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小林子,你有没有事啊?”
林平之左手捂着右手手臂,在他手臂之上,一条长长的伤口深可见骨,岳灵珊连忙从怀中掏出金创药,纱布打算为他包扎。
林平之拒绝了,他看向了岳不群,道:“多谢岳先生手下留情!”
岳不群擦了擦剑上的血迹,又将它插回鞘中,道:“你伤了珊儿,我刺你一剑,你可服?”
林平之自然是服的,非但如此,他还觉得这一剑刺得不够深,砍得不够狠,他欠岳灵珊的,永远也还不完。
林平之点了点头答道:“小侄心服口服。”
岳不群也点了点头,确又开口道:“这一剑,还的是珊儿身上的,但我那二徒弟劳德诺的一条命,你却还未还……”
岳不群刚说到这儿,只见岳灵珊抢将前来,双腿一弯,也跪在了岳不群的面前。
岳灵珊斯声求道:“爹爹,您就饶了小林子一次吧,小林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欠他一条命,爹爹您若要杀他,那一命抵一命,您且取了我的命去吧!”
岳不群不由来脸色一黑,呵道:“说什么胡话呢?爹爹怎能杀你?还不给我滚起来?”
岳灵珊以头抢地,道:“爹爹,若是不答应我,执意要杀了小林子,那我……,我就把我这条命还给他。”
林平之见她如此为自己求情,只觉身上的痛已然不痛,现在心痛,她本就是天之骄女,是天上的仙女,又怎能如此求人?
先前,岳不群长剑斩下,林平之连眼睛也没眨一下,可如今,他却自觉眼睛里面涩涩的干干的,有想哭的感觉。
向前走了两步,跪坐下身子,劝道:“灵珊,灵珊!起来吧,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劝了两句,见劝之不动,林平之又抬起了头,看向岳不群道:“岳先生,来吧,杀人偿命,一剑了结了我吧。”
岳不群脸上阴晴不定,眼中杀气闪过,拳头不由捏的死死的,看上去甚是阴冷。作为一个老江湖,他又怎么看不出来自家的珊儿,怕是已经被这臭小子给偷了心,只可惜了自己的大徒弟令狐冲,怕是从此便只能单相思了。
岳不群心中的小念头一直在转,目光在不经意间却是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目光中的杀气顿时一敛,一抹忌惮爬上脸庞。
“哈哈哈!”岳不群突的全身一松,大笑了起来,化为和蔼。
只听他道:“珊儿,刚刚为父的话还没说完呢,你二师兄的事另有隐情,他被平之一剑给杀了,我高兴的还来不及,而且他又救了你,我又怎会对他恩将仇报?”
岳不群这一下的转变很彻底,称呼都从贤侄变成了平之。
林平之是懵的,我杀了你二徒弟,你不找我报仇也就算了,怎地还感谢起我来了?
岳灵珊更甚,心想:“爹爹莫不是被我气出啥子病来了?怎的会说如此胡话?”
岳不群见他俩都疑惑,便道:“珊儿,以前你还小,很多次我都会告你知晓,现在也该告诉你了,珊儿,你可还记得十年前你和大师兄在后山被人偷袭一事?”
“当然记得!”岳灵珊从小在华山长大,华山上发生的事,让人印象深刻却没几件,但这一件事,她却印象深刻。
还记得十年前,自己和大师兄都还小,父亲母亲有事外出,可他们俩前脚刚走,碰巧就有一个身穿黑衣的贼子闯上了华山,剑锋直指自己,那一次要不是大师兄挺身而出,为自己挡了一剑,岳灵珊焉有命在?
岳不群点头道:“十年前我和你娘有事外出,知道我们离开华山的除了我和你娘以外,就只有你是二师兄一人,你二师兄年纪颇大,一直都掌管着华山外物,我们俩离山,他是知晓的,可那贼子又是凭什么知晓我俩已经离开华山的?若是说此事只是碰巧,那也未免太巧了吧。”
岳灵珊听得此话,又仔细分析,心中猛然一惊,不可置信的道:“爹爹你是说,二师兄是个卧底?这,这怎么可能?二师兄从小对我最好,每次下山都给我买好吃的,他怎么可能是卧底?”
岳不群冷笑了一声,道:“若是只有这点证据,我又怎么那么肯定他是卧底?”
“十年前,你和你大师兄遇险,不过是在我和你娘出门半个时晨之内,华山绝顶高不可攀,上下至少都得一个时辰,那贼人武功并不强,又是凭什么能在半个小时之内就上了华山,并且准确的找到了你的位置?”
“从这点来看,出手的必定就是我们华山中人,而我们华山派,十年前,除了你二师兄以外,其他人不过都是些小孩子罢了。”
岳灵珊皱眉沉思!
岳不群又道:“十年前的这事暂且不说,除了这件事以外,我还有许许多多的证据,不过这些事都是隐秘,等你回山,我再慢慢给你细说。”
“这……”岳灵珊一时之间,竟被这个消息搅得心乱如麻,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从小带自己极好的二师兄竟然会是一个卧底。
岳不群道:“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和平之,你二师兄被杀,不过咎由自取而已,就算平之不杀,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清理门户,却是怪罪不了平之了,又怎可能杀他?非但如此,我们华山派,还得感谢他出手为我华山派清理门户。”
岳灵珊听得此话,心中又悲又喜,喜的是,二师兄是卧底,那小林子就不用死了,悲的是,二师兄竟然真的是个卧底。
相比岳灵珊,林平之可就只剩欣喜了,他对那什么劳什子的诺没什么感情,现在得知他是卧底,林家福威镖局和华山派的仇恨岂不是已经一笔勾销了?
林平之不由感叹,这世间世事真是奇妙非凡,本以为死定了,没想到还能这样峰回路转。
既然没有什么仇恨,那还跪着干嘛?林平之连忙将岳灵珊从冰冷的地面上扶了起来。
岳不群见他俩亲密的动作,脸色又是一黑,心思交错间,目光一转,儒雅开口问道:“珊儿,你的伤能长途赶路吗?”
岳灵珊有些迟疑,她受的伤很重,半个多月了,不过是勉强止血而已,若是长途奔波劳累,不定还会复发。
岳不群好像等的就是她迟疑,已然继续开口道:“你如今还在重伤初愈状态,不宜赶路,你衡山派的刘师叔八月十五要金盆洗手,为父不得不去,确是没时间照料你了,你先在这里休养,等过几天伤好些了,再赶来和我会合。”
岳不群这话颇有深意,即然岳灵珊受伤颇重,不能赶路,那难道等上几天这伤就能好了不成。
而等到金盆洗手一过,岳不群就要回山,那时,岳灵珊又如何自处?非得求到福威镖局头上不可。
岳不群说罢,也不等岳灵珊过多思考,对着林平之问道:“平之,你看如何?”
要说在场三人中,最希望岳灵珊留下来的,非属林平之不可,林平之听到问话,忙不急的就答应了下来。
……。
……。
且说岳不群把岳灵珊交给了林平之照看之后便起身告辞,出了福威镖局,拐进西门大街,穿街过巷,却是来到了一家隐蔽的客栈。
岳不群走进客栈,只和掌柜的打了声招呼,上了楼,径直向着那天字三号房走去,进了门,插上门销,挪开床上的枕头,一个黑灰色的包裹跃然于眼前。
岳不群打开包裹,其中净是些换洗的衣物。
可若只是衣物,岳不群又怎会如此慎重?
只贝岳不群在其中一件青衫下一摸一掏,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本秘籍。
“辟邪剑法!”
福威镖局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岳不群已经不是第一次翻看了,不过此次却和前几次不同,这一次,他只看辟邪剑法的前八个字。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岳不群抿嘴不屑的一笑,随手将这本秘籍丢进了火盆,焚烧殆尽:“林家大少啊林家大少,本以为你只拥有一身惊人的剑法,但我没想到,你的刀法竟然比你的剑法更厉害。”
“如今辟邪剑法也然普及,又有如此弊端,对我确是没多大用了,但你的刀法,我却是一定要得到的。”
“哎,希望珊儿不让我失望啊!”
“还有那林平之,当我是傻子吗?以你的实力又怎么可能杀掉劳德诺那个老狐狸,哎,真是可惜,人死了,我华山派又少了一个能利用的人。”
若是林平之见的此幕,他定然会惊叹,原来他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没有瞒过岳不群的双眼,说到底不过是岳不群不想追究而已。
而随着辟邪剑法的普及,林易之如今的大名,已经在东南沿海传开了,称号魔剑,但他的刀法真的比他的剑法还要厉害么?,这个,并不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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