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也可能是真假参半。”
罗杰想了想，推翻了方才有些武断的判断。
他起身环顾四野。
在700点真实视力的加持下。
方圆14公里内的所有事物，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就连南边那几只鹰身女妖身上的毛也是分毫毕现。
这种感觉相当不赖。
但他依然没能找到袭击者的痕迹。
这说明对方是有备而来。
联系到刚刚那记「不含恶意」的陨石术，对方的身份已然是呼之欲出。
那就是罗杰一直在惦记的「战神」！
回忆起在灰水泽地和春日谷中找到的种种蛛丝马迹。
罗杰的思维变得无比清晰。
他开始一点点地梳理事情的来龙去脉。
……
所有一切的源头肯定是春日谷事件。
乍一看。
在投放舱争夺战中只有污血之神和舰长两名竞争者。
但稍动脑筋便不难推测出——
不可能只有污血之神感知到了投放舱的到来！
一定还有第三者、第四者的插足，甚至可能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混战！
混战过后。
污血之神多半是没捞到好处，否则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舰长的情况暂且存疑。
但他一定拿到了那件神秘道具，并把它和他带到密斯特拉的其余物品放在了一起。
数十年后。
有人意外得到了这批东西——具体方式不好说，可能是找到了舰长的遗骸，也可能是杀死了状态不佳的舰长。
那个人就是「战神」。
之所以将舰长本人排除出「战神」的备选名单，是因为在罗杰看来，发生在灰水泽地的一切更像是一场试验！
特别是关于「超级培养液」的使用，简直是草率到了极点。
如果是舰长本人。
他肯定很清楚这种培养液对蛙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灰水泽地崩溃的原因就是蛙人的人口大爆炸导致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最终结果是整个次位面跟着蛙人们一起陪葬！
……
罗杰推断：
「战神」原本的计划是没有这么激进的。
但自己下毒的举动刺激到了对方。
在排查出毒素石后。
「战神」一定是加快了暴兵的节奏，这才导致局面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
那么究竟是什么试验需要这么多人口做支撑呢？
关键词：神庙、神职人员、神力护盾。
再加上「战神」这个中二的名字。
罗杰已经猜出舰长带到密斯特拉的神秘道具是什么了。
那玩意儿多半就是考瓦斯人的禁忌物品——也是这个种族永远在流浪的秘密——更是被诸神所不容的存在：
「模拟神格」！
……
“如果是模拟神格的话，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罗杰冷静地分析道：
“肯定战神是个老狐狸了，太特么怂了！”
“我都喷雾器骑脸了，他还是一声不吭；一直到次位面崩溃，才敢给我一记「不含恶意」的陨石术。”
这个法术更像是一个警告。
一个很虚的警告。
对方明明很强，至少是超凡法师，而且拥有屏蔽感知或隐藏恶意的能力——
却偏偏不敢和罗杰动手，连偷袭都这么畏畏缩缩！
这说明对方很忌惮他。
一念及此。
罗杰轻松愉快地起了一卦。
……
「占卜：战神是真理学会的高层」
……
下一刻。
他眼前出现了宝石城的全景图。
真理山高高在上。
但奇怪的是，周围的浮岛却消失了。
正当罗杰准备细看之时。
一条条粗壮的触手突然破土而出。
将真理山层层缠绕起来。
那些触手罗杰很熟悉。
“伊卡多雷！”
他耳旁传来歇斯底里的呼唤声。
而后便是无穷无尽的闪电和暴雨。
……
「占卜结果：无法确定战神是否是真理学会的高层，但他的身份似乎和上古邪物伊卡多雷有关」
……
“又是小伊啊……”
罗杰挑了挑眉毛。
这个结果略微超出了他的预计，但仍在掌握之中。
既然有了上古邪物的参与，占卜结果本身就变得不可信起来。
他看到的画面可能是有人在故弄玄虚。
“虚虚实实的……”
“这风格倒是和我很像啊。”
罗杰略一沉吟。
他的脑海里便出现了一份不算长的怀疑名单。
其中最有可能是「战神」的还是以下二人：
其一。
真理学会的现会长，巴德.舒兰特。
其二。
4号浮岛的主人，卡尔萨特.于松。
……
怀疑巴德的原因是在仅有的一面之缘里。
罗杰曾在他身上感受到神性的气息。
那味道很淡。
但足够让他排在名单的第一行了。
至于怀疑于松。
罗杰倒没什么根据。
硬要说的话，就是他离开浮岛的时候，曾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很快就会和于松见面」。
今晚这种程度的交互，足以称得上是见面了吧？
罗杰自己都觉得荒谬。
但出于直觉，他仍然将于松放在了第二位。
剩下的人也都是真理学会的超凡法师。
在抓住战神之前。
他们中的每一个都脱不了嫌疑！
……
峡谷外。
一瓶瓶的治疗药水不要钱似的灌了下去。
濒死的小弟们很快转成了重伤状态。
没多久。
后勤组的人便赶来将他们抬走。
以魔鬼们的强悍体质，要不了几天他们就能重新变得生龙活虎了。
地下城中。
罗杰找到了后勤组组长乌古，吩咐道：
“你去找一趟莎尔。”
“让她转告真理学会的人，就说我受到了袭击，凶手是真理学会的高层，他使用的是6环法术陨石术。”
“限他们在一个月内交出凶手，不然我就灭了真理山。”
乌古目瞪口呆地看着罗杰。
“你记得原话转告就行。”
罗杰平静地说。
乌古挠挠脑袋，只得麻利地去办事了。
看着乌古远去的背影。
罗杰无声一笑。
怂和低调是一种制胜手段。
但他不是只会这一种。
极限施压。
就是另一种很好用的制胜手段。
反正真理山众人已经知道了他的“实力”。
不如给他们一点压力。
那老狐狸只要再露出一点骚味。
罗杰就能有把握抓到他！
到时候。
他会和对方好好探讨探讨今晚的陨石术的。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
罗杰加强了地下城的安保。
他的生活规律而充实。
早上打拳、练武并熟悉「弹药专家」这一新扩展。
中午则去鹰身女妖的巢穴耍一耍。
找落单的女妖谈谈心。
晚上是授艺时间。
琴的武术家天分实在太吓人了。
不到一星期的时间便将开山拳练到了「登堂入室」的阶段。
练气方面。
更是两窍全开！
这让罗杰彻底没了嫉妒的念头。
渐渐的。
他降低了去琴的房间的频率。
……
之后的某一天。
罗杰进房的时候看到一只小月熊在床上盘腿打坐，顿时被吓了一跳：
“你这是在干嘛？”
小月熊眨巴着眼睛：
“我觉得在这种形态下，我体内的气增长的更快些。”
罗杰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心里头却是在呼天抢地：
“快别更快些了！”
“再这么下去你都要出师了！”
但清泉宗的规矩里好像也没说不允许熊精练气。
他也只能作罢。
他默默地观望了一阵，确保琴不会走火入魔后，便转身离开。
临去时。
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今晚琴变化的月熊。
居然不是雄性了。
……
一周后。
风尘仆仆的乌古带回了莎尔的亲笔信。
信上说。
因为罗杰的几句话，浮岛上已经闹翻了天。
真理学会的高层在彼此猜忌，发生了剧烈的争执和冲突。
在这期间。
有三人试图拜访罗杰的居所。
第一人。
是真理学会的会长，巴德。
第二人。
是4号浮岛的主人，于松。
第三人。
是个不愿意透露姓名和容貌的灰袍法师。
他信誓旦旦地声称罗杰破坏了他的实验。
他要和罗杰来一场公平的决斗！
……
“有点意思。”
罗杰放下信纸。
语气轻松地说道：
“帮我叫一下琴。”
“就说我要带她去个好玩的地方。”
……
傍晚。
逐风山脉北。
恶兽咆哮般的声响震天传来。
崎岖小径上。
一抹高速前进的鬼影正在风驰电掣！
「鬼火」路经之地。
风沙四起。
鸡飞狗跳。
罗杰牢牢地抓住摩托车的龙头，大声喊道：
“抓紧了！”
“我要加速了！”
少女下意识地抱紧了他的腰。
剧烈的声响平地炸开。
惊走魔物无数。
一道黑色的闪电就这么横冲直撞地冲出了逐风小径！
……
离开山区后。
远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和若隐若现的浮岛。
漆黑色的猛兽在大地上划出了一条笔直的线。
石像鬼在头顶前后盘旋。
呼啸间。
风与沙尽数被他们甩在了身后。
后视镜里。
是少女凌乱的发丝。
以及徐徐落下的夕阳。
……
天黑时分。
鬼火在日出镇外缓缓停下。
罗杰下了车，正想去扶身后的乘客。
少女一个利索的翻身，自己下来了。
“怎么样？不错吧？”
罗杰关切地问道。
琴点了点头。
然后把脑袋往旁边一歪。
开始狂吐不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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