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这是对拘苏卜罗直接将了一军,作为一个神,预测吉凶都不会,那还神个鬼啊!
拘苏卜罗面无表情,似乎不为所动,他眼皮都没抬,便轻声道:“风远迫,你来吧!”
风远迫闻言诧异,有些微窘,答道:“不如让师兄师姐来吧,弟子修为低微,不敢僭越。”
“师弟不必客气,你只管听师父的便是。”江鼎盛一脸大方,笑意盈盈地大声说道。
风远迫瞟了一眼师父,见拘苏卜罗不动声色,咽了口唾沫决意道:“既然师父考我,弟子便全力一试。”
他转脸对着米纳尔,“请借米纳尔大人左掌一观。”米纳尔明白,这是看掌纹算命,便伸出手去。
“大人纹深掌厚、指尖手温,一看便是富贵之人。手心有十字,福寿长得保。确实是一副好命相。”风远迫道。
“这不废话嘛!我色伽家族的人不富贵,谁家富贵。”米纳尔听得暗暗皱眉,连一边的谢盼也在微微抿嘴而笑。
风远迫却不在意,继续说道:“然而看你乾宫低陷,坎宫隆起,最近似乎事有不顺,可能有亲人离异。”
米纳尔一惊,忙问道:“父亲失踪是府中最大的事,请仙兄明示。”
风远迫点头道:“尊父恐有不测,不可不防。不过大人命定尊荣,断不可因一时之阻而止步不前,若依小人之见,只须勇猛精进,必然前程无量,家人平安。”
说完话,风远迫放开米纳尔的手,眼含笑意,凝视着他。
米纳尔却是听得心中惊惶,“恐有不测”四个字,把他吓到了,意思是父亲出了意外?他一辈子对父亲言听计从,而父亲对自己也是疼爱有加,两人感情深厚,从没想过有一天父亲可能离自己而去。
“这,这,难道父亲遭遇危险了?”米纳尔颤抖着失声道,“这可怎么办?这位仙兄,可否明白示下?”
看到米纳尔惊慌的样子,拘苏卜罗眉头轻轻一皱又松开。
风远迫也没想到米纳尔如此惊慌,他其实满嘴跑火车,只是想让米纳尔尽快按计划行事。
“呃...大人不必担心,拉赫老爷是命定的贵人,胸有韬略,凡事逢凶化吉。所谓不测,只是局势有些凶险而已。具体下落之所以无法得知,大概是他不想我等知晓,大人应继续恭行计谋,尽快达成目的,不负拉赫老爷的期望才是。到那时,拉赫老爷恐怕就能现身了。”风远迫连篇胡说,连自己都不信自己说的。
他额头一滴汗,眼睛时不时瞄向拘苏卜罗,可拘苏卜罗一言不发,稳如泰山。
这时江鼎盛有些不耐烦了,抢过话茬,毫无顾忌地问道:“不知大人可否了解,尊父与我等的约定?”
“约定?”米纳尔大概可以猜到是什么约定,却不知详细,因为拉赫确实没有仔细说明。“愿闻其详!”
江鼎盛看了看师父,正想开口,却被打断了,说话的正是拘苏卜罗。
“大人是聪明人,应该知道皇位生变了吧?”他也不等米纳尔回答,又说到:“韦苏提婆家,除了公主,嫡系已无后人,公主孤苦,大人不愿挺身而出,护佑其一生吗?”
米纳尔明白了,这是让自己娶公主,然后继承皇位。
“我当然愿意挺身而出,保护尊贵的公主,若不是家中已有妻子,即使迎娶,也在所不惜。”
“好!”江鼎盛在旁喝彩道,谢盼却斜眼看着几个男人,有些鄙视。
“只是,公主如今逃遁在外,不知所踪,这可如何是好?”米纳尔问道。
“先登上皇位再说,”江鼎盛两眼闪闪发光,又抢话道:“公主若识得大体,自然愿意和亲,这样可以保住她韦苏提婆一族的最后血脉。若不识大体,也无妨,她本就是联络外族杀害皇亲的凶手,不等她入京城,正法便是。”
风远迫听得眉头簇起,又瞟了一眼拘苏卜罗,可师父依旧岿然不动。
米纳尔这里却是心中大定,江鼎盛说的这些事情,除了迎娶公主,其它的早已从父亲处知道。怪不得父亲没有说得更详细,想是怕他不舍得妻子。
“那么当务之急,就是招开部落会议,推举皇位继承人了。”米纳尔看了一眼拘苏卜罗说道。
“正是!”江鼎盛道。
“您妻子的事,便交给谢盼了。”拘苏卜罗神忽然开口道:“谢盼,你好好劝慰大人的妻子,这是为了色伽族全族的利益,望她识得大体。”
“是,师父!”谢盼轻声答道,一派云淡风轻。
......
后堂,骑兵阿德贝格阿扎尔已经到了,可是迟迟没有等到米纳尔。
所谓骑兵阿德贝格,就是骑兵司令或者将军的意思,这是个官职,统领着贵霜的大部分骑兵部队,但不包括京城的部队,也不包括步兵。
京城禁军的首领,是京城阿德贝格,就是埃米尔塔哈老爷。塔哈是皇亲,埃米尔就是王爷的意思。他身兼数职,身份地位远在阿扎尔之上,整个京城的军队和文官,都对他尊敬有加。
阿扎尔今年二十六岁,是当地人,皮肤黝黑、身材精干。他并非贵族,从小军营里出生,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年幼时全靠着好心人施舍才得以长大成人。
他一辈子耳濡目染,除了行军就是打仗,之所以能当上阿德贝格,也不全靠的军功,而是因为机缘巧合,年少时曾与米纳尔相识。
那是阿扎尔少年从军,让同处少年时代的米纳尔十分瞩目和欣赏。几年后,阿扎尔连连遇到提升,只不出十年,便以青年军官身份,蹿升至阿德贝格高位。
阿扎尔明白,米纳尔是恩人,要不然以自己的孤儿身份,在军中早晚是尸横荒野的结局。
所以,此时等着就是等着,他没有一丝怨言。
然而心却静不下来,他清楚前晚发生了很多事,皇帝的死让人震惊,一连两位皇帝横死,这不是好兆头。
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却家全族逃亡的消息。
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阿扎尔太清楚了,却家和出笏皇帝是一伙的,因为他们多次偷偷联络过自己,想把他拉入自家阵营。阿扎尔当然没有答应,婉言谢绝了,并表示自己不愿加入政治漩涡,惟愿作为军人,保卫国家和皇帝。
他既害怕皇帝,也害怕色伽家族。对这件事,他三缄其口,惴惴不安,唯恐他人知晓。
可是一夜之间,皇帝和却家一死一失踪,整个阵营作为一股政治力量离奇消失了,这绝对不可能是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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