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的人能喝,秦著泽是知道的。
但是让秦著泽没想到的是,媒体的人比政.府的还能喝,而且来者不拒,你说喝小杯,咱就喝小杯,你说走一个大的,那咱就陪你大的。
秦著泽作为主家,当然要挨桌敬酒,但是,不能喝醉。
饭后,他要送一送宾客,一件好事要善始善终,所以,整个奠基庆典酒席,秦著泽端杯礼节性地来回敬酒,礼到为止,倒是政.府的官员们和媒体之间拼开了酒,喝得情绪高涨。
一顿高档次的酒饭,把各路大佛打发的非常高兴。
席散。
送客。
叶家人回宾馆休息。
小睡一会儿,把疲乏收一收,醒来后,秦著泽正在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还魂,大哥大响了,秦著泽伸手拿过放在座充上的电话。
接通后,电话里传来赵嵩的烟嗓。
从上次在帝都火车站交完货分开后,秦著泽没有再跟赵嵩见过面,期间有过两次电话,也算是没有彻底断了彼此的往来。
赵嵩打来电话,问秦著泽还要不要酒,“秦老弟,库里新来了一批茅台,如果需要,我给你留着,最晚留到明天下午下班。”
最近为忙新厂,秦著泽没抽出多少时间想酒事。
赵嵩这个电话一来,秦著泽立即意识到还有十天时间就到了国家物价调整大会召开的时间。
到时候赚得杀猪烹羊不足以庆祝,买辆新轿车才过瘾。
但是,秦著泽不确定岳父会不会答应再收购茅台。
两次从岳父那里争取到了总共十五万收购茅台,岳父每次都爽快同意了不代表他一直会在收酒上赞同秦著泽,毕竟,岳父仅仅预测茅台会涨,但不能预见茅台暴涨近二十倍,秦著泽估计岳父会考虑压本儿太多而不再收购,可是他又没法儿跟岳父说茅台暴涨的事儿,没依没据,让岳父怎么信?
再者,在叶见朝看来,赶上新厂开工,建成后投产,需要大量运转资金,哪儿还有闲钱屯酒呀!
在酒上花钱太多,收的时候,倒是一大批又一大批,整车皮拉回来,可是卖的时候呢,不得一点一点的往外卖?太压本了。
“赵兄,有多少箱给我?”秦著泽边往起坐,边问道,伸手端起水杯递到嘴边,醒后嗓子叫水。
“三百箱。”
“还能多给一些吗?”
“只有这些。”
“价格咋说?”
“九块。”
“涨了?!”
“嗯。”
粗略估算,这批酒能稳赚七十多万。
十天之后,血赚七十多个,一笔横财啊。
赵嵩这个时候有酒卖给咱,必须要呀。秦著泽脑子飞转,怎么跟岳父说才能让岳父同意吃下这三百箱。
“好吧,我现在在草原这边忙着建新厂抽不开身,我安排人过去拿货,回头有时间会去帝都请老兄泡温泉。”
和赵嵩通完电话,秦著泽想了一下,看了眼手表,起身去岳父房间。
这次安排住宿,秦著泽自己一屋,因为他有很多电话要接打,经常会客,必须要有一个独立的空间。
给叶见朝安排的也是独立房间,但是叶见朝坚持和叶强住一间,他要利用这次机会,跟叶强待在一起谈谈运输队的事情,平时很忙,交流比较少。
敲开门,叶见朝才醒,把眼睛睡得微红,“著泽呀,没睡一会儿么?”
“睡过了,爸,有个事儿跟你商量。”秦著泽笑笑,递一根烟给叶见朝。
“姐夫。”叶强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
秦著泽一来,把睡觉比较浅的叶强给动静醒了。
“搁哪儿说,是去你屋不?”叶见朝猜出秦著泽有重要的事情,要不要回避开叶强。
“不用,就在这说吧。”秦著泽想让叶强去收了赵嵩说的这批酒,用不着回避他。
新厂已经开工,秦著泽长短抽不出身。
“可靠消息,帝都那边传过来的,茅台酒还有中华烟,一些高档消费品要马上涨价,尤其是茅台酒涨幅最猛,翻五番地往上涨,到时候,国家会把茅台定价市场化。”
秦著泽说的有鼻子有眼。
但他不提赵嵩,更不提收酒的事情。
并不去说茅台具体涨到多少,他真要如实说出十天后每瓶涨到二百,并且一瓶难求,反而显得不切实际,可信度会大大降低。
叶见朝马上就乐了,一字胡飞了起来,“哈哈,这回咱们赚大了发。”他没问秦著泽可靠消息的出处。
因为无需问。
女婿太稳健了。
自从女婿忽然摇身变成能人后,就没办过让叶见朝不放心的事,干一件成一件。
瞧瞧建新厂这么大的事情,到了女婿手里却驾轻就熟,今天上午的奠基典礼,让叶见朝开了眼界,他从来没见过,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奠基仪式原来可以这么搞,好家伙,场面豪华热闹就不说了,关键是他能把市长等有头有脸的人物请来,冀省电视台全程跟踪拍摄报道,已经非常了不得,央视居然来了。
这个大开门红,把叶见朝高兴得酒量涨了半斤。
再就是,见到N年不相见的老战友栗建军,这旧叙得老泪纵横。
而且,老战友栗建军对女婿大赞特赞,说一定是你上辈子积了天大的德,老天爷送一个神女婿奖励你。
秦著泽和市级领导谈笑风生,那么游刃有余又风度翩翩,叶见朝在电视里才看得到这种风范,女婿社交能力太强大了,那气场只有豪门名士才具备呀。
“确实赚到了,可惜当初买少了,现在想再买,恐怕消息已经扩散,很难再买到茅台酒了,这两年,人们对市场的嗅觉越来越灵敏,即使买到,价格也已经被抬上去,唉。”秦著泽装出惋惜的神情。
循循诱导,秦著泽相信岳父会顺着杆往上爬。
“要知道涨幅这么大,上次,跟那个蔡主任多要一些就好了,看他的权力可是不小,只要他愿意帮忙,即使再多要一些,他也能搞得到,唉。”惋惜具有传染性,秦著泽说完,叶强接过来说,也随着秦著泽叹了一声,上次去帝都收酒,他全程跟随秦著泽。
“是呀,可惜。”秦著泽把身体倚在桌沿上,吸了一口烟,仰头望着天花板下的吊灯,缓缓呼出烟雾,喉结上下骨碌。
“赚钱机会,就这么给浪费了,买入,卖出,一下子就能挣很多,这钱跟白捡的一样,真应了那句话,遍地是黄金,就看你长了黄金眼没有。”叶强继续嘬牙花子。
秦著泽一直没看岳父。
不用看,秦著泽也知道岳父是什么表情。
做企业搞商业,利益利润最大化,是永恒不变的追求。
还用专门看吗?
肯定是左脸写着后,右脸写着悔。
房间里静了一下,叶见朝用不确定的口气问道,“著泽,有办法再搞一些吗?只要现在能够搞到,贵一点也没关系,等市场放开,也是稳赚的。”
秦著泽摇了摇头,把烟缓缓抬起来,慢慢吸一口,脸上浮起思考的表情,青烟从鼻孔飘出来。
“要不要给京城那边打个电话问问,万一有货呢,或多或少,能弄一些就弄一些。”叶见朝建议。
“姐夫,三叔说的对,试试呗。”叶强附和。
秦著泽把烟用力捻灭在灰缸里,屁股离开桌沿,“也只能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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