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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近十年的时间里,尽管联邦政局动荡不堪,经|零的一塌糊涂,但是相对来说,古姆国立百货却仍旧办的有声有色,对于莫斯科的市民甚至是全联邦的民众来说,这个超大型的百货商场不仅仅是一个购物的所在,同时呢,也是联邦的一大象征,为此,联邦政府方面虽然一直在忍受着财政赤字的这么,却从未盘剥过百货商场修缮维护所需要的必要费用。
仍旧是当初那个雕花玻璃顶的餐厅,仍旧是那当初那个位于天顶走廊上的餐桌,有幸出席这场午餐的人,仍旧是几位联邦的金融寡头,只不过与当初相比,六巨头的聚变成了五巨头的聚,不幸但也可以算作是幸运的斯模棱斯基,现在已经彻底退出了这个***,时下人还在英国享受美好的春光。
静静地站在面向红场的那扇大落地窗前,嘴里叼着一支烟卷的郭守云目光迷离,自从半个小时前来到这里,他就一直站在窗前呆,颅骨里那副精于算计、邪恶不堪的大脑,这一刻并没有转什么坏念头,他在回忆,回忆很多曾经拥有而现在却已经完全失去的东西。
在他身后不远处,西装革履的波拉尼诺夫正坐在一面方桌前嗑瓜子,颗粒饱满的葵花籽落进他的嘴里,再出来的时候变成了两片苍白的壳皮,对于这位保镖来说,老板现在的人生安全已经用不着他来负责了,餐厅楼口处密布地警卫,显然比他这个特工出身的保镖更加专业,再,论年纪,他今年也将近四十了,人生中最精干、精力最旺盛的年代已经从他身上流走了。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不服老,但惟独保镖不行。
跟随郭守云这么多年了,波拉尼诺夫现在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生活,在很多时候,他甚至恍恍惚惚的将自己当成了郭家的族人,因此,在考虑问题的时候,他也欢站在郭守云地角度去思考。就拿今天来说,他就在想老板与霍维别古四人共进午餐,究竟为的是什么,是为了谈判还是为了讲和,抑或是为了摊牌?可惜的是,瓜子仁变不成脑仁,类似这样的东西他固然是在考虑,但是却得不出一个说的通地答案。
“先生,”就在偌大的餐厅里鸦雀无声的时候,一位穿着黑色短夹、雪白内衬的服务生,从电梯口的方向走出来,小伙子双手抱着一瓶红酒,小心翼翼的走到波拉尼诺夫面前,躬身问道,“您们的红酒送过来了,请问放在哪儿?”
“就放在这吧,”波拉尼诺夫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是,谢谢先生,”服务生将酒瓶放在桌上,终于算是舒了一口气。
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年轻人或许不知道今天订下整个餐厅的人是什么来头,但他却知道一点,那就是这些人自己绝对惹不起。1966年的拉菲红酒,这个世界上现存地估计不超过三瓶了,小伙子在古姆做了六年的服务生,迎来送往的客人不知凡几,其中自然也有一些地位崇高的人物,可直到现在,他才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这里用如此高档的红酒招呼客人,这玩意两年前曾经上过新闻,佳士得拍卖会在巴黎以三十四万英镑的价格卖掉了一瓶,当时听说买主是一个加拿大人,天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莫斯科竟然也出现了一瓶。
年轻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波拉尼诺夫并不清楚,他在看自己的老板,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在窗户那站了将近四十分钟了,而他中午邀请的客人,却一个都没到。
打走了面色忐忑地服务生。波拉尼诺夫站起身。静悄悄地走到郭守云身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先生。已经十二点了。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他们是不是不会来了?”
“啊?你说什么?”郭守云刚才显然正在神游。秘书地声音将他惊醒。他才带着一脸地茫然问道。
无奈地摇摇头。波拉尼诺夫将自己刚才所说地话又重复了一遍。
“呵呵。这是不可能地。”郭守云摇头笑道。“我敢说。今天中午即便是所有人都不来。米哈伊尔也会不来地。因为他知道。今天中午地午餐对于我们三人来说。要嘛是最后一次午餐。要嘛就是继往开来地一次聚餐。而这两个可能性无论是哪个最终成立。他都必须到场弄清楚。”
点点头。波拉尼诺夫认同了这种说法。
“对啦。波拉尼诺夫。”郭守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对自己地秘书说道。“你这两天安排几个可靠地人去盯着列别德将军。”
“怎么,先生怀疑他”波拉尼诺夫皱
“不,不,不,”郭守云抢着说道,“我不是怀疑他,而是担心他,毕竟他这段时间地表现有些过于引人注目了,我怕有人要对他不利,毕竟背后下手的伎俩不止咱们会用,别人到了有需要的时候同样也会用的。
对于我来说,列别德将军很重要,我不想他生意外。”
“我明白了先生,”波拉尼诺夫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
“嗯,去吧。”郭守云伸手在秘书的胸口上拍了拍,笑道,“要是饿了的话,自己先点点吃的,呵呵,不然等会客人到了,你就更没有机会了。”
“谢谢先生,不过我想我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波拉尼诺夫朝窗外看了一眼,苦笑道。
原来,就在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一队黑亮的奔驰轿车从红场东侧开过来,这会儿已经快要来到百货大楼门前了——这是古辛斯基的车队,郭守云一眼就看出来了。
古辛斯基这个人与别人不一样,他这些年似乎突然开始重视自己那个犹太人的身份了,因此呢,在他车队的开路车前,往往竖着两支小旗,其中一面是三色的联邦国旗,而另一面则是蓝底、绣有犹太六芒星标志的小旗子,所以说他的车队很容易分辨。
看到古辛斯基的车队出现,郭守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说真的,别看他刚才说的好听,其实这心里也没底,作为一个有着显赫身份的人,他要是请人吃午餐结果却空等一场,那面子可就丢大了,不说别的,至少明天早上这个消息就能在莫斯科乃至全联邦的政坛上传个遍。幸好的是,几位老朋友没有让他失望。
“咱们下去接一下吧,”看着从第三辆车里钻出来的别列佐夫斯基与古辛斯基,郭守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一边向两人挥手示意,一边对身边的波拉尼诺夫说道。
从玻璃天顶的餐厅下来,郭守云脚步捣腾的很快,以至于当他们来到商场内的大喷泉的时候,在一群保镖簇拥下的别古二人,才刚刚转过大厅。
“你们来晚了,我的朋友,”隔着十几步的距离,郭守云大声笑道,“说好十一点半钟集合的,你们怎么搞的,整整晚了半个多小时。”
“你以为我们都像你一样悠闲啊?”先来上一个热情的拥抱,别列佐夫斯基晃动着那颗与身高极不般配的大脑袋,笑道,“根纳季那个老头是副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为了竞选的事,他这几天恨不得把我们最后一丝精力都轧的干干净净。正好,今天上午还有一个工作会,本来说好中午凑活着吃一顿工作餐的,如果不是你请客,他说不定到现在还不放人呢。”
“这可是真正的实话,”同样与郭守云拥抱一下,古辛斯基接口说道,“总的来说啊,你请客的时间选的不对说吧,今天这个午餐聚会有什么讲究?不会是那个什么红门宴吧?”
古辛斯基对汉学中的历史典故显然了解匮乏,著名的“鸿门宴”到他的嘴里就成了红门宴。
“那叫鸿门宴,什么红门宴,”郭守云挤到两人中间,一边一个的揽住两人肩膀,笑道,“而且我今天中午请的这个客,也跟什么鸿门宴扯不上关系,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讲究呢,呵呵,就算是为缅怀过去,我请几位老朋友聚起来坐一坐好了。正好,前些日子东婷送给我一瓶好酒,六六年的拉菲,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东西,我不敢独享,故此请大家来过来尝尝鲜。”
“哦,就是去年年底佳士得拍卖的那一瓶?”古辛斯基眼珠一转,笑道。
“正是,”郭守云笑道,“怎么样,我这个人不算是太过吝啬吧?”
“不算,不算,当然不算,咱们的郭大先生如果也算是吝啬的话,那我实在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堪称慷慨了,”别列佐夫斯基笑道,“不过对我来说,六六年的拉菲固然是极品,但”
“但什么?”拥着两个人走进电梯,郭守云笑道。
“但能够真正值得信任的朋友才是最珍贵的,”别列佐夫斯基打个哈哈,说道,“你说是不是?”
“你个老滑头,”郭守云自然知道对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笑骂一句,而后说道,“不错,我也不打算瞒着你们,今天中午的聚会我不只是请了你们两个,还请了米哈伊尔他们两个。他们之前还约了人,我让他们去推掉了,估计这会人也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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