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队停止前进,接受弹药补充,二中队接替继续进攻,一定要保证进攻的势头,迅速占领圣母玛利亚教堂,并巩固大桥周边制高点,牢牢的坚守住。”
坦克营长卞春松上尉被黑烟熏的像个戏台上的五花脸,站在坦克舱盖后面挥舞着手中的小旗子,指挥第二中队的4辆轻型坦克超越自己,继续向敌人施加强大压力。
经历了康士比高原大会战和沿途的10多次小规模战斗,卞春松上尉以极快的速度成长起来,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坦克营指挥官。
他的嗓音已经嘶哑了,但是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那是对胜利的渴望。
看着二中队的四辆坦克钢铁履带碾压过坚硬的石板路从眼前经过,装备的重机枪断断续续的怒吼起来,将眼前经过的任何敌人打倒在地,缓慢而坚定的向前进攻。
卞春松上尉打开了坦克后盖跳了下来,这玩意儿就像一个铁门似的,高度大概有1米3,用铁栓固定,用的就是普通铁板,也没有什么好的防弹效果,野狼轻型坦克补充弹药什么的都要从后面递进去。
他拍了拍身上的烟尘,手上拿着水壶“咕噜咕噜”的灌了几口,然后一抹嘴掏出了包烟来,给随后跳下车来的两名重机枪组乘员一人分了一根,然后自己拿一根叼在嘴上点燃,美美的吸了一口。
大群端着枪经过的士兵默默的从他身前经过,看过来的目光充满了敬佩,坦克营就是整个红一师的英雄部队,如果红一师是一柄所向披靡的战刀,铁甲战车团是吹毛断发的刀锋,那么坦克营就是最锋锐的刀尖。
这一路的猛冲猛打,坦克营都是冲在最前方,提起来谁都得竖大拇指。
十几辆装载的步兵的铁甲战车从前面街道驶过,后面跟着一辆敞口货车,卞春松招了招手便停了过来,这是负责运送重机枪弹药的车辆。
车子还没停稳,几名士兵便跳了下来,动作娴熟的抬着弹药箱跑到坦克后方,将一箱又一箱重机枪子弹抬进去。
这些重机枪子弹都是用帆布弹链装好了的,卡进重机枪弹槽就能使用,同时送过来的还有水桶,用于补充水冷式马克辛重机枪的冷却水。
卞春松嘴上叼着烟站在一边,没有上前帮一把的意思。
大洋王国军队中等级森严,可没有官兵平等的说法,军官不可能去抢着干士兵的活。
“卞营长,前面什么情况?”段祺瑞上校跟随着大群进攻步兵上来,他的身后是几名神情彪悍的年轻军官。
卞春松立马吐掉嘴里的香烟,“啪”的一个立正敬礼,汇报道;“报告长官,我们追击的溃兵已经逃入前方圣母玛利亚教堂,凭借教堂坚固的高墙组织反击,坦克营二中队和三中队共计九辆坦克已经上去了,一中队6辆坦克正在接受弹药补给。”
“嗯,能够攻破敌人防御吗?”
“恐怕有些难,圣母玛利亚教堂的高墙是用岩石砌成的,搞不好60毫米野战炮都不顶用,得臼炮上来轰几发猛的才行。”
“很好,我知道了。”段祺瑞上校点点头,转身吩咐道;“命令三营和四营迅速向两侧展开,占据坚固建筑组织防御,防止敌人大规模反扑,现在立刻执行命令。”
“遵命,长官。”
“去几个人指挥交通,把道路给我让开,命令后方炮车迅速上前支援,60毫米野战炮恐怕不济事,最好调两门臼炮上来。”
“遵命,长官。”
“把重机枪卸下来几挺,占据街道两边建筑物的制高点,把那些无关人员全都轰走,碍手碍脚的就地清除掉,当前最紧要的并不是继续扩大占领区,而是要牢牢守住现有战果,快去执行吧。”
“遵命,长官。”
“弹药车不要继续跟着了,找几间坚固的屋子,把所有的炮弹和重机枪子弹都卸在这里,趁着时间来得及赶紧回去跑一趟,运送更多的弹药和炮弹上来,大伙全都警醒着点儿,不要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这里可是鬼佬扎窝的地方,艰苦的战斗还在后面呢。”
“是,长官。”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之后,手下的军官轰然散去各自执行命令了。
段祺瑞上校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了前方,脸上现出凝重的神色,他发觉这个圣母玛利亚教堂真不好打。
圣母玛利亚教堂位于十字路口,高大而坚固的石砌长墙约有100多米长,将教堂建筑全部屏蔽在内,只有高耸的教堂正门可以出入,但是现在已经堆起了大半人高的石墙,退守这里的南方军士兵架起了重机枪正在疯狂扫射。
教堂门口有一条叫做仓库街的道路,顺着这条仓库街向东200多米,就是跨越雅拉河的大型石砌桥梁,这里是通往墨尔本东区和南区的必经之路,想要占领桥梁就必须先占领圣母玛利亚教堂。
仓库街向西的道路尽头,就是墨尔本码头的一个仓库区,如今已被突袭而至的龙骑兵师占据,正在进行清剿残敌的激烈战斗。
弗林德斯大街走向与雅拉河平行,在前方与仓库街十字交叉,这里有坚固的石砌街垒,并且在街垒前方堆积了厚厚的麻片泥土袋,一侧与圣母玛利亚教堂连接,另一侧是4层的维多利亚式公寓楼,修建的高大而坚固。
扫射的重机枪子弹打在石墙上火星四溅,除了崩出一个又一个白点儿,打的石屑纷飞,几乎造成太大的伤害。
公寓搂如今已被南方军士兵占据,从各个窗口展开猛烈射击,抵抗强度比之前翻了好几番。
顶在最前方的几辆轻型坦克,停在瓦砾堆后面与敌猛烈对射,用重机枪火力压制敌人,铁甲战车则停在后方近200米的地方,远远的用车头重机枪支援前方。
铁甲战车不敢靠得过近,因为他们装备的铁甲最多只能抵御步枪子弹,对付重机枪子弹力不能及,更别提敌人的速射炮了。
只要打中了,那就是一炮一个没跑。
所以距离隔得远一些比较安全,士兵们全部下车作战,占据这一方的坚固房屋与对方“乒乒乓乓”的互射,一时间,子弹在空中呼啸穿梭,打的热闹极了。
这是一个硬骨头,必须要啃下来。
段祺瑞眼中露出坚定的神色,转过头对卞春松说道;“卞营长,能不能让你的坦克掩护我的60毫米炮组向前方运动,在十字路口后侧一点的瓦砾废墟后面建立发射阵地,用近距离直射敲掉敌人的重机枪,轰开街垒,为步兵进攻打开一条通道。”
“长官,您的意思是……把重机枪组撤出来吗?”
“是的,敌人的防御太坚固了,重机枪组上去再多也没用,我最少要上去两个60毫米野战炮组,而且要多带弹药。”
“那行吧,我让他们把重机枪和弹药箱都卸下来。”卞春松略一犹豫便同意了。
他知道眼前这位上校军官可是红一师李栓柱师长拜把子的兄弟,B兵团炙手可热的高层军官,因为伤心岭一役名扬全军,战场上火线提拔为上校衔军官。
大洋王国的军队晋升条件苛刻,战场上火线提拔仅限于连排级基层军官,差不多就是尉官这一级别,到了中级军官提拔条件就变得极其严苛了。
想要提拔一名上校,在兵团司令莫如峰报备之后,还需经过陆军参谋总部审核批准,最后由国王陛下定夺才行,这一套完整的程序缺一不可。
这是因为在南北大战之前,澳洲陆军总体规模偏小,总体只有不足5万余人的规模,7个正师级陆军编制,每一名少校晋升中校后都会得到李福寿亲自接见,以示郑重其事。
仅凭借伤心岭一战,段祺瑞上校还得不到莫如峰司令的如此看重,真正的原因在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一大胆的迂回突击计划,就是段祺瑞上校在军事会议上首先提出来的,并且得到了B兵团高层的认可。
认为一旦得手,必将迅速改变维多利亚州战局,形成绝对有利的态势。
“卞营长,你的坦克留两台下来,等会儿臼炮车上来后,帮着掩护一下直射火力。”段祺瑞说道。
“明白,坦克营坚决执行您的命令。”卞春松神情郑重的敬了一下军礼,然后迅速登上坦克,将手中的小旗子向前挥了几下,指挥一中队的坦克向前进攻。
段祺瑞指挥的步兵是铁路骑兵师的独立团,卞春松则是隶属于红一师坦克营,双方没有上下级关系,处于互不统属的两支部队。
卞春松原本不必如此恭敬,他的直属长官在后面还没上来呢。
但成功的人必然有成功的道理,卞春松就是属于那种脑瓜子活,眼界也活的人,对于段祺瑞上校的命令不折不扣的执行,俨然以下属自居。
眼前这一位可是师长的拜把子兄弟,军团司令眼中的头号大红人,眼睛得有多瞎才能把段长官忽略了?
就这眼神还能在军队混吗?
师长李栓柱准将是卞春松认准的大粗腿,必须得紧紧抱住了,卞春松明白一个道理;想在军队里有光明的前程,不但需要仗打的好,而且要认准山头,那个……咳咳……咬定青山不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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