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意被另一个男人亲吻,她不会跟别的男人越来越亲近。
想看她挣扎,反抗,愤怒,甚至是失望……
而不是依赖埋怨,变得越来越亲近。
这些都会让他生出越来越无法直视的恐慌,甚至无法自拔的沉迷于她的愤怒。
这种方式,其实很卑劣。
卑劣要如何解释呢,是卑鄙而恶劣,还是卑微而恶劣?
两股情绪像是来自两个人的手,不断的拉扯着他,让他的情绪愈发的暴躁,于是除了吻她之外,手也要熟练的拨开她身上的衣物。
“啪”的响亮的一声。
终于中断了有失控意向的强行掠夺。
盛绾绾是凭着直觉扇下去的,一直到这个巴掌声响起,她才知道自己打中了。
男人怔住了,动作也跟着了停了下来。
她则像是情绪崩溃了一般,一边打他捶他,要是脚伤了她就直接踢上了,摸到什么就把什么往他身上砸,枕头、药瓶,还有他拿过来的她的衣服。
她看不到,只知道有什么扔什么,有什么砸什么。
枕头什么的东西都没什么攻击力,不过那个玻璃的药瓶砸在他的额头上,带出清晰的痛感。
薄锦墨觉得他心里舒服了点。
同时,他又觉得这种舒服更病态了。
盛绾绾把她手能摸到的东西全都砸到他的身上,不过床上的东西不多,很快她就什么都摸不到,但脑子里喧嚣的情绪让她整个人都冷静不下来,胡乱的连被子都想掀起来。
男人见她像是要把自己都给掀下床,终于出手去制止,手臂搂上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怒而剧烈的挣扎,可是怎么都挣扎不开,尖声叫道,“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嗓音里有因为情绪激动的颤抖,理智也因为几次三番的恐惧而彻底的丧失,“你不就是想把我上了?我人在你手上你这么想你就来啊,别玩什么温情脉脉的把戏,每次来一半又不来,你是不是阳一痿啊?”
男人两侧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这么情绪激动的样子了,他不加重力道都几乎要被她挣脱出去。
“放开我!”
“……”
“你他妈说话!”
“……”
他只是抱着她不松手,任由她发怒而不吭声,盛绾绾怒不可遏,“你哑巴了?”
“没有。”
薄锦墨看着她剧烈起伏的胸口,压低着嗓音,有些无奈的道,“脾气发完了吗?我额头被你砸出血了。”
“砸死你都是你活该!”
“嗯,是我活该。”
“我受够你这种阴阳怪气的男人了!”
“抱歉,是我不对。”
道歉也丝毫缓解不了她的怒火,盛绾绾冷笑了一声,“抱歉?是你不对?是你不对又怎样,你以为你这是第一次么,你以为我是傻一逼吗?”
第三次?
男人眼神暗了暗,薄唇抿起,这是他第二次这么对她。
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睫毛上也还有水珠。
“我……”他看着她的脸,哑声想解释,却又半响没找到合适的说辞,“抱歉,我没忍住。”
这几个字的解释实在太苍白,但又的确算是如此。
他原本就是失控,没有忍住。
盛绾绾又挣扎着要从他的怀里出去,这下他松了力气,只是道,“别摔下床了。”
她冷着脸,没搭理他,自己摸索着要下床,满屋子找自己的鞋子。
她怎么就想不起来,她的鞋子是在哪里脱下的?
薄锦墨俯身把鞋子拎在手里,走到她跟前捉着她的双脚慢慢的套上去,“别乱动,你膝盖上的伤还没有上完药,药膏都被你挤到床上了,我去找找还有没有,你坐着,脑袋上也还没抹药。”
她撇过脸,只余一张冷艳至极的侧颜,哼都不哼一声。
他也不恼,起身回客厅去找药。
直到他离开,卧室里只剩下一个人,刚刚摔也摔了,闹了也闹了,骂也骂了,情绪发一泄完,她除了仍旧不想搭理那男人,倒也没那么生气了。
抬手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短发,只觉得心头堵着一口疏散不开的郁气。
是她吻过的男人太少了所以觉得被吻的感觉都差不多?
她怎么觉得刚才薄祈吻她的时候——
特别像薄锦墨。
从技巧到感觉,从习惯到……呼吸,都显得那么像。
难道是因为她想他了?
怎么可能。
药膏只带了一支,薄锦墨打电话给酒店的前台,请服务员出去买了一支,打完电话后将她抱到床边的单人沙发里,自己收拾被她摔得到处都是的东西。
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管是不是还生气,她总归是受了几分惊吓,再加上男人这种动不动就意图侵犯她的行为——虽然最后都还是没做什么,但几次三番,她心里多少是害怕的。
所以,盛绾绾始终都没有再主动开口说话,且浑身上下都透着拒绝搭理他的意思。
收拾好东西,擦好药膏,薄锦墨便准备带她出去吃饭。
男人弯腰俯身在她的面前,“绾绾,饿了吗?”
她淡淡的,“不饿。”
“出去吃个晚餐,再在外面逛逛,早点回来,今晚休息好。”
“我没胃口,不想吃。”
薄锦墨忍住将她的脸强行板正的冲动,耐着性子尽量温和的道,“那就随便吃点,意大利面,或者沙拉,甜点也可以,如果吃不下可以少吃,不能不吃。”
“胃口都被你吓得没有了,也气饱了。”
男人静了静,“那你想要怎么样,才肯出去吃饭?”
盛绾绾正脸“看”了过来,“你把套房换了,换成有两间卧室的。”
薄锦墨没吱声。
“你换还是不换?”
“我不跟你睡一张床,也保证晚上不会侵犯你,嗯?”
她摇头,“我不信任你,更何况你自己也知道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男人站直了身躯,嗓音低沉温和,“要么,你现在跟我去吃饭,我晚上会守规矩;要么,我叫人送餐,我们去餐厅里吃,不过这样的话,我就什么都无法保证。”
盛绾绾嘲笑他,“你的保证值钱?”
他淡淡的道,“值钱不值钱我不知道,但是要还是不要,你决定。”
半响后,她不冷不热的道,“我怎么觉得你这德性跟我前夫一样呢?”
男人喉结上下的滚动了一下,哑声问道,“是么。”
“是,一样的讨厌。”
“真的很讨厌么,据我所知,你喜欢他很多年。”
盛绾绾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以前我讨不讨厌我不知道,但现在是真的觉得很讨厌。”
说罢转过身,也不顾自己看不见,就往前走去。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没等她走几步便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西餐厅里,男人负责吃以外的一切事宜,盛绾绾负责吃。
她其实是有点饿的,头等舱的飞机餐虽然还不错,但她也就只吃了一点填了下肚子,再加上从机场到酒店也奔波了一段,又忙忙碌碌的消耗体力。
更别说还吵了那么大一架。
吃完后从餐厅出去,他们也没上车回酒店,而是沿着一线散步笑话,盛绾绾手里还拿着一支冰激凌,小勺小勺的慢慢挖着吃,凉风袭袭却又不冷,很舒服。
高大的男人走在她的身侧,她虽然看不到,但还是隐隐觉得他身形伟岸。
薄锦墨低头侧首,看着她认真吃着的模样,“好吃吗?”
“你要吃吗?”
“你给我吃?”
“你买的。”
“不生气了?”
她撇撇嘴,“谁有那个闲情逸致整天跟你生气。”
盛绾绾伸手把冰激凌递给他,“给你。”
男人望着她,伸手接过勺子挖了一勺,喂给自己。
他对甜食不感兴趣,只是想尝尝她正在尝的味道,好像这样就间接尝到了她的味道。
他把冰激凌递回去给她的时候,听她唤道,“薄祈。”
男人缓了缓才应下,“嗯?”
她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扭捏,“我想喝水了,这个冰激凌越吃越渴。”
“你给我吃你的冰激凌,是想使唤我去给你买水?”
她抿唇道,“那我眼睛又看不到,难道你要让我去买?”
自然是他去,不过他也是牵着她的手去的。
男人的大手握住她的刹那盛绾绾就怔住了,她眼盲,于是感官敏锐于正常人,比如触感,薄祈很少牵她,他其实连偶尔摸她的脸,都不用指腹。
她就这么怔怔然的跟在他的身侧,直到男人买了水拧开瓶盖喂到她的唇边,她才反应迟钝般的张开了嘴。
见她好像在出神,男人温声问道,“绾绾,怎么了?”
她“望”着他,“你跟几个人接吻过?”
“你。”
盛绾绾撇嘴表示一点都不信,“你别扯了,二十七岁的男人你只吻过我一个?你过去的二十多年没女人么?男人只要不滥一交谈过几个女朋友很正常,我还离过婚呢,老实回答我行吗?”
薄锦墨眉头一皱,淡淡的答,“很多个,记不清楚了。”
盛绾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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