刀微微抬高。
一声脆响,弩箭被轻松弹飞,连颤动刑刀丝毫都没有做到。
“是对肉身的威胁么?可破内劲?”
陈岳感受分明,他用鬼头刑刀阻挡下,此箭和普通弩箭没什么区别。
力量大小差不多,锋锐程度也差不多,在刑刀上连一个白印子都留不下。
唯一的解释是,此箭对内劲有破穿功效。
内劲蕴体是极强的,杀伤力和防御力都可大幅度提升。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薛渔有合劲境巅峰的内劲护体,大他一个小境界,这才没被他一脚踹死。
若此箭材质真可破内劲的话,拿来做刀剑不是更强?
咔!
陈岳思索间,脚尖微微下碾,一片屋瓦应力碎裂。
屋瓦骤然爆碎下,几枚碎片弹空而起。
陈岳脚尖点动,精准无比的踢在了其中一枚最大的碎片上。
嗤!
这枚碎片瞬间变得比箭矢还快,眨眼间穿破长空,从射出破劲弩箭的那名乾坤会帮众脖颈中心穿过。
直接穿出一个杯口大的血洞。
陈岳没有去看结果,转身在屋顶上跃离。
最后一个腾跃,直入长空。
如庞大羊脂玉盘的圆月中心,一道黑影凭空出现,身背巨刀,如同大鹰展翅,在月色的映衬下,分外显眼。
眨眼后下落,再无踪迹。
独留一轮撑开夜穹的巨大圆月。
在无边夜色下,有种海上生明月的凄美感。
圆月上似有桂树开花,玉兔横卧,飘香人间。
……
一团黑云自东而来,遮住了天上明月与星穹,使得大地也一片漆黑,只能靠大户人家门口灯笼辨路。
“铛——铛!铛!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人敲击铜锣,长夜漫漫,街上黄土、碎石,很是硌脚。
咯吱,咯吱……
一股冷风袭来,令一旁府邸悬挂的灯笼摇晃,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灯笼晃动下,露出了后方的门匾。
刘府。
打更人裹了裹衣服,狐疑抬头,不知是他听力出现了问题,还是这灯笼摇晃声过于怪异,似有人在吸嗦着什么,滋滋有味。
打更人又细听了一会,发现确实是灯笼摇晃声,暗淬一口,摇晃了下脑袋,自己吓自己。
心中虽这么觉得,却移动了脚步,也比以往行走,快了数倍。
随着打更人前行,影子越拉越长,不知是不是与摇晃的灯笼有关,影子越发扭曲了,最后直入前方街道黑暗尽头。
笼光驱散了黑暗,右侧有一小巷。
“咦?”打更人停下脚步,将手中的灯笼向巷子靠了靠,他又揉了揉耳朵,好像听到了什么。
一股肉香,从巷子中飘出。
“这香味……”
打更人心中生出一种渴望,重重咽了口唾沫,缓步走入。
“施粥啦,今天施肉粥,打更的老哥,来喝一碗?”
巷子内,架有一口大铁锅,铁锅内,沸水冒着大泡,白色的香米黏黏糊糊,隐约能看到米中夹杂着的肉丁,香味扑鼻。
火焰看似温度高,令白粥软熟沸腾,但不知为何,焰光撑不开巷子中的黑暗。
打更人感觉全凭自己手中的灯笼照亮着巷子。
随着走近,他看清了大铁锅后的人,这个让他喝碗粥的男子。
那是一名身着紫色绸缎衣袍的中年男子,衣袍上还绣有凰纹。
中年男子相貌儒雅,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他手持着一杆大勺,面无表情不断搅拌着锅中的肉粥。
紫袍中年男子后方,隐约能看到有十几个影子。
人影绰绰。
离得最近的人影,打更人勉强看清,那是一名小女孩,一头黑发披散着,遮住了脸庞。
砰,砰,砰……
她蹲在地上,双手举着一柄比她整个人还高的剔骨刀,不断大力剁着地面案板上的肉骨。
再往后,似有吸嗦声传出。
这声音,与刚刚他在街上听到的很像。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舔舐肉骨中的骨髓。
吸食的很香!
“嘶哧,嘶哧,嘶哧……”
“这是?”
打更人看不清巷子深处,只能将目光收回,凝目沸腾不断的锅中。
锅中水雾袅袅,连成了白线,遮蔽视线。
他双目忽然瞪大,只觉得自己看错了,用力揉了揉眼睛。
大铁锅中,先前那好似肉丁的东西,似……连着一块半碎的指甲?
哗……
无风,灯笼却骤灭。
巷内一片黑暗,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嘶哧,嘶哧,嘶哧……”
黑暗中,吸嗦声由低到高,在某一息戛然而停。
“啊!”
一道惨叫声出现。
“咯咯咯……”
“咯咯咯……”
“爹爹,肉好老呦……”
黑暗中,灯笼重新亮起。
能看到灯笼斜倒在地上,灯笼散出的光芒,诡异的越来越小,不足半米。
笼内火苗也抖动的越发剧烈,好像随时会熄灭。
火苗剧烈抖动下,只映照出滚落在地上,一颗死鱼般的眼珠。
“咯咯……咯咯……”
“嘶哧,嘶哧,嘶哧……”
巷子深处,零零碎碎的吸嗦声又出现了,同时多出了一道道男女老少皆有的满足低笑。
……
嘭!
空中,一道又一道特定烟花炸空。
一只黑鹰一直在天穹上飞行,时而快行,时而绕圈,时而返回。
烟花不断跟在它的身后,在给下方的乾坤会帮众指明方向。
中心街。
街上满是火把和持刀的帮众,往一片破屋区域围去。
足有三百人!
中心街外,还有其他帮众在往回赶,密密麻麻,如同蚁群出行,不少于千人。
“来来回回的逃,还是被逼回了中心街,何必呢?安安静静赴死不好么?”
“快了,已经呈合围之势了,在巡夜鹰的指引下,陈岳将无可遁形。”
乾坤会帮众后方,有十二匹马慢悠悠跟着,或前或后。
中间马上,坐着的正是永安街头目,廉文楠。
最先说话的,是廉文楠右侧的人,这是一个大光头,极为粗狂和魁梧,在他的身下,正常大小的马匹,对比下,都显得有些瘦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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