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木箱后面的赵德柱,一听那两个人提到“晶少”和“赵亮”,心中不禁一凛。
他使劲往前凑了凑,努力向外张望,却只瞧见两人离去的背影。隐约间,他认出了其中的一个,好像正是隐侠援手团中的雇佣兵。
徐陵轻声道:“老伯,他们都走了,咱要不要出去看看?”
赵德柱没有急着回答,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方才点头同意道:“好,把箱子挪开一点。”
得到他的指示,徐陵立刻选了一组靠墙的木箱,先轻轻晃了晃,试试分量,然后双臂发力,缓缓推开一道能容人通过的缝隙。
停了几秒,徐陵感觉没有异状,便侧身窜了出去,来到那个宽敞的房间。赵德柱也紧随其后,挤过了缝隙。
徐陵并未在原地多做停留,而是纵身前往刚才那两人离开的方向,仔细检查了那边通道和大门的情况,待确定对方均已走远,且无其他守卫在门外,这才转身回来,开始在房间中四下搜索。
赵德柱几步来到木架跟前,伸手探探被绑老人的鼻息,接着又为其把了把脉,然后无奈的摇头轻叹。
徐陵凑过来问道:“怎么样?”
“受刑过重,恐怕是撑不住啦。”赵德柱沉声怒道:“那帮孙子下手太歹毒了!”
徐陵也仔细瞧了瞧老人的伤势,叹道:“看来的确是熬不过今晚了。老伯,小道刚才查看了各处,这里并无其他密室或密道,也没有任何关于神秘兵器的痕迹,只有这位受伤的老人家,此处多半只是个用来刑讯的地牢而已。”
赵德柱想了想,道:“或许这位老爷子能知道些什么。你有办法把他弄醒吗?”
“小道试试看。”徐陵痛快应了一声,先把老人从木架上解下来,然后将手掌按在老人的丹田气海,暗暗输入内力。片刻功夫,那老人忽然转醒,控制不住的剧烈咳嗽,口中所喷出的尽是鲜红血沫,看上去十分吓人。
赵德柱一把扶住对方,温言道:“老人家,您受苦了,慢点慢点。”
老人靠在赵德柱怀里,涣散的目光逐渐凝聚了些许,费力倒了两口气候,幽幽的问道:“你们……你们是谁……”
徐陵回答:“小道是昆仑派徐陵。”
“昆仑派?你是昆仑门人?”闻听此言,老人忽然挣扎着坐直了一些,追问道:“你可认得广成道长?”
徐陵郑重答道:“那是小道的师尊。老人家认识我师父?”
老人脸上顿时露出欣慰的笑意,一把握住徐陵的手:“好,很好,广成子的徒弟在这儿,那就好了。”
他剧烈咳嗽了两声,强忍着胸腔阵阵疼痛,说道:“老夫……老夫邹展,与你师父乃是……乃是故交……唉,老夫怕是不行了,你……你去……去……”
“去哪里?”徐陵有些不解:“邹老需要晚辈做什么,请尽管吩咐!”
邹展辛苦问道:“你师父有没有……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一段咒语口诀,开头是……太上玄星,应变无停……”
徐陵点点头:“嗯,师父确曾教过。他老人家说,这是净心咒法……”
“这不是净心咒法,”邹展挣扎着说道:“这是开启地宫密锁的口诀……”
一听说“地宫密锁”,赵德柱立马来了精神,又惊又喜道:“老人家,什么地宫?!它在那里?”
邹展根本没理会他,只对徐陵继续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冥冥中自有天意……老夫垂死之际,居然能遇到故人弟子,而你又恰好知晓……你,你去找赵亮,他晓得……”
说到这里,邹展忽然呕出一大口鲜血,随即两眼一翻,当场气绝。
徐陵见状大惊,连忙继续给邹展输送内力。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老人的生命已然走到尽头,回天乏术了。
赵德柱愣怔了片刻,问道:“你认识他吗?”
徐陵轻轻叹了口气,略显苦恼的摇头道:“我并不认识这位老人家。不过,邹衍和邹展是一对亲兄弟,这两位博学大师的名号,我师父倒是经常提起。他和邹氏兄弟曾是多年的故友,以前总在一起谈经论道,研究天地玄学。唉,没想到这一代大才,居然会惨遭歹人毒手。”
赵德柱虽然从没听说过邹展,但是却非常清楚邹衍是何许人也,于是他更加感觉有戏,连忙问道:“老人家刚才说的地宫密锁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徐陵答道:“小道还是头一回听说,平时念诵的净心咒法,居然是用来开锁的。”
赵德柱见对方不似说谎,心中不禁有些失望,沉吟道:“他提到赵亮,或许答案就在他身上。”
徐陵疑惑的问道:“赵亮?难道是您那位被关在司寇府大牢里的儿子?”
“八成错不了。”赵德柱道:“方才那两个刑讯的人不也说了嘛,邹老是受赵亮之托,去给李义报信,而那个李义,就是李记皮庄的老板,也正是我儿子赵亮在邯郸的朋友。”
徐陵沉吟片刻,问道:“老伯,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德柱环视了一下四周,道:“看来这里并不是藏匿神秘兵器的地方,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不如先撤,回去商量一番再做打算。”
徐陵点点头:“好,小道听您的。”说着,他伸手托起邹展的尸体,小心翼翼的搭在了自己背上。
赵德柱知道这位年轻的小道士重情重义,不忍心看到老人横尸于此,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帮忙扶正了邹展的身体,然后当先开路,将木箱推得更宽一些,护着徐陵一路出了地库。
守候在上面的小雅眼见他二人出来,并且还多了一人,不禁大感愕然,赵德柱也顾不上跟她解释,连连招呼赶紧撤退。
徐陵身上背着邹展,却丝毫不影响他高来高去的动作,双脚只稍一发力,便径直飞出了院墙,赵德柱和小雅也连忙手脚并用,转眼一起翻出马服君府,往吉运客栈奔去。
在回去路上,赵德柱对小雅简要介绍了一下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小雅听得颇感好奇,忍不住道:“你说那位老者的哥哥是邹衍?战国最著名的阴阳家、稷下学宫的邹衍?”赵德柱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兴奋的神色:“是啊!阴阳五行学说就是邹衍创立的,传承了两千多年,中国老百姓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绝对是顶级的玄学大师呀。据那个小道士讲,邹展跟他哥哥相比,其玄门造诣也相差无几,同样是高人呐。”
“那要照这么看来,他所提到的什么地宫,或许真的跟无往之境有关。”小雅边走边道:“不过可惜的是,老人家已经仙去了,线索再次中断。”
赵德柱笑笑:“也不尽然。你想啊,咱们今晚若不是鬼使神差的跑去赵括府里探查,又怎么可能及时遇上邹展呢?这样一份意外的收获,本身就是天意啊。尽管目前还不晓得具体位置,但是已经可以完全确信,神秘地宫是存在的,甚至连开启地宫的钥匙都有了!”
小雅沉思道:“他在弥留之际叮嘱你们去找赵亮,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一点我还没有搞明白,”赵德柱道:“不过,此事也非常简单。咱们就照邹展说的,去找亮子当面问问不就得了?对啦,你和徐陵今天出去打探消息,不是说亮子已经被无罪释放了吗?他现在人在哪里?”
小雅眉头轻蹙:“我也不晓得啊。下午专门去李记皮庄那边问过,没有他的踪迹。我说老爷子,赵亮不会又被你那宝贝儿子给盯上了吧?”
赵德柱不满的摇摇头:“嗨,你这丫头怼人的时候太损了,什么叫我的宝贝儿子?亮子也是我的宝贝儿子啊。”
“那就是双龙斗呗。”小雅揶揄道:“反正您老这家里的情况非常复杂,外人可看不清道不明的。”
赵德柱嘿嘿一乐:“你算啥外人啊?你不是我们赵家的儿媳妇嘛。”
小雅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哎,对了,怎么没看见徐陵的影子?这家伙背着邹老的遗体跑哪儿去啦?”
“他刚才跟我打过招呼了,”赵德柱答道:“这个小道士的心肠蛮好,寻思着要找一个风水绝佳的地方安葬邹展,所以连夜带着尸体去找宝穴了,估计得忙到天亮才能回来。”
小雅点点头,又问道:“那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赵德柱思索道:“我刚才看到了两个隐侠援手团的人,说不定,他们已经接到了拂衣的密令,准备随时对付我,所以咱们得更加小心才行。这样,明天你继续跟着徐陵,顺着他的思路,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我则去想办法打听亮子的下落。”
小雅笑道:“你要去找赵亮?哈哈,老爷子,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别说赵亮不认识你,就算他知道了您的真实身份,能轻饶了您吗?”
赵德柱不服气的一歪脑袋:“笑话,他是我儿子,有什么饶不饶的?”
“您是真不明白啊,还是故意装糊涂?”小雅揶揄道:“赵亮妈妈这些年受了多少罪,不都得记在您头上?再加上神侠组织大首领的身份,我们反穿局的堂堂副局长,还不得当场把您拿下啊。”
赵德柱被小雅说得愣怔了半天,好一会儿才无奈叹道:“唉,咱俩还是换一换吧,我可不想刚认了儿子,就被他给大义灭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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