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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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如今只是在疑惑。
西门夜说大队到底去了哪里?
余令到底在干什么?
如今盗贼明显已出了那峡谷,为什么不铁壁合围,将这些盗贼皆困在平原之上。
他自然知,这盗贼没那么信诺,虽然就一队道人在自己后面晃悠,但是只怕那数千贼徒皆已散在自己四周,若是自己在两里之外,不放吴一醒,面对的就不止那一队道人了。
一面想,阿铁儿一面用轻身功夫疾驰南下。
如今手里没有吴一醒,西门夜说大队已不知去了哪里。
这平原之上,只怕皆是盗贼了。
若被他们追到,阿铁儿实信不过吴一醒的口头承诺。
…………
阿铁儿飞奔了一里有余,来到了一片树林附近。
过得这树林,复南下五里,就进入了京都城的范围,虽然那里只是一些被劫掠一空的村庄。
尚未进树林,阿铁儿忽心生警兆,在树林十步之外站定,只见树林影绰飞旋,这皎月光皆无法驱散里面的黑暗。
阿铁儿便知,这树林之内,可能存在埋伏。
可是他如今武学之高深,在这世上却是排的上号。且习练了青冥剑法,一手剑法,当世少有人能与之相对。
暗紧了手中的利剑,径直的走进了树林。
…………
在树林尚未走出多远,就察觉侧后一阵树柯晃动。
阿铁儿身形一转,直接犹若一道电光般,飞向那方位。
“叮咛………”
一声轻响,只见一道黑影闪了出来,用一杆托天钢乾封住了阿铁儿利剑的进击路线。
阿铁儿一见,果然有埋伏,直接出言讥讽:“吴寨主果然是塞上信人啊,变脸如此之快,传出去不怕武门人耻笑!”
那使钢乾的人接了阿铁儿一剑之后,跃到另一棵树上,怪笑:“老子中老大,可不是那吴一醒的手下!今日你大闹无头寨,惹得一些大人物不快,收拾了你,将首级献去,自然能省得到时候受斥罚!”
阿铁儿一面听那人话,一面瞧去,只见这人一身黑衣短衫,浑身黝黑,整个皆融入了那黑色树荫之中。
“哼!就狡辩罢!”阿铁儿不屑的一笑说,“今日便斩了你,旋将吴一醒做的这弃信之事传出去,使他名败,无法在武门立足!”
“哈!”一阵狂笑响起,只见这黑暗的树林忽亮堂起来,顺眼瞧去,数不尽的盗贼皆持刀围着这片树木。
一名手提青铁三刃叉的长须大汉:“老子是立陵的马贼王五,却不是那吴一醒的手下,今日在此特地取这小子人头一用,不过老子刃下不斩无名之徒,就通个字号,到时候兄弟们自然会给你立个墓碑!”
阿铁儿听了心下一诧,一则是这人的武学修为,这长须大汉竟隐高过吴一醒,瞧来确不是吴一醒的手下。
二则是这人的来路,竟是立陵城一带的马贼,那他为什么来京都。
阿铁儿只觉得如今的事复杂了不少。
那中老大见得阿铁儿半晌皆没回话,不耐的:“既然不说话,咱们便收了你,使你做个无名之徒罢!”完一挺钢乾,远的刺了过来。
阿铁儿利剑一闪,点在钢乾中,借着这股势道,一下厉退出了树林之外。
那王五大叫一声:“中老大这个蠢物!”旋直接一个旱地拔天,旋就飞奔向阿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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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得了中老大之势,逃出树林,想跑路之时,远的就见一名头扎白带的汉子带着一队道人站在不远处,笑眯的瞧着自己。
阿铁儿心下大嗔,一面一剑袭了过去,一面大叫:“吴一醒,你这个无信之徒!”
此一剑阿铁儿含嗔出手,威势实在不凡,隐竟不见剑身,速度甚快。
那伤寸道人与吴一醒相顾骇然,一齐点了点头,旋一个用剑,一个用刀,一齐袭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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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这一剑至少灌注了他的七成力,威势不凡,那伤寸道人一剑搅击过来,刚一碰阿铁儿的剑,就觉得如同雷劈一般,面色一阵青气闪过,厉退回去,得了一干道人扶持,才停下身下,吐出了口红迹。
吴一醒见阿铁儿一剑击退与自己差不多的伤寸道人,不由得大诧,待转身逃跑,阿铁儿已一剑刺到吴一醒身前。
吴一醒无奈,只得提举劲势,一刀招架。
不想眼前一花,自己的刀已被挑了开去。
吴一醒只得使了一个板桥后仰,躲过阿铁儿这夺命的一剑。
阿铁儿一剑落空,重的一脚踹向身下的吴一醒。
不想这吴一醒却机警,直将自己手中大刀飞掷向阿铁儿,旋就地一滚,翻逃出去了。
阿铁儿一剑劈飞吴一醒的大刀,待继续追击吴一醒。那队道人却已反应过来,一齐拔剑出鞘,飞击过来。
这队道人约莫十来人,这次袭过来,却隐将气息连接到一齐。
阿铁儿却知这队道人甚是不简单,直接放弃了追击吴一醒的盘算,脚下轻点,身形厉退。
这时候,他却感觉到身后破空之声响起,便猜测可能是那名武学高绝的王五斩了过来。
身形一矮,躲过王五的横斩一刃,旋反手一剑,化作点许寒星,刺向王五的心前。
王五却没料到这小子如此扎手,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不但躲过自己的偷袭一刃,竟另有余地反袭。
一阵手中青铁三刃叉,与阿铁儿的长剑搅在一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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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五的刃法确实不错,武学比之阿铁儿,只是稍逊一筹,不一会儿,就跟阿铁儿斗了十来招,二人是不分胜负。
王五跳出场中,青铁三刃叉一摆,恰贼徒大队皆已到来,各个持刀拿剑的将阿铁儿里三层外十层围在垓心。
王五稍匀气息,缓说:“小子,武力不错,厉害,今日你若就此亡了,未免可惜!”
阿铁儿恶斗这许久,是气息有些紊乱,趁此功夫微调息一番:“如此武力,却结草为贼,实为遗憾!”
“哈!”王五仰天长笑说,“是罢!既然无法劝降,就成全于你,斩!”完王五直接拿着青铁三刃叉,退出场中。
身边的一众贼徒,包括那队道人皆是冲了上去,一齐斩向阿铁儿。
…………
阿铁儿只得提举周身气力,将青冥剑法施展开来,在这垓心之中,与这众多贼徒周旋。
只是这些贼徒不是寻常贼徒,确有不错的武式在身,不是那么容易败退。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斗作一团。
场外的吴一醒捡回自己的大刀,冷的瞧着场中的阿铁儿,对着王五等人:“这次得亏有王兄、中兄、伤寸道人前来助阵,否则就使这小子跑了!”
“是!”伤寸道人一揖说,“皆是为刘翁效力,大家不分彼此,今日除了这小子,只怕就断了那太爷的一臂。再对付太爷,却简单了!”
“不错!”吴一醒稍点头说,“这小子武甚高,如此年轻,只怕是太爷重点栽培的对象!只是这太爷却有意思,为了一万两银子,就将这么一个天赋上佳,前途无量的年轻高手派来领亡!”
“哈,管那么多干嘛!”中老大狞笑。
忽一名土贼急冲的跑了过来,老远的就叫:“大王,大王,不好了!”
待得这土贼到了近前,吴一醒冷的瞧了他一眼:“什么事?”
那土贼:“这次为了营救大王,堵截这小子,寨子过半的兄弟皆出来了!皆在这树林附近,刚有兄弟来报,他们在北面发现大批差队,在冲来!”
“啊?”吴一醒悚然而诧,瞧了场中奋战不休的阿铁儿一眼,喃说,“难道是这小子………以身为饵,好手段啊!”
吴一醒转过头来:“可曾瞧清到底有多少差队?”
“如今无灯瞎的,不知有多少差队,只是那灯火绵延数里!”这盗贼诧然失措。
“吴寨主,只怕来了不下三千差队啊!如今咱们在平原的兄弟,不到两千!若是与差队面迎斗,只怕不是对手啊!”王五出声。
“那依王兄之见,当何如?”吴一醒问。
“咱们分散逃罢!”中老大掺和说,“只要咱们四散开来,趁着差队尚无围上来,他们大多是步卒,自然追不上咱们!”
“中老大说得不错!”王五肯定的说,“咱们与差队交斗,甚重地形,如今平原之上,难是他们的对手,就分开逃跑,至是上策!”
“可是那小子怎办?”伤寸道人向在被围斗的阿铁儿努嘴说,“咱们这次出动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围剿这小子!如今若是逃散,不是功亏至此么?”
“且留此青山在,万不急于一时!”王五径直的说,“想斩落这小子,除非咱们四个一齐出手,且可能会有一两个人被这小子的反击而负伤!那时候只怕就难逃出差队的追击了!”
“对,是,是!张大哥说得对!这差队自北向南!明显就是埋伏好了!咱们若现在不跑,只怕无机会了!”中老大虽然面相凶恶,但是是至惧亡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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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铁儿已受了几处轻伤,听得差队总算出现,为之一振,斩退一波袭击,叫:“你们这帮无信的小人,今日既出了那峡谷,就莫想返回了!”
在商议的吴一醒等人一听,皆是不免嗔起,只有中老大强自压下心头火:“差队步卒加上后队,起码在万人以上,如今只出现三千人在后,你们以为差队在干什么?”
“合围?”吴一醒听得一诧,上次他抵命从差队的铁壁合围之中逃出,落得一身伤,导致如今武力下滑严重。
否则他不论何如落得这般。
听得差队在策划合围,想起自己的状态,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说,“若差队真的在合围,咱们就得快速突围了!迟则不及!”
“那就饶了那小子?”伤寸道人。
“撤罢!”王五直接一摆青铁三刃叉,跃上一匹黄骠马说,“大家无头寨再见了!”完不再驻足,一骑绝尘而去。
中老大见得,是牵过一匹黑马,跃了上去,招呼皆不声就跑了。
吴一醒准备离去,忽瞧到周围皆是自己的盗贼兄弟,不由得一怔:“上当了!”
“怎了?”伤寸道人兀自不觉,问。
“那两个家伙此次是孤身前来,他们想跑,无任何负担!但是咱二人。现在近两千兄弟,和那队小道人却皆跟了出来!咱们若逃了,手下这班兄弟怎办?”吴一醒懊悔。
“啊?”伤寸道人悚然一诧说,“那现在趁着差队尚无形成合围,咱们快撤罢!”
“只怕已晚了!”吴一醒不愧是与差队交过一次手,只听他说,“差队已出现了,只怕他们已布好了埋伏,如今除非咱们舍得一干兄弟,否则只得在这待擒了!”
仿若为了响应吴一醒的话一般,这树林四周忽皆亮起了火把,一下子将这不大的地方照的同于白昼。
一威武的声音远传来:“里面的土贼,你们已被无路可逃了!放下武器,可作俘。否则大队袭上,刀剑伤命!”
附近藏身的土贼皆一脸诧惧的聚拢过来,围在吴一醒身边,仿若自家大王能给自己希望,带自己突围一般。
吴一醒眯着眼睛,瞧着那身着明晃的盔甲的差队,再瞧自己这边两千身着布衣的贼徒,周身一阵发麻。
围袭阿铁儿的贼徒皆已停手,只是围住阿铁儿,防备着阿铁儿忽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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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儿一抹脸上的红迹:“吴一醒,如今你们已被铁壁合围,断无路可走了,若是器械归降,或可饶你们一条生路!”
一众贼徒唰的一下,皆瞧着吴一醒。
他们瞧出来,如今差队四面围住,那一人高的橹盾,丈余长的据马杆,明晃的盔甲,自己等人就算抵命冲上去,只有亡身的份。与差队斗阵,山贼们却无那个实力,亦无那个胆气。
见得皆是凄惶的手下,吴一醒只觉得心下凛然,忽傲然喝:“上次咱们能匹马冲出差队的合围,这次一样,只要大家相信,随吴某一齐冲斩,吴某必然带领大家冲出重围!”
伤寸道人是不想束手待毙,附和:“不错,吴寨主神武盖世,这些许小阵,难不倒吴寨主,大家齐心,随吴寨主冲出去罢!”
一众土贼有许多无头寨的老人,早就见识了吴一醒上次匹马突围的场景,一听,心头皆不由得活泛了起来,各个眸子,逡巡着一众差卒。
见得山贼的士气有所回升,吴一醒兴然的大叫:“儿郎们,随某冲破重围!”完一摆大刀,向北方带头斩去!”近两千贼徒一见,嗷叫的追随着吴一醒向北边斩去。
便是伤寸道人,带着他的那队道人,在山贼的掩护下,跟着一窝蜂的冲将上去。
围攻阿铁儿的贼徒,皆已放弃了围斩阿铁儿,各个袭向北边。
阿铁儿本待追斩一番的,可是瞧着这些状若疯魔的土贼,不由得有些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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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名差队忽窜到阿铁儿身边,拉住阿铁儿的手:“阿铁儿大哥,莫上去了!”
“听雨?”阿铁儿瞧着一身差队扮相的西门听雨。问说,“怎来了?”
“听得阿铁儿孤身在银车之上,预去引出那黑风盗贼,听雨不放心,就跟来了!幸好无事!”听雨瞧得阿铁儿浑身红,没来由的一阵心悸,拿出锦帕,替阿铁儿拭净。
“无事的,听雨,那北面是谁人把守?”见得已开始进行合围,缓向内碾压的差队,阿铁儿不禁问。
“那是余令余统领带领的西门府侍卫!这回这些贼徒踢到铁板了!余统领知这些土贼绝对会将北面当成薄弱之节!就特意带着西门府侍卫大队在那等着!!”听雨一面为阿铁儿拭净,一面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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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局至终是以铁壁合围,将这些悍贼皆擒获当场。
本来吴一醒想再上演一回单刀匹马冲出重围的妙戏。
可是他却偏挑了至厉害的西门府侍卫一路。
这些西门府侍卫皆是有武在手,若单斗,吴一醒能慢的将这些人皆收拾个遍,包括他们的统领余令。
但是斗场不是武门武比,西门府侍卫不是单纯的武门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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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西门府侍卫知吴一醒武高,有过一次突破重围的机会。皆是绝的拿着一人高的橹盾,去挤占吴一醒的闪转、腾挪的空间。
吴一醒虽然武高,但是上回的伤势就无彻底痊愈,今日刚与阿铁儿一番交手,重伤没受,但是受了些轻伤。
被这些西门府侍卫的阵法给围得无法子。
他不敢用高来低去的轻身功夫试图逃走。毕竟这是一只大队,若过于使自己孤立,就是寻亡。
何况余令等精锐侍卫是手不错,虽然斗不过吴一醒,但是拖慢吴一醒跑走的步伐是不成问题。
就这样,近两千土贼一窝蜂的撞上西门府侍卫的队列之后,犹若洪水撞上大堤,无掀起任何动静,就被绝的拍击了下去。
西门府侍卫顶住了土贼的冲击,另外的差队总算完成了合围,直接就将土贼全数包困住。
随着吴一醒被橹盾挤占住之后,刀悬到了他的脖子之上。
旋土贼的斗志终于瓦解了,除了少数悍贼,多数的土贼皆直接弃械顺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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