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里最不缺的就是闹钟,这个闹钟就是鸡鸣声。
每天凌晨五六点,村里的公鸡定时打鸣,如果你醒不来,没关系,因为一只公鸡打鸣之后,它会带动整个村的公鸡都跟着打鸣,这么多闹钟同时响起,想不醒都困难。
农村里的农活繁多,还有外出工作的,去乡镇赶集的,所以农村人习惯早起。
昨晚喝了不少酒,加上地盘狭小,两个人睡着难受,我和磊子爬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痛,眼睛肿得跟熊猫似的。
红衣少年倒是养足了精神,跟我们打了声招呼,问我们昨晚睡得好吗?
气得磊子弯下腰,满地找砖头。
我赶紧把磊子拉住:“算了算了,那竹筒里的金蚕蛊,不是你惹得起的!”
天色渐渐亮起,娘和老爹已经备好早饭。
赵工头带领着一群工人如约而至,早上自然是粗茶淡饭,炒了几个小菜,一人一个煎鸡蛋,填饱肚子,赵工头便招呼工人们开始干活。
红衣少年起身跟我们告辞,我们原本就在修房子,大家都忙着,也没工夫招待好红衣少年,再加上睡得地方也不是很好,自然不好意思挽留人家,大家寒暄了几句,互相道别。
老爹一直跟红衣少年说:“小柳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没事的时候,或者在外面飘荡的累了,就回家来歇歇,你叔和你婶别的不行,做饭还可以,外面的日子苦,叔是知道的,有空多回来吃顿饱饭!”
红衣少年也被老爹的真诚打动了,嗓音有些哽咽:“好的,叔,我会回来看你们的,再见!”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红衣少年离开的背影,我的心里竟然泛起一丝不舍。
“喂!喂!”磊子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惊讶地看着我:“不是吧?九伢子,你的眼神里满含深情啊,你不会告诉我,你……你喜欢男人吧?而且还喜欢一个娘娘腔?”
“去你大爷的,干活去,别胡说八道,你才是娘娘腔呢!”我翻了翻白眼,嘴上虽然在骂着磊子,心里却微微一阵心惊,不是吧,昨天见到红衣少年的时候,我就有种异样的感觉,今天送别红衣少年,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再度袭来,萧九啊萧九,你该不会真的有断袖之癖吧?
磊子揉了揉鼻子:“嘁,那小子本来就是娘娘腔,一点男人味都没有,长得又瘦又细,酒量也差得要命,一个大男人,还不让人碰他!啧啧,你看刚才,他跟老爹告别的时候,还差点哭了鼻子呢!”
大清早的,磊子就像一只苍蝇,一直在我的耳边嗡嗡乱叫,我没好气地说:“少说话,多干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哎……哎……”磊子在后面嘀咕道:“什么嘛,我说那柳娘炮的坏话,你还不高兴似的……”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今天的任务主要是清理废墟,就是把昨天拆掉的那些烂瓦砾,破砖头,废木头全部清理干净,把地儿腾空出来,为明天打地基做准备。
干了一天的活,烫了个热水脚,早早溜回工棚里面。
昨晚就没有睡好,今天一整天都在打呵欠,眼睛浮肿的都快看不见了,所以今晚必须早点睡,把丢失的精力补充回来,明天打地基呢,肯定比今天还忙。
刚刚躺下不一会儿,磊子就打着呵欠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伸手捶着腰:“哎,今晚这地儿终于宽敞了,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那小子再不走的话,我估计我得死在这里!”
我往里挪了挪,腾出半边地儿给磊子,磊子如同一座大山,轰然倒下,立马扯起了呼噜。
就是挪动这一下,突然让我感觉脑袋好像磕着一个什么东西,硬邦邦的。
我心里还在想,这谁把石子放在枕头下面呢?
伸手一摸,入手处冰冰凉凉的,用手能够感觉出来,那个物件有些纤细,不像是石头。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把那东西从枕头下面摸出来,没想到那东西在黑暗里,竟还泛着微微幽光,碧绿碧绿的,有些瘆人。
我定睛一看,嘿,那东西竟然是一只玉镯子!就是套在手上的那种玉手镯!
虽然我对玉没有什么研究,也不懂玉的品相,但是单从我的直观感觉来说,这个玉镯子太棒了,绝对是极品好玉,里面仿佛还有水滴状的东西在滚动,非常漂亮。而且触手冰冷浸骨,就像渗入肌肤的那种凉意。我听人说过,越是好的玉,越是浸骨,这个玉手镯正是这样。
我举着玉手镯,一阵发呆,奇怪,我的枕头下面,怎么会出现一个玉手镯呢?
这个手镯是谁的?
肯定不是我的,也不可能是磊子的,按照常理来讲,戴手镯的都是女人,难道这个玉手镯是娘的?
也不可能呀,我在这个家里二十年,从未见过娘的手上有这样一个镯子呀!
难道……难道是柳娘炮的?!
我猛地一拍脑袋,是了,昨晚柳娘炮睡在最里面,也就是我现在睡觉的位置,那么这个玉手镯,十有八。九是柳娘炮落下的,这么贵重的玉手镯,他怎么弄丢了呢?
我叹了口气,现在想要还给他都没有办法,他已经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那种人属于全天下到处游荡,不务正业。只有等哪一天他想起了这个镯子,再回到水洼村来领回去吧,目前只有我暂时帮他保管了。
哎,等等!不对呀!不对头呀!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这种玉镯子不都是女人佩戴的吗?怎么一个男人的手里会佩戴这样的玉手镯?说他是娘炮,他还真的是个娘炮呀!
不过呢,好像也不能这样说,万一这个玉手镯对于柳娘炮来说,有着某种特别的意义呢?会不会是柳家的传家宝呢,所以柳娘炮才成天佩戴在身上。
我摇摇头,也没有多想,顺手把玉手镯往枕头下面一塞,很快就睡熟过去。
第二天起来,我看见磊子正背对着我在漱口,漱口的声音惊天动地,咕噜噜,咕噜噜,看他的模样仿佛连肠子都要吐出来。
我觉得好笑,一时童心大起,蹑手蹑脚来到磊子背后,伸出双手捂住的他眼睛。
“九伢子,你有病啊!”磊子骂咧道。
“卧槽!真无趣,这样就被你猜出来了!”我瞬间觉得好无聊,有种弱爆了的感觉。
磊子回过头:“你是不是傻,这里除了你爹跟你娘,就只有我跟你,不是你跟我开玩笑,还会是你爹和你娘吗?”
我摸了摸下巴:“好有道理,我怎么没有想到?”
磊子皱起眉头道:“喂,你一个大男人,还鼓捣些什么庸脂俗粉,手上抹的是什么东西,好香啊!”
“什么庸脂俗粉?我的手上没有抹过东西啊?”我奇怪地举起双手,放在鼻尖前面闻了闻,果然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幽香钻进鼻子。
我打了个喷嚏,心中也是奇怪,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手上怎么会有香粉味呢?
磊子警惕地看着我:“喂,九伢子,你该不会……悄悄化妆吧?我跟你说,你要是也变成了娘炮,我可不跟你一起玩了!”
“娘炮?!”
磊子提到娘炮,我顿时想起了柳娘炮,一想起柳娘炮,我就想起柳娘炮落在枕头下面的那个玉手镯,心里登时一片豁亮,莫非是那个玉手镯的香味?
我回到工棚,把枕头下面的玉手镯翻出来,放在鼻尖闻了闻,果然闻到跟刚才一模一样的奇异香味。
玉手镯本身肯定是没有香味的,这个香味肯定来自于柳娘炮身上,这个娘娘腔,身上居然还涂抹香粉,等他回来取手镯的时候,我非好好挤兑他不可。
“九伢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磊子走过来,看见我手里的玉镯子。
我把玉镯子递给他看了看:“我估计是柳娘炮落下的!”
磊子直接把玉镯子放进嘴里,使劲咬了咬。
“你干嘛?饿疯啦?”我赶紧从磊子的嘴里夺下玉镯子,这么昂贵的玉镯子,要是给人弄坏了,我可赔不起。如果柳娘炮发起火来,我可不是他的对手。
磊子嘿嘿笑了笑,一副奸诈小人的表情,压低声音道:“这玉镯子是个好货,要不我们把它拿出去卖了,肯定能发笔横财!”
“拉倒吧你!”我把玉镯子揣在怀里:“去去去!你小子别打这个镯子的主意,这是别人的东西,就该给别人还回去!再说了,你要是嫌命长的话,你就把镯子拿去卖了吧,到时候你就可以尝到金蚕蛊入体的滋味了!”
一提到“金蚕蛊”,磊子立马打了个冷颤,脑子登时清醒了不少,赶紧改口说:“哎呀,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嘛,我是那种贪图小便宜的人吗?我多么正直呀!这个玉手镯价值不菲,你一定要帮别人好好保管哦,千万不要弄坏了!”
我俩正说着话,赵工头带着工人们来了,一人吃了碗面条就开始干活。
那种几十斤重的铁榔头,对着地面就是叮叮咚咚一通乱砸。
砸了约莫半个时辰,忽听赵工头叫喊道:“等等!地下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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