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越身为辽西大族公孙氏的一氏的后人,在青年时期便已出仕于本郡,由于身份的原因,他刚出道之时起点要比公孙瓒高的多,后来还有幸进入辽西都护府,成为了辽西都护府的别部司马,从此平步轻云。
比起其他郡中军内的别部司马,公孙越这个别部司马的军职含金量可谓是非常的高,毕竟辽西都护府总管监督鲜卑,乌桓诸事,在对外用兵以及与外族的接触方面,比之幽州边郡的其他军事机构要复杂很多,战事也多很多。
在辽西都护府任职的经历,也使得公孙越在对外军事方面的才能非常之强。
经过与张勋的一番商议,公孙越提议由己方主动出击,强攻刘琦在阳安的本阵。
阳安属于汝南的小县城,城墙并不高大,甚至可以说没有,只凭荆州军和许氏坞堡的那些兵将,公孙越认为凭己方之力完全可以将他们彻底的驱逐出阳安县。
毕竟,刘琦此番进入汝南境只带了五千步卒,而荆州军的主要军事力量是黄祖麾下的步卒,但是前番几次交手后,黄祖手下的兵马已经被公孙越凭借其麾下的骑兵打的抬不起头,故而眼下黄祖的江夏兵对公孙越的骑兵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江夏的郡兵对于公孙越的骑兵既已经有了惧意,那一旦正面交锋,便犹如是羊群碰上了豺狼一般,平日里该有的战力,怕也是发挥不出来的,稍稍一经碰撞,便会呈现四散崩溃之状。
公孙越常年驻兵于辽西都护府,经常与鲜卑诸部产生摩擦,可谓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汉人打鲜卑,鲜卑打乌桓,乌桓又打鲜卑,有时候汉人也会同时打鲜卑和乌桓……总之各种各样的战斗,公孙越都碰到过。
这样的战斗经验,他肚子里有一大箩筐。
故此番南下,其实公孙越是抱着虐菜的心理来的。
在他看来,中原这些没有经历过边郡残酷战斗的迷离菜鸡,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公孙司马的对手,中原的军校有一个算一个,在他看来都是废物。
想要拿下他们,对于公孙越而言,简直是轻松加愉快。
但问题是,张勋对公孙越的想法不同意。
在刘琦离开汝南之前,以张勋,桥蕤,陈兰等人为首的袁术军曾与荆州军交过了一次手。
这一次交手的最终结果,就是桥蕤被生擒活捉,陈兰直接被典韦取了性命,二人麾下的所部兵马,败北的败北,投降的投降,几乎是全军覆没。
经历过这样巨大的失败后,张勋自然是不敢再轻易驱兵和刘琦对阵了。
公孙越几番劝他出兵,但张勋就是抵死不从,弄的公孙越心中异常恼怒,偏偏张勋这个人,一旦碰见不想做的事,不论别人怎么逼迫他,他就是不冲动也不发火,且不会一直与人争辩,他反驳的理由在每次的争辩中最多就是说了一遍,多了不重复,要是有人一直逼问他,张勋就往原位一坐,一声不吭。
公孙越几番来找张勋,要求出兵……
但张勋就是用这套连招对付他,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弄的公孙越一身蛮力好似打在棉花上一样,用劲使不出来,很是憋闷。
就在张勋和公孙越两人彼此争执不下,没有一致决定的时候,从朗领县的李通那边,有一名使者代表李通前来拜见张勋。
李通给张勋的书信上言,想要与张勋和公孙越联合,共同讨伐刘琦军,将他们驱逐出淮汝之地。
雷薄等人在听了李通使者的叙述后,不由大喜过望。
李通的名声,他们自然是都听过的,那是独霸于朗领县,麾下拥有众多精兵猛将的淮汝第一豪强。
若是能有此人协助,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则败刘琦军必矣。
听完李通使者希望联盟的诉求之后,雷薄急忙对张勋谏言道:“张校尉,那李通乃是淮汝的大豪,麾下兵强马壮,若有他为臂助,想要破刘琦等一众,必能成功,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张勋听了雷薄的话,也有些心动。
不过他面上却还是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他用眼角去扫视公孙越,却发现一向主张征伐的公孙越,此刻竟是出奇的没有响应雷薄等人的谏言,
公孙越此刻反倒是捋顺着胡须,眯着眼睛认真地打量着李通派来的信使,似乎在揣摩他所言的真假。
他此刻正在掂量。
公孙越眼下虽然想与荆州军交战,但并不是仅凭一腔勇气,他也是雄飞人物,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冒失之人,
他曾在边郡屡次与异族交锋,深知兵法,自然懂得虚虚实实之道。
李通突然派人来与己方联合,张勋心中保持怀疑态度,公孙越心中也是怀疑的。
公孙越从侧旁的位置缓缓地站起身来,问那人道:“汝家李宗长,欲与我等联合,原因何在?”
那李家的信使恭敬地对公孙越道:“我家宗长与某言之,后将军袁公乃是汝南郡人,属于本土郡望,何该统领豫州,豫州之地只有后将军坐镇,才能整合各县诸族,以成大业。”
公孙越冷冷一笑,道:“这话恐不尽实吧。”
那使者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不由有些尴尬:“其实我家宗主,对于张校尉,还是有一个请求的。”
若是那使者此刻再无旁言,公孙越一定会亲手拔剑将其斩杀,
但听他说李通还有另外一个请求后,公孙越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有何请求?”
那使者冲着张勋和公孙越又分别见礼,道:“听闻荆州军昔日与贵军交战之时,曾缴获得汝南郡内各县的大小船只数百艘,我家宗长愿助后将军破敌,驱逐荆楚之寇,但这数百的船只,却希望张校尉能够做主,送于我家宗长,以为结盟之礼。”
还未等张勋说话,便听旁边的雷薄猛然起身,怒道:“荆州军当初所缴获的船只,皆是我军在汝南各县征调之物,那本就是我军辎重,为何要送于尔等?”
那使者轻咳一声,道:“那些船只当初也是贵军在汝南郡各县征调而来,乃属本郡物资,恐怕也并非是贵军之物吧?”
雷薄起身道:“大胆!后将军的军营重地,吾等如何行事哪有你说话的份?”
“好了!好了!”张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雷薄稍安勿躁。
然后,便见他看向使者,道:“汝且下去歇息,与李文达联合之事,待我等商议之后,再做定论,如何?”
那使者拱手道:“还请校尉早做决断。”
待那使者下去下去休息后,张勋遂看向公孙越,问道:“公孙兄怎么看?”
公孙越并不着急回答,而是冲着帐外喊道:“拿皮图来!”
少时,便有士卒将汝南郡的皮图送入了帐篷内。
公孙越和张勋等人来到皮图之前。
“请问李通所在的朗陵县,乃是在何处?”公孙越问道。
张勋伸手一指,道:“就在这里。”
公孙越低头仔细观察朗领县的位置。
朗领县本身并不临水,但它的北方和南方的数十里处皆有河伯,且其地南阳郡,汝南郡,江夏郡三郡的交汇之处,无论是向哪一方走,若走水路,都是一往无前的势头。
以李通目下的情况而言,若是要图发展,还真是要有水军为臂助。
公孙越看向张勋,道:“若仅是以此看来,李通联合我等若是为了图谋船只……倒也是有三四分可信。”
张勋之见与公孙越不谋而合:“但终归还是只有三四分,若是能试成七八分,或许就可以成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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