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直很融洽,也许为了展示亲密无间,杜可可当着所有人面问:“长青,你说我的新工作室叫什么名字好?”
苏长青急他人之所急,早有准备:“我倒是早就替你想了一个,天演工作室,感觉意境不错。”
大家都说这名字好,天演是进化的意思,寓意很好,而且演字也和影视息息相关,杜可可当即拍板:“那就这个了。”
法方要求改剧情加演员,丁嘉洛不想推倒原来的框架重新写,这两天也非常烦恼,这时也问:“苏导,法方对咱们的传统文化一无所知,居然建议派个男演员加一段爱情进来,这个怎么处理?”
策划就是出主意的,虽然丁嘉洛挺烦人,但也不能因人废事。
“瞎胡闹,”苏长青直接否决了:“怎么可能安排公主与老外扯淡,这剧情拍出来恐怕过不了审,国内就不能公映了。”
电影看得多思路自然更广,他边想边说:“男演员就算了,这部戏不需要男主,让他们派个金发娘们过来吧,最好是有点名气的年轻演员。
至于剧情得符合他们的口味,可以写成一个法国小姑娘,陪同父亲漂洋过海到天朝卖欧洲那些破玩意给皇室,机缘凑巧成了公主的铁杆朋友,见证了整件事,末了还带着这一伙挖出生天的土拨鼠扬帆出海逃之夭夭。
总之再给洋人一个拯救其他人的机会。”
西门雄居然听明白了:“合着他们的故事不是操别人,就是救别人。”
“你艺术修养提升了不少,”苏长青夸了他一句,想了想又补充:“法国佬对东方也不懂什么其他的,如果想蹭《情人》的热度,不妨把故事也改成回忆录的形式,这个不难,加几段旁白就行。”
这个剧情显然比给公主安排个法国男友强,基本可以说服法方同意。
中午一起吃的饭,也算是散伙饭,西门樱临走握着苏长青的手:“苏导,我真的很欣赏您的才华,如果哪天想通了一定要记得先给我打电话。”
这客气话说得好听,苏长青很想原样对她说一遍,又担心她翻脸骂流氓。
杜可可很快注册了天演工作室,一周后搬入了亮马河燕莎中心,办公室时尚洋气,与同一栋楼的服装师马安娜沟通也方便。
她对四合院没多大兴趣,无意共同承担荷花胡同16号的巨额贷款,放弃了所有权益,苏长青也没挽留,两人没其他账目需要清算,很自然地结束了四维合作。
为了各自的理想选择分开倒也不至于影响二人的友谊,苏长青还特别提醒杜可可:“接下去这部电影我只是个编外策划,很多具体事务不参与了,你们进宫取景一定要注意保护文物安全,尤其多注意点丁嘉洛那娘们,别出幺蛾子。”
“为什么说这种话,”杜可可觉得奇怪:“能出什么样的幺蛾子?”
“我不确定,这人心机深沉背景复杂,又喜欢突发奇想,乾东三所那真有个水泥封起来的洞,现场拍摄时千万注意点她,别特么趁机弄开了钻进去。”
这种想法既荒谬又可笑,可苏长青总觉得小心为妙。
“怎么可能,她没道理干这种事吧,”杜可可也不相信:“你是不是想多了,那只是她故事的灵感来源,有点特别的好奇心很正常,但也不至于敢破坏故宫内的建筑。”
“反正注意点没错,以前《末代皇帝》在故宫取景就损坏过里面的东西,她想死是她的事,别连累大家。”
西门雄和丁嘉洛当然不可能继续住在荷花胡同,苏长青成了孤家寡人,为了身体健康杜可可仍然安排他回家蹭饭,于是又可以和她爹小酌了。
杜爸爸很奇怪年轻人的操作:“你们这真是专心致志地瞎折腾啊,前后才四个月,一个工作室变两个了?”
杜爸爸今年四十八岁,等他古稀之年时就会知道明星或者名导的名下有十几家公司是很正常的事,每个都有各自的用处。
苏长青时不时还去一趟燕莎中心,毕竟收了人家策划的钱,得协助他们完成剧本把关、人物造型甚至导演规划等等工作。
西门雄热情依旧,不止一次对苏长青说:“苏导需要资金的话说一声,千万别客气。”
目前没有其他工作,苏长青不需要资金,真需要也不想与他们再掺和。
他手上暂时有点钱,中法合资很可能挽救这部电影,西门樱出于感谢还是送了那块金表,这是咨询服务费,苏长青转手卖了八万,比他想象的值钱不少。
加上前期导演工作以及策划佣金,他用其中部分还掉一些四合院贷款,减少利息支出。
现在四维签约了模特和设计师陈锦,有了些日常开支但不大,还能撑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除了忙电影策划,也得好好策划四维的未来。
胡笳得知四维退出了,苏长青导演变成剧组特聘策划,有些不太高兴:“你劝我参与进来,自己却退出了,这是搞什么名堂?”
那些商人幕后的算计胡笳没必要知道,这部电影剧本薄弱未必能成惊艳之作,但对提升她知名度应该有利。
苏长青只能说:“这些都是出于商业考量的技术性调整,我负责总策划,会保证这部片子的水准,绝不会坑了你。”
胡笳却很较真:“那我进组以后你能保证在场把关么?”
“按道理我不用每场戏都在现场,”苏长青多少觉得愧疚,尽量顺着她:“如果你认为必要,我就搬个小板凳坐在那。”
“那你就搬个坐在那吧,哪天我觉得不需要了再说。”
“这样别人会不会觉得咱们两个拉拉扯扯?”
“可能会,那你是不是就不来了?”
和胡笳这样的人开玩笑有难度,她会理解成认真的。
“那我就去拉拉扯扯好了。”
战争戏即将开拍,杜可可很忙,苏长青反而轻松许多,周日拗不过杜妈妈一再召唤过去吃了午饭。
从她家二巷回荷花胡同更近些,当吃完饭再次经过有人吟诵杜甫“人生不相见”的那个院子时,苏长青看到黑色的门上有人用粉笔竖着写了一行字:败者无处可逃。
他有些奇怪,刚刚来时也走这条路,当时没看到这行字。
粉笔字很新,写得刚劲有力,不像是孩子的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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