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忠和周小姐举行婚宴的当晚,戏馆里冷清得很。
本来听戏的人就多是达官贵人,听着傅爷娶妻的消息,大都拿着请柬去参加婚宴了,几个人会来听戏呢?
所以啊,今儿个的戏馆,是有史以来最冷清的。
凄凄惨惨几个人,零零落落。
李元叫林深别唱了,反正也就几个人,没必要。
可是林深却摇了摇头,说他开心。
应该唱一曲祝贺傅爷娇妻佳婿,燕尔新婚。
所以林深画了最精致的妆,穿着大红衣裳登台,难得唱了一出喜剧。
台下的几个人拍手叫好。
其中有一个穿着不俗的,林深眼熟得很。
这人经常来戏馆里听戏,他曾不止一次听别人称呼过这个人,‘张老板‘。
不过此时的林深却不曾注意这个人,他唱的投入,脑袋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
一曲终了,林深的嗓子哑了。
他想……
当初,江南的那个人该有多难过啊。
如今他也尝一遍这种滋味,竟然又有一种还罪的感觉。
也因此,撕裂的疼痛中,陡然生出了一两分自我折磨的快感。
唱完了戏,林深绕到了后台。
一个戏馆里打杂的人,递给林深一杯水,“听你嗓子都哑了,喝口水吧。”
林深不曾防备,他知道戏馆里有这么一个人。
他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水,喝到了底,沙哑疼痛的嗓子才好受了一丁点。
卸妆换衣,林深始终面无表情。
他告诉自个,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再难过也得受着。
而且他不能怪傅忠,因为他没有立场和资格。
从戏馆里走出去,深冬的雪顺着风挂在了林深的脸上。可是林深却穿得单薄,如同风一吹就会倒,怪像是街上穷得买不起衣服的流浪汉。
一条路还没有走到头,一直魂不守舍的林深,突然转过了身。
大冬天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人。
只有风雪的呼啸声,本应该只有一个人影的街道上,却有两个人的身影。
多出来的那一个,不是傅忠。
是林深眼熟的张老板。
林深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后的人,“大冬天的,张老板跟了我一路,什么事?”
他知道这个张老板经常去听他唱戏,也看得出来对方眼睛里浓烈的痴迷与欣赏,自然猜得出来张老板对自己有几分心意。
可是之前因为傅忠的存在,对方可一直是默默无闻的看戏,不曾找过他。
现在找上他,要么是趁机而入,要么就是落井下石了。
张老板大约三十多岁,做的是煤矿生意,财大气粗,自然也养出了一身好体魄。
他几步走上来,答非所问,“山河先生,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
他一边说,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
林深往身后走了一步,躲过对方递过来的衣裳,皱眉说道,“不劳张老板费心。”
说完,林深就准备走。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身体上的不对劲了。
可是不曾想,对方却从后面追上来拦截了他,笑嘻嘻道,“山河先生,天这么冷,不如去我家做做。”
对方狭小的眼睛里,肮脏龌鹾的东西全悉暴露。
而与此同时,林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他有些期待地朝着声音看去,却发现来的,是张老板的两个下手,个个身强体壮的。
“张老板好手段啊……”林深阴测测地开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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