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内?
这也太快了吧!
江佐没想到皇帝这么着急,难不成皇帝的血死病已经到达了最后的阶段,只有几天的时间了吗?
另一边的皇子和教主两人,闻言也微微皱了皱眉头。
让江佐三天之内搬到通古西都,这在刚才的小朝会上,是没有商量的,等于说是皇帝自己做的决定。
就算急着封印不祥之晶,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啊,十天半个月的都没问题,何必只给江佐三天的期限?
江佐皱眉说道:“三天有点紧了。十天估计还差不多......”
皇帝打断了江佐的话,说道:“需要什么帮助,皇室都会尽可能配合你的。”
听到对方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江佐想了想,三天的时间虽然有些紧,但对于江佐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江佐手里现在握着两张底牌,第一张是不祥之晶,第二张是治疗皇帝的血死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第二张底牌甚至要比第一张更好用,对皇帝的效果更大。
况且对方也做了一些让步,皇室愿意给江佐提供尽可能的帮助,相当于江佐免费请了个搬家公司,对江佐来说何尝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好,我同意。”江佐说道。
见到江佐同意了,皇帝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他就担心江佐借着机会再提出什么要求,那个时候,皇帝要是再答应的话,只为了江佐三天内搬到通古西都,那从逻辑上就有些解释不通了,审判教派和皇子难免会起疑。
将主要的条件谈判好后,主要的问题解决了,两人又进行了一些场面话的交谈,维持表面上友好的合作氛围。
这也是皇室想要和江佐修复关系,毕竟血潮中双方其实是处于敌对状态的,现在不能敌对的话,皇帝又有求于江佐,肯定得进行一些关系上的修复,之前的让步,还有后续的谈话,都是修复关系的一种手段。
不过皇室在血潮中的处理,也让江佐见识到了皇室的手段。
虽说血潮中江佐和皇室处于敌对关系,但是皇室表面功夫做得很到位,即使是算计江佐,也表现得像是在帮助江佐一样。
像是合金仓库、腐蚀流水、情报官这些,背后是在算计江佐,但是表面看上去,却都是在帮助江佐。
无论事实如何,起码表面工作是做足了。
后来就算双方撕破脸,真要算下来的话,也是江佐先抢夺腐蚀流水,先对皇室出手的。
不过这种事双方都默契的没有提及,也就掀开过去了。
在交谈了片刻后,这场会面便进入了尾声,双方都没有长篇大论的谈话,毕竟想要三天内将江佐的组织总部迁移到通古西都,其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江佐和皇帝都会很忙。
在秘密联络的小屋外,宋实在外面来回踱步,表情有些不安。
里面那个年轻人和皇室的对话,或许会决定宋实和那些情报官的命运。
如果对话失败,江佐和皇室开战,那么宋实他们就性命堪忧了。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通讯小屋的们从里面打开了。
宋实顿时浑身一个激灵,紧张的看向房门的方向。
江佐带着护卫的审判者出来了,看到了房门外紧张的宋实,江佐向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拍了拍宋实的肩膀,说道:“我很欣赏你的才能,你会获得很好的待遇,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刚才的谈话中,双方都没有提到这些情报官,不过皇帝没提及,意思就很明显了,算是默认了这些情报官被江佐收入麾下。
听到江佐这么一说,宋实明白了,皇室做出了妥协,放弃了这些情报官的指挥,从今以后,他们就要为江佐效力了。
想到这里,宋实不免有些心情复杂,他对江佐不太了解,但是对江佐的势力,宋实还是有些了解的。
据宋实所知,江佐手里,现在只有医院据点而已。
一个只有医院据点的势力,能和掌控了整个帝国的皇室抗衡吗?
这样的困惑,并不是宋实独有的,医院据点里的不少人,也都有着相同的忧虑。
江佐看出了宋实的忧虑,他朝着宋实和蔼的笑了笑,又拍了拍宋实的肩膀,说道:“没事,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等你考虑好了,再来见我。”
江佐并不担心未来,两个组织间的对抗,并不是单纯的比较规模大小。
如果都是比较规模大小的话,那么就不会出现后来者居上的黑马了。
江佐现在手里拿捏着两个皇室的弱点,总体上来说,他甚至还要占据上风。
随着双方确定了合作关系,南洋市外的装甲部队,再次后退了几十公里,解除了对南洋市的包围。
不过这支装甲部队并没有返回通古西都,而是驻扎在南洋市的临近城市,像是临东市等几个城市,从大趋势上来看,整体还是对南洋市形成包围的态势。
皇室做事确实是滴水不漏,场面功夫做的很好看,整体的战略上对南洋市却是毫不放松。
这也是江佐想要前往通古西都的一个原因,要不然在皇室的封锁和隐形包围下,仅靠着一个医院据点和被摧毁的差不多的南洋市,江佐的组织是不可能发展起来的。
随着装甲部队解除包围,皇室的工程兵们开始陆续进入南洋市,包括清理南洋市的街道和高速公路,重建南洋市的一个小型机场。
因为死侍的目标大多是人,对建筑物的破坏并不算大,所以清理公路和机场的速度很快。
医院据点外的道路上,看上去破坏严重,但是将路面上的尸体移走,再将受损的车辆和一些如玻璃这种杂物移走后,路面基本上还是保存完好,能够正常的通车。
机场的跑道保存的就更完好了,由于帝国的每个城市基本都是互相封闭,城市间交流很少,因此机场根本没几架飞机,血潮来临时并没有飞机起飞,也没有飞机在跑道上被摧毁。
整个机场跑道,甚至连玻璃和建筑碎块这种杂物都很少,稍加清理后,就能够立刻投入使用。
随着南洋市的机场被清理出来,皇室军队的运输机开始陆续从临东市的机场起飞,飞往南洋市的机场。
这些运输机就是皇室为江佐提供的帮助之一,当然了,运输机肯定不是送给江佐的,只是帮助江佐空运人员和物资。
......
医院据点。
江佐正在房间里喝茶,旁边坐着舒冉。
喝了两口茶后,江佐将茶杯放在一边,朝着一旁的舒冉问道:“舒冉,你了解通古西都吗?”
舒冉的两条小短腿在椅子边晃悠,听到江佐的问话后,她仰起头想了片刻,摇了摇头,“不清楚。”
对于舒冉的这一回答,江佐略有些诧异,在江佐看来,舒冉虽不能说是无所不知,但是对于过去的事情,知道的似乎很多。
像是阵眼、血潮、不祥之晶,这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江佐都是从舒冉这边了解到的这些情况。
因此在江佐看来,来路神秘的舒冉,应该对很久之前的事情很了解。
而通古西都,作为帝国的古老都城,有了几百年的历史,应该算得上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舒冉应该会对通古西都有所了解,所以江佐才想从舒冉这里打听一下通古西都的情况。
没想到舒冉却说不清楚。
似乎看出了江佐的微微诧异,舒冉补充道:“其实我对通古西都的了解,不比你多,嗯,说不定还没你了解的多。我只知道通古西都是帝国的都城,里面有一条大日川,然后有皇室和审判教派这两个主要势力。嗯,别的就没了。”
江佐不禁哑然失笑,他忍不住问道:“我记得你不是对过往的事情很了解吗,通古西都的历史很久了,你一点也没听说过有什么隐秘的消息吗?”
“很久?你是指五百年很久了吗?”舒冉翻了个白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五百年根本算不上多久,“我只对更久的记忆有模糊的印象。”
“更久是多久?”
“记不清了,我只有模糊的印象,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
“你还知道些什么?能告诉我吗?”江佐好奇的问道。
从舒冉出现到现在,江佐一直在为了生存而担忧,先是治疗血死病,然后是血潮,再之后是不祥之晶,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接二连三的出现了这么多次的危机,让江佐无暇他顾,对舒冉的过往也不甚了解。
如今终于有了片刻的喘息时机,江佐也暂时逃离了死亡的压迫,所以他想借着这个机会,了解一下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舒冉。
舒冉认真的想了想,又认真的看向江佐,说道:“我不知道。”
江佐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认真的想了这么久,就回答四个字——我不知道?
舒冉解释道:“实话告诉你吧,我的记忆很混乱,对很久之前的事情,我确实还记得一些,但这些记忆都是碎片,只有当我接触到相应的东西或事件时,我才可能会回想起一些记忆。
比如说阵眼,阵眼在南洋市出现,我就身处南洋市,当阵眼要出现时,我便回想起了这部分的记忆,帮助你拿到了阵眼里的东西。
还有血潮、不祥之晶,我都是身处南洋市,又在两者将要出现的时候,我的记忆便随着它们的出现而复苏,一直以来,我知道些什么,基本上全都告诉你了。”
闻言,江佐微微点了点头,他觉得舒冉说的应该是真的,毕竟舒冉是站在江佐这边的,江佐的血死病都多亏了舒冉,才能让江佐免于一死。
忽然间,江佐想到了一点,在他第一次见到舒冉时,就是那个他刚患上血死病的夜晚,他和舒冉第一次相遇。
在第一次相遇的时候,舒冉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能治好江佐的血死病,但是江佐需要支付一定的代价。
这个代价是什么?
一直到现在,江佐都没听舒冉提起过,趁着这个机会,江佐忍不住问道:
“舒冉,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帮我治好血死病,我向你支付一定的代价,那么这个代价是什么呢?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你治好了我的血死病,我现在也有了和皇室扳手腕的实力,那么现在我能支付这个代价了吗?”
见到江佐主动提起,舒冉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江佐一直将这件事记在心里,也说明江佐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这让舒冉有些感动。
不过舒冉摇了摇头,说道:“现在的你,还没办法支付这个代价,或者说时机未到。”
“我能知道这个代价是什么吗?”
看到江佐连续追问,舒冉想了想后,决定告诉江佐。
她看向江佐,目光中带着恳求的意味,这是她第一次在江佐面前露出“请你帮帮我”这样的表情。
只见舒冉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要拔剑。”
“什么?”江佐愣了一下,没有听懂。
在他心里的猜测,可能是要帮舒冉夺回什么东西,或者完成什么任务,可是不要拔刀?这是什么意思?
这好像不是夺回什么东西,也不是完成什么任务,配合着舒冉说话的神情,似乎更像是......一种恳求。
“不要拔什么剑?”江佐疑惑的问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既然你救了我的性命,我会说到做到,不会拔刀。但在那之前,我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舒冉又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你还记得我刚才所说的吗,我的记忆是模糊的,是混乱的碎片,只有接触到了相应的刺激,记忆才会浮现。
我在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脑海中便浮现出了这样一副画面,既然你问了,那我便说给你听。
在那副画面中,背景是昏暗的天空,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猩红的景象,天空中紫色的雷电交加,地面上炽热的岩浆滚滚,如果让我来形容的话,那是人间地狱般的末日。
在末日的画卷中,天地间只有两个活动的身影,一个是看不清容貌的人,但我确定这个人是你,另一个是和山一般大、浑身猩红的巨大怪物。
你正拿着一把剑,和这个怪物搏斗,剑未出鞘。”
说到这里,舒冉停了下来,江佐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然后那副画面便到了战斗的尾声,你手里拿着未出鞘的剑,冲向了那个山一般大的怪物,然后纵身一跃,在怪物的头顶上,拔出了剑鞘里的剑,挥剑向怪物斩下。”
舒冉说完后,江佐沉默了,舒冉的这段记忆给了江佐不小的冲击。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舒冉的记忆中?
江佐现在能推断出来的,是舒冉可能来自很久远的过去。
可是自己出现在舒冉的记忆中,这又是怎么回事?舒冉的记忆中有自己,难不成是说自己是和舒冉一个时代的人?
不对,这和自己穿越者是身份对不上啊,逻辑说不通。
江佐穿越到这个世界,也不过七年左右,怎么可能和舒冉一个时代呢?
难道是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他和舒冉是一个时代的人?舒冉错把穿越者江佐,当成了这具身体的前主人?
想到这里,江佐又想起了舒冉所说的话中的一个似乎是漏洞的地方,“舒冉,你说你看不清那个人的相貌,那你为什么还能肯定那个人是我?”
舒冉刚才所说,“一个看不清相貌的人”,但舒冉很肯定那个人就是江佐,舒冉是怎么肯定的?
舒冉肯定的点点头,说道:“从相貌辨认一个人,我觉得并不绝对准确。千百年来,长得相似的人太多太多了,而且一个人的相貌在不同地年龄也会有所改变。
我是通过灵魂认定这个人就是你的。每个人的灵魂都是,就像是指纹一样,独一无二的。我能通过他的身体,看清楚他的灵魂,我敢肯定,他的灵魂和你的一模一样,他就是你!”
得到舒冉如此肯定的回答后,江佐心中的疑惑反倒更深了,江佐是穿越来的灵魂,他和身体前主人的灵魂是不一样的。
要是按照舒冉所说,那个灵魂就是江佐的灵魂,那么就更解释不通了。
江佐的灵魂是七年前才穿越而来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舒冉的记忆中呢?那得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起码也得上千年,和江佐穿越而来的时间根本对不上。
这其中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江佐左思右想,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释。
无奈之下,江佐只能先将这件困惑埋在心底,他还有很多时间和机会,他相信随着自己对过去隐秘的了解,这些困惑最终都会解开的。
随即,江佐又问道:“那么你的这段记忆,和不要拔剑有什么关系?是说我最后不应该拔剑斩向怪物吗?”
舒冉摇摇头:“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在这段记忆浮现的时候,我的耳边两个声音一直在说,不要拔剑,不要拔剑。我只知道,不要拔剑这件事很重要。”
“那两个声音是什么样的?你能听出是谁的声音吗?”江佐问道。
“其中一个是我的声音。”舒冉坦然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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