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突然,角落里传来了一声轻呵,转眼间恐惧爬满了三人的面庞。
“魔鬼,出来了……”
林平之本是被人挟持着带进来的,全身穴道也被点住,不能动弹分毫,可就在这么一瞬间,他却只觉周边的空气一冷,紧接着身子一松,已然瘫软在地。
“噗嗤!”
一道剑光升起,三颗人头滴溜溜的滚落在地,鲜血,已经喷到了林平之的脸上。
这是怎样的一剑?就仿佛在漫天冰雪世界之中,突然升起的一道光,光芒虽浅虽窄,却划破了冰川,照耀四方。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
这本就不应该是人间的剑法,应该属于神,应该属于仙,应该属于魔。
剑中之神,剑中之仙,剑中之魔。没有任何一个词能够形容这一剑,绝对,绝对!
林平之抬眼忘去,只看见了一张离得很近很近的脸,那张面庞俊俏、英俊,任何一个人看到他,都会觉得他应该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
只是可惜,他的双眼猩红而暴躁,他的眼中,好像早已没了其他情绪。
“杀人之时!到了……”
就像两块干燥而破旧的木头摩擦而产生的声音缓缓流出,林易之嘴角一斜,整张脸上充满了一种阴森恐怖之感。
这是个小丑,丧心病狂的小丑。
“你知道怎么杀人吗?”
林易之笑得狰狞。
“啵!”
林平之没有听到任何响动,也没有看到任何动作,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林易之竟然还是在他眼前慢慢破裂了开来,化为黑烟,消散于眼前。
“大哥!”
林平之怔了半响,终于是回过了神,忙一声惊呼,可房间内又哪里还有大哥的身影存在?
“咕咚!”
鲜血流进嘴里,林平之下意识的咽下,只觉人的鲜血其实和猪狗的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咸咸的,涩涩的。
回首环顾四周,三个脑袋,两个在自己脚下,一个已经滚出了门外。
伤口平滑,显然是被人用极方力及快速的剑刃一剑切断的,一剑,三颗脑袋。
传闻,衡山派有一门绝技,名为一剑落九雁,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也已经把这门绝技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据说,曾经一剑刺中飞行的7只麻雀。
可麻雀是麻雀,人是人,更何况,林平之眼前的这三位汉子还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可如今,就这样被人削去了脑袋。
人和麻雀真的有区别吗?看来并无多大区别。人在江湖,岂非本就像是风中的落叶,水中的浮萍?
昨天你杀他,明天我杀你,这!就是江湖。
林平之有些愣怔,也不知道,此番举动究竟是对是错?
当一个人,走投无路了,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了,或许,他做啥都是对的吧。
林平之怔怔的走出小院,院外安静得可怕,仿佛有一只待人而噬的猛兽正在蛰伏!
小院外的道路上,几条人影横卧在地,他们穿的都是青城派的服饰,林平之一眼就可瞧出。
林平之也没上前查看,只是在不知觉间加快了脚步。
待林平之赶到父母所在的厢房时,老远就见到母亲环抱着金刀,大马金刀的坐在天井门口。
林平之走进,环视了一圈,却没见到父亲的身影,便叫道“娘,爹爹呢?”
现在的林家,就好比龙潭虎穴,那是危险的紧,这一路上,林平之看到的、听到的,死的可不止是人,就算是鸡是狗、是鱼是虾,只要是活物,都难逃死亡。
王夫人道:“在里面呢,一帮大佬爷们,味道重得很,受不住,出来透口气。”
林平之此时满脸都是血,若在往日,王夫人毕定会仔细拉住他的手轻声询问一翻,可这时,王夫人却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
林平之伸头往里看去,只见天井之中已经站满了人,大的,小的,高的,矮的,男的,女的密密麻麻,不留一丝缝隙。
此时,林震南正坐在天井中的石桌上巴拉巴拉的抽着旱烟,手指有节奏的敲动着烟杆,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突的,林震南抬眼往大门看来,却是正巧看见了林平之那满脸血污的样子。
“刷!”
林震南轻身飞起,身子在空中几个腾跃,已经越到了门前。
“你大哥被放出来了吧?”
林平之知他是是在向自己询问,便答了一“嗯!”
他这声音细如蚊吟,但林震南和王夫人却都听清了。
其实也无关他们听没听清,答案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盖因此时林家大院内传出来的一声声惨叫实在渗人得紧。
气氛一时间又陷入了安静。
“老爷,你说易儿这次出来杀个通透之后,还会不会回来?”不知过了多久,王夫人打破了这种寂静,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有很多话,一直埋在心里,明知道答案,却终究想不明白。
林震南背倚着门框,听到问话,也没急着回答,只是缓缓的抽了一口烟,待烟雾吐尽散尽,这才道:“一个人被压抑的久了,是有可能会一直被压抑下去的,但如果中途出了什么差错,总会试着反抗。”
“易儿一直以来都被我们困住,其实你知我也知,他那是自愿的,如今出手,见血,他是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了。”
对于这话,林平之也深有同感,林易之若不是自愿的,那在这天底下可能早已经没有人能够再困住他了。
他是真傻吗?看来,并不是……
林平之不知道他的这位大哥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得这么残忍好杀,常时连话也不说,被人当成了傻子,但,他真的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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